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章 蝶戀花
周末下午,錢坤打來電話,邀歐亦然和雲蕾晚上一起玩玩。
歐亦然答應了。至晚間,與雲蕾和雅量共同出席了錢坤的飯局。
半島那一晚的情景錢坤依然歷歷在目,時刻難忘雲燕是如何一杯一杯的贏他,最後把他喝的爛醉如泥。
錢坤此來的確是為了那張90版貳元錯版幣。
所不同的是,這次他並不是希望歐亦然撤拍賣給自己,而是帶來了一張頗為奇特的錯版幣。
他認為該幣其錯無比,無論是錯點,還是具有的意義,足以抗衡那張貳元幣了。
他想以物易物,做個交換。
若是歐亦然願意,他還可以支付拍賣公司的違約金。
就在不久前,他費勁心思收藏了一張99版的百元大鈔,那張鈔票上的水印100暗記透光看時,分明是個300的字樣。
他曾經在網上看到過一張類似的鈔票,一直想收入囊中,無奈被別人捷足先登。
這張百元錯版幣除了300水印之外,還有個奇特之處,豎印和橫印的兩行冠字號的后四位數是1999,俗稱豹子號,與該幣的出版日期1999年相同。
這就等於說,該幣共有三組這樣的數字,也就是有9個9。
他查過,99版的百元大鈔共有402個冠字號,每個冠字號當中都有一張這樣的錢幣。然而那是十八年前的數字。央行早在十年前就下文要求各行對99版的鈔票只收不付。
到如今,版號和冠號后四位相同的只怕連十張都找不到了。
物以稀為貴,何況還是個300水印呢,到手這張錯版幣時,錢坤差點沒樂瘋。
為此,他開了一瓶二十年的拉菲,一邊品着美酒,一邊透光欣賞把玩着這張錯版幣,足足三日未曾出戶。
可見他珍愛這張錢幣的程度。
不過因為受命與人,無奈之下,才想到了割愛交換這一招。
這張99版百元大鈔除了上述奇特以外,還有個與貳元幣同樣存在的製版錯誤,那就是100數字後面缺少漢語拼音yuan。
當年央行發行這一版貨幣后,僅過了五年就急於回收,正是因了這個緣故。
而90版貳元幣發行不久后之所以急於回收,是因為背面海水天涯巨石上《南天一柱》的《柱》陰差陽錯用了一個別字《拄》代替了。
眾所周知,提手拄是拄拐棍的意思,只手想遮天,這個笑話有點大。
這也是近年來較為明顯的兩款錯版幣,屬於典型設計製版上的錯誤,事實如此,誰也無法否認。
不過由於發行量太大,也就失去了收藏的意義。
這兩張不同年代不同幣值的貨幣,有主觀因素造成的錯版,也有客觀因素造成的錯誤,且每一張都有三處不可思議的方面,因而彌足珍貴。
事實上,貨幣出錯的的概率尤以四套幣為最,可謂是五花八門,錯相紛呈。於是,四套幣的錯幣價值也因此大打了折扣。
說到價值,當然是出錯概率越低,科技含量越高,造幣技術越先進的鈔票,其錯幣價值越大。
錢坤雖是忍痛割愛,拿來交換,但心裏還是缺乏底氣,而這個恰恰是他的難言之隱,因為那是個不能讓外人知曉的內幕。
他清楚一旦被歐亦然知道,那他無論如何都不會轉讓或是交換的。
歐亦然攜雲蕾進了包間的時候,錢坤和雅量已經在座,雙方免不了一番客套。
錢坤操着一口閩南口味的普通話開着玩笑說:“老弟好福氣呀,每回都是夫妻相伴,令人羨慕啊!”
歐亦然笑道:”若非你錢兄相邀,我哪有這樣的福氣呀。不過話說起來,也是我們緣分到了,否則怎會一次又一次聚到一起呢!”
