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裂隙
正當我忙得焦頭爛額時，項目也終於到了尾聲，其實這個項目很不容易進行到現在這裏。因為我們公司是第一次搞這種項目，所以經驗不足，招來的程式設計師有些因為不堪重負就離職了，所以我們只能寄希望於應屆畢業生。可是應屆畢業生有實力的也紛紛跳槽離開，剩下技術很一般的倒是留下了，留下這批人寫出來的小程序總是有很多問題，我們需要不斷地測試修改。
所以我一直加班的原因不僅僅是因為需要做本職工作，因為說到底策劃應該是在產品上市后運營時才出場的角色，所以我這段時間一直忙的是幫測試測bug反饋給程式設計師，然後再承擔一部分產品經理的工作，溝通各個工位來確保目標一致性。可是後來不斷有問題，所以我們也只好不斷地修改項目方案，所以我時不時都要備好好幾個方案，哪怕這樣，很多方案都是推翻重來。
這樣的工作壓力下，我後面還是沒有和女神經常見面了，連微信聊天也少起來。
可是，現在項目已經進入到尾聲了，完成最後的內部終測，沒問題就可以上架上線了。這可是我第一次與同事們合作完成一個項目，內心還是有些開心的。但是我知道我現在該考慮的已經不是項目的問題了，而是女神這段時間對我也愛答不理的，好像又回到了剛開始認識的狀態。
這對我來說是一個很不好的消息，都怪我這段時間太忙，沒有陪伴女神。可是如果我不努力工作，哪來的錢去愛女神呢？
所以趁現在，我要拾起對女神的關愛，讓她再次對我熱情如火。我下班坐着地鐵在回家的路上，我給女神發個消息。
“灣灣，最近項目快完成了，我現在時間寬裕了很多。我們一起去吃個飯吧，然後最近你想買什麼等我獎金下來了我們就去買吧。”
我等着女神的消息，可是等我到站了女神還沒回復，奇怪了女神不是考完省考了嗎？怎麼還這麼忙，還是說手機沒電了。
我無奈，只好到家后，關上房門給女神打了一個電話。電話打到一半就被掛斷了，我一愣，心裏好奇女神到底在幹什麼？可是女神馬上給我回了個消息，“不好意思，我在外面看電影，沒有留意手機。現在也不方便接電話，等我回家跟你說。”
原來是去看電影了，只是在和誰看呢？唉，冷落了女神，女神自然有其他男生可以替代我，而我只有女神一個人。我必須要追回我和其他情敵的差距，不然我就會被無聲地淘汰。
一想到這裏，我內心十分焦慮不安，苦苦思考該怎麼討好女神，讓女神重新看到我身上的好。只是如果女神對我的態度一直持續這樣，那麼我也無計可施，該怎麼辦呢？
正當我躺在床上思考對策時，房門被敲響了，外面傳來媽媽的聲音，“肅兒，出來爸爸媽媽跟你說個事。”
“知道了。”我收起紛亂的思緒，應和了一句。
我開門出去就看到父母端端正正地坐在客廳沙發上，好像是要談什麼大事的樣子。他們見我出來也示意我坐在另一旁。
我只好老老實實地坐過去，現在我能得到女神的青睞的機會都是靠父母給的，所以我也不能太忤逆父母。
“你最近工作很忙的樣子，所以我們也一直沒和你談，現在看你下班這麼早，是不是工作的事快忙完了。”媽媽先開口問。
我只是點點頭，雖然我已經盡量不去想女神的事了，但是我還是一副心神不寧的樣子。
“那你工作的事順利嗎？”我媽見我這幅樣子以為是我工作有什麼紕漏。
“一開始沒經驗就不太順利，現在已經快完成了，沒什麼大問題。”我回答道。
“是這樣的，你爸也想開展一些互聯網項目，所以需要去你張叔那跟着學習學習，學熟了后就回來幫你爸。到時公司徹底轉型了也可以交給你來做，所以你可不能鬆懈。”我媽輕輕握住我的手說。
其實我不知道我爸把我送過去還有這麼一層意思，現在聽我媽說完心裏也有了一絲期待。本來我努力加班就是為了緩解女神那邊的經濟壓力，現在如果能學熟接管自家公司那麼估計以後就沒有什麼經濟壓力了，這樣女神應該會對我刮目相看吧，那我追到女神的成功性就大大增加。
“媽你放心，我會努力的。”我眼神一亮地回應道，只是這時間可能會有點久，女神能不能等到我成功的那天呢？
不過這種事情我爸都沒有開口的意思，只是在一旁默默地聽着，也是，自從上次我和我爸因為買車的事情鬧過一次矛盾，我爸就沒有對我有什麼說教了。這麼看來，我和父親之間還是生分了不少。
