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火 X 神明 X 高貴

九院神斛，火之國國主的嫡子。

火之國國主寵愛側室，冷落正室。側室心機頗深，致使王后難產血崩，生下一子后便撒手人寰。

幸而王后家族強盛，即使國主偏寵側室，也不敢將她的孩子立為太子，更不敢輕易對九院神斛下手。

直到九院神斛10歲那年，王后家族終於被國主被一舉殲滅，九院神斛這個早已被側室視為眼中釘肉中刺的太子在國主睜一隻眼閉一眼的情況下，也未能幸免於難。

在被追殺的途中，希音正好路過那片小森林，隨手救了他。

宇智波田島第一時間調查了九院神斛地身世背景，作為宇智波家族族長的他從中嗅到了契機。為了家族利益，他同意暫時收留九院神斛，並為他阻擋住了國主和側室的搜查。

轉眼五年過去，九院神斛在宇智波家族裏學習成長，和希音青梅竹馬，彼此感情不假。

宇智波斑相信就算這份感情不屬於男女之情、就算他目前也看不透九院神斛這個人，九院神斛也會護希音周全。

這些年裏，九院神斛私下裏擴充着實力，父親說如果他有一天發難，火之國國主的位子就坐到頭了。

九院神斛平日裏表現得再如何大大咧咧廢柴愚蠢，私下裏也絕對是一匹心機城府頗深的狼，至今宇智波泉奈都無法看透他的本性。

嫁給他，只要不自作聰明，安分地在他的後院中相夫教子，憑藉著兩人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希音一生都會很順遂。

不過正因如此，宇智波斑等人的第一選擇是雷之國的太子。

希音這孩子太傲氣了。

宇智波玄想。

她不可能屈居九院神斛之下，做一個順從夫君的花瓶，如果有一天兩人的身份出現了附屬關係，希音一定會很痛苦。

“對了，明天小鎮裏會有煙火會，我們一起去看看吧。”這個話題點到為止，宇智波玄另起了話題。

“不用做任務嗎？”

“父親說讓我們放鬆一天。”宇智波玄表情收斂了些：“父親……不是不難過的。”

再如何難過，作為戰國時期大家族的族長，他首先是宇智波族長，而後才是父親。

希音明白他的言下之意，沉默片刻，才應了聲。

.

翌日，當兄妹幾人聚集在家門口卻沒有看到宇智波斑的身影時，希音奇怪地問：“大哥呢？”

三個哥哥們剛出事，大哥不可能放心讓他們單獨出去玩，怎麼都應該跟過來才對。

“大哥最近不知道神秘兮兮地在搞什麼，總是莫名其妙的失蹤，說是要單獨訓練。”泉奈撇了撇嘴，這個最黏着大哥的小少爺甩了甩小辮子，不開心寫在了臉上：“我懷疑他偷偷摸摸去和女孩子私會了。”

“……”希音腦補了一下自家大哥談戀愛，不由得出了一身雞皮疙瘩。

“在背後說大哥的事情，小心大哥知道回來揍你們。”宇智波玄哭笑不得地打斷兩人，指了指在一邊沉默寡言的宇智波火核：“大哥不是留下護衛了嗎。”

“這只是大哥為了更好的甩開別人，好去“單獨”訓練吧？”希音吐槽。

今天的城鎮一反常態的繁華起來。

這些年除了忍者家族之間，國與國的戰禍也不曾停止。亂世之中，平民百姓只想活下去，早已失去了其他的希望，更不會有什麼娛樂項目。

除了今日。

希音穿着合體的和服，跟在宇智波玄和宇智波泉奈的身後，由於穿着木屐，只能小步小步地走着。

泉奈和玄體貼她的情況，也配合著放慢了腳步。

希音羨慕地看着小女孩們手中的花燈。

她最近才開始接任務，手裏沒有多少閑錢，之前父親給的零花錢都被她用來買各種裝備了。

哎，煙火節，買不起煙花就算了，連個花燈都買不起……

正羨慕着，一旁的泉奈突然轉彎走向一個小攤子，在希音驚訝的目光下買了四個花燈，分別遞到了她、玄和九院神斛的手中。

“想要什麼就和哥哥說，哥哥還能買不起嗎？”泉奈道。

希音有些心疼：“幹嘛亂花錢，泉奈哥你也沒多少錢了啊！”

