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姜妍並沒有在韋恩莊園逗留很久。
她很快就在迪克的陪同下收拾好了自己暫住的房間裏的東西給，並向他提出了告辭。
而迪克也沒有多做挽留。
阿爾弗雷德作為莊園的管家，非常周到地考慮到了在韋恩莊園比較難打到車的情況，讓韋恩家的司機送了姜妍一程。
姜妍沒有拒絕老人的好意，她謝過了阿爾弗雷德，帶着自己的行李上了車。
迪克和提姆在姜妍離開韋恩大宅之後就下了蝙蝠洞，他們要去看查出來的姜妍昨晚的行蹤。
姜妍的行蹤軌跡並不難查——最起碼對他們來說是這樣的。
況且，她一整天的行動都是在哥譚街道的攝像頭下進行的，行動軌跡簡單到離譜。
下午從醫院出院，帶着證件直奔機場，機場爆炸后隨着人流離開，在街道上的長椅上一座就是一天，然後跳了個樓被離家出走的羅賓救了。
“……呃，怎麼說呢。”迪克思考了一下，總結道，“她這一天過得相當驚心動魄，又相當簡單。”
“確實。”提姆贊同道，“但是有一個問題。”
“我並不認為她說在外面看到一個和我非常像的人這件事是真的，反倒是……她好像知道什麼。”
知道什麼？
知道提姆昨晚會出去。
事實上，提姆是想出去的。
非常想特別想，渴望出去，渴望得非常詭異。
昨天的哥譚雖然在下午的時候機場被襲擊了，但那只是之前越獄了還沒抓回去的毒藤女在搞事而已。雖然爆炸看起來聲勢浩大，但人員的傷亡率非常低，而且事態並不嚴重，只是當天的飛機都被延誤了。
一般情況下，沒有什麼罪犯集體越獄的情況出現的話，蝙蝠俠通常是只帶一個助手去夜巡或者獨自一個人去夜巡的。
畢竟孩子大了，各自都有各自的生活了。
就連達米安都喜歡單獨行動了。
而昨晚的後勤是提姆負責的。
一般來說，做當天做後勤的如果沒有特殊的事情發生——比如蝙蝠俠被暗算或者他需要幫助——的話，後期是不會出去的。
但是昨天晚上非常離奇。
正在認真做後勤的提姆突然有了一股非常強烈的、想要開蝙蝠摩托出去兜風的想法，以提摩西·德雷克的身份。
當時的提姆在鍵盤上飛舞的手指慢慢地慢了下來，然後開始忍不住地走神，眼神頻繁地投向車庫，做出了一種欲言又止，在忍耐着什麼的表情。
此時的阿爾弗雷德端着紅茶下來，看見了坐立不安的提姆。
“提姆少爺，你有什麼事情嗎？”他問。
提姆沉默了一下，說道：“有什麼不對勁阿福。”
“我現在非常想出去。”他喃喃自語，“我想開着蝙蝠摩托去兜風……”
“那麼，是什麼讓你產生了這樣的想法呢，提姆少爺。”阿爾弗雷德問道。
“有什麼東西在影響我，阿福。”提姆說，“就像上次一樣。”
上次，也就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想法，非常堅定地相信姜妍是個天真的女孩一樣。
但事實上，只要和姜妍過生意打過交道，是不會有人產生這種想法的。
姜妍在工作的時候是個非常雷厲風行的人，她身邊的直系下屬更是和她是同一類人，屬於那種少說多做的人。而在生活方面就更不用說了，她追求高效，自己的自控能力更是強到離譜，身上多少帶着點卷王屬性。
在生意場上，提姆欣賞這樣的人，在生活上，他們兩個是朋友。
提姆和她認識兩年多，根本無法想像姜妍單純天真的樣子。
真的會有人對一個這種性格的女士說出：她是個天真的女孩這種話來嗎？
因此在提姆非常突然地產生這個想法，並控制不住自己把它說出口之後，他就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中了什麼奇奇怪怪的魔法。
而這次想要出去兜風的感覺也是這樣非常突然地產生的。
雖然突然，但在腦海里，提姆根本不認為自己的這個想法有什麼不對。
一個人突發奇想突然想去做一件什麼事情是非常正常的事情，就算是在那一瞬間非常非常想去做，想要立刻去實現，這也不奇怪。
但這是對普通人來說。
提姆曾經去修行過，這種修行不只是去修行他的戰鬥技巧，更是修行自己的心。
