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第四十一章【防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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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訟應該沒想到我會起得這麼早,畢竟我從前一直是愛睡懶覺的人,何況昨晚我也確實很累。可自從手術之後,我的睡眠質量差了許多,有時還是會突然驚醒。
這天早晨我就是因為做了一個不太美好的夢而醒來的,見身邊的位子已經空了,我便起身。瑞士酒店的價格貴得離譜,所以訂的不是大間,我下床沒走兩步就看見秦訟在擺熱水壺和茶具的桌前,正往牛奶里倒東西。
我有種不好的預感,因而並沒有直接出聲,而是躡手躡腳地走到他身後,桌上放着的藥盒似乎標註的是法語,我並明白它的含義,但卻將單詞拼寫迅速記憶下來。
\\\"在做什麼?\\\"這時我才出聲,並且在秦訟吃驚地扭過頭的時候朝他露出微笑。
秦訟將藥盒子推倒一邊拿手擋住,另一隻手將牛奶遞到我跟前:\\\"醒了?讓酒店買了維生素片給你混牛奶里,補充點營養。\\\"
\\\"牙還沒刷呢。\\\"我擋開杯子,往浴室走去。
洗漱完后,我到床邊說要找梳子,卻拿了手機再回到浴室,將剛才記下來地單詞輸進去,當解釋跳出來的時候,我只覺得心往下沉。
回到床上,我拿杯子將自己蓋住,秦訟以為我不舒服,便端了早餐到床頭,人坐在床沿:\\\"累了?要不今天就休息一下。吃點早餐?\\\"
我看了一眼早餐麵包和牛奶,最後將目光鎖定在秦訟的臉上:\\\"牛奶里加的是什麼?\\\"
秦訟蹙眉:\\\"維生素,剛剛不是回答過你了,怎麼,我還能害你?\\\"
\\\"不,你不害我,但是,你能騙我!\\\"我將牛奶猛地推翻在地:\\\"這裏面分明就是避孕藥!\\\"
\\\"你知道自己現在的身體不適合懷孕,我不想你再做傷害自己的事情,\\\"秦訟耐着性子解釋。
\\\"傷害自己?你想得難道不就是流掉了的孩子!對,我是沒抱住她,是我的錯!可你又有什麼權利剝奪我的權利,我現在想要孩子也是有錯的嗎?\\\"
\\\"你冷靜一些。\\\"
秦訟扣住我的雙臂,我卻反抗得更厲害。
\\\"我不需要冷靜!我已經假裝平靜了那麼久我再也冷靜不了了!我要離開這裏!現在,馬上!\\\"
瑞士的行程戛然而止,我們提前回國。從瑞士回國十多個小時的飛機,我沒和秦訟說一句話。我並不是在生他的氣,相反,我氣的是我自己。我弄丟了孩子,我想要彌補,比如,我可以再懷一個。我做的任何事情都只是為了讓我自己好過。可秦訟卻始終在擔心我,照顧我;我寧願他責怪我,或者起碼像從前那樣,一針見血,告訴我我做錯了,就是錯了。
今時今日我才發現,原來不管我們是不是分手,我都已經失去了最好的朋友。因為是男朋友,就不可能是好朋友。
就好比相熟的好友可以開玩笑似地叫你肥仔,調侃你二傻子,可男友卻不行,他的角色是打死也絕對不能開口提一個胖字的。
所以秦訟與我,也不可能完全坦誠相對了。
這個簡單的道理,可我居然現在才意識到,或許僅僅是因為之前的日子太一帆風順了。
回到上海,帶着灰塵的空氣也總算是有點故土的感覺,雖然這又導致了我迅速的機能反應,發燒。我真心覺得再按照這樣的情況發展下去,我直接和醫院結婚算了,三天兩頭跑得比娘家還勤快。
我一察覺自己病了,就搬出了秦訟家,我不想他再因為要顧及我浪費大好的休息時間。要是他始終在項目和雜事之間奔波,我真怕他哪天上過勞死新聞。
秦訟恐怕是對我這種一點就着的狀態難以忍受了,在我搬出去后,也沒有找我的意思。真正是兩個人各自繼續冷靜了。當然,我燒到三十九度,大腦是冷不下來的了,所以其實也沒有起到冷處理的效果。
病了幾天,又加上之前旅行,約的中醫的時間錯過了幾次,沒想到我在醫院打點滴的時候竟接到了宋思哲的電話。他頗有點諄諄教導的語氣,說他問起老中醫被告知此病患消失數周,於是來勸我改邪歸正,中醫調理雖然見效不一定快,但需要有個延續性。我無奈地告訴他,能自己打車到醫院打點滴已經很不容易了,等我走得動了我保證一定去。
結果掛了電話,點滴還沒打完就看見宋醫生出現在病區,他沒穿白袍,張望了一會兒見着我,便走了過來。
“又發燒了?”
