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18
布魯斯的腦震蕩在睡了一覺后緩解了不少，不再有想吐的感覺，只是有些頭暈。他醒來的時候，克拉克已經起床去洗漱了。看了一眼時間，又是早上七點半，布魯斯發現這個氪星人的生物鐘簡直規律得可怕，因為昨天他也是這個時候起來的。
他拿手機看了一眼，上面有今天的日程提醒，是艾什莉發過來的。
超級七人組上午十點有一個要集體參加的活動，是反恐怖主義的主題。不過這都是次要的，沃特的主要目的是正式把三名新成員介紹給大眾。原本一開始這只是個簡單的七人組粉絲見面會，但因為昨天風暴出格的表現，艾什莉才臨時加了這個主題。
布魯斯從衣櫃裏拿出換洗的衣物進了衛生間。
克拉克正在用熱視線刮鬍子，見他進來，立馬說：“我馬上就好。”
布魯斯無語地對他翻了個白眼。
克拉克：“……”
噢，對，他們現在是情侶。克拉克忽然反應過來。那他們早上共用一個浴室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所以他們真的要一起洗澡嗎？克拉克心想，好像那個攝像頭拍不到這裏……
正當他糾結的時候，他抬頭瞄了一眼鏡子，看到布魯斯已經將衣物放好，打開了淋浴間的花灑，隨後若無旁人地將衣物脫了個精光。
克拉克：“……”
克拉克面紅耳赤地挪開了視線。
淋浴間的玻璃是透明的，只要瞟一眼，布魯斯的身體就會被一覽無餘，克拉克尷尬得不知道往哪裏看，但又不能轉身離開，乾脆低頭洗了第二遍臉。
而當他拿起毛巾擦臉的時候，聽到身後傳來的水流聲，他就像中了魔法一樣，情不自禁地又透過鏡子偷偷看了布魯斯一眼。氤氳的水汽下，黑暗騎士的身體若隱若現，露出的肌肉線條完美得猶如雕像，漂亮又極具爆發的力量感。他的這位搭檔，無論在什麼時候都充滿着令人怦然心動的魅力。那是一種很難用單一的詞彙去描述的感覺，只要一想到他和布魯斯的關係是如此親密，他的心裏就好像有一隻即將過冬的松鼠，囤了整整一倉庫的堅果，幸福和滿足感幾乎要溢出來。
想到這裏，克拉克又忍不住偷偷瞄了布魯斯一眼，但這一次，他卻撞上了黑暗騎士揶揄的目光——布魯斯不知道什麼時候轉過了身，手肘慵懶地撐在玻璃上，大大方方地正面對着他。
他自以為隱蔽的小動作蝙蝠俠其實心知肚明。
被抓包的克拉克一下子臉紅到了耳朵，趕緊說：“對不起，布魯斯！我只是……我只是……”
布魯斯好笑地看着他，伸手把花灑關了，將濕漉漉的頭髮捋到腦後，抹了一把臉，將臉上的水珠甩開，邀請道：“要進來一起洗嗎？”
“！！！”克拉克感覺自己的超級大腦都要宕機了，他鬼使神差地想說“好”，但他的理智卻告訴他應該要拒絕。
畢竟現在他和布魯斯並不是真正的情侶。他有些沮喪地想。但事實上，他自己也沒做好從搭檔正式變成情侶的準備。
布魯斯會願意嗎？克拉克並不確定這一點。
好一會兒都沒等到克拉克的回答，布魯斯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便轉過身繼續洗澡了。
克拉克悄悄鬆了口氣，用毛巾蓋住自己紅得快要冒煙的臉，在洗手池冷靜了半天，覺得臉的溫度稍微下來了一點后才逃出了衛生間。
兩人都當做沒有發生剛才的小插曲，布魯斯一邊換制服一邊問：“艾什莉發的日程你看了嗎？今天上午有個集體訪談。”
“嗯。”克拉克點點頭，他下意識又看了一眼手機，發現還有一條未讀信息，“噢，公關部找我們……大概因為今天有訪談，所以他們趕在這之前把我們的人設敲定了。”
“讓他去餐廳找我們……”布魯斯說著，聲音小了下去，轉而問道，“今天餐廳里有什麼？”
克拉克低頭看了看，說：“今天的薯餅看起來不錯。”
布魯斯將披風弄整齊了，回道：“那就讓他去餐廳。”
“好。”克拉克給公關部回了條信息。
布魯斯對於沃特唯一的好感就是它的餐廳，來到這個宇宙之後，他幾乎都是在這裏吃的飯。而且在餐廳能接觸到更多的人，員工們在吃飯的時候總會閑聊，這些內容中或多或少都會泄露一些有價值的情報。
公關部的員工很快就找到了布魯斯，和他一同前來的還有艾什莉。
克拉克小聲告訴布魯斯他們到了餐廳門口。
“看來她挺重視我們的。”布魯斯說著，切了一小塊布朗尼喂到克拉克嘴邊，“嘗嘗，味道還行。”
儘管克拉克知道這是布魯斯故意做給艾什莉看的，但他的心跳還是漏跳了一拍。他本來打算若無其事地吃下蛋糕，但抿了一口后，實在忍不住蹙起眉，說：“好甜……”
