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疼的電話
為什麼還是一模一樣?
看着鏡子中無比熟悉的臉,彌斯特難得地露出驚訝的表情。
前世天海嵐和自己長相一致,不應該只是因為是從自己身體裏分出去的嗎,明明小泉紅子說外在會因為靈魂的不同而改變。
聽到門開的聲音,他瞥了一眼鏡子裏倒映出的降谷零,從衛生間出來,坐回到床上。
也不知道降谷零跟貝爾摩德說了些什麼,除了醒過來的那天和貝爾摩德見了一面后,就沒有再見到她了。不過偶爾早上出現的一些吃食或是用品,倒是能證明貝爾摩德前天晚上曾經來過。
如果是以前貝爾摩德一靠近,彌斯特就會清醒過來。只是現在大概是因為受傷以及用藥的緣故,彌斯特的警覺性降低了不少,貝爾摩德來了又走好幾次都沒能察覺到。
從意識到大概率是小泉紅子做了些什麼,彌斯特就向降谷零提出了要回日本的想法,還特意強調了是為了天海嵐。
本來他以為降谷零一定會毫不猶豫地答應,結果他得到的回復卻是不可以。
“現在身上的傷不適合坐飛機。”
見彌斯特還想開口說點什麼,降谷零很快補充道:“也不適合輪船這種費時過長的交通。”
“先養傷,我不希望這具身體會出事……”降谷零的語氣並不強硬,溫和但不容置疑。
就這樣彌斯特只能留在美國養傷,而降谷零似乎也一直留在美國,但並不總是出現在病房內,更多的時間總是來去匆匆,雖然經常來,可也不會多待。
彌斯特不是一個會感到尷尬的人,這種情緒對於他來說可以算是很奇怪的東西,但這也不代表他感受不到別人的尷尬。
他能感受到降谷零在面對他時的彆扭,一開始還是冷淡而警惕的,後面就和藹了很多,只是言行間都顯露出幾分小心翼翼。
不過也僅僅只是能感受到而已,他沒有興趣去研究降谷零在想什麼,也沒有義務去安撫降谷零。
雖然他是完全無法理解降谷零這類人在想些什麼,但這次的事大概還是能猜到一點,自家戀人醒來就換了個人這種事確實是挺難接受的。
只是降谷零的反應比他想的要冷靜不少。
所以說他真的很討厭降谷零……
——
“叮鈴鈴—”
彌斯特看了一眼屏幕上的“宮野志保”,猶豫着接了。
“聽說你受傷了,還好嗎?”宮野志保的聲音清冷而溫柔。
“……”
這應該回什麼?彌斯特很是猶豫,他和雪莉也沒說過話。
“嗯?”
“挺好的,你有什麼事?”
察覺到電話那頭的人的冷淡,宮野志保皺着眉輕聲問:“你好像沒什麼精神,是傷的很重嗎?”
“……”
好在就在這時,降谷零來了。
彌斯特向剛進來的降谷零投以求助的目光。
“這是誰?”降谷零走到床邊。
“雪莉。”
降谷零瞭然地接過手機,“抱歉,他這段時間都不是很舒服。雪莉你有什麼事嗎?”
“沒什麼,就是……”宮野志保沉默了一下,“想問他去不去人魚島……就當去旅遊……”
科涅克他,沒有叫過我“雪莉”。
宮野志保覺得有些不對勁。
“我只聽琴酒說他受傷了,他的傷勢……”
“你不知道嗎?”降谷零打斷宮野志保的話,冷笑一聲,“他的傷是因為赤井秀一。傷得確實挺重,差一點就……你應該清楚的吧,他的體質問題。所以這段時間就暫時不要來打擾他了,好嗎?”
“好,我知道了……”宮野志保深吸了口氣,回答道。
“沒什麼別的事我就先掛斷了。”
“好……”
宮野志保愣神地看着通話結束的界面,扶額思索了一會兒,才打開小白鼠的監控錄像。
或許真的只是不舒服,他可不是那種會遷怒別人的人,別想太多才是。
那就只能和琴酒以及伏特加一起去了,還真是令人心情不悅的一趟任務。
——
“波本。”彌斯特拿着手機,敲了敲休息室的門。
“怎麼了?”降谷零接過手機,低頭一看,是工藤新一的電話。
他點了接通。
“莫西莫西,是天海先生嗎?阿笠博士想邀請你來看看他的新發明,不過沒有你的聯繫方式,只好拜託我聯繫。天海先生你什麼時候有時間呢?”
降谷零故作疑惑地問:“是工藤君嗎?”
