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觀氣術的收穫
王算子取出地窖里的一個朽木雕鏤的盒子，又從盒子裏里拿出一個捲軸，小心地遞給王天命，並囑告他拿仔細些莫要弄壞了。
王天命打開捲軸，這是一張不知什麼物種的皮，極為堅韌結實，上面刻畫了大量的文字和圖像，星象文只佔據較小的一部分，大多標識了一些熟悉脈絡的走向，以及運氣引氣的方式。
王天命大致瀏覽了一遍，看到了一條極其熟悉的脈絡——自己剛剛激活的那條主脈為基準的運氣路線。這條路線的終端牽扯到了幾條與之關聯的冠系脈絡，王天命立即運氣順着路線走了一遍，除了養氣消耗了約莫一半，好像並沒有什麼感覺，不禁有些迷茫。
王算子為自家兒子解惑：“這是我們王家道法里最普遍的觀氣術，是能通過觸摸查看物體是否具有氣數的術法。運用大成者才可以準確判斷物體的氣數有無甚至盛衰，不過想要練到大成恐怕是難上加難。我至今也只能簡易判斷一個物體的氣數，失誤也是經常。”王算子不禁也搖了搖頭。
王天命倒是不悲觀，相反有些躍躍欲試，畢竟是在界外吃飯的本領！有這本事尋寶啥的可不就手到擒來了？“老爹，你這袋裏的東西我拿出來點我試試。”王天命興沖沖拿着那破布袋子進了卧房。取了十物，邊行氣邊觀氣，個個都是朦朧的感覺，似乎並不能
分出好壞。王算子也不多言，倒頭便睡下了。如此便不好打擾，王天命只得自己琢磨，接連幾晚，倒是看出兩物有些端倪，感覺隱隱上乘一些，估計是好點的東西。正巧要碰上大集，既然老爹不說，有意鍛煉自己，那到時候看價格便是了，想來也能印證自己心裏的想法。
出發前夜，王算子如往常一般觀了星象，各星象穩定，恰當王算子轉身離去之時，輔星閃爍，柱星驟然暗淡，可惜這一切都未曾被人發現。
茫茫大漠，風沙迷人眼。少年裹着前夜還睡在身下的床單，抵着風沙，緩步前行，領路的是清一色的灰布人影。
灼熱的日光炒着紅沙，沙子將熱量傳遞到主菜的腳掌。縱然沒有令人心裏發慌的呲呲聲，依舊沒有任何人對此情形抱有樂觀，當然，除了王天命。
少年，似乎還是叫他孩子更準確。第一次出遠門的好奇遠遠勝過了艱苦，心裏打壓着痛感，樂觀佔據了上風。開始王天命也被燙的趨之若鶩，但是在習慣了這種痛感后也能淡然些了，不過燙出血泡應該是免不了，這會反正是看不見，那就，管他呢！
更多支配時間去看那些新奇的物種，沙柳、針葉木、珍珠棘；地蟲、毒尾、多面狐。至於風景，似乎都是古今一轍的，哪裏都一樣。
枯燥的趕路被一陣馬蹄聲打破，身着精鋼盔甲的騎兵逼近，盤問了路程遭遇，在得知是參加月集后，方才遠去。末了不知誰低聲說了句：“近期巡邏嚴密的多啊。”隨後沉寂下去。
“王老兄，來了啊！”一陣粗獷的大笑，一個莽漢老遠便招着手。入眼是一條墨玉鐲子，雕的是龍爭虎鬥，男用的款式。“石老弟，這回輪到你了啊。那事情就簡單了。”王算子神色也輕鬆了許多。
眼見拿出了那隻“金口袋”，石老驢的神色也期待起來，搓了搓手。破布口袋裏倒出一堆東西，王天命挑出12個物件，其中8件都是王天命之前拿出過的，那兩件上乘赫然也陳列其中。
“這三件是頭貨，其他九件你看着給吧，剩下這些全當贈你。”看見老爹挑的三件頭貨里有一件上乘，
王天命有些自喜。石老驢猛拍了王算子的肩膀：“老哥！夠意思！”然後便一件件拿過開始給價。
中途看到王天命站在邊上，立馬明白了什麼，拿了個白布袋子就遞了過去。“你家兒子？看這身子骨！恭賀痊癒啊！”又是一陣客套。這白布袋子自然落在王天命手裏，在得到老爹四處轉轉的命令后，王天命立馬錶示遵命。
轉過吝嗇小鬍子的高桌，看過慈眉老人的葯櫃，王天命兜兜繞繞還是選擇了界外人的地攤兒。相比於界內人的鋪子，還是界外的鋪子更顯的琳琅滿目，這裏彙集了整場月集最稀奇古怪的東西。
