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題字
青州市楊姑橋村,彌河別墅群琳琳而立,這裏風景優雅,所以成了青州市富豪的休閑居住地。
靠近青州市母親河彌河的一棟jing致別墅里,鍾非隱東方青陽風帝伏蒼岳四人站直身子,低頭挨着訓斥。
“哼,讓你們老老實實待在酒店,你們倒好,惹出那麼多麻煩,是不是想把整個仰天山炸平了?!”訓斥他們的人,是一個年約四旬的男子,他頭挽道髻,一身藍白相間道袍,道袍上綉着白雲仙鶴,左手持着浮塵,右手背在腰后,仙風道骨的同時,也顯得嚴肅古板。
在他的身後,站着兩個人,一個也是年約四旬,身着黑sè休閑西裝,文質彬彬,又顯成熟,正是當晚趕到仰天山的自稱“地震局”的人,也是青州市登記在案的妖怪,本為明朝一高人所養仙鶴,隨那高人修道養xing,那高人仙逝后,他漸通靈xing,修鍊chéngrén型,現在登記在案名為賀不羨,是青州市的一個有名的房地產商,和王觀是至交好友,這別墅,就是他的資產。另一位是位年輕人,一身藍白相間休閑裝,面sè清秀,雙目微合,他身上有一種和鍾非隱相仿的氣質,都是溫文爾雅,只不過鍾非隱再怎麼隱藏,眉宇之間都有一股傲氣,而這位年輕人嘴角一直掛着淡淡的微笑,溫雅如玉。
鍾非隱几人老老實實低頭挨訓,連一向弔兒郎當的東方青陽也規規矩矩地站好。
因為面前的這位中年道士,正是第三代龍組“八門”里的雲刑!
雲刑,八門裏最為嚴肅古板的人,崑崙八聖之一,在昆崙山上執掌刑罰,凡崑崙宮弟子犯戒為惡者,都會受到他的重處,輕則卧床數月,重則修為盡廢,甚至當場誅殺,如果讓他碰到其他修真者為惡,也不管是誰人門下。所以年輕一輩都私下裏叫他“雲閻羅”。而九宮中除了白凝雨和北秉辰,其餘七位在地下總部訓練時,都被這位閻羅王給狠狠修理過,所以對這位“老前輩”,他們都是大氣不敢喘。
賀不羨見雲刑都訓斥鍾非隱几人近半個小時了,就輕輕靠近旁邊的年輕人,拉了拉他的袖子,示意他勸一勸。那位年輕人點點頭,依舊微閉着雙眼,微微向前走了一小步溫聲道:“雲刑師叔,事情已經發生了,再說組長他們處理得很好,師叔您就別介懷了。再說,當務之急是找到浮甲,還有這殺人取肝的妖怪,依秉辰之見,這九兒殺人取肝,恐怕另有隱情。”
雲刑捋着鬍子冷哼一聲,這才坐到一個靠椅的單件沙發上,然後對那青年道:“秉辰,你一路奔波,也坐下吧。”
那青年微微搖頭笑道:“龍組如一體,九宮如一人,這是您當初教導我們的,組長及各位兄弟不坐,秉辰何敢獨異?”
雲刑讚許地看了他一眼,然後對鍾非隱几人冷哼道:“還站着做什麼,讓秉辰跟你們一起受累么?!”
鍾非隱連道不敢,立馬上前扶住那位青年,那位青年道了聲謝謝,才讓鍾非隱引着坐了下來。
唯獨東方青陽不屑地撇撇嘴。
北秉辰,九宮裏比李浮甲還要特殊的存在,雙目失明,xing格溫和,真不知道他是怎麼打贏那麼多高手進入龍組的,當初自己在地下總部就看他不順眼,還和他打了一次。
等到幾人坐下,鍾非隱才恭敬問道:“師叔,師父和雲璇師叔進來可好?”
雲刑哼了一聲:“你心裏有你師父和崑崙宮就好,這次你們鬧得動靜太大了,仰天山附近都波及到了,雖然沒有人員傷亡,但安排處理上都頗為棘手,幸好耿老這邊給媒體那邊下了嚴令,否則……”
鍾非隱几人也知道被曝光后,z國zhèngfu甚至全世界都將陷入一片混亂,很多人必定蜂擁而為修真異能,所以聽到這兒,也只得認錯。
“恩,我們下次會注意。”鍾非隱點頭稱是:“還有就是剛才秉辰所說,九兒殺人取肝另有隱情,這點我是同意的。妖物殺人取肝,大多是為了恢復靈力,而這九兒屢次救我龍組,卻並不接受我們所提出的條件,不願意讓我們用其他藥物幫她,所以,她殺人取肝,恐怕並不是為了恢復靈力。”
“還有浮甲。”鍾非隱正打算細說,白凝雨一身白裙,扶着樓梯就從二樓下來了,她面sè好了許多,只是身體還有些虛弱,畢竟慈世宗武修方面不是很強,承受能力較弱。
東方青陽馬上起身過去攙扶,白凝雨感激一笑,就緩步過來,到了雲刑面前,躬身施禮道:“慈世宗大弟子白凝雨,見過雲刑前輩。”
雲刑浮塵一揮,一股崑崙真氣就將她託了起來:“凝雨,不是讓你在樓上好好休息嗎?下來做什麼?”
