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魔界的界外流民
王天命簡述了剛剛發生的事情，並且取出那瓶黑血，黑血仍在侵蝕着瓶壁。
眼見瓶壁薄得快要破裂，胡行屈指一彈，一道養氣穩固着瓶身，黑血也逐漸安靜下來。“這是個好東西，稀釋后可以幫你錘鍊肉身。你小子倒是聰明，還知道收集此物。”
看着王天命渴望的神情，胡行知道他的想法。“凡事不要急於求成，莫要以為經過了特訓，自己目前的肉身強度便足夠接受這黑血的洗禮。達不到凝氣境，以你養氣修復肉身的速度，這東西對你來說就是慢性毒藥。少年人啊，就是不夠穩重，做事毛糙。”
王天命鄙夷地看着一副說教姿態的胡行，說道：“你說自立更生的道理吧，我勉強還能接受。但這茫茫大漠的，道法道兵我去哪裏找？當師傅的，教點道法給點道兵天經地義的吧？今天要不是有那把小刀，指不定誰收誰的血呢。”
“你小子兜兜轉轉，原來打的這個主意。道法你那錯骨擒足夠了，道兵嘛，入我門下，自然不會虧待於你。”胡行不知從哪變出一塊石頭，丟垃圾一般扔給王天命。
王天命不明所以，大漠裏這般大的石塊也算是稀少了，不過給塊石頭什麼意思？難道道兵藏在石頭裏？運轉觀氣術，很快確認這確確實實是塊石頭。
胡行又扔了把銼子過來，滿面春風，眼中儘是對少年的鼓勵。“大漠裏找這麼一塊大石頭可不容易，完全可以滿足你對道兵的任何幻想！磨吧，少年！不要在意他人眼光，想磨啥樣磨啥樣，自己喜歡就行。”
見胡行沒有收回的跡象，王天命黑着小臉，一手緊握。胡行見此詭異行徑，下意識抓緊身下的養氣卧榻。然後，少年猛地一動，拿着那把銼刀，就開始銼石頭，自己這便宜師傅，太他媽的能來事了！
磨到深夜，連個粗胚都沒磨出來，手還給銼刀蹭了個口子，看着銼刀和石塊完全不合比例的大小，王天命嘴癢難耐。恰好胡行翻了翻身，發出舒服的哼哼聲，王天命當即一陣叫罵。
要不，用這銼刀將就將就？王天命這樣想着，雖然道兵以這種形象有些寒磣，哎呀，大漠反正也沒人看到，好用就行嘛，這切割石塊的速度，嘖嘖……一腳踹過那塊石頭，王天命枕着平整的一面，握着銼刀，就這麼睡著了。
睡夢中少年口中不知在說誰的壞話，銼刀刀尖的光華一閃而過。
同樣的一腳，同樣的早起。二人離開小屋，向著魔界邊境繼續前行。一路上遇見不少人的殘缺屍骨，有的連屍身都不曾留下，僅留下乾涸的血跡。
流竄的人也遇到不少，不過卻再沒遇到長角男孩這類，藉著銼刀之威，如昨日那般的魔物又被王天命宰了三隻，胡行幫助他收集了幾瓶的黑血。實戰中，王天命的元力被錘鍊得更紮實。
又過了些時日，人類的屍骨漸漸少了，一些風格有些差異的木屋零星地出現，王天命有些疑惑這些房屋的風格，不過並沒多想，胡行也沒停下的架勢，也就跟着繼續走。
“咚，噠，咚，噠……”有節奏的聲音由遠及近。強猛的力道震得地面輕微顫動，一些沙子都彈起了些高度。
王天命不清楚什麼東西在接近，運轉藏氣術，決定先行躲避，觀察情況，但是周圍除了一間屋子，並沒有其他的遮蔽物了。
正要動身躲到房屋背面，屋門開了，有力的大手抓着兩人的臂膀，沒來得及反抗，就被拽到屋子裏。
大手的主人，
高大的身體，獸面獸身，這是魔物！王天命身形一動，養氣運轉，掏出銼刀，就欲出手。而那高大魔物慌亂地直擺手，說著些聽不懂的話。
胡行及時拉住有些激動的王天命。這時，一個人類女人掀開地板，緩緩走了出來，她先對着那魔物說了相同語言的話。
然後開始跟王天命解釋：“他沒有惡意，是正常的魔族生物。外面方才有一隻凝氣境的邊軍統領在巡查，為了救你們，才把你們拽到屋子裏來。”
自己竟然被魔物救了一命，雖說即便這個魔物不選擇招待他們，有胡行在身邊，應該也不至於出事。
但被魔物救本身這件事在王天命的認知里是完全行不通的，為什麼魔物會有意去救一個人類呢？即便是人類世界，跟自己毫無相關的一個人，都很少有人選擇搭理。長角那孩子終歸是特例，純種的魔物怎麼可能會具有類似人類的情感呢？他們就應該看到人就殺，要麼殺了再吃。
王天命的認知受到來自自己的質疑。此時獸形魔物竭力露出了一個和善的笑容，雖然在那張獸臉上就並不和善，相反有些嚇人。
人類女人似乎看出王天命的疑惑，耐心地解惑，“你們是第一次來吧。魔族你們不了解也正常。其實魔族並非全是暴虐無道的，魔界也有界外流民的說法。跟我們不一樣，他們不具備任何修為，也很難踏上修鍊之路，也可能正是因此，他們保留着跟人類類似的情感。”
“魔界邊軍本能上不會殺同類，所以這些魔界流民並不會死。但是邊軍有相關的制度，一旦巡查發現具備修鍊潛力的流民，這些流民就會被強行充軍，不論是混血還是純種，都是如此。而加入魔界邊軍的流民，等到再見時，就會喪失原先的情感，變得跟其他邊軍一樣。”
魔族果然並非看上去那麼簡單啊，這裏面的道道不少。自己對魔族的認知，似乎有待修正，王天命一陣沉思。
“如果無處可去，今晚就在這裏歇息吧。”女人溫婉的聲音響起。她身旁的魔物狠狠點頭。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多謝招待。”胡行已經找了塊地坐下了，還招呼王天命也過去。
這晚兩人吃了頓像樣的，王天命有些心不在焉，並沒以往那般食慾。飯後愣神許久，王天命才進入修鍊狀態。
運轉千星索氣訣，令人驚喜的是，長期行氣早已讓王天命的脈絡再度充盈，實戰促使他的元力紮實，那種熟悉的鼓脹感，慢慢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