第八章：女屍
洛鴆冷漠看着漫天細碎金色點點，那是弼馬溫屍體碎片，她大手一揮，消失在原地。
只留下仙雲飄蕩，微風吹拂，各自奪食弼馬溫屍體碎片，那是已經被煉化的靈氣。
洛鴆收回冤魂，有些凌亂來到洛水，心中有些落寞。
言不語閉目養神，在聽到潺潺流水聲后，忽地睜眼。
放鬆了一下脖子，道：“來水邊做什麼？”她垂着眸，順道活了筋骨。
面前視野空曠，青草蔥蔥，清風拂面，一道清澈長河湧現，河流不急不慢。
這位小姐，不會又是想洗澡吧！言不語心中猜想着，可想到她似乎在幾個時辰前才洗完，應該不會。
洛鴆沒有回答她的話，閉上眼睛緩緩抬頭，天空一片晴朗，溫柔的夕陽散落在她面龐上，格外美好安寧。
言不語一抬眸，剛好看到這一幕。
美如畫卷，天神下凡，萬千金光籠罩，集天地靈氣光芒於一身。
她揉了揉眼睛，眨眨眼，坐了下去。
蟲鳥啼鳴，洛水潺潺，水草柔綿，咚~
洛鴆張開雙臂，仰着頭轉身，身體往後，倒進了河水中。河水冰涼，包裹着往水中漸漸下沉的洛鴆，水面上咕嚕咕嚕出現幾個泡泡，隨後又消失。
言不語看着光亮漸漸暗淡，離水面越來越遠，不免皺了皺眉，眼前水下光景微微扭曲，那是一種折射美。
洛鴆在做什麼？難道是因為自己剛剛殺了同門的原因？
從洛鴆的記憶中得知，這位弼馬溫，是她唯一的同門，也是她師父臨終前，讓她務必保護好的一位蠢蛋師兄。
可人算不如天算，兩人最後的結局是這樣的。整個師門，只剩下她一人。
末世界沒有其他人，她沒有親人，更沒有同門，她不會體會到她殺自己同門什麼感覺，她只知道，自己一個人在末世界，心裏空落落的，生命中，缺少些什麼。
言不語正想着出神，眼前突然黑了，“洛鴆，快看，這是什麼東西？”
言不語趴在結界上，面前飄過黑漆漆的東西，擋住了她的視線。
洛鴆聞言，收拾好自己的情緒，緩緩睜開雙眼，眼神平靜，調整身姿，如同水下仙人，站立其中。
看清眼前是什麼之後，她將東西拖至岸上，一具老者的屍首赫然出現在眼前。
言不語凝眉，一陣詭異香氣刺激嗅覺，“什麼味道？”她轉眼看向洛鴆。香氣是從屍體中散發出來的，真是奇特。
她只見過蛆蟲佈滿屍體的，屍體腐朽散發噁心味道的，從未見過屍體散發香氣的。而且香氣奇特，就像是一種草藥味。
後者緩緩開口，面如止水，“葶薴味，一種長在岸邊的毒草，狀如蘇草。”
這種草有毒性，可以毒死魚，卻毒不死人，洛鴆猜想，“老者應該是誤食了葶薴，導致中毒，后又失足掉入河中溺水身亡，順着河流飄下來的。”
她想着，便也將心中猜想說出，言不語摸着腦袋，小聲嘀咕，“他為什麼要吃這種草？”
一個正常人，為什麼會亂吃東西呢？
“老糊塗了？可看着不過花甲之年啊！”言不語好奇。
她的吶吶自語，也引起了洛鴆的重視。
兩人最終對視一眼，洛鴆收了屍體，徑直往上遊走去，想要一探究竟。
周圍的道路越發坎坷，樹木開始增多，直到兩人沒入茂密的樹林。
夜色孤寂，有一輪明月高掛，林中貓頭鷹咕叫，言不語被這聲音激的一哆嗦，感覺身後陰涼，瘮得慌。
眼神惶恐看着周圍，咕咕~
又是兩聲貓頭鷹咕叫，言不語一抖，癱坐在地，頭腦有些混沌，“洛鴆，要不，我們先回去吧！大晚上的，我們明顯行動不便吶！”
這四周太陰森了，加之是上古時期的密林，未知兇險太多。洛鴆就算是上古神獸，法力高強，但若是這密林中有太多其他妖獸啥的，合起來攻擊她一人，這就不好說了。言不語不由得心慌。
為了小命，她要勸退洛鴆。她可不想因為一個素不相識的人，在好奇心的驅使下，斷送了自己的小命。