錢坤哈哈一笑道:”俗話說有緣千里來相逢,我們正是有緣人。來,為再一次相逢乾杯。”
大概是臨近了秋拍的緣故吧,在座的也都知道他是為何而來。
總之,這次錢坤並未提及上次的話題,也並無與雲燕一決雌雄的打算。而是在推杯換盞之際,就把此來的目的說了。
併當眾取出那張99版的百元大鈔來,認真的把該幣的特點、細節做了一番詳細說明。
歐亦然不想讓場面陷入尷尬,於是接過來細細欣賞一番,又交給雲蕾,然後是雅量。
眾人挨個看過之後,歐亦然已經想好了說辭,於是笑道:“錢兄,依我看,這張百元大鈔的奇特之處並不輸於貳元幣,可是錢兄為什麼非要執意相換呢,莫非有不好相告的苦衷在裏面?”
錢坤面色一紅,尷尬的笑了一聲,說道:“想必你也知道,惦記這張貳元幣的人不是我一個,其中固然是該幣錯的離譜,至於深層次的原因,我卻不得而知。因為我也是受命於人啊!”
“錢兄,有個情況我很費解,你說的另一家的確是有的,他們為了得到這張錯幣,手法上已經到了無所不用其極的地步。因此我十分好奇,究竟是什麼原因,讓人如此惦記這張貳元錯幣呢?”
他這話直入根基,令錢坤頗覺措手不及。他怔怔地望着歐亦然,半晌才回過味來,問道:“你是否知道,另一家是什麼人,什麼背景嗎?”
歐亦然為了后一步的打算,於是便把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至於細節,限於場合,他便沒有和盤托出。
錢坤聽完,心知對方定然和自己一樣,懷有同樣的目的。
並且,他似乎已猜知他們的底細。暗自盤算片刻,說道:“既然是個洋妞在背後作祟,那定然是個外資背景,少不得是一家跨國大財團呢?”
歐亦然看着錢坤說道:“我也是這樣猜想。可恰恰是這個原因,才令人生出無限遐思啊!”
錢坤清楚,歐亦然說出這番話來,等於將他逼到了死角。
說出真相是萬萬不能,可是不說出真相卻又無法完成使命。
看來,此行只怕是又成一場空夢了。
他不禁暗自嘆息。
這時,服務生藉著倒茶之際,將一張紙條悄悄塞給歐亦然。
後者借口去洗手間,出得門來走到一處僻靜之地,就把紙條打開看了,上面短短數語,言道:既已拒絕柯,不可答應錢,只管上拍即是。
歐亦然不禁一怔,明白柯既柯菲兒,錢既錢坤。方知另有隱秘之人覬覦此幣,且神龍見首不見尾。
他納罕了半晌,暗道此人真是不同凡響,竟然熟知自己與柯菲兒還有錢坤的底細。他絞盡腦汁的想了半天,卻也理不出個頭緒。
四下望了望,並無異常之人窺探,於是將紙條仔細的裝進衣袋內,便去找那個侍應生了解情況。
然而對方說此前並未見過其人,只說那人帶着一副墨鏡,身材適中,年齡大約在三四十歲之間。
歐亦然見問不出什麼,於是返身去洗手間洗了把手,這才緩緩地回到了包間。
錢坤此刻已經拿定主意,一語雙關地笑道:“老弟,看來你是不見兔子不撒鷹了?”
歐亦然說:“錢兄,只怕見了兔子也是無鷹可撒了。”
錢坤一怔,問道:“哦,莫不成你也有為難之處?”
歐亦然便把那張紙條拿了出來,遞給錢坤:“就在剛才,侍應生乘着倒茶之際,塞給我的一張紙條。”
錢坤看了紙條,面色立刻就變了。愣怔良久,嘆道:“此人熟知我們的情況,而我們卻不知道對方的絲毫底細。真是高人啊!”
他端起茶水,呷了幾口,眼珠轉了轉,一絲陰狠之色一閃即杳。勉強笑道:“既然老弟也不知道此人的底細,有了這樣一張紙條,看來是交換無望了?”
歐亦然手一攤,無奈的笑道:“我們似乎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所左右。”
錢坤點點頭,說:“也罷,只好順其自然了。”
“舍此之外,還有其它選擇嗎?”
“那到是。”
一頓酒宴竟是無趣而終。
歐亦然和錢坤兩個主角各自揣着心事,握手道別之際,歐亦然笑道:”讓錢兄破費了,如若不急着走,明日我回請。”
錢坤擺擺手,笑道:“明晨的飛機,有機會我們再聚吧!”
