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五)我,即是蟲群!
在歐姆大陸的戰爭史上,幾乎就不存在夜襲這個詞語。
士兵們糟糕的伙食加上長期的營養不良,導致他們在黑夜當中幾乎就是一群瞎子。
所以在經過一整日鏖戰的538營傭兵們,在夜晚來臨時都進入了夢想,只有營寨的門口處,象徵性的點起了一堆篝火,來防禦黑夜中可能遊盪過來的喪屍。
門口值哨的傭兵都在百無聊賴的抬頭望着天空發獃,似乎是在數天上的星星。
他們沒有一個人在交談。
在淪陷區的夜晚,說話是一個大忌,任何人類的聲響都會引來周邊已經陷入休眠的喪屍,這對於在黑夜中無法看清的士兵來說,並不是一件好事。
突然,一個傭兵好像感受到了大地的震顫。
起初,他只以為是自己的錯覺,並沒在意。
不過很快他就發覺出了不正常,大地震顫的頻率越來越高,而且越來越快。
當他也從其他傭兵的眼中看出恐懼時,才徹底相信了這大地的震顫並不是他自己一個人的錯覺...
是屍潮!
屍潮正在向這裏進發!
只有數以萬計的喪屍同時行進時,大地才會發出這種頻率的震顫。
“快跑啊~~~屍潮....屍潮來啦!跑啊!跑啊..啊~~~啊....”
此時值哨的傭兵們,再也顧忌不了那個在黑夜中不許說話的禁令,都在大聲的呼喊着,吼叫着,四散奔逃。
在營帳中一直保持淺度睡眠的漢斯,突然被黑夜當中的喊叫聲給驚醒,一個翻身就彈坐起來。
也就是在一秒鐘不到的時間,漢斯就聽清了這嘈雜的呼喊聲中的含義。
“小傑克,快醒醒!趕緊跑!是屍潮!”
有過多次炸營經驗的老兵漢斯,知道此時是逃離軍營的最佳時機,如果等到其他士兵都清醒了,混亂的人群開始互相推搡的時候,一切都太遲了。
為了不被一會的亂軍裹挾着踩踏致死,漢斯也顧不了別的了,雙手抓起還未睡醒的小傑克,把他抗在肩上就往營帳外衝去。
“還好,現在大部分人都還沒搞清楚狀況,應該還有機會...”
抱着這種念頭的漢斯,一頭就鑽出了營帳。
可入眼的卻是他這輩子都未曾見過的地獄景象...
營寨之內的黑暗中,好似無邊無際的持矛士兵在進行着無聲的殺戮...
一座...
兩座...
十座...
百座...
那一座座阻擋在這些持矛士兵行進路線上的營帳,就像是掉進了一個無聲的黑洞,裏面的傭兵連一聲慘叫都沒發出,就淹沒在了長矛士兵的海洋里。
“是敵襲!”
當漢斯在看清黑夜中襲來的並不是屍潮,而是敵軍士兵后,他心底里反倒生出了一股子慶幸。
“後門!對,往後門跑!”
漢斯此時想到了活命的唯一希望。
他在黑夜中辨別了一下大概的方向,就扛着傑克往營寨的後門方向跑去...
無聲的殺戮持續了整整一夜。
當初生的太陽升起時,538營的營寨里的一切又歸於平靜,彷彿昨晚發生的一切只是一場夢境。
王毅躲避着滿地屍體,在殘肢斷臂中深一腳淺一腳的穿行,地上躺着的有傭兵的屍體,也有自己士兵的,不過更多的是一堆已經被踐踏的看不出是人體的爛肉堆積在一起。
很快,
一個被五花大綁的敵軍將領模樣的人被士兵押送到王毅的面前。
“問他,他是誰?為什麼攻擊我的小鎮?”
王毅讓身邊的管家幫自己翻譯道。
“好的,老爺”
威廉破天荒的沒有啰嗦,而是麻利的轉頭一頓嘰里咕嚕的把意思傳達給了那名俘虜的將領。
“我叫羅德,是血手傭兵團的一名營長,這附近有法耶德家族的商隊被襲擊了,所以這片土地上的所有人都有罪,我只是在執行‘洗地’的命令。小子!你們無權審判我!現在把我放了,興許你還能活,不然等着接受血手傭兵團的怒火吧!”
羅德高傲的威脅道。
雖然對方的突然襲擊團滅了自己的538營,但是作為血手傭兵團的一名軍官,他不認為對方在知道自己的身份后還敢殺了自己。
在這片大陸上,你可以得罪某個小國的國王,但絕對沒人敢得罪血手傭兵團!
這就是此時作為階下囚的羅德還能如此硬氣的底氣。
“原來是這樣啊...”
王毅在聽完威廉的翻譯后,若有所思的說道。
幾天前這群突然冒出來的雇傭兵連個招呼都不打,一見面就瘋狂的對小鎮發起進攻,原本以為只是一群土匪,沒想到還是因為自己之前殺了商隊才搞出的事情。
有點意思。
“那你問他,他那個什麼‘洗地’任務,執行的怎麼樣了?這裏除了他們以外,還有沒有別人要來進攻小鎮,確認好,要是再沒了,就把他殺了,我先回去了,你自己在這慢慢審吧”
王毅對管家吩咐完就回城堡去了,從頭到尾都沒正眼瞧一下那個什麼所謂的血手傭兵團的營長。
而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裏的羅德,內心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他好像不怕我?不怕血手傭兵團?”
羅德帶着這份疑問直到最後腦袋搬了家。
而此時的王毅在經過那漫山遍野彷彿無窮無盡的持矛士兵身旁時,大腦中只有一個想法。
“老子,就是蟲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