我應了一聲:“那個,你是剛上班呢還是要下班?”
“不是,聽你說話,感覺病得挺厲害就過來了。”
“宋醫生,你太客氣了,呵呵。”我笑得有點干,他要真是沖我來的我覺得這問題比較嚴重,於是追加道:“因為之前和男朋友出去旅行了所以才沒去看中醫,不想傷了老爺爺的心,所以才和你說病得走不動,你看我就是發燒而已。”
宋思哲聽了這話微微揚起眉來:“這樣,那等會兒你男朋友來接你回去嗎?”
我也顧不上三七二十一,只不想和宋思哲牽扯太深,就點了點頭:“他下班來接我。”
“那行,我不打擾了。好好休息。”宋思哲一如既往笑得雲淡風輕,隨即也利落地走了出去。
之後約莫過了半小時,我水掛完了。自然是沒有人來接的,我拎了包,打算到醫院門口打個的。結果沒想到醫院的病號戰鬥力不行,病號家屬們的搶出租能力卻是非比尋常,我孤軍奮戰,實在雙拳難敵十八手。杵了十來分鐘,還是杵着。
這時,一輛私家車開到我跟前,車窗搖下來,我再度看見宋思哲面帶微笑的臉。
“我送你。”
他的笑容溫潤,絲毫沒調侃我說謊又落魄的樣子,但他顯然心如明鏡。此人,腹黑。
往我公寓去的路上,他也沒怎麼說話,只囑咐了我一些日常的事宜,類似多喝水,泡些什麼茶,多吃些什麼食品之類的。
他送到我樓下,這事本來也就該這麼過去了。結果,最近命運這傢伙不知道是到了更年期還是怎麼的,一而再再而三,三而四四而五地和我作對。我生病那麼多天秦訟都沒來找我,偏偏宋思哲送我回來的這天,秦訟來找我了,還偏偏讓秦訟看見宋思哲了。
***以下是作者的防盜部分(一個在電腦里放了很久的坑),當日晚間同等字數替換***
chapter1
佛羅倫薩。
“翡冷翠”,百花之城,歐洲文藝復興運動的發祥地。
這裏有古羅馬時期的建築格局;
有蜚聲世界的美術最高學府佛羅倫薩美術學院;
更有包括烏菲齊和皮提在內4o多個博物館和美術館。
這裏是活生生的一座藝術寶庫,無不勾引着人去採擷這豐碩的果實。
里奧仰着頭,眼前萬里晴空,他翡翠色的眼眸里倒影出白雲藍天。
垂下頭,眼前是一個大大的紅色面盆,盛着肥皂水,水面上漂浮着白色泡泡,以及一條印滿黃色小鴨子的四角褲。
頭頂有鳥群呼啦啦飛過,在他腳邊留下一坨坨屎黃色的印記。放眼望去,農田無邊無際,方圓十里,除了身後那一輛破爛的大型卡車,再無人煙。
里奧揪着自己微微捲曲的棕發,抱頭碎碎念:“我的烏菲齊美術館館圖,我的《荷瓦的聖母》,我的……”
“喂,洗完沒?”
