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晨曦走下台時還暈乎乎的。
就……這？
“晨曦醬，恭喜你呀！”葉慧心張開手臂迎了上來。
“噫！”這次晨曦沒有上當，跳起來對方從頭頂飛過去躲避鋼鐵擁抱。
葉慧心一個急剎車，避免自己撞到牆面，然後再一次展現她驚人的柔韌性，幾乎將腰180度扭到身後直面晨曦，“討厭啦＞口＜”
“嘿咻，變身解除。”晨曦先把自己的魔法少女形態解除，才正常和她打招呼，“抱歉呀，雪乃前輩經常這樣偷襲，我養成條件反射了。”
“雪乃前輩啊……那不奇怪。”
看來天野雪乃偷襲受害者聯盟的成員遍佈“魔女會”。
晨曦四處瞅瞅發現沒有人關注她們，悄悄朝葉慧心招手，“對了，我悄悄問你……”
“嗯嗯！”
“什麼叫‘精神調動感’？”
晨曦今天一直聽到評委們在強調這個詞，雖然多少有點切身體會，但藍花楹從來沒有具體解釋過這個機制。
這一次晨曦發現，神田會長特彆強調了她第一句話的“精神調動感”，而那句話恰好是當初藍花楹隨口幫她加上去的。
現在拿了這麼高的分數，晨曦多少產生一點“被作弊”的心虛感。
葉慧心：？
棕發少女眨眨眼，確認眼前的人沒有和自己開玩笑。
藍花楹前輩平時都教了什麼？
難道一上來就是那種難度超高的“你這樣那樣變身，然後就可以發射魔法彈了。學會了嗎？好，接下來我們去拯救世界吧☆”。
她組織語言半天，發現自己好像也只能意會不能言傳，只能嘗試讓晨曦接收自己的眼神信號，“晨曦醬，那啥，你知道我們是重度感染者吧。我們對於普通人來說多少都是個污染源，開口對方就要進行san值鑒定。”
“我們的變身台詞相當於暫時突破了【語言通曉】的阻礙，將自己的語言真正傳達到其他人耳……這個過程是有污染的。而變身台詞，就是通過特定的詞語將污染無害化，比無害化更高的程度就是能夠用語言帶來各種增益效果啦，很多都是那種‘聽完台詞我就充滿了決心！’，這種增益效果就是‘精神調度感’。那個……我這麼解釋你能‘看’懂嗎？”
葉慧心害怕自己第一次當老師解釋得不夠清楚，眼睛都快眨出火花，別看上面一大段話，其實從她傳輸到晨曦接收不過三秒時間。
晨曦結合實際尋思了一下——
好的，我已經完全明白了.jpg
但是現在新的問題是，她也沒有學過怎麼將自己的台詞真正轉化成增益buff，甚至上一個副本里她都沒機會實踐一下全套變身流程，大家都能從她的台詞裏感受到什麼呢……
“別多想啦，就是天賦問題。”另一個魔法少女突然加入對話，她變完身就保持着現在的姿態，拿着自己大蝴蝶結的拖尾當扇子扇風，“還有勿忘我前輩的通感能力太強啦，基本上和她共情過一次的魔法少女精神調度都會加強噠，更何況晨曦醬天天泡在裏面。”
“對哦。”葉慧心也想明白了。
畢竟不是誰都像老爹一樣用訓練說話……藍花楹前輩是那種有藝術強化傾向的感染者在干正事前都會拜一拜的玄學存在，真·給你一個眼神你可以自己學會。
晨曦沒忍住，學習了一下悖論經典的歪腦袋姿勢。
好吧，老師好像教了，又好像沒教。
從結果上來說，教學效果非常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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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嘟嚕嚕——怎麼回事？”
藍花楹又打了個噴嚏，使勁晃了晃腦袋，今天是什麼情況？又有好幾隻感染者在背後議論她。
當最後一位選手表演完變身，她和悖論對視一眼，確認沒有遺漏后宣佈最終成績，“所有選手（除一號選手）都完成了精彩的變身表演，總分第一的是——來自【魔法少女研究與發展救濟會】的晨曦醬，大家歡迎首屆冠軍！”
“噫？！”
晨曦“砰——”的一聲被傳送到舞台上，沒有一點防備。
“晨曦醬，成為華麗變身大賽的首屆優勝者，你有什麼感想嗎？”藍花楹隨意地將話筒遞給晨曦。
晨曦：！！！為什麼還有傳統講話環節？！
