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的穿越
七天了,從飛機失事後穿越到這個世界,至今為止已經七天了。
天海嵐百無聊賴地趴在窗邊,看着穿着白大褂的魁梧實驗員在走廊上一次又一次的路過,整層樓除了一點像是機器在運轉的聲音和幾不可聞腳步聲,就只有天海嵐房間裏那台嶄新的電視機發出的“超級飛踢!”
真是的,就沒有別的影片或者節目看了嗎!
這個《假面超人與大怪獸哥美拉初對決》都播了第六回了!播一下後面的劇情也好啊!能不能關心一下兒童心理健康啊!
雖然實際上天海嵐在穿越前已經成年了,但是現在的這個身體確實是個小孩子,在外人看來就是個兒童。
只是原身太過瘦弱,再加上天海嵐並沒能繼承到原身的記憶,所以完全不能分辨自己現在到底是多大,大概感覺可能五六七歲的樣子。
他一開始從實驗台上醒來的時候,看着自己被一群身穿綠色手術服的人圍着,還有那一張張在無影燈下露出的神色詭異的臉,以及一旁舉着手術刀的男人。
下意識開始猜想自己是被什麼變態科學家抓來做實驗,生無可戀的躺在實驗台上,一部部電影裏的恐怖實驗在腦海中放映。
當後面發現自己其實是穿越了,他也覺得八成是穿到了變態科學家的世界裏,對周圍的一切都保持着警惕。
可令人意外的是除了每日的檢查時間必須要出現,還有規定的吃飯作息外,其他時候,這裏人似乎根本沒有要管天海嵐的意思,任由他到處亂竄也沒有人跟着。
他故意打破玻璃器具,別人就看也不看他一言不發的清理,就連跑進一些類似檔案室之類的地方也只是把他抱出去而已,連一聲警告也不曾有。
而對於需要權限才能進入的地方,則是從一開始就不給他靠近,權限都只限一人進入,哪怕是他想悄悄跟進去都做不到。
前兩天天海嵐還打算默默猥瑣發育,只是在去檢查身體的路上小心翼翼地四處打量,而在發現自己不被管束的同時這裏的人對他還格外小心后,就不由自主的開始試探。
而試探的結果讓天海嵐愈發肯定這個地方藏着很深的秘密,對於自己的處境卻也是越發看不明白。
先暫時稱呼這裏為A樓。
A樓整體呈“一”字形,兩邊的盡頭都有電梯,電梯上標註有五層,天海嵐住在標號為1的樓層的中間一個不大不小的房間,房間自帶浴室。
這一層大部分都是用來居住的休息室,可走廊與房間的牆壁裝着大塊雙向的透明玻璃,部分房間還鎖了起來,只能透過窗戶看到房間裏簡單的床和桌子。這些房間也基本上是空的。
小部分是實驗室和類似辦公室的地方,也基本無人使用。
2層和3層都是實驗室,在樓層的最中間是放着實驗報告的檔案室。
檔案室里的文件天海嵐也趁人不注意翻開看過,能看懂的部分似乎也只是正常的動物實驗,只是連實驗內容都沒有寫明的文件還是讓天海嵐覺得心裏發怵。
標號為4和5的樓層需要權限才能去,他沒有去過,也無從得知其情況。
牆是不帶污漬的白,地面除了實驗室的是淺綠色,其他地方也都貼着白色的瓷磚,再加上實驗員穿着白大褂,乍一眼到處都是一片慘白。
因為移動的電梯不顯示經過的樓層,也沒有辦法分辨是在向下還是向上,所有的窗戶都是還是對着走廊的,沒有任何一個可以看到外面的窗戶。
而且A樓里連疑似出口的地方都找不到,導致他不僅不能下結論只有五層,還不能確認這是在地上還是地下。
這裏的人對彼此的稱呼都是胸牌上的代號,代號是簡單的單個字母加兩位數字,像是“A17,P09”這樣,這些代號天海嵐暫時也看不出有什麼特別的含義,看上去就像普通的排序代號。
只是這群人的頭——那個在實驗台上對着他持手術刀的男人,被他們稱作斯米諾。
斯米諾(Smimoff)一款伏特加酒,曾被評選為“最受歡迎的伏特加”,還是007電影裏不可或缺的重要飲品。
這讓天海嵐有些十分不妙的聯想,酒和某動漫里的某廠組織更配呢。
而斯米諾形象還和動漫里的伏特加一樣,不僅身材壯碩,還在室內一天到晚莫名其妙的都戴着一副墨鏡,除了做實驗的時候就沒見他摘下來過。
他真是一個很奇怪的人!
這不妙的聯想也日夜不停的徘徊在天海嵐的腦中。
鑒於研究人員的身份與斯米諾本人極具違和感,如果不是他親眼看到過斯米諾戴着白手套解剖小白鼠,他一定每次看到斯米諾都在心裏吐槽:斯米諾這個樣子根本就不是研究人員。
斯米諾的實驗室和辦公室還在1層,導致天海嵐幾乎每天都能看到他好幾回。
看習慣之後,不,這根本看不習慣啊!