他能夠壓抑自己的慾望，能夠讓理性始終佔據上風，能夠讓自己在千鈞一髮非常危險的時候冷靜思考。因此這種突如其來的一定要去做什麼事情的情況，在他這裏是不存在的。
更何況，他為什麼會想用提摩西·德雷克這張臉開着蝙蝠摩托去哥譚兜風呢？
難道他嫌自己的身份保密得太好了嗎？
阿爾弗雷德顯然也是非常了解提姆的，他在提姆控制不住站起來就想往外跑的時候拉住了他，並把他綁在了椅子上。
“非常抱歉提姆少爺，要委屈你一會了。”他打了個非常牢固的結。
“抽血，檢測魔力波動，檢測我身上是否存在魔法痕迹。”提姆很快地調整好了自己。
縱然出去的想法還在他的腦海里回蕩，但他已經能勉強控制住自己不再掙扎了。
蝙蝠家的每個人對這種事情的應對都已經熟能生巧了，該怎麼做阿爾弗雷德也知道。
他熟練地啟動了相關儀器，並問道：“需要告知蝙蝠俠嗎？”
“等他夜巡迴來再說吧。”提姆說。
今天的哥譚還算是平靜，蝙蝠俠的夜訓時間比預計的時間還要短一點。
不過等他夜巡迴到蝙蝠洞之後，提姆心裏的那種詭異的衝動已經消失了，而最終檢查也沒檢查出什麼東西來。
“就像上一次一樣。”提姆說。
摘掉蝙蝠俠頭套的布魯斯坐在蝙蝠電腦前，皺着眉頭看着提姆的檢查結果以及當時的蝙蝠洞相關記錄。
“沒有魔力波動，應該不是魔法。”最終，布魯斯說，“蝙蝠洞裏的魔力探測儀沒有檢測出魔力。”
提姆思考了一下，說道：“事實上，比起魔法，我覺得這個更像是催眠。”
“就像是被下了精神暗示一樣。”
他們常年和瘋子打交道，對於這些心理方面的手段並不陌生，也知道有一些能力強大的醫生能在悄無聲息之間通過一些物品的擺放起到催眠的作用，甚至能在人的心裏種下心理暗示，使得這個人認為自己做出的這件事情是自己的想法。
但事實上，這個是被別人植入你的腦海里的。
“不排除這個可能性。”布魯斯說。
提姆本來第二天是要去泰坦那邊的，但是這兩次悄無聲息的中招讓他改變了主意。
他不是那種坐以待斃的人，因此提姆決定留下來看看。
如果是真的有人再背後操作這相關的事情，那麼他動手的時候一定會露出馬腳。
一件事做了就一定會有痕迹，提姆並不擔心找不出來。
而就在第二天，姜妍就自己送上門來了。
這麼說吧。
如果是正常情況，有人聊天的時候提到“我昨晚好像看見你了，你昨晚有出門嗎”這種問題，人是自然而然地就會覺得“他是真的以為自己看見的那個人是我”，而不是“他想要試探我昨晚有沒有出門”。
姜妍問話的時候表情沒有漏洞，話題轉變也並不突兀，甚至問出答案之後也是一筆帶過。整一個試探下來都是那種非常隨意地隨口一問，其實是不會讓人覺得她在試探。
但不巧的是，提姆昨晚恰好就是真的非常想出去，並懷疑自己想出去的這個想法是被人操控了。
因此姜妍的試探就被看出來了。
她想要知道昨晚提姆有沒有出門，從而確定她在猜測的什麼事情。
而她猜測的這個事情，有很大的可能是和提姆昨晚被操控的事情有關。
“咦，她為什麼要去跳樓？”迪克奇怪道。
監控畫面拍得不怎清晰，但是一路追蹤來時可以確定墜樓的這個人確確實實是姜妍。
“羅賓的一個安全屋就在這附近。”布魯斯說，“聯繫他，確認一下當時的現場。”
迪克自覺掏出了通訊器。
反正他是不指望布魯斯去聯絡自己離家出走的小兒子的。
堅持不懈打了三遍的迪克在第四遍的時候終於成功地等到了達米安的接聽。
他甚至覺得自己有點受寵若驚。
“小D，你昨晚是不是救了個跳樓的女生？”為了防止達米安掛通訊，迪克直入主題。
達米安沉默片刻后，言簡意賅地問道：“什麼問題？”
迪克道：“我們懷疑她和控制提姆的人有什麼聯繫。”
緊接着，他把這兩天提姆身上的事情講給了達米安聽。
“哈，德雷克。”
通訊那邊的達米安沒有立刻回答，迪克聽見了他那邊傳來了鍵盤敲擊的聲音。
“姜氏集團姜妍？”達米安問。
他對這個姜氏集團倒是有一點印象，不過這一點印象就只停留在了表面——儘管姜家和韋恩家是世交。
在安全屋裏的達米安看了下電腦前的資料，冷笑一聲。
“這個女人身上問題大了，你們都沒有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