布魯斯聳聳肩。
“嗨，兩位，早上好。”艾什莉熱情地跟他們打了招呼，布魯斯不懷疑她的這份熱忱是真心實意的，畢竟站在她的角度，自己給她解決了一個大麻煩——五號化合物泄露事件。
布魯斯示意她坐在旁邊的椅子上，艾什莉將帶來的文件遞給布魯斯，一邊說：“我們給你設計的超能力是超級智力，這是一個全新的能力設定，也能填補你在力量上的不足，更重要的是，現在的調查顯示，人們現在更喜歡高智商的超級英雄。”
布魯斯有些意外，他喝了一口咖啡，拿過文件快速翻閱了一遍。在看完所有內容后，他不得不承認，沃特的營銷手段確實是一流的，不管是對他身份的定位還是對市場的嗅覺，都是世界頂尖的水平，以至於他們居然歪打正着，剛好猜對了布魯斯在正義聯盟里扮演的角色——聯盟的大腦。
“然後你和超人是搭檔，這是顯而易見的。”艾什莉繼續道，“超人在每一次行動前都會諮詢你的意見，超人代表的是力量，而你則是智慧，你們兩個的設定是互補的整體，一個完美的組合。”
布魯斯聽着，忍不住笑了，他跟克拉克對視了一眼，用氪星語說：“我都懷疑他們去過我們的宇宙了。”
克拉克說：“我也沒有每一次都問你……呃，好吧，大多數時候是的。”
布魯斯“嗯哼”了一聲。
艾什莉和公關部員工呆愣地看着他們，完全不知道兩人在說什麼。
而艾什莉也忍不住問了出來：“這是哪個國家的語言？”
“不是哪個國家，這是一個只有我和超人才能聽得懂的語言。”布魯斯說，“我發明的。”
發明這個詞實在讓艾什莉震驚，以至於她都沒能反應過來，下意識問：“……什麼？”
“我之前說過了，我精通幾十門語言，這是真的。”布魯斯用地道的英國口音說。
“學習一門新的語言對我來說並不是一件很難的事。”法語。
“因為每一種語系都有它自己的特點。”俄語。
“中國有一個詞語叫‘觸類旁通’。”中文。
“因此，在掌握了規律之後，發明一門新的語言沒什麼好奇怪的。”阿拉伯語。
“……”艾什莉目瞪口呆。
半晌后，艾什莉才難以置信地說：“其實你的超能力確實是超級智力，對吧？”
布魯斯含糊地應了一聲。
克拉克不知怎麼的，看着布魯斯的樣子，忽然笑了起來。
布魯斯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在溝通完所有的人物設定后，艾什莉也說得口乾舌燥，她灌了一大口水，清了清嗓子。正當布魯斯以為要結束的時候，艾什莉卻看了看克拉克，又看了看布魯斯，神情顯得有些猶豫。
布魯斯問：“還有什麼事嗎？”
“就是……”艾什莉為難地說，“就是還有一個……小問題。”
“小問題？”
“公司現在暫時不讓你們公開戀情。”艾什莉語速飛快地說，“是暫時的，我保證，只是暫時！”
“為什麼？”布魯斯下意識問。
“因為風暴。”艾什莉說，“昨天她摧毀了一個恐怖分子基地，今天的主題又是反恐怖主義，所以埃德加先生打算先把這段時間的宣傳重心放在她身上。如果你們公開戀情的話……”
她話還沒說完，布魯斯就明白了：“噢，你們是在擔心我和超人會把屬於她的關注度搶走？”
“對，我知道這不太好，但是……但是……”艾什莉一緊張，又開始不自覺地拉住發尾。
“公司需要一些持續性的、源源不斷的話題，而不是一時的、呈爆炸性增長的關注度。”布魯斯替她說了出來，“這樣才能帶來長久的收益。”
“是的……”艾什莉如釋負重地點了點頭，“等風暴的熱度過去之後，就輪到你和超人了。”
“好的，明白了，我和超人平時會注意的。”布魯斯瞭然地點了點頭，又問克拉克，“你呢，超人？”
對於克拉克來說沒什麼好注意的，他們原本就不是情侶。
艾什莉順便把台本給了二人：“今天的問答都是圍繞風暴展開的，你們稍微準備一下自我介紹就行，按照剛才我給你們的發言稿說。”
所以在今天的訪談中，沃特也希望超人和蝙蝠俠不會搶走風暴的風頭。
但布魯斯很清楚，他和超人目前的關注度同樣很高，但公司總是不讓他們出現在公眾面前，沒有給他們足夠的曝光度，明目張胆地將他們邊緣化，他們原本的人氣必然會受到影響。就像之前的魔爪女，失去了資源後人氣一落千丈，最終淪落到連房租都交不起的境地。
不說布魯斯，連克拉克都看出了埃德加的打算，在艾什莉走後，他問：“需要我做些什麼嗎，布魯斯？”
布魯斯搖了搖頭：“不，不用。”
克拉克問：“你有辦法？”
“不，什麼都不用做。”布魯斯篤定地說，“因為他們會適得其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