回到房間后,錢坤立刻吩咐兩個隨從,要他們密切留意夏紫凝的行蹤,隨時向他彙報。
其實這項工作,早在一個月前他已經開始着手做了。
他是個頗有心機之人,做事滴水不漏,也從不打無準備之戰,對於每一項工作,他都會準備兩到三套預備方案。
此次受命而來,上面要求他務必不惜一切代價取得這張貳元錯幣。
夏紫凝與凌志淵攤牌那日,跟蹤而至的青年男子,便是其中一個隨從。
此刻,他已被逼到了背水一戰的境地。
當他在餐桌上看到那張紙條的時候,他便明白,即使紙條是歐亦然刻意所為,也足以表明了他的態度。
而真若是另有其人,事情就更加複雜了。那一刻,他就想到了先下手為強。並且,即刻決定用夏紫凝做突破口。
翌晨,當一個手下彙報了夏紫凝的最新動向後,他便立刻吩咐手下,要他想辦法約見夏紫凝。
他想使用先禮後兵的招數。下午,手下便告訴他,已經約到了夏紫凝。
其時,夏紫凝正處於彷徨無度中,每天的課餘時間,她都在密切留意網上的招聘信息,同時也在積極的參加招聘會,四處求職。
本來以她的樣貌身段,和那本中級職稱證,找一份工作並非難事,然而她的條件是辦公環境地點和薪資水平必須能滿足自己要求。
另一個方面則是她正在報考電大,需要有足夠的時間複習。在此基礎上,那些上班地點遠薪資水平低的工作她根本不考慮。
錢坤的手下經過多次跟蹤研究,掌握了那些情況后,根據對方的需要,刻意為她量身定做了一個角色,因此很容易便搭上話。並就此約了時間和地點。
這樣,夏紫凝在不知不覺間,入了對方精心設計的蠱。
兩天後,她按照約好的見面地點上了那人的車,來到位於城外不遠處的一座廠區,轎車駛過林蔭道來到辦公室門口停了下來。
她忐忑不安的隨着那人下了車,四下望了望,心裏不由得一緊。一種油然而生的不安感,促使她悄悄的給劉雨桐發了個定位,並留言讓她半個小時后打她電話。
通過幽靜的走廊敲了敲虛掩着的辦公室的門,聽到裏面請進的聲音時,他們推門而入。
這是一間面積足有五十平米的辦公室,靠窗擺着一張寬大的辦公桌,上面擺着兩部電話一面國旗還有幾份文件。
靠牆的位置擺着幾組皮面沙發,配有棗紅色的茶几,幾扇窗戶大開着,使得室內的空氣得到很好的流通。
可以這樣說,這是錢坤為了演好這部劇臨時租來的道具,並為此付出了三十萬元的租金。
錢坤坐在辦公桌后,雖是笑容可掬,卻並沒有站起身,聽了隨從的介紹后,他只是伸手一讓,讓她坐到對面靠牆的沙發上。
給夏紫凝介紹工作的那名隨從則坐在辦公桌旁的一張椅子上。
為了打消夏紫凝的疑慮,那個隨從替她倒了一杯溫開水放到茶几上。
錢坤就問夏紫凝,之前在什麼公司供職,薪資如何?
夏紫凝如實說了。
錢坤點點頭,卻也並不繞彎子,直言不諱說了他的想法。
並把一張銀行卡放到夏紫凝面前,告訴她裏面有200萬元人民幣,若是她能想辦法讓歐亦然把那張錯版幣轉賣給他,那麼這張卡就是她的。
至此,夏紫凝才明白落入了圈套,她與歐亦然已經撕破了臉,並且領教了雲蕾的厲害,明白絕不可能辦成此事。
她把自己的顧慮一五一十告訴了錢坤后,起身就要走,守在外面的另一名手下閃身進來擋在她面前。
夏紫凝面色一變,就想繞過去。
錢坤陰笑一聲,說道:“夏小姐,你還是留下考慮考慮吧!”
