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術還是魔法
這件事以基安蒂被琴酒丟到非洲為結局而暫告一段落,天海嵐鬆了口氣。
為了防止再和琴酒扯上關係,天海嵐悄咪咪的在組織里傳播着《論科涅克和琴酒一看就不和的一百個理由》。
包括但不限於講述科涅克是個多麼脫離了低級趣味熱愛生活和文學的,此點貝爾摩得、斯米諾、君度等人可以證明。
以及琴酒是個多麼變態還無趣的人,此點無需證明。
綜上所述,科涅克和琴酒之間不可能有除同事外的任何關係。
“我本來不覺得他們有什麼的,畢竟琴酒看上去不像個會喜歡人的樣子。”愛爾蘭在某次酒吧團建回后,同皮斯克閑聊說道,“但是今晚琴酒點了新加坡司令。”
他回想琴酒面無表情的喝完一整杯帶着水果裝飾看上去就甜膩膩的酒,瞬間腦補出一大段他愛他他不愛他他愛着不愛他的他,他逃他追,他們早晚要在一個酒杯里搖擺。
皮斯克覺得自己似乎不太懂現在年輕人的想法了,他不解的問:“新加坡司令不是櫻桃白蘭地嗎?”
“可組織里現在也就科涅克和卡爾瓦多斯兩個白蘭地……總不能是那個失蹤的女人吧?”
兩個人陷入了沉思中。
——
“有沒有可能琴酒只是單純在報復我罵他?”天海嵐嫌棄的將青花魚從碗裏挑出去丟到紙巾上,他實在搞不懂組織成員的腦洞怎麼能這麼大,一杯酒也能想那麼多。
“你一說到琴酒就特別有話聊哦!”櫻井祐希撐着下巴忍不住回想道,“你們第一次任務完,你就和我說了一個多小時呢,還有之前有次……上次也是……”
天海嵐瞳孔地震,震驚的說:“那不是表達我對他的厭惡嗎!”
“這一個月以來你向我提起琴酒足足有30次,平均每天一次。”櫻井祐希不理會天海嵐滿臉的祈求,“時長超過五個小時,佔了我們總共對話時長近百分之十二……”
一隻叉子狠狠地叉在青花魚上,打斷了櫻井祐希繼續回憶。
“櫻井桑!收了神通吧!”
“我只是一個普通的!未成年!高一學生!而已!怎麼會和一個奇怪大叔扯上關係呢?你說是吧?”天海嵐皮笑肉不笑的擦了擦手。
櫻井祐希捂着嘴偷笑,故意用認真的語氣回答道:“病弱佳公子的那種學生嗎?聽別人妖精打架不害羞的那種未成年?還是在樓下能聽到別人上廁所的那種普通?”
“Yuki……”天海嵐神色複雜,“我覺得你有點噁心。”
“好啦好啦,那你準備做點什麼嗎?還是不管了呢?”
“你知道隱藏一滴水最好的方法是什麼嗎?”
“什麼?”
“那就是……把它藏進大海里……”
所以,隱藏一個八卦消息最好的方法,就是把它藏進一堆八卦消息里。
——
組織內部最近各種奇怪的消息看得組織成員一個應接不暇,腦子無法處理,紛紛選擇躺平當消息的搬運工。
“伏特加從來都是和和琴酒一起出任務的,你不覺得他好像也沒有很有能力嗎?但是琴酒帶着他,琴酒明明最討厭廢物了。”
“基安蒂和科恩居然是同一批訓練,同一批拿到代號的嗎?他們還一直是搭檔……基安蒂那個火爆脾氣和科恩的脾氣好互補哦。”
“什麼什麼卡爾瓦多斯暗戀貝爾摩得?!真的假的,這以前怎麼也沒聽說過?”
“朗姆是個八十歲的老頭子?”“還長得跟個老太婆一樣?八十歲的老太婆那豈不是要變成老妖婆了?”
“愛爾蘭這種是叫父控嗎?他和皮斯克關係確實很不錯來着……”
“……”
“你有沒有發現最近特別多有趣的消息啊?”一個坐在吧枱邊的男人疑惑的看向調酒師。
調酒師將一杯調好的雞尾酒放在吧枱上推給男人,聳了聳肩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坐在一旁的庫拉索喝了一口手中的酒,“大概是為了藏一滴水吧。”
這裏有一個謎語人!
