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藏身之地
“江岑,能聽到我說話嗎?我是段衾嶼,你沒事吧?”
江岑似乎是沒想到段衾嶼會在現場,耳機里停頓了片刻,隨後才說道:“我沒事,我現在在追蹤雷奕,他朝B區地下通道跑了,他們此行有兩人,另一人叫陳源,右眉骨上有一道刀疤,你們搜索時千萬不要讓他逃了。”
“另外,現場可能有炸彈,請一定小心。”
炸彈兩字就像一個暗號,成功打開了段衾嶼心中封印恐懼的門禁。
他聲音顫抖着喊道:“江岑,你不能去,你回來!我求你了,你別去!”
耳機里傳來江岑一聲輕微的嘆息,隨後聽她平靜道:“段衾嶼,你不是說會保護我,改變我的未來嗎?現在這裏有炸彈,你應該做什麼呢?”
段衾嶼一滯,全身的顫抖卻因為江岑這一句話而停止,那包裹他的恐懼如潮水一般褪去,讓他重新恢復了理智。
對啊,他為什麼進部隊,為什麼學習拆彈,不就是為了這一刻嗎?
為了不拖江岑的後腿,為了替她掃除一切危險,為了讓她有一個平安喜樂燦爛的未來,那他現在這頹喪的樣子,不又跟以前那個廢物一樣了嗎?
“我這就去換防爆服,江岑,你等我。”
段衾嶼神色冷肅,目光堅定,彷彿剛剛那短暫的失態不復存在。
吳新伸出去安撫段衾嶼的手默默的收了回來,感嘆一句“愛情啊!”
得了段衾嶼的回答,另一邊追蹤雷奕的江岑微微勾了勾唇角,不過片刻之後,又將淺笑隱藏了起來。
當她知道段衾嶼出現在熠星體育館時,她便明白宿命這種東西果然是逃脫不了的。
既然逃脫不了,那她便要從兩世的經歷中抽絲剝繭,找出其中的生機。
這一世終究有些地方不一樣了,不管是她的未卜先知,還是段衾嶼的排爆拆彈,都讓他們更多了一份勝算。
“顏嫣,你確定路沒錯?”
江岑偏頭問顏嫣,穿着恨天高的顏嫣已經挪不動步子了,她扶着牆喘着粗氣。
“要去A舞台,只能從……從通道盡頭坐升降梯上去,綵排的時候我和秦憶試過……呼呼……”
“顏嫣,到這裏就可以了,你回去吧,剩下的路我一個人去。”
“你只要出現在他眼前,他一定會殺了你的,江岑,你還是別去了吧!”
顏嫣一把拽住江岑,有些不忍心。
這輩子若說她有幾個算得上真心的朋友,唯獨novi、秦憶和江岑三人罷了。
雖然她算不上好人,江岑心裏一定不屑做她的朋友,但顏嫣已經單方面將她當做朋友對待了。
她實在不想眼睜睜看着江岑去送死。
江岑拍了拍她的手,“放心吧,我是去阻止他的,不是去送死的。”
“他身上有槍!”
“我知道。”
江岑神色坦然,沒有半點退縮和害怕。
在都江公館那夜顏嫣就見識到了這個女人的膽大包天,為了貫徹自己的正義,眼前就是龍潭虎穴都敢去闖。
顏嫣無力再勸,緩緩鬆開了握着她衣袖的手。
“你要是死了,我一定給你燒紙!”
江岑“噗嗤”一聲笑出了聲,笑罵道:“去你大爺的!”
江岑朝她揮了揮手,示意她退出通道,隨後一個人走向了黑暗深處。
此次的舞台搭建華麗且繁雜,光是舞台就有七個。
以最高的A舞台為例,距地面高達30米,其他舞台在下端形成眾星拱月的視覺效果。
原本能用到A舞台的節目只有兩個,一個是顏嫣和秦憶的合唱節目,另一個就是最後壓軸出場的歌后一曲《萬家燈火》,然後所有的明星們一同上台謝幕。
因為A舞台實在太高,平常不用時只會當做一個背景屏幕,不會有燈光打在上面,下面的觀眾也根本發現不了舞台上有人。
所以在接應了雷奕之後,顏嫣便將這個絕佳的藏身之地告訴了他,用作躲避警察的搜捕。
俗話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誰能想到雷奕一個滿城搜捕的逃犯能堂而皇之的站在最奪目的地方?
而雷奕也對這個地方十分滿意,他當時對顏嫣說道:“能站在上面看着底下條子們像無頭蒼蠅一樣的傻逼模樣,想想都覺得暢快!”
所以在江岑問雷奕最有可能的藏身之處時,顏嫣就猜想他一定在這裏。
江岑獨自來到盡頭直通A舞台的升降梯前,發現門口躺着兩名工作人員,江岑上前查看,兩人被一刀割喉,早已經沒了氣息。
江岑看似平靜的將兩人拖到過道一側,眼中卻是蘊含著滔天的怒火。
她站上升降台,然後按動了旁邊上升的按鈕,可升降台卻紋絲不動。
江岑檢查了一圈卻找不到原因所在,想必是雷奕在上面動了手腳。
她抬頭望去,出口處的光源混雜着舞台五顏六色的燈光投下深井,而井底的江岑,就像只被困的游龍。
她左右看去,井壁周圍都是用鋼架搭建而成,形成縱橫交錯的排列。
江岑幾乎想也沒想就伸手攀了上去,一步一步向舞台上攀登。
而此刻的雷奕,正身在舞台之上,原本顏嫣在舞台上搭建的佈景后給他準備了一把椅子,用作藏身之用。
在知道警察這麼快找上熠星體育館時,雷奕就知道除了正面談判,他沒有逃脫的可能了。
於是便將那把椅子拖了出來,搭在A舞台的正中央,堂而皇之的坐在上面,如睥睨天下的王一般,看着下面亂作一團的鬧劇。
距離他不遠的地方,還有名女性工作人員被捆着四肢狼狽的扔在地上。
手機鈴聲響起,雷奕按了接聽鍵。
“雷哥,炸彈佈置好了。”
雷奕“咯咯”笑了起來,那笑聲陰鷙且瘋狂,他朝陳源道:“很好,表演正式開始了。”
場館外還未進場的觀眾已經被特警聯合保安一同疏散至距離場館五十米外的廣場上,眾人不知道裏面到底發生了什麼,即使天空下着綿綿細雨,站在警戒線外依舊不願離開。
而場館內工作人員及已經進場的兩萬多觀眾分佈較為稀疏,疏散難度較大,特別是一些群眾不聽從疏散指令,甚至一些工作人員也持懷疑態度,不願離開崗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