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森陶德

西瑞爾停下手中的筷子，向身側看去，那是一個個子比他高了□□厘米的少年。

那少年身材有些健壯，看上去很不好惹，但和他們說話時的語氣卻稱得上溫和。

聽到他的話，亞維魯明顯眼睛一亮，連連點頭，“沒問題，陶德同學，這裏有位置！”他拍了拍他旁邊的位置，義正言辭。

西瑞爾這時候也知道這個少年是誰了，能被亞維魯這麼恭維的陶德，只能是被韋恩家收養的傑森.陶德。

傑森笑了笑，坐在亞維魯旁邊，亞維魯很歡快的要給他夾菜，被傑森拒絕了。

“這位同學，你自己吃就行了。”他微微擺手，打開自己的盒飯，裏面除了阿福準備的飯菜，還有一袋小甜餅。

傑森看了一眼低頭不理會自己的西瑞爾，一邊打開飯盒，一邊道，“你們好，我是傑森.陶德，打擾你們了。”

“我是亞維魯.多蒙.科波特！他是西瑞爾.塞爾利亞。”亞維魯快速接口，沒給西瑞爾說話的機會，能搭上韋恩家的機會，他怎麼可能讓給一個剛認識的朋友。

“你好，陶德同學。”西瑞爾淡定點了點頭，倒也沒有惱怒，不過出於禮貌，還是道，“食不言寢不語，可以么。”

“額，好的。”傑森看了一眼西瑞爾，低下頭，但似乎又覺得有點奇怪，沒過幾秒又轉過來看了一眼。

#好奇怪，再看一眼#

這奇怪的能把問句說成肯定句的語氣，是老蝙蝠的崽子無疑了！

傑森看着面前和布魯斯.韋恩除了黑髮藍眼之外，無一相似的少年，挑了挑眉，這小崽子身上的東方血統挺強勁啊，能把老蝙蝠的基因擠的發揮不出來作用。

“西瑞爾不喜歡說話，不過他不介意聽的。”反正他不想聽的會自己忽略掉。

亞維魯將自己一上午試探西瑞爾的結果告訴傑森，道，“陶德同學，你之前不是不在學校吃么？”

傑森微微皺了皺眉，對這個刨根問底，總在搭話的小胖子有些不耐煩，但還是耐着性子回答道，“哦，今天懶得回去。”

“額，好吧。”亞維魯看出來他不耐煩了，看了看冷淡到一言不發的西瑞爾，再看看時不時注意一下西瑞爾的傑森，那裏不明白。

傑森明顯是衝著西瑞爾來的。

他加快了吃飯速度，然後收拾東西走了，“西瑞爾，陶德同學，我先走了，你們慢慢吃。”

食堂人群逐漸散去，打球午睡的人零零散散的離開，亞維魯走後，周圍差不多只有傑森和西瑞爾兩人了。

“你找我有什麼事。”西瑞爾頭也不抬的的問，他沒有在傑森、乃至於布魯斯等人面前隱瞞的想法。

他知道布魯斯他們暗地裏的身份，但會裝作不知道，也不會去主動探究他們的身份；而布魯斯他們知道自己的‘隱藏身份’，卻以為自己不知道他們知道，就給了他很大的操作空間。

說起來有些拗口，但是這確實是很好的決定。

西瑞爾主動暴露了阿納斯塔西婭的身份給蝙蝠俠，而蝙蝠俠=布魯斯，當西瑞爾有異常行動或者什麼其他的‘熟人’時，便會‘瞭然’，而不是把其他身份當作敵人直接趕出哥譚。

西瑞爾從來不介意自己在其他人眼裏更神秘一點，這樣能帶給他更好的生活。

因為他本身其實並不是有多聰明的一個人。

傑森對於西瑞爾的敏銳沒有什麼表示，而是按照在家時，他和布魯斯商量的計劃來，“西瑞爾.塞爾利亞是嗎？聽說你之前是孤兒，後來被歐菲娜.塞爾利亞收養了。”

按照他們的設想，準確的說，是布魯斯的設想，這個時候的西瑞爾應該會生氣，畢竟沒有人會喜歡別人調查自己。

脾氣再好，至少也會有點不高興。

西瑞爾卻沒什麼表示，他對自己的私隱一向不重視，或者說不只是自己，任何人的私隱、秘密他都不在乎。

他看中的很少，讓他喜愛的人或物，能夠支持他享受生活的金錢或勢力，或者對他有利的人或物等，除此之外，其他的都無所謂。

而傑森，也許他之前沒有說過，傑森是他喜歡的角色，尤其是紅頭罩時期，所以他對傑森.陶德有很強的包容性。

——僅次於鋼鐵俠。

“是的，所以呢。”西瑞爾放下筷子，雙手交叉在胸口，手肘撐在桌面上，帶着濃密霧靄的藍色眼眸專註的盯着他，帶着若有若無的笑。

傑森有那麼一瞬間的不自在。

他沒辦法再去接話，按照計劃，這個時候的西瑞爾應該和他大吵一架，讓后他們會打起來，韋恩家就能名正言順的獲得他本體的血了。

總不能說是今天入學了一個新學生，韋恩家就追根究底的把人家是被誰拋棄的、原因、父母都給扒出來，然後‘驚喜’認親吧？

“我的意思是，我也是被收養的，也許我們會很有共同話題。”傑森轉移了話題，至於布魯斯怎麼‘名正言順’的認回兒子……

算了，讓老蝙蝠自己用planB吧。

#給老蝙蝠添堵，每一個小鳥的必備技能#

“哦。”西瑞爾目光銳利的看着傑森，在盯的他有些惱怒的時候收回視線，漫不經心道，“你很閑，韋恩家看來對你不錯。”

