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開端

一切開端

被外界雜亂聲音吵醒的西谷祐皺了皺眉,用手背搭在雙眼上擋住有些刺眼的光線后,另一隻手下意識去拿床邊放着的手機,卻沒有感覺到有任何符合自己認知的觸感。

稍微還有些睡意的他不得不直接坐了起來,睜開眼卻發現眼前根本就不是自己的房間。

床邊放着一個對他來說有些陌生的按鍵式老舊手機,西谷祐打開后忽略狹小屏幕上近似於像素風的畫面,注意到了現在的時間。

是二十多年前。

還是覺得無比荒謬的西谷祐在走下床鋪拉開房間的窗帘后,看着外界完全是上世紀末的建築風格以及街道上穿梭的過去款式的車輛,也不得不承認這一切並不是玩笑。

只是現在的問題是,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成為了二十多年前的誰。

還算不錯的心理素質讓他在最開始的慌亂后逐漸冷靜了下來。

他不清楚原來的自己會怎麼樣,作為成年之後就一直被秉持着放養式教育在國外工作的父母丟在國內,獨自生活了五六年的西谷祐並不擔心自己會在陌生的環境下失去生存能力。

他擔心的只有他的父母。

但暫時也找不到任何辦法的西谷祐在房間裏轉了一圈后,為了清楚自己目前身體的社會身份,他只好開始在房間裏開始翻找一些對他有用的紙質資料。

手機上的通訊錄他剛剛翻過了,出乎他意料的是除了幾個備註為同學的聯繫方式外,其他的社會關係幾乎相當於空白,鑒於目前時代下的互聯網發展他也不覺得自己能夠通過網絡來查找到其他的信息了。

現在的人們在重要的通知上還是用着傳統的紙質。

卧室沒有什麼重要的東西,幾乎除了最基本的生活用品之外便沒有其他的物件了。

西谷祐推開卧室房門,在確定外面沒有任何人後,先去客廳和廚房轉了一圈,確定了這套房間內只有他一個人的生活痕迹,才走進了佈置得像是書房的地方。

雖然擅自翻看別人的私隱很不好,但目前也實在是迫不得已了。

西谷祐拿起書桌上唯一放着的一封已經打開了的信,抽出了裏面的信紙,紙張摸起來比較厚,看來是比較正式的書信了。指腹摩挲了一下有些粗糙的信封,他伸手將對摺的紙頁展開。

外界的光線毫無保留地映照在平整的白色頁面邊角。

是警校的通知書。

但是西谷祐的注意力卻全部被警校校方在開頭的稱呼給吸引過去了。

【西谷祐】

而就在他注意到與自己相同的姓名時,手中拿着的信紙卻突兀地浮現出了一副不明畫面,隨着他的意識逐漸集中到眼下的變化之中,畫面也隨之清晰起來。

原本文字的筆畫被扯開成為了凌亂的線條,隨意組成了一個類圓形的圖案,其中繁複的紋路更像是什麼不明的陣法一樣,周圍瀰漫著無法形容色彩的霧氣,幾乎像是將他所有見過的顏色都紛雜地糅合其中,形成了一種令人下意識反感卻又充斥着難言吸引力的黑灰色。

最終所有的事物全部散去,只留下了兩個互相交疊的幾何體,一紅一白。

西谷祐認出了那是兩個D10骰子,隨後腦海中毫無波動的機械合成音與幾行白底黑字一起出現。

【恭喜調查員成功開啟模組,現進行模組引入。】

【從東大畢業后的你成功通過了職業組考試,達到了之前定下的目標,獲得了進入警校的憑證。想要一直探尋真相的你終於有了相應的途徑,他們的死亡似乎還在你的記憶之中近乎觸手可及,而那未曾破獲的案件以及仍舊逍遙法外之人,正是你選擇了這條道路的目的所在。】

【隱瞞不會改變存在。】

【而你要做的就是將無人所知的真相帶至昭然天光。】

一行一行的文字出現又隱沒,隨着最後一個字的讀音結束后,只剩了徹底空白的紙頁,正當西谷祐決定將信紙放下時,一行文字再次一閃而逝,隨後就像是被烙印一般存在於自己的腦海之中。

【您好,調查員西谷祐,您目前正處於[未知]模組中。】

【前置劇情[明光]現已開啟,請積極行動完成調查。】

手裏的信紙在瞬間再次恢復了正常,右上角處的櫻花印記也沒有絲毫變化,只是西谷祐已經沒有了什麼再去細細觀察信紙里內容的興緻,匆匆放下紙張后他走進了洗漱間,抬頭看向鏡子裏的人影。

除了那雙極其少見的銀灰色眸子以外,和自己幾乎是一模一樣的外表。

發尾略微超過了後頸處的黑色半長發,睡醒后沒有整理過還有些凌亂而微微捲曲的劉海遮住了一邊的眉眼,深色的皮膚讓銀灰色眼瞳中的紋路更加清晰。

西谷祐雙手撐在洗漱台上湊近了鏡子,虹膜上繁複的紋路映在自己的眼中,讓他恍然間想起了剛才在信紙上浮現出的怪異而惑人的花紋。

【西谷祐】、【調查員】、【警校】......