男人憤恨的灌了一大口酒。
——
撇開有關琴酒的破事,天海嵐覺得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哦不對,還要除了黑羽盜一,或者說怪盜基德。
認識黑羽盜一是一個意外,雖然天海嵐把怪盜基德當作生存率的神,還因此選擇住在江古田,啊,這個選擇不得不說無比正確。
江古田真是一個神奇的地方,連組織的地下交易也會下意識繞開,江古田——一個多年蟬聯東京犯罪率最低排行榜no.1的城市。
咳咳,扯遠了。
但是天海嵐也並不打算打擾黑羽一家,哪怕他也很眼饞黑羽盜一的易容和偽聲。
自己這樣的危險分子果然還是不要去禍害別人比較好,況且他記得黑羽盜一似乎是假死,怪盜基德那邊除了對付“動物園”時,一直都挺安全又歡快的,也不需要他幫忙。
不過有的時候,緣分就是那麼奇怪,有的人就是信步一走就碰巧遇上了,和黑羽盜一的見面就像在提無津川見到降谷零和諸伏景光那樣猝不及防。
天知道為什麼天海嵐只是半夜任務完回家,發現沿途的屋子都不是很高,想抄個近路,順便試一下跑酷的快樂,就碰上了偷完東西跑路的怪盜基德一代先生。
聽着破空而來的布料聲,天海嵐從天台上往下一跳,又用右手抓住天台的護欄,雙腳踩着樓房側面凸起的位置,讓自己半掛在空中。
白色的身影落在對面的樓房天台的欄杆上,白色的披風隨着風擺動着,一隻手將禮帽的帽沿壓低,在臉上留下大片的陰影,只能勉強看見單片眼鏡在月光下的反光。
為什麼真的看不到臉啊喂?!
明明帽子根本沒遮住臉啊?明明臉上只有眼鏡啊?
這不是魔術而是魔法吧!!!
謝謝您會魔法還煞費苦心的用帽子和眼鏡忽悠我等凡人。
“需要我幫你還寶石嗎?親愛的怪盜基德先生。”天海嵐笑着揮動自己的左手按在胸前,微微彎腰,超對面行了個禮,“或者該稱呼你為黑羽盜一先生?”
戳穿身份什麼的真是不好意思了,但這可自己送上門的技能點,這都放過那也太過好心了!有的時候還是想任性一下。
或許是因為黑羽盜一本身就是一個謎語人的存在,對於一看就不是普通人的天海嵐接受良好。
在被說破真實身份后也不慌不忙,沒有追問天海嵐是怎麼知道的,甚至還送了他一張魔術票,邀請他來觀賞這周末的魔術表演。
前世的時候,天海嵐倒是很喜歡魔術,但是他喜歡這種看上去神秘莫測、吸人眼球的藝術,只是單純享受觀看的過程罷了,對揭開魔術的真相半點不感興趣。
可惜這一世,過於出色的聽力,讓越大型越複雜越精彩的魔術在他聽來越透明,經過訓練后,這些操作過程的輕微聲響就會不受控制的,在腦海中重新構建出那些被隱藏起來的魔術機關。
“就好像自己在作弊一樣,一點意思都沒有了,喏。”天海嵐解釋完自己只是因為聽力原因才不怎麼願意來看錶演后,將懷裏純白色的百合花束放到桌子上。
他只記得怪盜基德好像都會歸還偷來的寶石,昨晚才會問黑羽盜一是否需要他幫忙還寶石,結果對方拒絕了,說那不是寶石應有的歸處。
黑羽快斗偷寶石是為了調查父親“死亡”的真相,那作為父親的黑羽盜一呢?他又是因為什麼?
天海嵐有些奇怪的問道:“盜一先生僅僅是作為魔術師已經足夠出色,也足夠富裕了,為什麼要去取這些別人的珍寶呢?”
“因為我想讓我的珍寶待在我的寶石盒中,而條件就是讓那些寶石回到它該去的地方。”黑羽盜一擺弄了一下百合花束,一個響指后桌子上的花束不翼而飛,“如何?”
這個珍寶是黑羽千影吧?
所以說黑羽盜一是為了幫黑羽千影將寶石送到原本應在的地方。
天海嵐默默在腦中將黑羽盜一的謎語解碼,而手則在桌子下摸索了一下,隨即拉開了一個柜子。
柜子裏面放着一些常見的魔術道具,剛剛消失的那束百合花就在其中,他向黑羽盜一挑了挑眉。
接收到挑戰的魔術師先生依舊保持着他的撲克臉,將頭上的禮帽取下翻轉讓帽口朝上,一隻手抬起禮帽,另一隻手則在帽口上方做出施法的動作。
等到天海嵐的目光看向禮帽的下一秒,抬着禮帽手挪開,禮帽在下墜的瞬間從眼前消失。
同時一群白鴿忽的出現向上飛去,在休息室內飛舞了一會兒后,停在了黑羽盜一向旁邊張開的左臂上,他右手向前一伸抓住了從空中落下的白色花束。
“有的時候耳朵也會被欺騙。”
他左臂一振,白鴿開始有規律圍着兩人盤旋,直到鑽進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他左手裏的禮帽里,才消失不見。
“只要給的干擾足夠的多,就可以騙過世人的眼睛,以及,”黑羽盜一頓了頓,“你的耳朵。”
天海嵐怔愣着來回重複道:“只要給的干擾足夠的多……足夠多的干擾嗎……”
向來憑藉著聽覺無往不勝的天海嵐,第一次吃到敗仗。
輸給了一束百合花,一頂帽子,一群白鴿,還有面前的這位神奇的魔術師。
凡是呈現於視覺上不可思議的事,可稱為魔術,而黑羽盜一則做到了於聽覺上的不可思議。
所以,這真的不是魔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