男孩子帶着睡意的低啞嗓音突兀地打斷了里奧的思緒。
里奧回過頭,見到那人揉着眼,頂着一個雞窩腦袋從卡車上跳了下來,他只有一米七多一點的個子,細胳膊細腿,和近一米九身形矯健的里奧比起來,就是直接橫躺下來都能把這人壓死的感覺。
所以如果只是那人,里奧隨隨便便就能跑路。但視線微微從那人身上移開,邊上就立着一頭獅子,活的,獅子王里脖子上圍了一整圈毛的那種,嘴巴張開來能把里奧的頭整個塞進去的那種。此刻,獅子王像是感受到了里奧的目光,一雙烏黑的眼睛和他對視,從鼻息里呼嚕呼嚕了兩聲,甚是鄙夷。
里奧扭過頭,重新面對眼前那一條黃鴨子短褲,內心十分懊悔。
明明街上有那麼多雜耍的,為什麼……偏偏就找了這麼個馬戲團下手……
時間倒退回一周前。
佛羅倫薩,阿諾爾河邊。
里奧慢悠悠地從烏菲齊美術館踱出來,穿過拱門,沿着阿諾爾河畔行走。他背着大大的行囊,皮膚早被陽光晒成了健康的小麥色,嘴裏叼着一根草,哼着歡樂的小調。
沿着河有許多街頭藝人,有類似吉普塞流浪般的樂隊,有化妝、造型為雕塑群體的表演家族,有全身掛滿樂器吹拉彈唱的樂匠,還有……額,馬戲團?
里奧見過破的馬戲團,卻沒見過那麼破的。
一個魔術師——穿着少了鈕扣的禮服;一個馴獸師——懶懶地打着哈欠;一個小丑——頂着鬼畫符一樣殘念的妝容。還有一頭獅子,拴着一條看似一扯就斷的細繩。他們的卡車就停在身旁,車廂上胡亂地噴繪着塗鴉,意大利印刷體刷出的“馬戲團”極不協調,竟然連個團名都沒有。
別的街頭藝人面前放着的禮帽或音盒裏都好歹有幾枚硬幣,獨獨他們前面擺放着的鐵盤裏,一個子都沒有。路人走過甚至會加快腳步。也是,有一隻沒有栓牢的獅子呢。
一整個團的人獸都瘦巴巴的,疑似營養不良。這還是引起了里奧泛濫的同情心,他媽媽說這是一種病,可里奧犯了很多年,一直沒治好。於是他從口袋裏掏出一把硬幣,悠悠地走到鐵盤子錢,稀里嘩啦地倒了下去。砸在盤子上一陣噼噼啪啪地響。
穿魔術師禮服的男人視線落到盤子上,絲邊眼鏡后突然閃出了精光。而小丑也不再擺着可笑呆板的姿勢,而是興沖沖地跑到盤子面前蹲下,驚叫:“團長團長,有錢了有錢了吶!”
“啊。”那個懶懶地男孩子應了一聲,然後打了個哈欠,黑色的融融短髮沒精打采地耷拉着,他將馴獸棒搭在肩上,說:“那就收工吧。”
隨即里奧面前一陣塵土飛揚,那一團人獸卷着他的硬幣嘩啦啦上了卡車,卻沒有一個人,正眼瞧過里奧。
這本該令我們的好好先生沮喪,但綠幽幽的光在他眼裏興奮地閃爍。
那個被稱作團長的男孩子,他在跳上卡車時,一條項鏈從他松垮的表演服里溜了出來,在陽光底下反射出一道道亮光。雖然只是瞬間,里奧卻看得清清楚楚——文藝復興時期巴洛克風格的綠寶石項鏈。
里奧扯掉嘴裏的草,站起來拍了拍灰,看着絕塵而去的卡車,吹了個口哨。
“果然是佛羅倫薩~那麼快就能找到獵物~”
不得不說,好好先生對於某些事物,實在是有些過分執着。
那輛轟隆隆的破卡車,開起來慢吞吞的,但持久力卻一點不含糊。里奧踩着個山地車在後頭猛騎,迎面的風呼呼吹,不知不覺就穿過了熙攘的市區,繁華的街道,來到了偏遠的公路,無盡的田野。
“混蛋,這幾個人到底要去哪裏啊。”里奧咬着牙嘀咕,但踩着踏板的雙腿卻沒有停:“我快抽筋了啊啊。”為了不讓司機發現他的跟蹤,他只能緊緊跟在車子的正後方,那是卡車司機的視線死角。