“額，是的。”傑森抿了抿唇，點頭道。

生活上是不錯，但夜翼對他的排斥、芭芭拉的不喜、布魯斯的淡淡警惕，都讓他覺得有些難以融入這個家庭。

不過西瑞爾若是回到韋恩莊園，也許被排斥不喜的就不只是他了，同樣是在黑夜中犯罪時與蝙蝠俠相遇——

也許他們會被一視同仁的警惕。

傑森想，到時候，我肯定不會像理查德一樣對西瑞爾充滿排斥，也不會去打他，我會是一個好哥哥。

看出傑森勉強的回答，西瑞爾聳了聳肩，拿出一盒果汁遞給他，自己喝着最後一盒甜牛奶——另一個被亞維魯順走了。

“你在意的太多了，那是給自己找不痛快。”西瑞爾吸了一口奶，撐着下巴道。

“可布魯斯收養了我，難道你不外乎你的養母嗎？”傑森一邊喝果汁，一邊疑惑的問道。

西瑞爾看着他，眼前的少年樣貌出眾，隸屬於桀驁俊朗的劃分，這樣的人大多是冷漠不羈的，可傑森顯然不是。

他重視布魯斯，重視阿福，重視迪克，甚至重視與蝙蝠家有牽扯的芭芭拉、夜巡時的罪犯對他的評價他都在乎。

“歐菲娜對我好，我自然在乎，但如果我是你，我就沒有熱臉貼冷屁股的那個耐心。”

西瑞爾坐姿依舊斯文優雅，語調溫和平靜，但說出來的話或多或少帶一點冷酷的意味，“據我所知，布魯斯.韋恩的第一個養子和有過幾次在街道上的爭吵？”

“如果我是你，我不會再將他當作我認識的人，相逢陌路是最好的結局。”

傑森奇怪的看着他，最後皺了皺眉，搖頭道，“不，那是很久以前了。他現在承認我了，雖然也不會和我說太多什麼，而且……”

他是我的偶像，我做不到忽略他，無論是飛翔的格雷森還是羅賓，都是我的偶像，我還親眼看着他的父母死在那一次表演——

傑森的心裏有太多的心聲無法傾訴，西瑞爾本身就有很強的親和性，加上傑森知道他是布魯斯的兒子，所以放鬆了警惕，才和他多說了幾句。

在他母親還在的時候，飛翔的格雷森里，那個年幼的理查德.格雷森是他的偶像，傑森羨慕他和睦幸福的家庭、羨慕他在空中優美的身姿……

母親死後，他流浪時又崇拜跟在蝙蝠俠身後打擊罪犯的羅賓，他時常幻想自己如果是羅賓會做什麼，如果見到羅賓會說什麼——

可當他真的成為羅賓的時候，上一任羅賓帶給他的是爭執、吵架，而在他與已經成為夜翼的理查德之間，從來沒有坐在一起好好說話的時候。

傑森以前是痛苦和遲疑的，他很多次疑惑：為什麼自己要成為羅賓的替代品？為什麼要接受布魯斯的收養？為什麼要……？

自己的問話勾起了傑森曾經的情緒。

西瑞爾心裏清晰的知道，眼底帶着微弱的光，精神力引動着傑森的情緒，嘴角翹了翹，他喜歡傑森，但他更喜歡紅頭罩時期的傑森。

這個世界和正統的世界不一樣，這個世界的夜翼從最開始就沒有和傑森有過戰鬥，甚至他們的吵架也不會有多傷人。

神諭不介意在蝙蝠俠帶着他夜巡的時候，在幕後幫忙，甚至現在夜翼已經接受了這個新來的羅賓。

既然這樣，joker的計劃很難像主世界一般進行下去。

他做了一個推手。

西瑞爾悄無聲息的離開，在走之前，通過靈魂之眼悄悄干擾了他的精神，精神力盤橫在傑森的大腦，讓傑森的情緒更加悲觀。

這個時候的傑森開始思考，如果是西瑞爾和迪克有矛盾，布魯斯也會像現在這樣不聞不問么？阿爾弗雷德也會只是兩邊勸和么？

最重要的是，格雷森又憑什麼去欺負西瑞爾呢？他不過是養子，而西瑞爾是親生的！

一次又一次的被人有意無意的和第一代羅賓比較、被夜翼嘲諷、家裏人有意無意的忽視的場景在這一刻又一次浮現在傑森的眼前。

在韋恩莊園，管家阿爾弗雷德對自己是最好的了，蝙蝠俠總認為自己會成為罪犯，格雷森也是，芭芭拉一直排斥他成為羅賓。

他看着手裏的果汁，拇指在紙杯上摩擦幾下，眼底透着金色的碎塵——

那是西瑞爾的精神力碎片在被排斥，但沒關係，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只要傑森一個人離開哥譚，他就能讓紅頭罩現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