她慌張地接過話筒，“謝……謝各位的支持！謝謝評委、老師還有大家的支持，才有今天的晨曦醬。那個……這樣可以了嗎？（超小聲）”
“哦哦哦哦哦——”
觀眾可不管，彷彿聽到了什麼特別深刻的感言，站起來歡呼，把晨曦整不會了。
晨曦拚命用眼神向藍花楹傳達一件事：我編不下去了！
“可愛捏，就不為難你了。摸摸☆”藍花楹拍拍晨曦的腦袋就當頒獎儀式完成了。
一群人爭奪一個冠軍是為了什麼？
——當然是，成為冠軍本身啦！
駐地里的所有活動大賽的主旨都是為了開心，沒有任何比賽會有實質性的獎勵。
就像滑板大賽，一群人打得差不多是世界毀滅的程度，最後也是弗雷德在頒獎台上例行放狠話被伊麗莎白救走免於圍毆。
冠軍唯一的好處就是多了一個沒有任何卵用的稱號。
對於晨曦來說，她目前還沒有那麼高的二次元濃度，敢出去對着敵人宣稱自己是“在下就是首屆華麗變身大賽（含台詞）的優勝冠軍，晨曦醬噠！”。
藍花楹也知道自家繼承人憋不出幾句話，不過她還是要根據台本把內定主持人的職責發揮一下，“既然如此，咳咳，就由勿忘我醬來簡單說兩句。”
“哦哦哦哦哦——”
觀眾席非常給面子地提前歡呼起來。
“首先呢，非常感謝各位對首屆華麗變身大賽的支持與喜愛，我們三所公會聯合舉辦變身大賽的初衷……單純是覺得好玩。”
藍花楹說完這句話，台下的評委們甚至還紛紛點頭表示贊同。
“不過‘覺得好玩’僅僅是第一想法，在接連數次反感被悖論駁回以後——我們發現方案商還是要加點實際想法的。”
悖論面不改色地接過話題道，“請各位在提交方案時多花幾秒鐘時間思考，提交正當的申請理由，不要出現類似‘覺得好玩’、‘想不出來就這樣吧’、‘我就喜歡看後輩們慘叫的樣子’等文字描述。”
坐在他身邊的游靈受到了驚嚇，大聲吐槽，“出現了，悖論意外的毒舌屬性！”
“我沒有毒舌屬性。”悖論一本正經地反駁。
藍花楹突然加大音量，將悖論的反駁聲蓋過去，“咳咳——所以呢，我們希望各位其他公會的同伴們，能夠通過變身大賽重新認識我們這群【二次元重度愛好者】。”
悖論無奈地閉嘴卻不氣餒，在精神連結里直接把信息印在腦海中。
【我不是毒舌。】
“我不是……不對，台詞錯了，大家都知道我們變身系列的感染者都是重度感染起步。”藍花楹嘴一瓢，差點把腦海中的字幕念出來，她瞪了一眼悖論接着念台本。
“我們在沒有皮囊的情況下本身即是不可名狀的污染體，即便在【悖論計劃】中我們套上了人類的軀殼，本質上我們已經重度異化了，嗯，包括我這樣可愛的魔法少女。”
“當然我知道在座各位不少人都有那本《論如何正確理解死期感染者常用謎語和暗示大全》，其實可以的話我們也不想做謎語人。”謊言大師藍花楹面不改色地說道，“然而魔法少女與特攝的變身系列卻提供了一個我們可以用【本我】說話的環境。”
“我們喜歡華麗的衣服。”
“我們將【語言】轉化成力量。”
“我們可以正大光明的代表愛與正義。”
大和光沒忍住補充了一句，“還有羈絆。”
隔壁羈絆廚游靈非常贊同地點頭。
藍花楹從善如流地加上新的屬性，“好吧，還有友情與羈絆。”
“除了一同拯救世界的夥伴，我們也希望更多人能在我們的變身中以‘精神調動’的方式體會到這些美好的力量。”
“以上，就是我們變身大賽的主旨。”藍花楹發現台本下面要求自己隨意發揮，直接砍掉所有環節進入結尾，“那麼首屆華麗變身大賽到此結束，希望下一屆還能與大家見面(*·ω＜)/☆大家再見咯——”
藍花楹剛剛說完，她就看見大和光拚命朝自己使眼色。
藍花楹：……？
大和光：……。
於是她做出OK的手勢下台了。
藍花楹的動作沒有避諱任何人，觀眾席上的海曼拍攝完全程，沒忍住放下手持攝影機吐槽了一句，“最終竟然時謎語人環節結束，剛才的台本不是白念了嗎。”
“海曼前輩也看不明白他們交流了什麼嗎？”溫毅問。