洛鴆緩步前行，似是感受到她的恐懼，腳步停了下來。
沉聲問道：“你，是不是感受到了什麼？”
她冷不丁的話，讓本來就恐懼的言不語，更加心驚膽戰了，背後冷汗淋淋，嘴唇抖索。
言不語身子抖如篩糠，背後只覺得越來越冷，越來越陰森，頭皮都麻了。
周圍吹過一陣陰風，掀起樹葉，沙沙作響。言不語下意識咽口水，不敢出聲，恐懼下的人，五官嗅覺感官什麼的，都異常靈敏，冷汗滑過臉頰，她也不敢有所動作。
洛鴆眼神微眯，身後有東西出現！越來越近了……
言不語似是也有所感覺，緊張到眼睛直接閉了起來，白唇緊抿、輕顫。心中咆哮不已，救命……
“啊！”
“來者何人！”
“啊！”
三道聲音同時響起，但現實中，也就只有兩道，一道是來人的，一道是洛鴆的。至於還有一道，便是言不語的，只有洛鴆和她自己能聽到。
洛鴆迅速化出利劍，動作利落轉身，拔劍懸在來人瞳眸前。
來人身着金絲緋紅色深衣，一襲墨發如長洪瀑布披在身後，頭上插着幾根珠釵，一雙眸子詭異閃亮。
她有些驚恐，眼神慌亂，一雙柔荑緊緊抓着胸前衣裳。
言不語此時已經昏倒，等再次醒來，已經再次轉換了人格。主人格對這些靈異鬼怪並不害怕，倒是大着膽子打量起了眼前的女子。
長得清秀大氣，身着華貴，明顯是官家人身世。
藉著夜色，洛鴆也細細看清了她的樣貌，面色蒼白，眼神明亮，唇色卻異常妖艷，紅的似血。
這女子周身散發著詭異，洛鴆探入她的脈搏，瞳孔一震。
“死人？”
洛鴆有些怪異的聲音響起，言不語凝眉，盯着眼前的女子上下打量。
確實像洛鴆說的那樣，她全身就沒有生人的氣息。
面前的女子眼神有些躲閃，像個做錯事的孩子，緩緩垂下了眸，隨後腦袋也低沉了下去。
小聲道：“我叫女屍。”聲音乾淨清澈，就是聽着有點委屈。
言不語主人格憋着笑，這名字，好接地氣。好適合她！
洛鴆瞳仁下，閃過一絲情緒，喃喃念着她名字。
她好像在那裏聽過這個名字，突然，洛鴆收回了利劍，上前兩步抬起她的頭，眉頭一皺，“炎帝的小女兒！”
女屍眼睛一亮，“你認識我？”她緊握衣裳的手放下，有些激動反握住了洛鴆的手。
洛鴆眼神清冷，心中有些抗拒，無情將手抽回，沉聲開口，“你不在你的姑媱山待着，跑到這熊耳山作甚？”
言不語眨眨眼，不明白洛鴆的意思，但這不妨礙她分析她話中的信息。看樣子，洛鴆是知道女屍，但女屍不認識她啊！感情這姑娘是從姑媱山來的主兒，這裏又名喚熊耳山。
女屍在她略帶抗拒地抽開手后，瞳眸暗了暗，再次低下了頭，徐徐道出實情，“放皋山上的文文們，最近行動有些異常，他們經常鬼鬼祟祟出現在姑媱山，我一路追蹤，便到了這裏。”
言不語摸着下巴，思索她口中的文文是什麼。思索了一會，腦海中自動出現文文的信息，言不語嘴角溢出笑容，原來是長得像蜜蜂一樣的野獸。
喜歡叫喚，棲息在放皋山中。
洛鴆聞言，轉過身去，走了兩步，眸子微斂，“可發現了什麼？”
女屍揣着手，回想了一下，回答道：“放皋山蒙木，修鍊出了人形，可蒙木周身散發淡淡黑氣。文文似是……”
她頓了頓，原本就蒼白的臉色，閃過一絲猙獰，也可以說是不確定。
洛鴆接過她的話，淡淡開口，“似是搜尋什麼！”
聞言，女屍和言不語同時看向她，女屍上前一步，但隨後又急忙退了回去，耐着焦躁的心問：“你怎麼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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