“聽你張叔的意思你確實也非常努力，他還是很看好你的。不像他兒子那樣成天遊手好閒，只知道泡美女，聽說他一年換一個，可不要太勤快了，你可不能像他那樣。”我媽平時不愛說別人閑話，現在跟我說這些，看來也是不喜歡張叔兒子那副做派，不過說實話我也不喜歡這種人，渣男憑藉著自己家有點錢玩弄別人感情，這種人最可惡了，還好我女神遇到的是我。
“說到這個，你還記得你惠姨嗎？”我媽突然話鋒一轉。
“記得，小時候經常去她家拜年呢。”我記得惠姨是一個胖胖的人，但是人很好，命也不錯，嫁了一個很有實力的老公。
“她老公的親戚托她來給你說媒，我尋思着你要不要見見什麼的。”我媽湊我更近，還準備說些什麼時。
“不必了，我已經有女朋友了。”我就立刻打斷了我媽的話頭。
“可是你總說你有女朋友，爸爸媽媽從來也沒見過，如果你真有就帶她回家來看看。我們雖然說不是什麼大富大貴人家，但是也算有點實力了，我們總要找一個門當戶對的。”我媽用一種我很不喜歡的語調說，門當戶對什麼的，難道不是封建殘餘？
“我要找什麼樣的人應該由我自己決定，你們不能老是希望通過我的婚姻找什麼門當戶對的來鞏固自己的階級地位！”我掙開媽媽的手站了起來，“現在是2019年了，婚姻是自由神聖的，不是買賣也不是政治交換！”
“你……誤解媽媽了，媽媽的意思是……”媽媽看我這幅樣子一時間也有點着急，想解釋一下。
“行了，你看看你把他慣成什麼樣子？談了個不知真假的女朋友就變成這幅樣子。”我爸這時開口打斷了我媽的解釋。
我爸也站起來，“我問你，我給你買的車你是不是拿去給別人開了？”
“是又怎麼樣？”我倔強地回道。
“你對人家這麼好，人家可沒有拿你當男朋友啊。”我爸嗤笑一聲說。
見我還想狡辯，我爸繼續說:“你也不用說什麼她是你女朋友這種話，我自有辦法弄清楚她是不是你女朋友。”
“爸！你調查我？”我有點不敢相信，那一刻之前的謊言和偽裝全部被我爸揭穿時，我能明顯感覺到有一種無地自容的感覺，就好像我是一個失敗者又被我最親近的人從頭看到尾。
“老公你別說了。”我媽想阻止我爸繼續說。
“你別管了，總之就一句話，這種女人別想進我家的大門。你趕緊把車拿回來，然後和別人介紹的正經姑娘相親，否則你也別進這個家門了。”我爸突然加重了語氣說。
“您的意思是要我在她和家裏選一個是嗎？”我不知道為什麼這個時候反而冷靜下來，語氣十分平靜地問。
我爸沒有說話。
“好，這種問題我可以現在回答您。”很多時候，人都是需要逼迫才能知道自己內心最真實的意願，“哪怕愛她是一種錯誤，讓我失去所有，眾叛親離，我也會將這種錯誤執行到底的。”
我說完后沒有去看父母，獨自回到房間，鎖起了房門。事情怎麼就發展成現在這個樣子？我對女神的愛總是這麼艱難險阻，明明我也可以假意答應父母，去相個親，對相親女方虛以偽蛇，這樣也不至於鬧到現在這個樣子。
可是我做不到啊，我不想變成張叔兒子那種人，因為我對女神的愛絕對不能摻雜一絲一毫的雜質，我對女神的愛就應該是純粹無垢的。
這事過後，父親便開始不理我了，也要求母親不能慣着我了。還說現在每個月要還一萬，不然就把車收回來。我咬咬牙答應了，本來還想出去租房子住，可是這麼一來我只好在家待着了。
女神後來見了我一面，只不過只是吃了一頓飯，聊了幾句就離開了。從這次見面我也能明顯感覺到女神確實對自己沒有當初那種興趣了，在飯桌上一直划拉着手機，但我還是費盡心思地想逗女神開心，只是效果不盡如人意。
就當我苦思無果，我發小說他會來深圳出差，到時見個面吃個飯。一方面多年老友未見，我很高興，另一方面我尋思自己怎麼把這個軍師給忘了。到時見面我一定好好請教一下，說不定就能一轉現在的頹勢，反敗為勝！
過了沒幾天，那是七月初，天氣十分燥熱。我和發小見面了，我們一見面就高興地互相擁抱。
發小打趣道，“我們三年沒見了吧，你帥了不少。”
“我這點姿色哪裏比得上你，你可是當年迷倒一大片的少女殺手。”我見到發小，這些天的鬱悶一下就消失不見了，開着當年的玩笑。
我們一起去外面吃了頓燒烤，知根知底的老友見面不在乎什麼儀式感，隨隨便便搓一頓就能拉近多年沉寂的感情。
我們互相說著自己的工作，回憶着過往那些趣事，喝上幾口啤酒抖出以前那些同學的黑歷史就能哈哈大笑。
“對了，你和你女朋友怎麼樣？”我問。
