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歸途
“兒子，爸爸要去出差一段時間，可能要很久才能回來。爸爸不在的這段時間裏，一定要堅強，要堅持學習衍術知道么。”
“知道了爸爸，我會乖乖在家等你回來的。”
“除了這些，在學校也要好好學習，不要和你的小夥伴們打架，在家裏要聽你良姨的話……”
“好，我會的爸爸。”
“好了，回房間去吧。”
“嗯。”
門打開，父親就這樣邁過門檻走出屋子，我注視着父親的背影，還傻傻的什麼都沒有察覺到。
那年我八歲，那一次他邁出了門檻，就再也沒有回來過。
一個月前，我還在每天期待能聽到房門被打開的聲音，他能回來，直到最後，我漸漸失去了耐心，開始吵鬧，開始習慣。
但父親的離開，與奶媽良姨兩個人生活並沒有讓我長大。
我沒有聽父親的話，也許是與他置氣，我不僅沒有學習他留下的衍術，之後幾年還每天與朋友喝酒抽煙，夜不歸宿，嘗嘗在外面過夜。
歲月如梭，如白駒過隙，我虛度了整整十年的光陰。
因為父親同時留給我的還有很多錢，所以十年來我可以盡情的揮霍。我的朋友們都把我當成一個人傻錢多的傻小子，儘管我知道，也並沒有去疏遠。
我已經墮落了，墮落在紙醉金迷的世界裏。
今天是我十八歲的生日，也是人生最重要的一天之一，成人之日。因此我並沒有出去鬼混，而是待在家裏。
也許是良心發現了，想起了已經好久沒有和良姨一起吃頓飯，我坐在餐桌前，看着良姨為我精心準備的飯菜。
“不用等我的，哈哈，你這孩子小時候一直很有禮貌的。”
等良姨忙完坐上餐桌，我夾了一口菜放進嘴裏，良姨用手托着下巴，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我說道：“味道怎麼樣，比起你在外面吃到的那些美食？”
“好吃。”
兩個字從我嘴中快速脫口而出，這並不是敷衍，這是真正發自內心的。我沒有見過自己的爺爺奶奶，姥姥姥爺等其他親人，父母都離開后，良姨是我唯一的親人了。
雖然我叫她良姨，可十幾年來，她的容貌一直都沒有任何變化，還是一樣的年輕漂亮，如今更像是我的姐姐。
得到我的肯定后，良姨打趣道：“愛吃就好，我還怕你嘗久了外面的山珍海味，會吃不慣這些家常便飯呢。”
我一邊打量着桌上的“佳肴”，想着下一口要吃什麼，一邊問良姨道：“這十年我一直渾噩度日，有時還會對你發脾氣，你好像一次都沒有生氣過呢。”
“你爸早就猜到你會變成這個樣子了，他這個人總是考慮的很周到，他已經做足了準備，所以我絲毫不需要擔心。”
“別提他。”
提起父親，我明顯看到良姨臉色僵硬了一下，但馬上又瞬間緩和了。
“一個棄子之人，有什麼好讓你挂念的。”
“你不知道。”良姨面帶微笑看着我，道：“你爸爸是一個正義的人。二十年前還沒有你的時候，他拿着手裏的劍，不知道救了多少人呢。”
“哼，正義？”我不屑的笑了一聲，而後自顧自的埋頭吃飯。
“其實你媽媽並不是因為生你時候難產而死，也正因如此，你爸才會選擇退隱。”
我心裏一顫，手裏的筷子也停了下來。我不解的問道：“你說什麼？”
“你爸爸離開這個家，
也許也有自己的苦衷吧。”
“我問得是我媽，你剛才說她的死不是因為難產？”
“是。”良姨一句話肯定了我的疑問，一瞬間，無數種假想浮現在腦海中。
“沒人知道她是怎麼死的，我也僅僅是聽了你父親一面之詞。他說生下你后的第二個月，那時候你還不會爬，有一次你父親出門處理些事情，本來覺得會很麻煩，可沒想到兩個小時就解決了。但回到家裏時，卻看到你媽媽胸口有一個血洞在往外滲血，萬幸你沒有受到傷害。”
“也是在那之後，他撇棄衍者的身份，退隱找了個正常人的工作，把你撫養長大。”
我沒有說話，平靜的吃着飯。良姨這時拿出了一封信交給我，接著說道：“這是你爸臨走前給我的，他說讓我等到今天再交給你。”
我拆開信封，拿出裏面的信件：
江起，今天是你成人的日子，我給你留了些東西，辰願會把它交給你的。
辰願已經把你媽媽的事情告訴你了吧，我知道你對我的突然離開一定非常不滿，甚至會激起恨意，也知道你一定不會聽我的話專心學習衍術，你會墮落。你不需要理解我，我也不會怪你。
事情比我想像的要複雜的多，你只有攀枝而上，最低也要有能殺死衍聖的水準。只有到了那時，你才能有資格了解一些真相。
閱讀完以後，我將信件扔到一邊，繼續埋頭吃飯，良姨也沒再說過話。
晚上，我躺在床上，想着十年前父親的離開，想着風花雪月的十年。這時良姨走了進來，因為最近剛入冬會比較冷，所以她來給我換厚一點的被子。
“良姨，幫我退學吧。”
“為什麼要退學？”良姨依舊微笑着。
“如果我去走我爸的老路的話，學業就不重要了吧。”
“好的，需要我去幫你把你父親留給你的衍術典籍拿來嗎？”
“不用了，我自己來。”
良姨走後，我站起身子，徑直走進房子旁邊的倉庫里。
翻了許久后，我終於在一個大箱子裏找到一個被蓋上厚厚一層灰塵的木匣子，我把匣子上面的灰塵擦乾淨，然後打開。
《災炎》
《頑石金剛》
過了十年，老舊泛黃的兩本書還是一個樣子，一點都沒變，或者說我對它們以前的樣子並沒有什麼印象。
回到房間翻開書，兩本書中我只對其中一本的前幾頁有一點印象：
四千多年前，幾位歷史中的傳說人物發現了一個重大的秘密，他們通過某些方式偷取了“天”的力量悟透了無上神通，甚至在他們死後，那可怕的神通依然隨着血脈傳承給自己的後代人。
隨着世間的推移，天法被稱為衍術，衍術的使用者也被統稱衍者，但後來，衍者也開始出現了許多分支，如後來的東方道教、境外陰陽師，西方的魔法師等等……
之後的兩年，我再也沒有去過外面，每天都在院子裏練習衍術，從未鬆懈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