夏紫凝怒斥道:“休想。”
錢坤頭一擺,門前的隨從過來一伸手捂住她的嘴巴,並進一步控制住她的雙臂。
坐在桌旁的那名隨從上前,協同着把夏紫凝綁在一張椅子上,用一張膠帶貼住了夏紫凝的嘴巴,並給她拍了照片。
又把她的手機拿走關掉。
做完了這一切,那個給夏紫凝介紹工作的隨從當即撥通了歐亦然的手機,把目的告訴了他。
並說若是不信,可以加個微信看看夏紫凝的照片。
歐亦然那時正在電腦上與網友下象棋,他的盤面已經取得了明顯的優勢,正要跳馬將軍之及,不料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他看也沒看,就摁了接聽鍵,聽到對方的要挾時,臉色立刻變了。
雲蕾就坐在一旁,見此情景,不免詫異的看着他。
歐亦然怕她獲悉內情,於是起身去了卧室,並順手關上了屋門。
雲蕾機警,躡手躡腳的到門口偷聽。
即使歐亦然刻意壓低嗓門,奈何突遭變故,情緒激動,也難免被雲蕾聽了個正着。
見歐亦然出了卧室,雲蕾揶揄道:“想英雄救美了是吧?”
“情況緊急,完后再跟你解釋。”
兩口子近段時間的感情危機已經緩和,歐亦然不想讓這件事再次破壞夫妻關係。
返身到了客廳里,立刻撥通了跆炫道館教練金正浩的手機,把情況告訴了他,並說了自己的想法。
金正浩想都沒多想,就說十分鐘后在萬達南門見。
歐亦然在趕往萬達的路上,接到劉雨桐的電話,說夏紫凝的電話打不通了,但是她有她的定位地址。
歐亦然說你趕快發過來。
趕到萬達的時候,金正浩和陸一鳴已經到了。三人於是打了出租車直撲城外那座廠房。
半小時后,金正浩和陸一鳴輕裝簡從,腳步輕如狸貓,悄悄潛到了那個屋門前。
在他們身後的不遠處,一個人影一閃即逝。
其時,錢坤已經回了賓館,只有兩位手下守在那裏。
他們做夢也不曾想到,夏紫凝會悄悄的發了個定位出去,而事情居然會壞在兩個教練手中。
恰是百密一疏,這也是錢坤所始料未及的。以他對歐亦然的了解,清楚他並不會立刻報警,最起碼,在晚上之前這裏還是安全的。
他千算萬算,不成想錯算了這一出。
此刻兩位隨從正想轉移夏紫凝,打算把她弄到走廊另一頭的一間屋子裏,避免歐亦然突然改變主意。
等到了晚上,若是歐亦然還不答應,再想法子把夏紫凝轉移出去。
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數吧,不該讓錢坤得逞。
室內,一個隨從將耳朵貼在門上,諦聽外面的動靜,當他確認室外無人走動時,慢慢的打開了一條門縫朝外張望。
守候在外的金正浩和陸一鳴無暇多顧,不約而同地轉身起腳,砰的一聲踢開了門扇,強大的慣性使得那個隨從一個趔趄,險些沒鬧個仰天看日。
金正浩率先沖了進去,抬腿把那個隨從一腳踢倒,跟着就撲向那個從沙發上躍起身的隨從。
那個隨從反應迅速身手了得,抓起茶几上的杯子砸了過來,跟着一個彈跳,臨空越過茶几飛起一腳踢向金正浩面門。
金正浩閃身一躲,二人立刻戰在一起。
陸一鳴緊隨其後沖了進去,一腳踩向地上的隨從。
那個隨從也不是吃素的,就地一個懶驢打滾躲開,跟着使了一個掃堂腿。
趁着陸一鳴跳躍躲閃之際,隨從一個鯉魚打挺跳了起來,隨手一記衝天炮砸向沖至近前的陸一鳴。
陸一鳴被空間所限,無法施展滑步躲閃,只得抬右臂一架,只覺震得小臂生疼,心知遇到了硬茬子,就想找機會誘對手出門。
可是這名隨從似乎看出陸一鳴的意圖,每每陸一鳴將要移至門口或窗前時,都被他搶先一步堵在那裏。
一時間,局面明顯被隨從掌控。
被縛住手腳貼住嘴巴的夏紫凝就在大班台旁的椅子上,她看的明白,口中嗚嗚直叫,身子扭來扭曲。
那個位置一面臨牆,一面靠着辦公桌,處於偏安一隅的狀態中。
這邊廂,因為空間的緣故,金正浩和他的對手拳來腳往,貼身短打糾纏在一起,也是鬥了個旗鼓相當,短時間難分勝負。
