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多毛的搭車客

第23章 多毛的搭車客

西裝男沒有正面回答,選擇了轉移話題。

“由於長久的家庭問題我本來不想結婚,那天知道我有個外甥成了孤兒后我就有了收養他的想法,但沒想到我看到的卻是個怪物。”

吳文澤醫生聽到他這麼說雖然很想反駁,但想想那天他看到的……於是他沒有說話。

又是一陣短暫沉默。

“你們知道那是什麼了沒有?”吳文澤醫生問。

“你別再問了,都說你和他已經沒關係了。”

對方閉口不談,吳文澤醫生實在拿他沒辦法。他知道對方職業特殊,不會對平民透露什麼。

吳文澤醫生嘆了口氣。

“爸爸——”

吳文澤醫生聽到聲音看過去,她的妻子牽着女兒悠悠的手從前面走過來。

“好了,白衣天使,別管別人的事了,去陪你自己的孩子吧。”

西裝男說完把煙頭在垃圾箱頂部的小凹槽里碾滅,煙蒂被扔進中間的煙灰缸格子裏。

西裝男走開了,吳文澤醫生盯着他的背影卻只能看到無盡的謎團。

“他是你的朋友?”他的妻子看着那個遠去的背影問。

“是我之前某一個患者的家屬,剛才看到后就打了個招呼。”吳文澤醫生回答。

雖然是周二,原本是女兒該上學的日子。

但就在今天早晨——

今天早晨天蒙蒙亮,吳文澤醫生的妻子就起床做早餐了。

吳文澤醫生今天輪班休假,他在妻子之後醒過來,查看手機時發現了女兒念書的那所學校發來的全體通知:

通知各位家長,今天學校需要進行不定時的全面消毒,故今天全校臨時休假一天,所有學生明日正常返校。

“這種事前幾天放假時為什麼不做呢?”

吳文澤醫生嘀咕道,然後下床去廚房告訴妻子女兒今天不用上學的事。

§

“他們兩個是活生生把對方咬死的。”

女人指着躺在教學樓前脖頸處血肉模糊的兩具屍體說,她還帶着困惑的目光。

這兩個人是小學裏住在男教師宿舍的老師。

女老師同樣住在學校教師宿舍。今天她早起散步,走到教學樓前時看到了讓她難以置信的場面。

“我一開始以為他們兩個在打架,結果發現他們在像動物一樣互相撕咬對方。滿嘴都是血,簡直是瘋了。”

她不由得露出嫌惡中交織着恐懼和困惑的表情。

她正在被警方問話時那兩具被現場法醫確認無誤已經失去生命體征的屍體抬起了胳膊,閉着眼睛口中發出“嗚嗚”的聲音。

女人整張臉都皺了起來,她瞪大了眼睛,顫抖着看着那兩具不停搖晃着雙臂的死屍。

當然,這並不是什麼靈異事件。

後續的屍檢發現這兩個男人是被一種以前從未發現過的真菌寄生了,它們會影響宿主的神經,控制他們的行為。

這種真菌感染的表現有些類似狂犬病,但人類得了狂犬病一般是不會咬人的。

就在他們的目光被突然的異變吸引過去時,有隻麻雀落在了他們身後靠牆的花圃里。

這隻麻雀大概是發現了一隻蟲子,它正在用爪子刨着泥土。

泥土下果然冒出來了一條長長的蚯蚓般的東西,然後麻雀突然就陷進了粘稠的泥土裏。

麻雀掙扎着拍打翅膀,那些泥土就像有生命似的慢慢聚集過去把它整個埋了進去。

§

吳名面前放着一本又一本的書籍,

有心理學、歷史、社會學、物理學、化學、天文學、世界神話故事合訂本、宗教史、科學史等等。

他正在埋頭於書本當中,了解那些人類該有的常識。林羅文說這就是所謂“知己知彼”的道理,那些書籍也是林羅文為他準備的。

人造人的優點和被擬蟲寄生的原因,吳名異乎尋常的學習能力足以使他在短時間內高效地完成學習任務。

房間裏的門被敲響了。

“進來吧,門沒鎖。”

吳名依舊把注目光集中在書頁上,寄生在他身上的擬蟲時不時會因為透過吳名的眼睛看到的文字而發笑。

林羅文打開門走了進來,這時吳名才抬起腦袋。

“查的怎麼樣了。”

“已經能確定三個‘實驗’的秘密實驗室的具體位置了;一個在地下,兩個在山裏,我們可以悄無聲息地消滅他們。”林羅文說。

吳名帶着微笑點點頭。

“今晚24點就行動,我要親自去迎接我們的人造人同伴。”

“是。”

吳名又說:

“今晚在那之前,你親自去試探一下那隻孵出來的擬蟲。如果是我們這邊的,就把它帶過來,如果不是,盡全力消滅它。”

“我明白了。”