一個又一個在剛才不斷出現的關鍵詞以及面前鏡子中存在的人,將現在的事實逐步呈現在西谷祐的面前。

他成為了【西谷祐】,一張在昨晚跑團因為大失敗而陷入永久瘋狂,被撕掉的卡。

而當時在模組需要以及KP推薦下,天命數值幾乎有些高到離譜的他為【西谷祐】選定的職業為【警察】。

不光是直接偷懶用了自己的本名來進行命名,當時的背景故事他也只寫了二十分鐘不到,可是結合到現在以及剛才腦海中姑且算是可以稱呼為系統的不明事物引入的模組信息來看,僅僅幾百字的內容卻涵蓋了至少三個人的命運。

包括【西谷祐】因為某次不明襲擊而意外身亡的父母,同時這也對應着剛才模組引入中提到的幾個文字——他們的死亡。

手掌下瓷磚冰冷的溫度從掌心一直蔓延着,溫熱的體溫、跳動的脈搏與心臟的聲音無一不在提醒着他這一切都是真實的生命。

真實的,曾經存在過卻因為他的一念之間而逝去的生命。

呼出一口氣,西谷祐閉了閉眼壓下心裏的複雜而翻騰的情緒,最後看了一眼鏡子裏的自己,尚且還有些陌生的銀灰色雙眸讓他有些不自在地側開了視線,轉身再次走進了書房,開始查找起其他的線索。

他不是會糾結於已經發生之事的人,如果後悔那就去儘力彌補,如果無法彌補那也只有銘記後放下。

在書房裏找出了【西谷祐】的基本身份信息,房間一邊有一些已經落了灰的繪畫工具,同時也有當時他根據自身專業設定下的東大電子信息工程系畢業證書,以及,放在書架上乾淨到顯然是每天都在擦拭相框的三人合照。

上面燦然的氛圍和畫面中的暖色調讓他的眼神停頓了幾秒,但是現在的西谷祐還有更為重要的事情。

“KP,之前世界的我現在是什麼情況?目前我可以退出嗎?”重新坐在了書桌前的西谷祐看着面前來自警校的通知書,考慮幾秒后在意識里直接想着這個問題,基於習慣他依舊稱呼系統為KP,他並不否認確實也是有着下意識將其當做之前世界的一種存在的想法。

【您好,調查員,您當前正處於[未知]模組的前置劇情[明光]中,請積極行動完成調查。】

“所以,完成調查可以退出嗎?”西谷祐分析了一下系統給出的回答,嘗試着問道。

【請調查員積極行動完成調查。】

黑色的字跡與合成音沒有絲毫情感地再次重複着。

西谷祐沒有繼續問下去,看着面前的通知書陷入了良久的沉默,外界的光亮逐漸暗下,光線變換着角度將桌面上的明暗不斷分隔開,直到房間的里的一切終於被暗色吞沒,唯一的一點夕輝被對面的高樓遮掩地不剩分毫。

那麼,明天就是去警校報道嗎?

從桌前站起身來,西谷祐收拾了一下自己,拿起手機與鑰匙錢包揣進衣兜,將這個未來會成為自己休憩之地的家簡單整理了一遍,然後推開門步入了二十多年之前的世界。

周圍的喧鬧將之前一直待在房間裏長久的寂靜給覆蓋,嘈雜的人聲帶着春日還未消散的暖意拂過街道,西谷祐根據自身情況站在自助取款機前沉吟了一會兒,輸入了父母遇難那天的日期,看着銀行卡中遠遠超處他預料的金額,才反應過來這是原身父母積累了半生留下的。

錢包里的錢還足夠日常的花銷,西谷祐也就沒有再取出,轉身離開了這裏不免帶着一點好奇心理地在街上閑逛着。

路過一家小店時被食物香味給吸引的西谷祐在意識到自己其實已經大半天沒有吃過東西了,於是便走進了這家小店,出來之時手裏已經端着一杯還在升騰着熱氣的關東煮。

然後他趕着夜色走到了警校門口,朝着此時安靜而空曠的場地望去。

櫻花開得非常熱烈,西谷祐不由得想起了警校發來的通知書頁角上印下的五瓣櫻花。

“那麼,既然已經決定了要完成調查,我會將你想知道的真相查清楚的,【西谷祐】。”

【隱瞞不會改變存在,即使深埋六尺暫無人知。】

【您好,調查員,請儘力將真相帶至昭然天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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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柯學世界跑團是否有悖於克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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