“啊,是,請問您是?”聽到陌生的聲音,工藤新一愣了愣。
他心裏隱約有個猜測,能代替對方接電話的一般來說會是很親密的人。
“我是安室透,嵐之前和我提過工藤君。”降谷零壓低了聲音,“他現在睡了,我會替工藤君轉達阿笠博士的邀請的。”
睡了?可現在是早上十一點啊?他們是不在日本嗎?這麼說來,確實天海先生這段時間都不在家裏,原本還以為他是去其他地方旅遊,看來是出國了。
工藤新一正思考着,就聽到降谷零說:“不過嵐應該也沒辦法去了。我們現在在美國,還要待一段時間才回國。實在是抱歉了……”
“沒事沒事,我想阿笠博士也不會介意的。”本來就是一些破爛發明嘛,也就天海先生完全不會感到不耐煩了。
“我就不打擾你們了,安室先生早些休息。”
“好的,工藤君。你那邊應該也快到飯點了,記得早些吃飯。”降谷零笑了笑。
是注意了日本這邊的時間了嗎?還真是如同天海先生說的,安室先生也是一個很溫柔的人呀。
“嗯,多謝安室先生的提醒。”
工藤新一掛斷了電話。
等等,他們在美國這個時間點……安室先生剛剛說天海先生睡了。所以他們兩現在是睡在一起吧……
不過是戀人的話,確實也正常。
“他還真是受歡迎。”彌斯特拿回手機,感慨道。
就在養傷的這段時間,彌斯特已經接到了不止一兩個電話,這還是因為後面降谷零對他沒那麼警惕,願意把手機給他,讓他來負責聯絡。
也不知道之前降谷零到底回了多少人,謊話說的還真是熟練。
——
“嵐哥!我遇到那些人了!害死老爸的那些人!”
彌斯特剛接通電話,黑羽快斗的聲音就充斥了整個房間。
“……”
“嗯,然後呢?”
黑羽快斗快速地講述起剛剛發生的事,講完后兩人陷入了詭異的沉默狀態。
“嵐哥你今天不太對勁……”黑羽快斗率先打破了沉默。
“你現在認識小泉紅子嗎?”
黑羽快斗奇怪地問:“認識是認識,只是嵐哥你問這個做什麼?”
嵐哥和紅子認識嗎?他們哪來的交集呀?
“那就好……”正好不久就要準備回日本了,回去就可以直接去江古田找小泉紅子,也不必費心尋她。
“首先我不是天海嵐,其次你幫我和小泉紅子說一聲我有事……這周內會去找她。”
“啊?什麼?”什麼叫不是嵐哥?這個聲音明明就沒錯啊,就是語氣冷淡了一些,黑羽快斗心中不解。
“等回去再解釋,到時候你和小泉紅子一起聽,我不想解釋兩次。”彌斯特頓了頓,問了一個問題,“我一直不明白,你為什麼不找小泉紅子占卜一下潘多拉的位置。”
黑羽快斗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你說你不是嵐哥,那你是誰?”
“Mist.Wynyard(彌斯特.溫亞德).還有其他問題你去問……”
黑羽快斗認識的降谷零是叫什麼?算了……
“去問天海嵐的男朋友,掛了。”
雖然自己和黑羽快斗關係不錯,只是現在這個黑羽快斗也不認識他,彌斯特並不覺得能有什麼好聊的,還不如直接結束通話。
——
天海嵐走在回憶組成的迷宮中,記憶像是一塊塊磚,壘起了這座迷宮。
他手按在時而堅硬時而柔軟的牆壁上,跟着這一面牆壁往前走。而記憶也隨之被一點一點拼湊起來,大腦缺失的拼圖被逐漸填補。
【—“小霧,我會一直陪着你的。”
“嗯。”
—“謝謝你願意幫我,只是……”
“一命換一命,還是一條卑劣的命換一條高尚的命,這難道不好嗎?”
—“你還真是信任他。”
“因為他是zero,所以他一定會來。”
—“為什麼?你明明也不在乎組織……”
“可我也不在乎那些人,而且這樣會更刺激有趣。”】
但也填補的都不過是一些片段,而不是全部。
隨着時間流逝,天海嵐終於走到了迷宮的盡頭。盡頭處的那塊“磚”中刻畫的場景讓天海嵐心中一凜。
【燃燒着的屋子,濃煙四散,地面上的羊毛毯染着血色,屋內的人哭喊着咒罵著,他們的面容猙獰而可怕,像是惡鬼一般。
在混亂中,捲毛警官站到了餐桌上,他帥氣的臉上滿是煙灰,汗裹着煙灰從臉上滑落,打在乾涸而蒼白的嘴唇上,只是狼狽至極的形象無法掩蓋他眼中的堅定不移。】
記憶的畫面一閃而過,等天海嵐反應過來時,他已經走出了迷宮,來到了一個無邊無際的白色世界。
“謝謝。”一個聲音響起,聽起來像是天海嵐自己的聲音。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天海嵐愣神一下,意識到聲音似乎是從世界之外傳來,他盤坐在了地上。
是彌斯特啊……
天海嵐雙臂撐在自己的腿上,手托着臉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