金正浩和陸一鳴長於腿法,空間一小,便難於施展,然而對手恰恰長於拳法,此消彼長,不免左支右絀。
時間一長,二人雖然倚仗身子靈活,也無法全數避開對方的猛烈攻擊,身上先後吃了幾下,漸成難支之勢。
驀然,一個身影突地現身門口,僅僅拿眼一掃,室內局勢已是盡收眼底。
此刻面向門口的陸一鳴看得明白,而那個與他對戰的隨從恰好背向門外。
現身門口的那名男子突施偷襲,一個黑虎掏心重重一拳砸在隨從的後背上。
隨從當即向前撲去,卻被陸一鳴底下使腿一拌,隨從一個惡狗搶食撲倒在地的瞬間,也將綁在椅子上的夏紫凝撲倒。
夏紫凝的後腦勺重重的磕在地上,當即不省人事。
倒地的隨從真是不簡單,趁着陸一鳴錯愕的一剎那,身子一個側翻,跟着一個鯉魚打挺躍了起來,隨手一拳把正與對手酣戰的金正浩擊倒,叫聲撤,當即飛身跳出窗口,落荒而逃。
與金正浩交手的隨從反應迅速,魚躍龍門般的從另一扇窗戶逃了出去。
陸一鳴欲追,那名神秘男子叫聲救人要緊,撇下陸一鳴和金正浩,跳出窗戶獨自追了出去。
陸一鳴轉身扶起金正浩,問要不要緊,金正浩揉揉肩膀,說聲沒事。
二人一起過去把尚處昏迷狀態的夏紫凝扶了起來,解開繩索,撕下貼在嘴上的膠帶,連聲呼喚,也不見夏紫凝醒轉,只得掏出手機叫了救護車。
此刻,歐亦然還在廠區外面躊躇不前,對方給他限定的時間是晚上八點,到底是答應還是不答應綁匪的條件?
答應,雲蕾這一關就過不去,不答應,勢必危及夏紫凝的人身安全。
他冥思苦想不得其計,於是把思路轉移到究竟是誰綁架了夏紫凝方面?
他首先想到了柯菲兒,只有這個人,才知道夏紫凝與自己的關係,才會不擇手段出此下策。
他有柯菲兒的手機號,於是打過去查問,結果對方抵死否認,甚至說你大可以報警。
第二個想到的是錢坤,通過幾次接觸,他覺得對方是個謹慎的生意人,雖然覬覦那張錯版幣已久,垂涎之情溢於言表,但也不至於搭上大好的前程不顧,走上犯罪的道路吧!
即使如此,他還是打了個電話過去。錢坤早就想好了如何應對,說辭幾乎和柯菲兒如出一轍。
放下電話后,歐亦然不知所以然了。
後來他又想到了那個神秘人,但不久就推翻了。
顯然嘛,那人既已指出讓他上拍,必定是胸有成竹,斷無可能出此下策。
正在他絞盡腦汁也理不出頭緒之際,金正浩打來了電話,說已經救出了夏紫凝,因為頭部受創昏迷,此刻已送進了醫院。接着就把醫院地址告訴了他。
歐亦然緊繃的神經一松,渾身也就舒泰了許多。就急急打了車趕往醫院。
一進急診大門,就見陸一鳴和金正浩在走廊里走來走去,見歐亦然過來,就大致說了一下情況。
歐亦然點點頭。陸一鳴就說夏紫凝尚未蘇醒,還在急診室里,醫院需要先交費才給進一步救治。
歐亦然毫不怠慢的去繳費處刷了卡。夏紫凝才被轉往手術室做各項檢查。
急診病人的檢查報告出的很快,未幾,一項項數據匯攏起來,大夫看過後,說屬於中度腦震蕩,掛上吊針調養兩日就行了。
不過鑒於病號身體羸弱,又驚嚇過度,腹中胎兒已經流產,昏迷不醒是二者共振導致。
在病房裏安頓好后,歐亦然怕回去晚了雲蕾查問,再次橫生枝節,就給劉雨桐打了個電話,把這個情況說了。
要她務必告訴夏紫凝的母親,囑咐她千萬不要說出自己和夏紫凝的關係,以免事態複雜。
劉雨桐答應了,卻說並不知道夏紫凝母親的聯繫方式。
歐亦然找出夏紫凝的手機,從中找到她母親的電話號,發給了劉雨桐。
劉雨桐和夏紫凝母親趕來的時候,歐亦然已經躲開了。
夏紫凝的母親忙忙的看視了女兒,向醫生了解了情況后,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不僅疑惑起胎兒之事。
但事有輕重緩急,到底什麼情況,只得將來再說了。
跟着就盤問金正浩和陸一鳴,二人按照和歐亦然商量好的口徑,只說是夏紫凝意外昏倒,他倆恰好路過,就給送到了醫院。
夏紫凝的母親難免疑惑,就問哪誰給夏紫凝付的治療費呢?