“嗨，別提了。畢業沒多久就分了，現在的女人真是越來越過分了。當初我對她那麼好，她還是不知足，最後竟然把我綠了，哈哈哈，真是搞笑啊。”發小不知是不是再次觸及到他的傷心事，咕嚕咕嚕又喝了一大口啤酒。
“那你現在？”我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當時意氣風發的少年，在情場上獨愛那一個人，最後竟落得如此地步。
“現在工作也不穩定，遇到合適的也不敢談了，我害怕會再次遇到那種女人。”發小說到這裏有一些萎靡不振。
“沒事的，只要你真心愛一個人，她一定會被你的付出感動，再勇敢一次吧。”我用當年他的心法安慰着他。
“呵呵，算了吧。這種感動只能感動自己罷了，不愛你的女人是不會被你感動的，她只會向你索取。”發小反駁我的話。
“別說我了，你呢？你和你那個女神談得怎麼樣？以你的條件應該快結婚了吧。”發小見我還想說什麼就把話題岔到我這裏。
我內心不禁有一絲苦澀，“她還不是我女朋友呢。”
“什麼？”發小有點不敢置信，“你追了多久了，應該兩年多了吧，還沒成，這你都不放棄的嗎？”
“愛一個人是不會放棄的，更何況她也沒有男朋友，那我就還有機會。”我說。
“你可真是一個痴情種。”發小評價一下，就有些心不在焉了，低頭玩弄着裝着啤酒的塑料杯。
我見發小不說話了，而我需要發小給我出主意，所以我一股腦地把我之前女神給我說的，我們一起出去吃飯時的一些表現，甚至把我爸威脅我的話都講給了發小聽。
“你說我該怎麼辦？”我說完后真心詢問着發小的意思。
發小聽完後用看怪胎的眼神看着我，“不是，這種女人你都不放棄嗎？從你的描述來看，這兩年多她都沒有喜歡你，你覺得她以後會喜歡你？我覺得你還是聽你父母的話吧，他們也是為你好，而且我告訴你，最近你女神的表現很像我前女友出軌時的表現。”
我聽完發現這不是我想要的答案，並且我發小還有些侮辱我女神的意思。於是大聲嚷嚷着，“我是真心拿你當兄弟的，沒想到你和那些人一樣，都在勸我放棄放棄，我當然知道我女神不喜歡我啊，所以我才問你我還怎麼辦？而不是一言不合就叫我放棄，放棄很容易，但是我再遇到一個我如此深愛的女神就不可能了。當初你不是跟我說愛一個人就是全力付出嗎？現在的你怎麼變了？就因為你前女友出軌了？你憑什麼認為我女神和你前女友是一種人，再說了我女神還沒有男朋友，就算和別人談了也不算出軌！”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義正言辭的話語震懾了我的發小，我的發小張大了嘴半天說不出話來。發小深呼吸一口氣淡淡地說:“我們不說這個了。”
“不，我們必須說清楚，我的愛和我的女神都沒有錯！”我看到我發小開始妥協，但是不想就此打住。
“陳肅！你夠了，我不想聽你和那個女人的破事了，你還要我怎麼說？當初是我害了你，讓你變成現在這樣一條徹頭徹尾的舔狗！”發小拍了一下桌子，杯子裏的啤酒灑到桌面上。
“我才不是舔狗，我是愛情的衛道者，我不會放棄的，我會成功的。是你變了，以前的你能給我力量，現在的你多麼可憐，你愛不起別人了也沒資格了。”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的緣故，這句傷人的話還是從我嘴裏蹦了出來。
“陳肅，你快醒醒，那個女人真的不值得你變成現在這樣。”發小見我這樣說反而沒有生氣了，只是想伸手抓住我的肩膀。
這時我手機響了，我一看是女神的，就把發小的手拍掉，接了電話。
“陳肅，我該怎麼辦？我這裏出車禍了。”女神再次用哭腔哀求我，我內心卻湧起一股興奮，我又有機會了，女神再次需要我了。
我詢問完地址后就起身離開了，發小也沒有出言阻擋。我走了幾步，然後再回去用居高臨下的眼神看着我的發小。
“你知道你前女友為什麼出軌嗎？”我戲謔地問着。
發小的臉色開始不好看了，我沒有管這些，“都是因為你不夠愛她，錯的是你！”
既然對我女神出言不遜，那麼就是我的敵人，不管是誰，我都會無情地打敗那個人。說完后我就揚長而去了，桌上剩下的烤串已經冷了，就像我和發小之間的情誼也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