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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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訟偏着頭,目光從上到下再從下到上最終回到我的臉上,眼神還帶着點兒迷茫……
我一隻腳在浴缸外,另一隻腳還浸在水裏,姿勢扭曲,視線好容易離開秦訟的翹臀,覺察到氣氛不妙,大吼出聲:“扭過頭去,臭流氓!”
正蹲坑的秦訟回過神,說:“我是真急……”
我一口老血差點就噴出來,踏出浴缸利落地扯下浴巾裹住,然後撩起手邊的沐浴露就往秦訟那兒招呼。
秦訟急忙抬手接住,但也顯然給砸痛了,粗了蹙眉,
“姑奶奶,我真不是故意的,完全忘了家裏住這個女人……”
我拉着浴巾三步兩步走出了浴室,合上門,朝着裏頭的男人吼:“你丫分明就是惡意報復!”這下好了!兩個人都給對方看光光了!
秦訟在裏頭正和自然溝通,嘴上還不忘應付我,“我又不是挾處男’,被你看了也實在不到要報復你的份不是?再說,現在看也看了,還能怎麼著?你也沒少佔便宜。”
這無賴口氣真是叫我氣急敗壞,但卻又帶着點羞澀的成分,畢竟男女有別。一時負氣之下竟也說不出話來,就一屁股坐在床上,顧自生悶氣。
約莫五分鐘,秦訟從裏頭人模人樣地出來了,倚着浴室門瞅我,“生氣了?真的,對不起,我什麼都沒看到。”
我此刻頓時像炸了毛似地扭過頭去,“沒看到?誰前面還叫囂什麼‘看也看了’的?我還自認倒霉了啊,帶這麼無賴的么?”
“我說,姑奶奶,早上誰在那兒說她自己不是故意看我的怪不得她來着?你倒是待人嚴待幾寬的標準典範啊。”秦訟攤手,“那就算退一步,由你,你打算怎麼樣?”
他這問話一出口,我腦子一頓,倒卡住了。
能怎麼回答?以彼之道還之彼身,讓秦訟也扒光了讓我看回來?那我自己不成了流氓了?再說回來,該看的我也看過了不是……
我覺得我思緒有點跑偏,於是當下懸崖勒馬:“現在不是談事情的時候。”我三兩步走到浴室門口將他推搡出去,“穿上衣服我們再談!”
關上門,我隨即開始穿衣服。不知道是裏頭這水蒸氣熏的,還是因為之前看到了某些刺激性的場景,總之我覺得我臉上發熱,兩手一摸燙得都能去煮雞蛋了。
我腦海中不太自主地回放着今天早上以及剛才映入眼帘的限制級畫面,這勻稱的肌肉,這凹凸有致的紋理,怪不得能把一身西裝撐得筆挺……
這場景把我的羞憤都趕跑了不少,從前我只道秦訟身材好,沒想到這麼好。
到這份上我真是不能理解為什麼有女人還能和秦訟提分手了,要樣有樣,要工作有工作,對女朋友吧又好到飛起來,除卻工作實在忙了點,還能挑出什麼毛病……
除非,他有隱疾?中看不中用?
我的思緒正在十八禁的大道上一路策馬狂奔,秦訟在外頭扣起了浴室門:“舒昕你衣服穿好了沒?別整得新婚之夜似的磨磨蹭蹭行不?”
我心裏頓時腹誹,他就是中看不中用。猛地拉開門,我大搖大擺地走了出去。
秦訟依舊斜靠門邊,雙手環胸,一副悠閑的樣子,“想出來沒?是不是打算以身相許?”
“謝謝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我抬眼,“把席夢思和記憶棉給我搬回來,你睡書房裏去,免得到時候誣陷我吃你豆腐。”
“你還在糾結床墊的事啊,就這點志氣……”
我剛開口要反駁,秦訟的手機鈴聲在外頭客廳里歡快地響了起來,他於是就去客廳接電話了。我頓時有種拳頭打到棉花上的感覺,很是不爽快。
但我立刻決定化不爽快為動力,跑到秦訟的地鋪前就開始準備搬傢伙,但秦訟從客廳里傳來的對話聲頓時讓我渾身一機靈,箭也似地沖了出去……
秦訟對電話說的第一句話就是:“哦,伯母,你找舒昕啊。”
我生怕他下一句就是,“舒昕那個二缺丫頭把鑰匙忘家裏了現在投奔我來了”,於是以百米衝刺的速度上前將他撲倒在地。
秦訟完全沒提防我會來這一手,外加上我的衝力過猛,他還就真毫無防備地被撲倒了。我趴在他身上,搶過電話,然後才坐起來,於是現在基本就是我“騎”在秦訟身上了……
不過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不能讓我媽知道我在秦訟家。
我媽雖然算不上老派思想,但總還是比較保守。就算我和秦訟再熟再哥們,我和秦訟這種狀況在她老人家眼裏就和同居無異。而且我媽見我遲遲沒嫁人的意思,面上不說心裏也是真着急的。她一直默默地看好秦訟,旁敲側擊以為我不知道她的意圖。要是今天被她歹着了,我有嘴也說不清!今後只剩下兩條路走,一是被我媽念叨死,二是得給秦訟以身相許!那我索性拿粉絲上吊得了!
“你不能和我媽說我在你這兒!你就說我手機掉了……我在……在酒店……不對……”我捂着手機,壓低了嗓子勒令秦訟。
“喂?阿訟,阿訟你還在么?”
秦訟鄙夷地看了我一眼,顯然是嫌棄我說謊拙劣,比了個手勢讓我把手機給他。
好吧,我承認,我這人沒什麼說謊天分。一說假話就得結巴,反應遲鈍,導致人一看我臉色就知道我在扯謊了。不過這兩年打圓場的事做多了,在外頭也混多了,說謊話有時候也還能過關,但對着我家母上,我就立馬被打回原型……
乖乖交了電話給秦訟,他就這麼躺着,對我家母上說:“伯母,信號有點不好。我昨天剛找過舒昕,她手機掉了,今天正巧有個公關活動,飛昆明了。她估摸着也是忙忘了就沒給您打電話,你也知道她向來丟三落四。”
秦訟數落我時還特地睨了我一眼,我就着他的腰就給他一掐,這傢伙肉是結實,掐了我好大力,自己手都疼了。
“我沒聽說她要去昆明啊。”房間很靜,我能清晰聽到話筒里傳來的我母上的聲音帶着質疑,“這小姑娘是不是又捅什麼簍子了?”
一旁的我聽得真是淚流滿面,我從小到大是真沒怎麼給我媽添什麼麻煩啊。讀書考試找工作,樣樣都沒讓她操心,但自從有了秦訟后,在她嘴裏,我怎麼就是見天捅婁子的了?
“可能是公司正好缺了個人手,讓她頂上的。我什麼時候騙過您啊。”秦訟一邊說著,一邊用意味深長的眼光盯着我。
“這孩子,出去也不曉得和我說一聲!害我大晚上的找不到她人擔心!”
聽我媽的語氣看來是信了,我神經立刻鬆懈下來,站起來這就想走。
可有句古話叫什麼的來着,人背起來啊,喝涼水都特么塞牙的啊!
我就這麼“騎”了秦訟一會兒,我站起來就腿麻了啊!然後一個不注意就跪了啊,然後我又發出了今晚第二聲極其錯誤的“啊……”。
“誒?什麼聲音?舒昕?是舒昕吧!”
當我母上的語調從疑惑到確定到怒吼,我就知道,我玩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