等卡車駛入小鎮的時候,里奧已經被汗濕透了,臉漲得通紅的,喘着粗氣,在夕陽的斜照下,他翡翠色的眸子色澤深了一些。
小鎮的建築顏色單調,紅瓦屋頂,石頭砌牆,屋檐下或窗檯邊總有幾盆顏色鮮艷的花,很是寧靜。道路很窄,卡車只能繞行,最終才在一個不大的廣場上停了下來。里奧在廣場外圍的街角便停下了,倚在牆邊,從背包里拿出水瓶往頭上一陣猛灌。甩了甩頭,他仰頭喝下餘下的半瓶水。視線,卻是一直注視着那輛卡車。
車門打開,先蹦下來一個小個子男生,捲曲的金黃頭髮,嘰嘰喳喳地大聲說著話,應該是先前那個小丑了。接下來,那個被稱作團長的男孩子才慢悠悠地跳下車,他已經換成了普通的t恤和牛仔褲,雙腿修長筆直,剛下車就伸了一個懶腰。
他說話的聲音很低,但里奧看見他的嘴型,應該是在說:“今晚就住這兒吧。”說完,他好似沒有焦距的視線就朝里奧委身的地方掃來,里奧趕緊往陰影處又縮了一縮,片刻后,再看那個團長,他已經和兩個同伴開始搭帳篷了。
里奧舒了一口氣,隨即叉腰仰天啞笑,寶貝項鏈,今晚,你就是我的啦。
啃吧啃吧麵包,黑夜就壓倒了白天。
里奧蹲在街角,和一群夏蟲一塊兒。他被“嗡嗡”地煩的不行,幽怨地看着三更半夜還支着燈坐在廣場上悠閑打牌的三人。
“啊啊啊啊啊,竟然是k,又爆了……”小丑的叫聲第三十二次響起,他抱着頭髮出嗚咽的聲音。
魔術師看了一眼牌:“都十九點了,你還跟牌,不爆才奇怪吧。”
“那是因為,團長他每次都是二十一點啊!”說完他就伸手翻開團長面前扣着的牌:“你看!3+5+13,又是21!”
“可明明是你要玩二十一點的。”魔術師推了推眼鏡,翻開自己的牌,同樣是相加是二十一點。
“你們兩個一定是出老千,專門欺負我!嗚嗚……”
一直在一旁沉默不語的團長終於開口,淡淡的:“困了,睡覺吧。”
聽聞此句,在一旁蹲點的里奧頓時內牛滿面。小丑還吵吵鬧鬧地蹲在地上耍賴,魔術師將他提起來拎進帳篷。不多時,廣場就陷入了黑暗。再過片刻,小丑的帳篷里就傳來了呼嚕聲。
里奧終於站起來,伸個懶腰活動活動筋骨,大拇指刮過英挺的鼻尖,他咧開嘴,終於到練習時間了。
提步竄到卡車邊,卡車門敞開着,里奧打開別在手上的電筒朝裏面照了照,獅籠關着,且睡得挺沉的樣子。籠子邊上堆着各類道具,破破爛爛他也懶得搜尋。
檢查完畢,里奧靠近團長的帳篷,輕輕地掀開簾門。他的動作快而靜,幾乎沒有發出一點聲響就進了帳篷,來到男孩子的枕邊。他調節了微光,剛照到男孩子頭頂心,里奧就懵了,這個黃色的鴨子頭是怎麼一回事?!一路往下,才發現男孩子整個人都是睡在一個鴨子型的睡袋裏!
噢,老天,這真是……奇怪的品味,太荼毒他的眼睛了。但沒有深想,里奧就利索地找到團長頸間的項鏈,輕輕抬起鏈身,用夾在手指間的刀片在卡口上用力一拉,取下鏈子,他便退出了帳篷。
回到街角,他跨上自行車正要騎,發現車前,有一雙烏溜溜的眼睛,正盯着他。里奧微微抬起手腕,光線照到那物體上。里奧僵在那裏,咽了一口口水。
這口口水還沒通過食管,就聽到對方的嘶吼聲和張開的血盆大口。里奧一步步地後退,那頭獅子就一步步地逼近,動作優雅,毛髮光亮,體格健壯,威風凜凜。什麼營養不良的,絕對純屬虛構。
退到廣場邊,就有了岔路,里奧正打算踩下踏板溜之大吉,就有一個人先一步跳到了他背上卡住了他的喉嚨。
“團長團長,抓到採花賊了呢。”小丑掛在里奧身上大呼小叫:“喂,你竟然敢覬覦我們團長的美色!”