吳名當時只感覺到了有另外一隻擬蟲存在過,所以他當時才會被吸引到舊工廠附近去,他並不清楚那隻擬蟲和宿主的具體身份。

擬蟲的分身從繭里孵化出來后便有了控制自身能力的本領,所以會刻意隱藏自己的存在;擬蟲隱藏自身的能力相當出眾,即便同類也很難發現它們。

但陶安還未完全掌握擬蟲的能力,所以林羅文要找到他並不困難,前提是他不刻意逃跑的話。

相比於寄生陶安的塔什,寄生吳名的擬蟲反叛者本身就屬於某個特殊分支;這隻真菌生物帶領着部下的分身一同降臨到地球,因此吳名能夠支配被其部下寄生的人類。

林羅文只是其中之一,但林羅文也充滿敬意地佩服着吳名自身的意志,他對吳名為人造人未來的構想充滿了無言的期待,他憑藉著自身意願忠誠地為吳名效力。

吳名有着強大的後援力量,而陶安目前卻還是孤身一人。

§

夜幕帶着死亡的前兆降臨了。

今晚又是意料之中的電力異常。

女白領從公司出來后正要鑽進汽車,被突然從身後響起的聲音吸引過去。

“姑娘啊,能麻煩你捎我一段路嘛?我年紀大了實在走不動了。今晚還停電,我眼睛又不好使,錢包還被偷了。”

老太太說完嘆了口氣。

今晚是個大晴天,月光很明亮,所以女白領看得很清楚:

老太太穿的很厚實,圍着藍圍巾、戴着藍手套,儼然是一副準備過冬的樣子;她手裏還提着一個木製手提箱,看起來對老人家來說是有點礙事。

女白環顧了一眼黑漆漆的四周,她沒有拒絕老人家的請求,打開后坐的車門讓她坐了進去。

“謝謝你啊,好心的姑娘。”老人家感激地說。

“舉手之勞,不用客氣的。”

女白領笑了笑。

當汽車駛向一處紅綠燈附近時,女白領發現路邊停着着好幾輛警車,警燈的紅光與藍光無言地閃爍着,他們在對來往的車輛進行盤查。

一名交警打着手電筒走了過來,他輕輕敲響了車窗,他旁邊還跟着兩名民警。

女白領搖下車窗玻璃。

“你好,例行檢查。”

交警藉著的手電筒的光在車內環顧一圈,然後發現了那個老太太,他的另外一隻手背在身後做了個“OK”的手勢。

另外兩名警察看在眼裏不動聲色地微微繃緊了神經。

“請這位老人家出來一下行嗎?”交警說。

“啊?我?”老太太很吃驚似地說。

“啊對,就是您。”

“哦。”

老太太慢吞吞地移動身子,交警替老太太打開車門。

“你不用出來。”

交警提醒正要鑽出汽車的女白領。

三名警察上下打量着穿着厚實的老人家。

“這也才九月份啊,雖說今年天氣是變化得快,但您是不是穿的有些太厚了?”

其中一名警察問。

“我年紀大了,所以怕冷啊。”

“原來如此,”警察點點頭,“看守所里挺暖和的,請跟我們走吧。”

“這……”老太太只露出眼睛的面孔露出疑惑不解的目光。

兩名警察上前給老太太銬上手銬。

三名警察藉助明亮的手電光都發現了這個老太太的異常:她臉上有像動物般的褐色絨毛,給她戴手銬的警察也發現了她手腕上濃密的毛髮。

難怪這個老太太要打扮成那副模樣。

“這是怎麼回事?”女白領一頭霧水地問。

“這位可不是什麼老太太,而是喬裝成老太太的犯罪份子,我們這兩天可到處找這位呢。”一名警察解釋說,“天黑出沒,利用人家的同情心,專挑女性下手。”

老太太被押着帶到了警車旁,警察在一邊檢查那個木製手提箱。

手提箱根本就沒多重,裏面的東西也不多。

不過警察首先注意到的不是那把刻滿怪誕符號的青銅斧,而是注意到了被布包裹着的一團東西:一具被掏空的嬰兒屍體。

死嬰的旁邊就是那把被固定在手提箱裏的青銅斧。

“看來證據確鑿了,這就是那家人的孩子。”

一名警察嘆了口氣說道。

§

明亮的月光照在虹葉市在郊外的公共墓地上,一塊塊整齊排列的墓碑拖着暗淡的影子。

一高一矮兩個人影站在公墓前的那一大片空地上。

陶安看着自柏樹下的黑暗中走出來的男人,他五官稜角分明,帶着淡漠的表情盯着陶安。

“請問你是哪一方的?”林羅文開門見山地問。

陶安也大概能猜到對方身份了。

“反正不是反叛者陣營的。”

陶安剛說完這句話的同時迅速移開了身體,緊接着轉化為擬蟲形態。

他差點就被飛過來的黑色尖刺刺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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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菌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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