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間的風
真吵……
即使戴上了降谷零給的耳罩,彌斯特還是被飛機起飛的聲音吵得頭疼,不停地按揉着太陽穴。
降谷零一直用餘光觀察着彌斯特,見他現在一臉煩躁坐立不安的樣子,目光挪開看向飛機外的雲霧。
嵐一直以來都是這麼難受的啊……
過了一會兒,降谷零開口問道:“需要聊一會兒嗎?”
“……好。”彌斯特捏了捏眉心。
雖然他也不知道和降谷零有什麼好聊的,但是接受一下降谷零的善意也沒什麼,順便也能轉移注意力。
“你們的名字很像,是你們自己取的嗎?”降谷零考慮着選了一個不那麼敏感的話題。
“不是,我不知道我的是誰起的,反正一直是叫這個。他的名字應該是他父母起的。”彌斯特猶豫了片刻,問道,“我的名字是薄霧的意思,但是他的名字是暴風雨的意思。為什麼會說像?”
“在華國,嵐的意思就是山間的霧。天海是指浩渺的天空,也很像天空中如海一般的雲。嵐他自己也說過可以叫他kumo。”降谷零笑了一下,“我是覺得還蠻貼切的。”
彌斯特側身歪着頭,不解地看向降谷零。
“飄忽不定……”降谷零眼眸微垂,“之前有時候覺得他會在什麼時候突然消失,就好像雲霧一樣飄忽不定。”
“還是不一樣的。”
“嗯?”
“山間的霧是有來處也有歸處的,所以他不會消失……”因為這裏有他在乎的人。
彌斯特合眼,單手撐着頭,不像自己……“mist”還是模糊不清之物。
“謝謝。”降谷零靠在椅背上,放鬆了身體。
被安慰了呀……
被困在前世待了許久的白色世界裏,天海嵐聽着兩人的對話,無奈極了。
喂喂,你們兩個人都搞錯了啊……
我的“嵐”明明取自“一過秋之草木枯,是以山風乃稱嵐”啊,是洒脫自在的風。zero你不要擅自給我加定義……真的是,幹嘛不直接來問我呢?
會讓戀人感到不安,我還真是……不稱職。
天海嵐神色複雜,按理說他見到了前世的記憶,應該對彌斯特充滿防備才是,畢竟彌斯特可是幾乎毀了整個世界。記憶里他能見到被彌斯特所殺死的人,這些人臉上大多寫滿了恐懼與憎恨,痛苦的哭喊聲回蕩在耳邊,唯一的幾個例外則是他絕對不會想見到的人……
只是一切都重來了,那就代表着最後彌斯特還是選擇了他們所期待的選項。他贏了,埋藏在災難下的希望還是被找到了。再想到彌斯特重生后毫不猶豫的放棄自己……
我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說怨恨什麼的也沒有了,但是破鏡難重圓,無論怎麼說也很難回到最開始的時候了……
說起來《百人一首》裏就有關於“嵐”的歌詞。
“山風驟起如嵐霧,時至秋深草木枯。”天海嵐無聊地念出了聲。
降谷零驚愕地睜大眼睛,聲音裏帶着不確定,“嵐?”
剛剛那一瞬間,面前的人的眼睛逐漸變淺,那雙令他無比熟悉的琥珀色眼睛眨了眨,眼神中滿是迷茫。
“zero……”天海嵐才念了個名字,就被降谷零抱了個滿懷。
——
“哈哈哈哈哈哈”
“什麼?”黑羽快斗猛地轉身,在他背後一個漆黑的身影站在半空中,黑夜裏只能看見三個紅色的光點。
“歡迎你,怪盜基德。歡迎蒞臨你的惡夢中……”
紅色的詭異天空出現在黑羽快鬥眼前,整個世界密佈着裂紋。他四處張望着,不可思議地說:“怎麼回事?這是哪裏?”
這難道是魔法嗎?就和紅子那個時候一樣……
突然腳下的地面瞬間破碎,黑羽快斗躲閃不及地墜落。
“啊!”失重的感覺讓他清醒過來。
看着將自己束縛起來的絲線,黑羽快斗立即反應了過來,不,這不是魔法。
“是幻影,這個伎倆只是幻像而已。”他拚命搖着頭,“我怎麼可能會因為這種騙小孩的招數而上當!”
一個巨大的漆黑蜘蛛出現在他的面前,蜘蛛猙獰地張大着口器。
“我是蜘蛛,寄宿在你的惡夢之中……”
只是還沒說完,黑羽快斗就感到一股透心的涼。
像是被潑了一大盆水……
他茫然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
剛剛我不是被綁起來了嗎?
抬眼時,看見一個茶發少年舉着水管,喘息着。
“白馬?”
“到此為止了!spider!”白馬探對着站在屋頂上的黑衣人吼道。
黑衣人露出一個冷笑,“怎麼又是你,真是難纏。”
他手剛一揮,黑羽快斗就朝着天空連開幾木倉,一個蓋着黑布的裝置掉落在地,發出“嘭”的聲音。
白馬探強忍着剛剛吸入催眠瓦斯而導致的困意,扶着牆支撐着自己的身體,“原來之前都是使用那個裝置……”
“敢用這種陷阱挑釁我怪盜基德,你的膽子可真是大。”黑羽快斗舉木倉對準黑衣人,厲聲道:“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想要攻擊我?”
