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啟

第1章 啟

在內陸,眾生永遠不會知道海的深處有什麼,在它們眼中,海洋,只是一處深淵,是世界的邊境。在海的深處,萬物也永遠不會了解到陸上有什麼,在它們眼中,陸地,是生命的禁地,是神明的彼方。人類揚帆遠航,被海浪吞噬,墜入深淵。藍鯨猛然起落,只留下眼中的一片幻影,走向滅亡。

這是兩個毫不相關的世界,此地的規律並不適用於彼方。

日出日落,斗轉星移,我們可曾想過那個因超出已有的認知而我們被抹除的世界——就在我們身旁。

我們只會認為它們並不存在,只是虛構的生物,更不會理解它們世界的規律。在它們眼中,我們,亦如此。近在咫尺,卻永遠不會被觸及。直到,某個因素,將這一隔膜破除。

我們的故事就此開啟,這一場永生之旅就此開始,這是一次陪伴,一段相憶,一場殺戮,一個騙局……

“哇……終於下晚自習了呢……”

月雨伸着懶腰,放下手中的筆。

“姐,我們回家吧!”

“嗯,走吧。”

坐在前排的薇鳩回過頭來,輕輕笑笑。她們背起書包,步行離開教學樓。

今晚的月亮很圓,很亮,行道樹下陰影里,她們並排走着,向著家的方向。因為放學的緣故,夜晚的道路並不安寧,路燈發出的暖色光芒將他們包裹。一條道路,延向遠方,通往那個被稱之為“家”的地方。

門開了,日光燈將一切照亮,樓層並不高,整棟樓也只有五層,而她們也正好處於第三層,透過窗戶可以看得見月亮。

柜上有兩個小相框——不知怎麼,其中有一個是歪着的。月雨將它扶正。這是兩張全家福的照片,只是其中一張少了薇鳩,只有爸爸媽媽還有月雨……

指針指向十點三十分,她們丟下書包,洗漱過後,她們換上了睡衣。

“哎呀!”

薇鳩驚叫,月雨嬉笑着,猛地撲向還在被窩中的薇鳩。

“喂!睡覺吧。”

薇鳩看着她,卻並不是很生氣。拉開被子,讓月雨進來。

透過這間卧室的窗戶可以看到月亮,熄燈后,月光便悄悄溜進來,來到床前。

今晚的月亮,很圓,很亮。

“砰……”“吼……”

窗戶發出聲響,薇鳩猛地睜眼,望向窗外,與之伴隨的,彷彿還有一些雜音。

窗台上,彷彿有一個人——準確來說是一個長着翅膀,頭頂還有尖尖的凸起的人。它停在那裏,拍打着窗戶,似乎在哀求,紅色的雙眼在黑暗中散發著駭人的光芒。

“喂!你……”

窗子沒有鎖,也沒有防盜窗,薇鳩剛要阻止它,玻璃破碎,她跌了進來。月雨也被驚起。

月光下,她們看清她的模樣,像是一個少女,頭頂卻有兩隻貓一樣的耳朵,左黑右白的羽翅還沾着血跡,她急促地喘着氣,額頭上的血粘在了白色的長發上。

薇鳩和月雨一時竟不知道要做什麼,窗外再次傳來巨響,天空中似乎有什麼巨物在飛行……

“求求你……可不可以幫我……救我……好痛……別殺我……”

少女跪在地上幾乎是在哀求了,紅色的雙眼無神地望着她們。

薇鳩伸出手來,想要把她拉起來:“可是我怎樣幫你?我去給你拿葯,你為什麼這麼奇怪?”

“我……我魔力幾乎耗盡了,求你……寄生……痛……”

她幾乎說不出話來,

可薇鳩月雨依卻依舊無法理解。魔力?可這並不是存在的事物啊……

“好吧我……”

月雨想要過去,被薇鳩攔住。薇鳩小心靠近,她似乎發起瘋來,一下抱住了薇鳩,劇痛自脖頸襲來,薇鳩掙扎了幾下,便痛苦的呻吟起來。

外面的怪音更加刺耳,月雨撲過去,一下將她推開,她重重摔在牆上,血液從她口中一下吐了出來。

月雨慌忙抱住薇鳩,薇鳩眼神漸漸黯淡。

“謝謝……謝謝……”

她在靠在牆邊,有氣無力地說著,將自己脖子上的項鏈解下。她的身體漸漸化作碎片,聲音漸漸模糊。

“這個給她戴着,如果……發生變動,就按照項鏈指示走,那裏……不屬於……這個……世界……”

她消失了,項鏈掉在了地上,遠遠的,再次傳來異響。

驚魂未定的月雨死死抱着薇鳩,薇鳩咬着牙,緊閉雙眼,似乎很痛苦。

“姐!姐!你……你……”

月雨徹底沒了主意,一切的變動太快了,她不知道這是為什麼。

薇鳩的身體漸漸崩離,漸漸化作剛剛消失的少女的模樣。

“啊……”

薇鳩靠在懷中,喘着粗氣,疲憊地看着驚呆的月雨。

“月雨……我……我怎麼了,好……好痛……”

外面似乎有騷亂聲,還有玻璃破碎的聲響。薇鳩勉強撐起,一下倒在月雨的懷裏。

“姐?”

月雨剛反應過來,薇鳩卻已經疲憊地睡著了。

地上散落着黑白色的羽毛,還帶着血跡,翅膀消失了,她看着自己的姐姐,不敢相信。

薇鳩的褲子裏鼓鼓的,似乎有什麼東西,月雨小心拉開,卻是一條尾巴——一條貓的尾巴,白色長發披散着,頭頂有兩隻貓的耳朵。

這一切明明不應該存在,可卻依舊發生,這究竟是什麼……

月雨沒有辦法,她還是姐姐,只是變了模樣,月雨吃力地抱起薇鳩,放在床上。

月雨睡意全無,她走到窗外,發現遠處似乎有光亮,天空中也有一些東西在飛翔,其他樓的燈亮着,傳來驚奇地喊叫。

天空中飛行的東西很奇怪,似乎很像巨龍——一種本該存在於神話中的生物。膜狀的翼撲扇着,發出陣陣嘶吼。

今夜發生的一切,似乎都很怪異,像是夢,卻真實得可怕……

月雨拾起了地上的項鏈,似乎是個水晶的掛墜……

薇鳩熟睡着,卻不是原本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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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色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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