里奧脫口反駁:“混蛋,才不是!”
“難道你是覬覦我的美色?!”他的聲音聽上去更像是——驚喜。
“……”
“果然是么……你個下流無恥之徒!”
“盧卡,安靜一點,不要吵醒周圍居民睡覺。”魔術師提着一盞玻璃蠟燭燈悠悠地走來,放在被卡住命脈的里奧面前晃了一晃:“是下午給錢的那個人呢。”
“咦?流氓大叔,你難道是想要把下午給我們的錢再偷回去嗎?”盧卡用額頭敲了敲里奧的後腦勺:“真是個壞傢伙。馬洛,該怎麼處理他比較好呢?”
里奧被背上的小傢伙一陣雷,早已經外焦里嫩,辯駁無能。
“我們正好缺個打雜的。”團長的聲音此刻才從背後響起,很柔很綿,但在這樣月黑風高的夜晚,在被人卡着脖子的情況下,里奧只覺得渾身一個激靈。
團長走到里奧面前,手搭着自行車把。藉著蠟燭燈的光線,里奧才第一次看清他,黑色的頭髮被睡袋壓地翹了起來,有一雙細長的黑眸,眸子裏沒有白日的睏倦,而是澄亮的,像夜貓一樣。穿着大一號的襯衫,還有一條……黃鴨子褲衩。
他面無表情地說:“呆毛,過來。找項鏈。”
於是,那頭叫呆毛的雄獅孔武地將它的前掌趴到了里奧身上。
幾乎是同一刻,流氓先生很沒骨氣地哇哇直叫:“嗷嗷嗷,你讓它下去。項鏈在左邊的衣服口袋,口袋!”媽媽教過他,小命很重要,這一點裏奧學的很好。
團長於是拍了拍呆毛的頭,呆毛順着他的手扭了扭腦袋,最終很不情願地回到了地上,但呼嚕嚕地朝着里奧哼哼,很是不滿的樣子。
團長從了口袋裏拿出項鏈,瞧了瞧。
“什麼嘛,都切開了,技術真差誒。”盧卡在一邊嚷嚷。
“這是可以修補的傷口,不影響賣的價錢!”流氓先生因為被懷疑職業素養而脫口辯駁。
“是么……那,修好它再還我。”團長於是將項鏈塞回了里奧的口袋,接着道“你背上的是盧卡,十四歲,馬戲團的小丑。這個是馬洛,馬戲團經理人兼魔術師,二十三歲。我是馴獸師,團長,十八歲,叫我白就可以了。今天你就和盧卡擠一個帳篷吧,明天馬洛會給你買睡袋的。”
說完,白就往自己的帳篷走了回去。
“喂喂,團長,他要非禮我誒!你還讓他和我睡?!”
一旁的馬洛經理則二話不說,把流氓先生上上下下搜颳了一遍,然後捧着大大小小的東西,念念有詞地離開了:“好多錢,好多錢……”
“什麼嘛!就把這傢伙扔給我了啊!”
“你不要可以放了我啊。”里奧賠上一臉笑,循循善誘。
“誰說我不要,你那麼結實,給我當抱枕正好。”
於是,那個晚上,里奧被一個小屁孩以八爪魚的姿勢纏着,並且在他胸口流下一大坨的口水。帳篷門口,蹲着一隻呆毛獅,瞪着一雙賊亮的眼睛緊緊盯着帳篷。
次日,里奧是扶着他的腰走出帳篷的。盧卡一個晚上非常準確無誤地對着他的腰眼踢了四十多次,讓里奧念了兩百多遍“好漢不吃眼前虧”的格言。
早飯是鎮上居民送來的牛奶麵包。四人坐在廣場邊上慢慢地啃。
盧卡突然來了一句:“流氓大叔,你怎麼了?腰酸?”
“我叫里奧,二十歲。不是什麼流氓大叔。”里奧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都是你這個臭小子,一整個晚上都不知道消停。”
“咳咳咳。”聞言,馬洛生生嗆了一口牛奶。
盧卡瞪着天真爛漫的一雙眼關切道:“馬洛,怎麼突然嗆到了?”
“沒什麼,今天的牛奶口味,有點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