白凝雨在東方青陽的攙扶下,坐到北秉辰的旁邊,看着雲刑語氣堅決:“雲前輩,浮甲救了我,而九兒救了浮甲,我們龍組承了她的恩情,應當報答。”
雲刑皺眉道:“國有國法,那個九兒就算救了你們,但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殺人取肝,定是凶xing異常,還是剷除為好,不可有個人情感。”
“咳咳……我覺得九兒品xing不錯,前輩若是不信,可等浮甲來了再做細說。”白凝雨咳嗽了兩下,語氣有些加快。
東方青陽忙給她輸入一道真氣,幫她理順氣血。
“問題是,我們現在找不到他們。”雲刑也看着她。
“他來了,而且帶來了我們需要的信息。”白凝雨笑了笑,有欣慰,有開心。
……
……
時間倒回。
李浮甲疾飛半個多小時就到了青州市郊,降落在一個人煙稀少的公路上,先是去了李若涵所說的酒店,得知李若涵凌晨就被九兒送了過來,只說是喝醉了,王薇兒幾人就並未起疑。李浮甲本來想進去看看她,但被一臉憤怒的王薇兒擋住房間門口,責備他不應該把李若涵灌醉,李浮甲無處辯解,只好先離開了,打算等李若涵醒來再說。之後步行走到青州酒店已經接近十二點了。沒辦法,忘了和九兒要錢了……上了樓沒有感覺到龍組的氣息,詢問之下,才知道幾人今早已經退了房間。
李浮甲在酒店樓下怔怔半響,不禁暗罵:“太不夠義氣了,起碼別把我的房間退了啊。”
他嘟嘟噥噥哼了兩聲,想了想,就朝慕古齋走去。
……
……
王老吉這兩天心情不好,無事莫擾,這是附近小販的一致評價。這兩天王老吉一直苦吧着臉,別人來看古玩,他也只是心不在焉地介紹兩句,有一次莫名其妙急了,直接把那古董摔了,不賣!看得一直在附近徘徊的包袱老三肉痛不已。
女人有更年期,男人,也有啊!包袱老三嘆了口氣,轉頭剛想去吃午飯,突然定住了身子,眼睛變成了一個金元寶,因為他又看到幾天前的那三個“敗家子兒”里的一人。
他剛想過去,介紹一下自己,並且讓他看看自己兄弟從安徽挖來的一些寶貝,那王老吉突地一下就從慕古齋里竄了出來,見了李浮甲差點激動地沒打擺子。
沒想到這老頭一大把年紀下手還是那麼快!包袱老三心裏暗暗折服。
而王老吉也懶得管他,直接拉着李浮甲進了慕古齋,關門歇業。
“呵呵,沒事就好,沒事就好。”進了慕古齋,王觀上下打量着李浮甲,見他無恙,才露出這兩天的第一個笑容。
“額,勞煩王老擔心了。我想來問組長他們下落的。”李浮甲有些起雞皮疙瘩,九兒一個美人兒這麼看着他,他倒是不介意,但是一個老頭這麼看着自己……
“呵呵,他們現在住在我老友賀不羨那裏,我這就幫你聯繫,你在客廳稍等片刻。”王老放下了心,腳步也快了不少。李浮甲是在他的管轄之內出了事,如果追究責任,他難辭其咎,現在李浮甲無恙,他的心也放下來了。並不是他怕死,而是現在一些事情涉及到他的乖孫女,他不允許自己出事。
李浮甲見王觀去聯繫組長他們,就先踱步到了客廳。
客廳里,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姑娘正在用毛筆一個大桌子上作畫,真不知道為什麼不用王觀的書房,而是跑到客廳。
李浮甲斂息輕輕走了過去,這一看才明白,原來這畫所需紙張很大,只有客廳的這張大桌子才放得下,所以鋪到這裏作畫。
那小姑娘感到有人來了,抬頭一看是李浮甲,嚇得毛筆差點兒掉落在畫上,李浮甲忙併指一揮,一道真氣將那筆立入筆架。
這位小姑娘自然是天山雪兔月兒。
“對……對不起……”她怯怯地道了聲歉。
李浮甲剛想說沒關係,看到那幅畫上的題字,不禁愣住了。
“與君坐看蓬萊處,不問人間是與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