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涅盤
第185章涅盤
原來,這整件事情的背後,真的有第三個人在操縱。
莫非是她?
“謝過姑娘的款待,只是夕顏如今有要事在身,不知姑娘可否告知通往第三層塔的通道在何處?”
遮掩的白紗墜落,女子身着紅色幔紗,額頭繪有三瓣桃花。
如雪的肌膚,在幽蘭的光芒印存下越發誘人。
女子傾城一笑,惹得少年相思。
“叫我桃夭便可,姑娘當真想去那第三層,即便是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桃夭輕柔的手,劃過夕顏的臉龐,異於常人的冰冷從她的指尖傳來。
夕顏清淺一笑,對桃夭所言的生命之憂,置若罔聞。
“夕顏既然進了這九重塔,就沒有打算能完好無憂的回去。”
桃夭娉婷裊娜的身姿,行若扶柳異於常人的魅惑。
“你若能破了我的鬼冥陣,通往第三層的通道便會出現。”
桃夭笑如春風,屈身坐下,素手輕挑,幽冥之音,從她的指尖傳來。
弦音陣陣,似一根根堅固的絲線,一點點的控制夕顏的意識,彷彿有一個聲音在不聽的蠱惑控制她的心神。
夕顏頓時覺得眼前一派朦朧,遁入混沌。
突然,弦音一轉,如千軍萬馬立於城下,劍鳴刀戈之聲不絕於耳。
鬼冥陣的精髓便在於,先控制其心神,用弦音召喚鬼冥軍。
只是,這一個陣法太過於殘酷,傷敵八百,自損一千。
因為,催動陣法需要彈奏此曲者以血為祭。
從四面八方蜂擁而至的鬼冥軍,手中握着鋒利的武器,彷彿操縱在他人手中,不知疼痛的傀儡。
夕顏強撐着欲倒地的身子,藍色的幽冥之後將身體環繞其中。
源源不絕的鬼冥,拿起手中的大刀,向隱於藍色火焰中的夕顏襲去。
若是夕顏的神識沒有被琴音所控制,對付這些只知道攻擊卻毫無作戰技巧的鬼冥自然不在話下。
可鬼冥陣的精髓就在於,迷其心智,從而以達到置之死地的目的。
“桃夭,若我猜得沒錯的話,鬼冥陣成功之時,便是你隕落之日。你又何苦一命換一命。”
夕顏周身遊走的火焰漸漸暗淡,心神不受自身的控制。
自然她控制體力的魔力,也越來越被削弱。
“我只過是一顆棋子,死了便死了,也好過千百年一直一個人被困在這。其實,你長得如此貌美,我還有些捨不得殺你呢。”
桃夭的話語,在夕顏聽來,宛若地獄勾魂使者勾魂幡鼓動的聲音。
鬼冥軍源源不斷,桃夭的臉色也越發的蒼白,波動琴弦的手指也變得緩慢起來。
藍色的幽冥之後,變成了一縷薄紗,夕顏彷彿已經聽到了刀劃過皮膚的聲音。
突然,一個錦囊從夕顏的腰間滑落。
霎時間,一股溫和如春風的氣息在冰冷的殿堂中遊走。
猙獰的冥軍,變得安靜下來,漸漸隱於白紗之中,徹底的消失在夕顏的視線之中。
一段清如流水、靜若幽蘭的弦音從桃夭指尖下的古琴傳來,可她的手指卻未曾動一下。
那清淺的弦音,滌盪着夕顏迷亂的心神,將她從混沌邊緣尋回。
夕顏從迷亂中蘇醒,尚未明白髮現了何事,直到發現沒有任何氣息外漏的錦囊。
她明明記得,將錦囊偷偷的塞在冥幻楓的身上。
怎麼她的身上還有有一個錦囊。
莫非,冥幻楓跟她一樣,也將救命之用的錦囊給了彼此。
“桃夭,如今陣法已經被我破了。那通往第三層的通道在哪?”