“那也不會窮到買不起這點東西。”泉奈戳了下希音的腦袋：“我們好歹是宇智波一族，出息點。”

哎……

希音嘆了口氣。

這個世界裏，忍者的錢都是拿命去接任務換來的，她花起來心裏負擔真的很大。不過這是泉奈給她買的，希音寶貴地抱着花燈，只覺得這個花燈比另一個世界的叔叔們隨手給她的價值連城的珠寶還要珍貴。

“等會去神社吧。”逛累了，幾人在路邊小攤坐着休息時，希音提議。

“去那鬼地方幹什麼？”九院神斛大聲抗議：“本君要休息！”

“你才走幾步累就累了啊少主公！”希音無語地將他推到一邊，探出腦袋看向兩位兄長。

“是想給純他們祈禱嗎？”宇智波玄倒是瞬間猜到了希音的想法。

希音“嗯”了聲。

她的父母和兄長都是神明，對於神明和凡人之間的事情，她自然有所了解。

大哥說，當凡人的願望非常強烈時，作為神明的他是能聽到的。閑的無聊時，哥哥就會去幫個忙。

只是每次回來，哥哥露出的笑容都讓希音毛骨悚然。

哥哥是幽冥之神，也是黑暗之神，掌管着的萬千時間的亡靈。

向他許願，能是什麼好願望？能得到什麼好結果？

希音沒有資格去插手其他神明的事情，更何況那是強了她數萬倍的哥哥，還是一個完全獨立的神明。

她只能裝作不知。

如今在這個沒有黑暗之神的世界，亡者已逝，她能做的不過是祈禱。

祈禱三位哥哥下輩子生於和平時代，不再飽受戰爭之苦。

“說到大哥最近總消失，父親好像在家族裏找了好幾個適合大哥的女子了，可是大哥都看不上。”泉奈一口一個丸子，頗有憂愁地說。

“是哪幾個人？”希音八卦。

“我怎麼記得？父親放出風聲后就不少人主動上門，好些人我都沒印象了。他們一個兩個太不知禮數，居然連純他們的葬禮上都……”泉奈在希音僵住的笑容下意識到自己提到了不該提的內容，立時及時止住了聲音。

希音低眉斂目，原本八卦的神色盡數消散。

家裏能夠參與更高層談話的只有大哥和泉奈，連玄都不行。就如玄所說，他的天賦不佳，父親從未想過讓他進入宇智波的高層參與決策。

話題兜兜轉轉總是繞不開幾位哥哥。他們從小一起長大，彼此的生活緊密相連，如同空氣般存在在生命之中。

只要閑聊，就根本逃不開他們。

發現這點后，一直努力假裝無事發生的幾人頓時覺得無趣極了。

希音喝了口茶，眼睛隨意地落在了一處——

下一秒，她的瞳孔一縮，紅色不受控制地瞬間蔓延，查克拉須臾間爆發又極為克制地壓下！

泉奈等人一怔，順着她的視線看去，在看清來人後，所有人不需多言，一秒內戒備了起來。

千手！

和他們這邊的情況相似，他們的老大千手柱間不在，由千手扉間帶着兩個弟弟。

那兩個希音記得是千手瓦間和千手板間。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在這時，失去弟弟的痛苦再也無法遮掩。

對上視線的下一秒，泉奈條件反射地抽出了苦無，風未停歇，泉奈已從原地消失。普通人肉眼難辨的，他出現在了千手面前，手中的苦無被千手扉間牢牢架住。

說來應該屬於命運惡劣的頑劣，這兩個敵對了百年的家族居然都在這一代中出現了千年難遇的天才。

千手家族的千手柱間，宇智波家族的宇智波斑。

為了保護着兩位天才，雙方的信息被藏得嚴嚴實實，希音至今不知道千手柱間長什麼模樣，反倒是更小的一批之間都對彼此有所耳聞。

扉間架着泉奈，身後兩個弟弟也擺出了戰鬥的姿態。

眼前這個宇智波顯然恨極，黑色的眼眸中滿是失去弟弟的悲憤與仇恨，壓着苦無的手劇烈顫抖着。

扉間冷靜道：“現在不是戰時，而且屬於平民區。你想挑起忍者和平民的紛爭嗎，宇智波泉奈。”

