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戳爆皇上逆鱗

第十六章 戳爆皇上逆鱗

“孔老,孔老!”

老人說完那句話就乾脆利落的甩袖而去,聽聞呼喊聲壓根沒有回頭的意思。

王森年臉色大變,冷汗直下,這會兒酒已經完全醒了。其他狐朋狗友也都惶惶然互相對視,不懂什麼事情能大到讓孔老說出這麼嚴重的警告。不,這是忠告。

“王兄……”“王兄你還是先回去問問王老先生。”“對,弄清楚這到底是出什麼事了比較好。”“孔老肯定不會無的放矢……”

狐朋狗友們七嘴八舌的說著建議,也沒心思再喝酒作樂了,一個個都面露不好,心生離去之意。王森年也慌了神,心不在焉的應下來,沒滋沒味的勉強說了些場面話就和朋友們散了場:“諸位先行,今天我們喝到這裏。等以後……有空再聚。”

“有空再聚,有空再聚。”其他人也寒暄着匆匆離開。不僅是王森年得趕快回去問問王家現在當家的王老先生,他們也得各自回家把這事問個明白。

“……哼!”王森年看着同樣臉色發白站在一旁的庶弟,已經沒心思管這傢伙了。

算他好運!

王森年冷哼一聲轉身快步離去。

轉眼間,喧鬧的大堂里變得清冷下來,一場鬧劇的當事人只剩下王松年一個。他低着頭看不清神色,最後抬起衣袖遮住自己被掌摑的臉頰,也慢慢的走出酒樓,不知去向了。

剛才發生的這一連串事明顯犯了什麼上位者的忌諱,隨着孔老的離開,大堂里吃飯的眾人壓根不敢再看熱鬧下去。聰明的早早結了賬離去,不再逗留。反應慢點的加快速度吃喝,對剛才的事也閉口不言。

好端端的新酒樓,開場煊赫熱鬧,第一天開張就落得個清冷下場。等過兩天事情傳開了,恐怕就更沒有人敢來這處晦氣之地了吧。

“洹兒,我們也該回去了。”陳秉江一把抱起胖小孩,隨大流不起眼的出了酒樓。

經過一會兒看戲時間的耽擱,陳秉江點的菜肴早都熱騰騰的做好了,他剛才就揮手示意有安先把打包帶回去,別讓馬車夫佔據東市的邊道,在外面苦等,只留下有懷在這裏陪他們兄弟倆繼續看熱鬧到現在。

“大哥,這是什麼意思?”洹兒雖然不太明白,但小孩子對大人之間的氛圍變化更敏感,一路怯怯的靠在陳秉江懷裏,等出了酒樓,周圍沒多少行人的時候他才敢小聲的疑問出來。對他來說,這就是一場沒尾的故事。大哥方才讓他看後續,為什麼他看不懂呢?

“今天啊……其實是一個人的忌日。”陳秉江摸了摸小男孩的圓腦袋,幽幽的說。

他之前制定計劃時回憶起了奪嫡文後期中的一件事可以利用:

原男主的麾下有一個聰慧幹練的文官大臣,但對方的出身很差,身份也很特殊——是二皇子妃的母家族弟,隨着二皇子的倒台被牽連革去官職。之所以後來能被男主接納崛起,是因為那個大臣曾為一件小事背刺了母族,被分出來自己混的很慘,嚴格來說和二皇子不是一路的人。

他本人在治理方面又格外能幹,小心眼如原男主最終都沒有牽連治罪這名大臣。

——那個大臣就是王家庶子,王松年。

那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也註定是讓他和王家決裂的導火索:他的嫡兄為了拿捏打壓他,不齒的將他姨娘摁在王家磋磨,死了都沒放人。最終王松年憤然爆發,背刺檢舉了王家。被檢舉的王家只是在皇上那裏吃了掛落,王松年卻被針對運作去了氣候惡劣的益州當官,險些丟命,才艱難活到二皇子倒台時被牽連革職。

所以陳秉江制定計劃時,基於“忌日”這件事為核心……然後,王松年就是他最佳的一枚棋子。只要時機找好,再控制背刺的具體時間和事件,他就能給予二皇子沉痛的打擊。

“一個人的忌日?”洹兒沒聽懂,眨巴了兩下眼睛猜測,“大哥,今天日子特殊,不能說一些冒犯的話,但那個叫王森年的人不知情,犯了忌諱是不是?”

