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鼠與天鵝
本想去找綠豹獸試探猛虎王是否活着的藍毒獸卻在綠豹獸身邊看到了一個百年未見的人。
一百多年以前,藍毒獸還是猛獸族的戰王,帶領着整個九陰城的獸族巫師們。
由於藍毒獸的實力不如其他三大戰王強大,在猛獸族中的地位也不算高。索性藍毒獸足夠聰明,在那位機戰王出現降服機車族和暴龍神之後,不等對方來找,他就帶着整個九陰城的黑毒獸們向對方投誠。
機戰王勢同水火,一發不可收拾,藍毒獸對那位的觀感當然不會有多好,相比於尊敬,他心中更多的是嫉妒。
為什麼有些人一出現就是機戰王,能控制機獸大陸的機械人,而他藍毒獸,無論怎麼努力也只能在四大戰王中排到末流。
帶着怨恨的情緒,但藍毒獸表面上卻很恭敬,宛如自己就是機戰王最忠實的僕人。
機戰王欣然接受了他的投誠,藍毒獸就在對方的庇護下過上了從來沒有過的舒服日子。
跟在機戰王身邊,不需要看其他機械人的臉色,相反的,被討好的人變成了他,即便是往日裏瞧不起他的三大戰王,也將他放在了同一平面上。
知道自己的舒服日子是從哪裏來的藍毒獸每日都會侍奉機戰王許久才會離開,機戰王好像從不需要他做什麼,也沒有指使他做些什麼。
那位每日都在擺弄那些機械人的屍體殘骸,好像從中能獲得不少樂趣似的。
畫面對於機械人而言十分十分可怖,但心狠手辣的藍毒獸卻不放在心上,努力在其中找尋着自己的作用,在觀察了許久之後,試探性的用他那比普通機械人要細的手指幫助她遞工具和零件。
很少說話的機戰王結果扳手後轉頭看向他,愣了數秒后說了聲:“謝謝。”
分明他們是不平等的上下級關係,為什麼機戰王要對他道謝呢?分明根本沒有必要不是嗎?
藍毒獸想不明白,但討好機戰王的他也不需要明白那麼多東西,口腹蜜劍的傢伙他見的多了,他自己就是其中一位。
笑着和機戰王虛與委蛇是他每日的必要工作,不得不說,機戰王表面功夫做得很好,他一次破綻都沒有發現,但多疑的藍毒獸又怎麼會相信呢?
可在某日離開,剛關上大門的藍毒獸卻聽到了暴龍神的問話。
“藍毒獸如此陰險狡詐,主人您為何要將這樣不穩定的因素留在身邊呢?”
藍毒獸貼着門仔細的聽着,想着自己終於能看到機戰王偽裝之下的內里,然而他聽到的話卻和他想像中的惡毒全然相反。
“我看得出來,藍毒獸只是為了活下去罷了,我有着能為他提供這些條件的能力,就把他留了下來,僅此而已。”機戰王的語氣沒什麼起伏,但卻是藍毒獸從未在偷聽時聽到過的正面言論:“在我看來,你們都是一樣的存在。暴龍神,不要對他有什麼偏見。”
藍毒獸聽到了一陣聲音,是暴龍神向著機戰王半跪附身,恭敬的回答着:“是。”
這個世界竟然真的存在將他放在平等的位置上,且毫無懷疑的存在。
藍毒獸幾乎不敢相信自己心中得出的結論,分明知道自己留在身邊有所圖謀,卻依舊包容着自己,甚至給予便利,讓他過着自己所想擁有的生活。
按照機戰王所言,藍毒獸就算不每天討好她,也依舊能達成自己的目的。他也試着幾天沒有去阿諛奉承,機戰王的態度確實沒有任何變化,每天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也沒有對外宣稱藍毒獸並不在她身側侍奉。
但最後藍毒獸還是選擇了去到了機戰王身邊,每日幫對方一些不起眼的小忙,他的心態卻發生了變化,幫助機戰王做事時,心底不但不會覺得厭煩,反而還會由衷的生出一份從未有過滿足感。
哪怕是陰溝里的老鼠,也會情不自禁的渴望遙不可及的溫暖。
跟在機戰王身邊的那幾十年,確實是藍毒獸人生中最安穩的時光,不需要擔驚受怕自己的生命朝不保夕,也不需要看其他機械人的臉色過活。
機戰王對他沒什麼防備,藍毒獸從不打算傷害她,唯一背着對方所做的事只有那天在機戰王睡着后,做足了準備的他小心翼翼的用他那比普通機械人要靈活許多的手摘下了機戰王的面具。
誰能想像的到,外界所謂陰霾可怖,掌控生死的機戰王,內里卻是一個年齡不大的小女孩兒呢?
藍毒獸當時看了機戰王一會兒,就把面具又幫她戴了回去,當做毫無所察一樣幫機戰王整理着她的工具,直到對方蘇醒。
藍毒獸很適應那樣的生活,不打算打破,並覺得自己可以永遠這樣生活下去。
然而他唯一所承認的機戰王,卻在未來的幾十年後不告而別,之後藍毒獸經歷了最為艱難的一百多年,九陰城沒了,他也從一個戰王變成了現在只能其他戰王手下苟且偷生的小角色。
在幫助猛虎王出謀劃策百年,攻打能源之城的前夕,藍毒獸卻看到了那張撰刻在記憶中,且永遠也不會忘記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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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豹獸把王嘉魚交給了藍毒獸,自己去檢查將士們的裝備。
兩個黑豹獸在王嘉魚身邊盡忠職守,藍毒獸看到他們的視線都在王嘉魚身上,揮手把他們打發走。
“都走開,一個人類而已,我一個人就夠了,你們都去忙你們的吧。”
黑豹獸們回憶起綠豹獸將軍確實把面前的人類女孩兒交給了藍毒獸,聞言就離開了這裏,留下王嘉魚和藍毒獸面面相覷。
不得不說,因為原型是蠍子的緣故,藍毒獸不但外貌十分醜陋,內心也非常狠毒,正常人都會警惕於對方的接近,何況是像是這種單獨相處的情況了。
但其中並不包括王嘉魚,在她的記憶中,一個星期前藍毒獸才幫她收拾了工具箱,九十五的好感度極為安全,對方就算認不出來她也高不至於對她不利。
“你是誰?過來要做什麼?”
但樣子還是要做的,王嘉魚站起來自然的往後退了兩步,好像從來沒有見到過藍毒獸一般。
她不知道的是,面前的機械人早就知道了她的真實面目,只是還配合著心中的機戰王表演罷了。
“小姑娘,你別怕,我是獸族巫師藍毒獸,和那些喜歡打打殺殺的機械人不一樣,不會傷害你的,你叫什麼名字?”
藍毒獸只有面對被自己欺騙的冤大頭的時候才會用這種堪稱溫和的語氣,不過此時的他擺出如此姿態,卻只是想知道面前少女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