每次剛要習慣就會看見一個清瘦的實驗員飄過去,這誰能習慣啊。
這群人對天海嵐可以說是百依百順要什麼給什麼,當然天海嵐也沒有膽子提過分的要求,比如要出去或是想了解外界情況什麼的都藏在心裏。
只裝作小孩一般,因為年齡小沒有定性,所以嫌無趣想要各種各樣的東西。
大餐、玩具、動畫片這些沒有猶豫的就被提供了,既人沒有露出奇怪的或是探究的表情,也沒有向請示斯米諾請示。
即使大餐只是從一點味道沒有的白水營養餐,升級成了不知道哪裏買來的味道還不錯的便當;
玩具也只是幾隻毛絨動物玩偶以及小孩子的益智玩具;
動畫片更加是一天到晚的播同一部,但至少願意滿足需求,天海嵐覺得自己已經很滿意了。
就是沒過幾天,天海嵐已經把這棟只有五層的樓能逛的地方都走過,在把每個出現過在他眼前的人都認了個遍后,他就從裝無聊變成了真無聊。
最後斯米諾知道天海嵐覺得無聊的事情,甚至打算每天派人來陪天海嵐玩象棋遊戲,只是被天海嵐堅定的拒絕了。
理由是:
“他們對着我半句話也沒,簡直就像啞巴一樣。我可沒有讓啞巴陪着玩的興趣。”
是的,從第一天開始天海嵐就覺得這棟樓安靜的過分。
除了斯米諾偶爾見到他會問幾句覺得身體怎樣、心情怎樣,以及偶爾因為斯米諾有事而換的其他給天海嵐檢查身體的實驗員,會在檢查時給出下一步該做什麼的指令外,就沒有人對着天海嵐說過一句話。
如果不是能看到大家的舌頭還好好的躺在嘴裏,天海嵐會覺得這棟樓幕後的主人怕不是為了保守秘密而把所有人的舌頭給割了。
想到這裏天海嵐就一陣惡寒。
原本天海嵐是猜測這些人可能有自己獨特的手語和文字暗號,他看不懂,才看不出來這些人有對話。
但在經過不懈的亂跑后,天海嵐發現,這些人其實是有用語言對話交流的,只不過從來不說閑話,來來回回說的就是實驗結果如何如何。
他對所有的對話內容都半知半解,各式各樣的專有名詞讓他一頭霧水,最好懂的也就是實驗的結果,只有簡單的“這一批小白鼠又死了”“又失敗了”。
可不管這些實驗員討論的多麼熱火朝天,多麼激烈,只要天海嵐一出現在他們視線里,他們就會彷彿啞巴一樣,半句話也沒有的從天海嵐身邊走過去,去往其他樓層。
當然大部分實驗員還是會朝天海嵐點個頭禮貌示意一下,表示我看到你了。
而1層因為住了個天海嵐的原因更加是沒有必須情況無人靠近的狀態,連實驗室的灰都比其他樓層厚一點,偶爾有實驗員來找斯米諾。
對了,斯米諾也住在1層,他的辦公室和常用的實驗室都在1層。
所以說不定1層沒人不是自己的問題!
一定是斯米諾的錯,天海嵐惡狠狠的想着。
實際上他這麼想也沒錯,畢竟不準和他說話,本來就是斯米諾下的命令,或者說,不與實驗品說多餘的話是A樓里一直以來的規矩。
斯米諾那邊聽到天海嵐給的理由后什麼都沒說,就像這個奇怪的主意從來沒被他說出口一樣。
只不過後面遇見天海嵐時,除了身體和心情還會多問兩句廢話,他將心比心了一下也覺得天海嵐確實是太無聊了,還為此向上頭的人詢問了。
這七天裏天海嵐並沒有能夠得到更多的信息,只知道整棟樓似乎都在做同一項研究,而且這項研究的死亡率極高,以至於一些研究人員覺得這是一項不可能得到結果的研究,但大部分研究人員則因為有存活案例而對實驗充滿着熱情與堅持。
天海嵐可以肯定當初他醒過來的實驗室,一定是在他去不了的地方,4層?5層?或者是更深的那兩部電梯都不能到達的地方。
即使現在這些人對他似乎並不算差,深夜難眠時,天海嵐也很難不去猜想:
他對於A樓,對於樓里的實驗員究竟是一個怎樣的存在,才會得到無比的寬容,同時又被冷眼旁觀。
這樣的特殊,就像是在一群研究員里放入一個珍貴的實驗品,是一堆失敗案例里的一個成功案例,所以才被小心的“呵護”。
或許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藏着一個人間地獄,而他就是唯一一個從地獄裏爬出來的小鬼,哪天被拉回去也說不定。
在這種地方,哪怕他還是成年人也很難反抗,更別說他現在只是一個瘦弱的小孩子,所以他也只能選擇靜靜等待,等待最後宣判的來臨。
畢竟如果能好好活下去,他還是很願意的,萬一只是自己想多了呢?
看着自己印在窗戶上的倒影,發獃了許久的天海嵐終於想到一個能打發時間的玩意兒。
“啪嚓”一聲后,整個房間陷入了黑暗中,很快電視聲也消失了,他嫌電視無聊又吵就直接關掉。
正當他準備打開床前的燈來玩手影的時候,一個金髮女人從窗邊走了過去。
隔着窗戶,能看見女人精緻的側顏,以及婀娜的身材,這是一個他從來沒有見過的女人。
天海嵐立刻溜回了窗邊,將耳朵緊緊貼在了窗上。
那個女人穿着一雙高跟鞋,似乎是刻意放輕了腳步,他只能聽到微弱的“咔嗒咔嗒”的聲音。
如果A樓走廊沒有特殊的隔音就好了,那樣他就可以更好的判斷女人的去向。
聲音很快停下了,而隨着電梯“叮”的一聲響,“咔嗒”聲又繼續響起,直到“咔”的兩聲門響后,又重歸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