泉奈青筋必露，他惡狠狠地看着扉間：“該死的千手，你們就不該出現在這裏！你們骯髒的氣息令人作嘔。”

扉間冷笑：“狡詐的宇智波，彼此彼此。”

“泉奈，夠了。”宇智波玄出聲阻止。他冷漠地看向千手眾人，冰冷地說：“滾遠點，千手。”

千手扉間等人顯然不想在這時候和他們發生衝突。

方才兩方剛交手，周圍原本輕鬆的平民們再次驚恐的四散開來，他們面上難得的輕鬆笑容再度被日夜折磨的恐懼籠罩，孩子們的啼哭聲刺耳又尖銳。

泉奈咬了咬牙，和千手扉間的紅眸對視，再次衡量了下彼此的實力后，終是收回了手。

兩邊默契的迅速後退，各自找了一個方向離開。

離開不遠，泉奈二話不說召喚了忍貓，迅速在捲軸上寫了些什麼，讓忍貓帶回宇智波本宅。

希音看着他的動作，無聲地站在一邊。玄和九院神斛也並未多言。

過了一會，等泉奈心情平復后，他們才重新回去玩耍。

九院神斛說有點事情要去處理，先行離開，泉奈和玄則是被一個套圈的遊戲吸引了注意力。

希音對此不感興趣，便打了聲招呼，來到了對面的撈金魚小攤處。

她不想欺負人家攤主，只是饒有興緻地蹲在一邊，圍觀其他小姑娘們玩耍。

“你好。”觀賞間，一道聲音打斷了希音的興緻。

希音壓了壓因為聽到這個聲音而升騰起的情緒，冷漠地抬眸。

——果然，是千手家的小子。沒記錯的話應該是千手家老三千手瓦間，和她一樣的年齡。

她打量了四周，沒看到千手扉間。

希音又看向遠處專心玩套圈的兄長們，壓低聲音冷淡地問：“有什麼事？”

“沒什麼。”瓦間說。他在希音身邊蹲坐下來，和她一起看着金魚們游來游去。

兩個小孩子一時無言。

過了片刻，希音受不了這樣的氣氛，起身想走，卻聽見瓦間說：“對不起。”

對不起什麼，雙方心知肚明。

希音只覺得滑稽：“你覺得你有立場說這句話？”

從雙方家族立場來說，殺死敵人最正常不過；

從勝利者的立場開說，這三個字只有諷刺。

瓦間聳了聳肩：“是沒立場，但是說出來不是為了讓你好受，是為了讓我自己好受。在看到你的眼睛的時候，看到泉奈的表情的時候，我就覺得我要說這三個字。”

“……”

“但是這是我唯一會做的，我不會因為惻隱之心或者共情而做出損害千手的利益的事情。如果你的兄長們不死，死的就是我的兄弟了。”瓦間說，他平靜地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衣服：“以後不出意外，你的對手就是我了吧？好好活着吧，小妹妹，別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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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手家族的人真有辦法氣死別人。

希音沉着臉想。

這幅表情一直持續到跟着泉奈等人一起去了神社，據說有事要做的九院神斛早已在那裏等待多時。

世人對神的想像千奇百怪，最終無異於是慈眉善目、俯瞰眾生的形象。

希音抬眸看着巨大的神像，神像塑造的沒有那麼精緻完善，不過在這個時代，能做出這般模樣已非常不易。

“不跪下祈禱嗎？”當希音合掌祈禱完畢，為神像上了香后，九院神斛問。

希音搖了搖頭。

“哦，是我忘了。”九院神斛做出恍然大悟的模樣：“音音從不下跪。”

“……”希音懶得回應九院神斛的廢話。

她是從先進的現代穿越過來的，她的確生而高貴。除了父母，她不會下跪任何人。

更別提這個異世界應該並無神明的存在……才對。

不對！

希音腦海中突兀地想起她來做任務前，父親對她說的話：“要聽神明的話。”

這句話……難道意思是這個世界有神明？

不，不對。

如果真的有神明，她怎麼會感應不到？神明和神明之間是有聯繫的！

就在此時，被泉奈送回去的貓又跑了回來。

泉奈面容一肅，將忍貓身上的信件拿來認真閱讀。

不稍片刻，泉奈對看過來的宇智波玄和希音說：“收到父親指示，他已派人拖住千手扉間。我們的任務是——殺掉千手瓦間和千手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