“哼!”
“那傢伙是站在世界頂端的職業殺手spider,我一直追趕他到現在……”話音剛落,白馬探就支撐不住地倒下。
昏迷前白馬探想着,這次就先放過他,spider鎖定的目標是怪盜基德,既然如此,只要基德人還在日本的話,他就會……
“白馬!”黑羽快斗連忙扶住白馬探,才沒讓他直接倒在地上。
spider丟出一個□□,刺眼的白光讓黑羽快斗撐開披風擋住視線,“可惡!”
“原本開心的工作被阻撓的變得有點無聊了。我會好好期待下一個舞台,下次再會吧,怪盜基德,在你的惡夢中相會吧!”
等白光消失,spider已經不見蹤影。
什麼嘛,只是睡著了。
黑羽快斗將白馬探輕放到地面,靈機一動,把自己的白披風給白馬探從頭蓋到腳。
聽到警官們追來的聲音,他正準備離開。
等等,舞台……站在世界頂端的……
黑羽快斗瞳孔一縮,“難道說那傢伙是……”害死老爸的那個組織的人!
——
“你們真奇怪。”腦海里傳來彌斯特冷淡的聲音。
他本來以為這兩個人應該有很多話想說才是,就像電影裏書里寫的那樣,分開了許久再重逢的戀人總有說不盡的話。結果兩人沒說兩句,降谷零就靠在天海嵐肩膀上,合眼睡著了。
天海嵐嘗試着在腦中和彌斯特對話。
“你沒發現zero他黑眼圈很嚴重嗎?”天海嵐心疼地說道,“肯定是一直沒怎麼休息……”
真是不好意思,就他那張臉,我還真看不到他的黑眼圈,彌斯特心裏吐槽着。
“我們的事你打算怎麼說?我是無所謂……”
“實話實說唄,我也沒打算幫你瞞着。”天海嵐替降谷零拉了一下毯子。
畢竟zero都說了這種話,我更不可能騙他了呀。
天海嵐回憶起剛剛兩人的對話:
【“噓……”降谷零一根手指輕按在天海嵐的唇上,“我確實很想知道這一切是怎麼一回事,但是如果不能說的話,那就不要說了,不用編故事來騙我。”
他撥弄了一下天海嵐的劉海,笑着說:“其實之前聽他說了小泉紅子這個人,我就去查了一下,廢了點時間才在在公安的特殊能力者記錄冊裏面找到。原來魔法是真的存在的,這樣一來,靈魂大概也是存在的。”
“或許真正的故事會很糟糕。”
“可那只是過去。”】
“控制一下你的腦子。”彌斯特語氣裏帶着嫌棄,“我都聽見了。”
“我儘力吧……明明以前也不這樣啊。”天海嵐委屈地鼓了鼓腮幫。
不然前世他能知道彌斯特在想什麼的話,又怎麼可能會一點都沒有阻止彌斯特的辦法。
“趕緊找到那個魔女,讓她把我們分開,或者殺了我。”
“我會去找紅子小姐的,我也不希望我們一直這樣。”天海嵐心裏有些煩躁,“……死是不能解決一切的,你不要總想着以死來解決。”
“絕大部分人都是學不會懺悔的生物,只會不斷地重蹈覆轍,我也不例外。”彌斯特語氣平淡得沒有波瀾。
他提醒道:“你不會沒看到吧,你旁邊那個男人的屍體。還有那些人以及那個小孩。”
“我看到了,但是你最後選擇了重來不是嗎?況且,我從來沒有說過我原諒你了吧?更別說是替他們原諒。”
“你不會想讓我去贖罪吧?”彌斯特知道天海嵐想的是心裏話。
天海嵐無奈地想:“就算我這樣想,你也不可能去做吧?恨是很痛苦的事……既然一切都重來了,那就重新開始吧。如果你真的重蹈覆轍,我會阻止你的,我不是之前的我了。”
是啊,他已經不是他了。彌斯特沉默了下來。
察覺到氣氛不太對勁,天海嵐試探地問:“為什麼我會突然出來?我們什麼也沒做不是嗎?”
“不知道。”
——
看到黑羽快斗順利逃脫離開,小泉紅子總算鬆了口氣準備去睡覺。
只是想到前幾天黑羽快斗來找她占卜什麼“潘多拉”寶石,本來她還高興着黑羽快斗居然有事來求她,準備大提特提要求,結果什麼都沒有占卜到。
小泉紅子不爽極了,她不死心的又試了試。
水晶球依舊同之前一樣毫無反應。
她翻了個白眼,拍了拍水晶球,“到底是什麼破東西啊!這麼神秘……”
在她的手接觸到水晶球的一瞬間,水晶球內出現了層層紅霧,又很快像是被風吹散一般消失不見。
“遠渡重洋而來的異界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