陳秉江意外的低頭看向自己的便宜小弟弟:“你還挺聰明的啊。”

洹兒神氣的挺起了小肚子。

陳秉江也不賣關子了,因為有懷也沒忍住把目光投了過來。有懷是全程替他辦事的人,卻不知道詳情,是一知半解的。陳秉江壓低聲音為他們解惑:“今天是皇上生母的忌日。”

如今宮中那位太后,其實只是皇上的嫡母。

“然後呢?”洹兒還是不解。有懷曾被派出去打探過各種消息,結合那些內容,他的表情逐漸震驚,反應了過來。

“我打探過。當今皇上曾經是不受寵的皇子……他的母親也只是先貴妃身邊的宮女出身,一個小小的庶妃。在他沒上位的時候,曾遇到過類似的難題。”陳秉江隱晦的點出來。

一般來說,會由下任皇帝登基時加恩兄弟,遣散安置父皇的後宮們。在當今皇上沒上位前,先皇病重的那一年,皇子們撕得頭破血流,當時最為勢大,有希望監國成為太子的皇四子曾得意地說過一些不妙的話,狠狠戳中了皇上的逆鱗。

後來皇上被逼的逆風翻盤登基,卻來不及奉養生母……當年皇子被殺的殺圈的圈結局那麼慘,估計也有這方面的原因,只是隨着時間久遠,很少有人能想起這件小事了。

陳秉江雖然細節知道的不怎麼多,但了解到今天是皇上生母的忌日,加上他可以提前很多年引爆王松年這顆定時炸//彈,將原男主在位時期發生的事提前,巧妙拼接到慶德帝在位時戳破……這個醞釀出來的報復計劃就足夠了。

他很期待這顆炸//彈爆開時的威力呀。

“我們回去吧。”陳秉江悠悠然的領着小弟回了家,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吃過了一頓午飯。不得不說,王家作為傳承多年的世族大家,用自家珍藏的前朝宮廷食譜做得菜肴,的確分外美味可口。

時間一直平靜的到了第二天的上午,臨近中午快開飯的時候,范碩表兄和范表妹匆匆來了康王府,難掩震驚的拉着陳秉江說起了八卦。

“江表弟,你知道今早朝中出大事了嗎?”

“哦?”陳秉江精神一振,放下手中正在讀的昭朝本紀,感興趣的洗耳恭聽。

“有數十言官紛紛進諫,狀告王家紈絝子多次縱馬傷人,佔據官道,欺壓百姓,多有死傷。零零總總的彈劾罪名有十多種……簡直罄竹難書了。皇上當即就判其三天後在菜市口凌遲處死,說是不嚴罰不足以平民憤。連相關的其他人都跟着吃掛落了,趙大學士等人被降職的理由未免站不住腳。”范碩說起這件事的時候神情糾結,眉頭緊蹙,想不通着什麼。

他又開口:“表弟,你知道昨天中午在味鮮樓發生的事嗎?孔老當時就告誡過,王家要遭大難了。那些言官恐怕是察言觀色,知道些什麼才跟着一一進言的。”

言外之意是:范碩覺得這一齣戲都是因為皇上在背後授意了,但事件其中的深意他還沒有摸透。

陳秉江神情一動,追問:“二皇子沒有什麼反應?”

那可是他的嫡親小舅子和他的妻族。

小舅子犯了事,妻族也無辜受累,二皇子不求情,會得罪他目前最大的勢力王家。求了情,就會觸怒最疼愛他的父皇靠山。怎麼選都會受到損傷。

“二皇子當然有反應了!”這次輪到范表妹叭叭的說了,激動的眼睛亮晶晶,“早上爹爹還在聽相熟的內監公公說,二皇子妃一早哭着進宮去向淑妃娘娘請安的,二皇子陪着她一起。隨後娘娘就求見了皇上,但是直到皇上下了朝,都沒有接見她。”

在上朝前?去求情還是去請罪?

陳秉江細品着這個時間點,琢磨了半天,笑了。

看來王老家主還是沒忍心捨去王森年這個嫡孫啊。

要是王森年昨天就以死謝罪了,也輪不到今天慶德帝暴跳如雷的發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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