夕顏足尖輕點,立於桃夭身旁,言語之中威脅之意,溢於言表。
“沒想到你一個小小的姑娘,竟會有冷月弦音如此法寶。今日我敗了便是敗了,通道自然會開啟。只是,能否懇求夕顏姑娘,將我這個古箏帶走。”
桃夭笑容宛若三月十里桃花,漫山遍野的桃花紛飛,原來,在如何的美貌,也會有凋零的一天。
夕顏頷首,論說恨,她始終無法對眼前的這個女子心存恨意。
懸挂在白紗破碎紛飛,宛如白雪飄落。
桃夭的紅衣在,紛飛的白色中分外的顯眼,揮袖、抬足、回首。
魅惑三千浮生。
桃夭額頭上的三瓣桃花,顏色由濃變淡,身上的紅衣卻越發的鮮艷。
當最後一片白紗碎片落地的時候,桃夭的也停止了舞動。
整個世界變得分外的寧靜,剛才還言笑嫵媚的桃夭躺在白茫茫之中,驚艷了歲月。
紅色的氣流漩渦,前方,九重塔第三層。
弦音已斷,佳人消逝,空留滿目的蒼白之色。
夕顏拾起安靜的躺在地上的古琴,從指間滲透進心間的冰涼。
彷彿琴弦的嗚咽,渲染在薄涼的空氣,變成一曲經久未衰
[綜]鬼畜攻略
的輓歌。
紫色翩飛的衣角,消失在紅色的氣流漩渦中。
身後,藍色的幽冥之火以它唯美成傷的姿態,在靜寂的二層塔中焚燒。
九重塔,第三層。
夕顏的腳下是一條逶迤的青石板路,小路兩旁,懸挂着樣式各異的花燈。
在沿路花燈的照耀下,小路亮如白晝,突兀在黑暗中,異常的孤獨。
夕顏緊握着手中的長鞭,背上的古箏隱隱之中有律動之音。
一座涼亭突兀在小路的盡頭,檐牙高啄,雕樑畫棟。
涼亭的四角,各放置着一盞孤燈,銅質的燈座年代久遠。
燈盞燃着微弱的燈光,暈開古樸詭秘的氣息。
涼亭內,一男子身穿月白色的袍服,背對夕顏而坐。
雖然未見其容貌,男子渾身透露的孤冷的氣息,讓人望而卻步。
經過一二層的考驗,夕顏知曉,如何找到通往第四層的通道,答案就在獨坐涼亭的少年身上。
“你終究還是來了,只是沒有料想,你能破了桃夭的鬼冥陣。”
少年緩緩起身,起落儒雅溫和。
如一株遺世獨立的幽蘭,渾身散發著薄涼的清香。
少年臉上的銀色面具,在昏黃的燈光下,閃耀着薄弱的金色光芒。
斂着清淺唇上,似有若無的笑,宛若描摹在宣紙上的丹青畫。
面具之下,究竟是怎樣的絕美容顏,不由得讓人無限遐想。
“不知公子如何稱呼?”
從夕顏踏進這就重塔,每一個人都在說著奇怪的話。
就好像,這一切都是有人刻意安排的鬧劇。
所有的場景人物早已設定好,就等着她按照某人的意願一步步的走下去。
“在下‘離’”
離親啟薄涼的唇,話語清冷。
突然,少年的目光落在夕顏背上的紅木古琴,那一閃而過的悲涼,又是一個怎樣的紅塵過往。
那把古琴,她從來都是帶在身邊的。
如今,將這古琴送與眼前這個女子,也是為了告知他一聲吧。
“桃夭還是應了那句,至死不想見的毒誓。”
離終究是錯了,就這樣葬送了三個人的幸福。
細微的聲音,彷彿在說與自己聽。
“離公子,想必你已經明白夕顏此行所為何事,你就直接說,要怎樣才能打開通往第四層的通道。”
如今,冥幻楓尚且不知道在何處,前方兇險未卜,夕顏的心越發的急躁。
“陪我下一盤棋,贏了我便幫你打開通道。”
離做出了一個請的姿勢,月色的衣袖一揮,石桌之上,縱橫棋局已然擺放好了。
夕顏嬌嫩的唇勾起一抹愜意的笑,她前世可是被人稱為圍棋神手。
雖然,尚且不知離擺放的棋局有何巧妙之處。
夕顏移步走到石椅上坐上,身下的石椅散發著溫和的氣息。
“果然是一個有膽識的女子,若非命道使然,離願與你成為秉燭夜談的知己好友。”
夕顏縴手輕挑,食指和中指間夾了一顆白色的棋子。
“多謝離公子抬舉,夕顏不過也是蹉跎世間的一個痴心人罷了。若非執念於心,也不願以身涉險,登上九重塔。”
夕顏淡然一笑,傾城的容顏,彷彿在書寫一個年代久遠的故事。
懸在半空中的手指,額頭輕蹙。一目不瞬的盯着棋盤上黑白交錯的棋子。
“離,你還未說,若我輸了,定然不會是不能通往第四層那樣簡單。”
夕顏將手中的白色棋子捏了粉碎,手掌緩慢攤開,粉末從夕顏的指縫間溜走。
“這盤棋,賭注便是彼此的命。”
離隱在面具下,那雙如月清冷的雙眸,沒有絲毫膽怯之意。
夕顏清淺一笑,沒表現出絲毫驚訝之色,這些她早就瞭然於心。
“離,在下這盤棋之前,你能否告知我幾件事情。”
從夕顏目光中一閃而過的凌厲,彷彿要將離的心看的透徹。
“如此,你便問吧。在這塔中呆的久了,也是要找個活人好好說說話。”
夕顏原本想着,離定是一塊難以啃下的硬骨頭。
可言語之間,不僅沒有半點為難之意,反倒氣質翩然。只是,凝在他眉目間的冰涼,以他從未改變的模樣,鐫刻留戀。
“你為何會被困在九重塔”
夕顏未曾忘記,離看見她背上桃夭的古箏時,那一份孤單落寞。
“我曾簽下一張契約,她給了我我想擁有的東西,我來完成她交代我的事情。”
離的雙眼定定的望着空洞的黑暗,彷彿在黑暗中有一雙洞悉一切的雙眼,在監視着兩人的一舉一動。
“她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