金正浩說夏紫凝身上帶的錢,足夠支付這筆費用了。並說是因為找她手機聯繫家人時,發現的那筆現金。
夏紫凝的母親雖是疑惑難免,還是向金正浩和陸一鳴道了謝,就問他們是哪家道館的?
二人怕惹麻煩,只說他們是體校的。
一旁的劉雨桐擔心夏紫凝的母親在這個問題上糾纏,就岔開了話題,說你們真是好人,如今天色已晚,不如早點回去吧,跟着就給他倆使眼色。
金正浩和陸一鳴就坡下驢,道聲再見,順勢擺脫了這種不尷不尬的局面。
歐亦然為了圓謊,發微信安頓劉雨桐,說今晚你就辛苦一下,一旦夏紫凝蘇醒,囑她千萬不要說漏了嘴,避免事情再生波瀾。
這邊廂剛掛了電話,夏紫凝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劉雨桐拿起一看,是凌志淵打來的,就接了起來,說了夏紫凝住在醫院裏。
凌志淵問什麼情況,嚴不嚴重?
劉雨桐說摔了一跤昏倒了,也不嚴重,打打吊針養幾天就好了。
凌志淵又問了些其他方面的情況后,說他明日過來探望,雙方於是道了再見。
這樣,原本猶豫不決的感情,有了這個紐帶,反倒漸漸的明朗了起來。
也是事有湊巧,夏紫凝的母親去食堂用晚餐的時候,她的女兒醒了過來。
夏紫凝睜開眼帘的時候,劉雨桐就坐在床邊的椅子上玩手機。
“雨桐,是誰把我送這裏的?”她的聲音倒也並不微弱。
劉雨桐迅即的將右手食指在唇上一壓,起身去室外看了一下,回身將門掩上。玩笑道:“總算醒了,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呢!”
“回答問題。”夏紫凝嚴肅問道。
“是救你的人把你送到醫院的。”
“哦,可是,他們是如何知道我在哪個廠區的里的呢?“
“你不是給我發了個定位嗎,見你電話打不通,我就告訴了歐亦然,他找的人救了你。”
“哦,這樣啊!”夏紫凝怔怔出了會神。
“紫凝,你母親來了,待會肯定會追問情況,你只能說是走路不小心摔了一跤昏倒的。千萬不要提被綁架的事。”
“我明白。”
“還有,醫藥費是你包里隨身攜帶的,千萬不要提歐亦然,否則事情會有麻煩。
門一響,傳來一聲問候:“有什麼麻煩啊?”
劉雨桐起身笑道:“阿姨,我是說凌志淵若來,可不就有了麻煩了嘛?”隨即給夏紫凝使了個眼色,加了一句:“明天凌志淵要來看你呢!”
夏母狐疑的看看劉雨桐,又看看女兒,臉上浮現出了只有母親才會有的諸多疑問和關愛:“醒了就好,感覺哪裏有不舒服,想吃點啥,媽給你買去?”
劉雨桐笑道:“阿姨,你這一疊聲的問候,到底讓她回答哪句好啊?”
夏紫凝說:“頭有點昏,想喝點八寶粥。”
“你等等,媽媽這就給你買去。”說著話就急急的出去了。
劉雨桐掩口暗笑,就問夏紫凝:”你多長時間沒有享受到這份待遇了?”
“只怕得有半個甲子了吧?”夏紫凝順着她的口氣答道。
“別把阿姨貶得那麼低,好像你是撿來的一樣?”
“你不就是想要這種效果嗎?”
“跟你開個玩笑,你還當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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