走過好幾個攤位，王天命駐足停留，幾個攤位里，這是唯一讓他感到有些奇異的東西。這是什麼東西？拿起一枚稍有殘缺的黑色珠體，王天命心裏一動，悄然運氣，觀氣術對應的脈絡網養氣迅速流動，傳遞。可以確定這東西的確有些不凡。
攤主見狀，懶洋洋地為王天命解惑：“這是古獸魂晶，只有修為高深的獸種才可能凝練，這枚雖有殘缺不過品質極高。小兄弟，你買不起的。”
王天命掂量那白布袋子裏約莫20金，的確算是窮酸了，不過他暫時也用不上這些，本來也只是好奇而已。正要放回那魂晶，一隻白皙小手從他手中輕巧地摘走那顆魂晶，擦碰間那水潤的觸感不禁讓王天命有些愜意。
“這裏有一百金哦。”語氣稚嫩活潑。小手的主人是個粉雕玉琢的小姑娘，皮膚白皙，撲閃的眼睛寫滿笑意，可能是因為跑動，一頭柔軟短髮有些凌亂。
攤主接過錢，清點過後咧着嘴笑：“小姑娘，它是你的了。”王天命有些看呆了，倒不是生平沒見過如此精緻的女孩，這誇張的大手筆，整整一百金啊！心裏嘀咕着敗家，王天命又轉向下一家店鋪。
那小姑娘見着王天命的呆狀，不禁有些好笑，眉眼彎彎，惹得周圍行人也不得多看了幾眼。這美人胚子，以後指定是禍國殃民的主！
逛了許久的功夫，20金已花了個近半。期間王天命也買過些有趣的便宜東西，因為討價功夫不行吃了些暗虧，慢慢也學精了，不過倒是再沒遇到引得他注意的東西。
這迴轉角后便是最後一家鋪子了，走近這家鋪子，發現這家鋪子似乎是唯一一家不賣雜貨的鋪子，擺的儘是些古器物，刀劍碎片，斷腳的爐鼎，半張皮紙……有點意思。
王天命的養氣存量大約還可以使用一次觀氣術，所以他必須要精挑細選，好好利用。又篩選了一遍，注意到角落處有一個盒蓋子，王天命起初只是好奇它有所缺失，拿起把玩后心痒痒的感覺就不太抑製得住，總覺得比起其他古物這東西更別緻些，而且攤位上這東西也是為數不多保留完整的，雖然下半身缺失但本身除了些銹沒有缺少的部分。
拿定主意，王天命對其觀氣，似乎比起那兩件上乘更盛！又挑了個破了洞的酒壺身子，王天命有意把那蓋子放在壺身上。“老闆，兩件一起吧，回去剛好湊對用。”
“18金。”
“你這壺身子都破了，蓋子又不般配，回去還得我自己重新填補打磨。抹個十差不多。”
“哪家小孩這麼摳門，抹整不抹零的！14金要就拿走。”
“9金。”
“12金。”
“老闆，各退一步吧，11金我要了，再多也拿不出了。”王天命作出放下東西的架勢。
“哎行行行，你這小子，真是口齒伶俐。”老闆攤攤手，顯然沒想到一個小子這麼難纏。
王算子丟過錢袋，轉身要走。“慢着。老闆，一百金，這東西我要了。”熟悉的女聲，慵懶卻勢在必得。小巧的白嫩手指指向王天命手中的那枚蓋子。
老闆聞言苦笑，有些後悔：“小姑娘可是當真？但這東西我已賣給這個小子了。”王天命越發清楚這是個好東西了，傻子也看得出來這小女娃的身份不一般，如此出價必不可能是隨意玩笑。
“啊？下手這麼快啊。”小女孩眼中有些遺憾，回到了那種活潑語調。“小哥哥，轉讓給我好不好？”小女孩玩着手指，一副得不到心愛東西的可憐樣子。
王天命下意識握緊了那枚蓋子，頻頻搖頭：“不好，不好。”然後轉身就要走。
小女孩黏了王天命一路，軟磨硬泡都是沒用。以至於王天命不說話儘管搖頭了。小女孩終於是惱了：“怎麼小小年紀腦筋這麼死！我都用二百金來買了耶！二百金吶！夠你花好久好久，你家裏人也肯定會誇獎你的。”小女孩好看的眉毛皺了起來，嘴巴微微嘟着。
“你分明也是小孩，怎麼腦筋這麼死，非要買這東西，大集東西這麼多呢，就緊這一件呢？”王天命斜睨着，還是不同意。小女孩聞言一愣。趁着小女孩發愣的功夫，王天命一甩手，一溜煙跑的沒了影。“啊呀，氣死我了，還偷偷跑了！”獨留下小女孩原地跺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