“大概是有事兩個人準備找個地方將悄悄話，不過具體是什麼事情，光看眼神不知道。”海曼摸了摸下巴，“希望是可以成為劇本的安排吧，爆米花電影可少不了大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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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涼找你有事，在活動會場後門等你。】
藍花楹收到大和光的消息后，一溜煙來到了會場後門。
“特攝會”的前任副會長山田涼就筆直地站在門邊，看到魔法少女拖着那誇張地蝴蝶結一路飛奔而來，迎上前去。
“藍前輩，很抱歉這時打擾你。”
藍花楹擺擺手，單刀直入地問，“怎麼啦，阿涼你最近非常活躍嘛，自己去當滑板，還把蛇蛇叫過來參加華麗變身大賽？”
山田涼點點頭，平靜地說道，“畢竟準備好去‘長眠’了，睡覺前多瘋玩一陣子，玩累了，自然就睡著了。”
空氣突然陷入安靜。
即便知道山田涼辭去了副會長的職務，多半就是準備長睡不起。
無論是葉霖，還是山田涼，一個個喊着自己前輩的傢伙全都跑到自己面前“長眠”，而藍花楹作為【悖論計劃】的創始人至今還奔波在前線，多少覺得有些荒誕。
“……那就恭喜呀。”藍花楹最終還是掛上了魔法少女的職業笑容。
“我可能還沒有那麼快就‘長眠’。”山田涼搖了搖頭，接下來也正是他找藍花楹的原因，“傅蛇，我的繼承人……他還沒有做好準備。”
“可有多少繼承人是做好準備的呢？”藍花楹平靜地反問，二代、甚至三代死期感染者，他們的老師很少有“壽終正寢”的。
可能某次拯救世界的過程中瀕臨極限，就地“長眠”，也有帶着高級系統和人類意識集成體同歸於盡死無全屍的，葉霖那種擁抱着自己的故土最終“長眠”的都是少數。
即便葉霖，也是在最後一秒有了全新的想法，把海曼拉過來當場成為了自己的繼承人，後者甚至沒有經過一天的培訓就成為了死期感染者。
“不，我的意思是，傅蛇他，可能想走天野雪乃的老路。”
“……你確定？”
藍花楹臉上的笑容掛不住了，她的眼神逐漸銳利。
天野雪乃，她曾經的繼承人，因為無法接受老師的長眠而瀕臨奔潰。
最終背叛了藍花楹主動升華成為死期感染者，妄圖用自己的升華拖住老師求死的腳步。
【妄想的魔女】
——這就是天野雪乃成為死期感染者后的稱號。
所有的死期感染者都會這樣告誡自己的繼承人。
永遠不要成為天野雪乃！
山田涼沉默了許久，他沒有任何證據，只是憑藉傅蛇最近越發沉默的姿態以及，自己身為傅蛇老師的直覺。
“他只是找不到跨過我直接成為死期感染者的方法。”
藍花楹冷哼了一聲，“呵，如果雪乃的升華那麼容易復刻，繼承人制度早就亂套了。所以你想幹什麼？矯正自己繼承人的想法？還是不好下手要我來替你打他一頓？”
藍花楹做出手起刀落的姿勢，揍人她可擅長了，當年雪乃被她達成了一團不可名狀的爛泥不也沒死。
山田涼看到藍花楹的手刀，頭搖得飛快，“不不不，這就麻煩不到前輩了！”
藍花楹當時揍天野雪乃，他可是當事人之一。
負責攔住藍花楹的那個。
差點同火焰大帝一起被揍個半死。
這就別了，特別廢人。
說到這，山田涼非常正式地朝藍花楹鞠了一躬，請求道，“藍前輩，我希望你下一次行動，如果天野雪乃和晨曦一同前往的話，請帶上傅蛇。”
藍花楹：“？”
魔法少女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尖，“我、雪乃、晨曦？你擱這兒讓蛇蛇吃‘自助餐’呢，全套死期感染者‘升華’培訓套餐？！”
等等，話說回來，傅蛇也確實是魔法少女，他加入其中似乎毫無違和感……
“藍前輩，我想讓他自己去確認。你的第一任繼承人雪乃、第二任繼承人晨曦，他究竟想走哪條道路。”
“如果他走的是雪乃的路呢？”
“那麼輪到我來向您學習經驗了。”山田涼麵無表情道，“如何把繼承人揍到離死差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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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拜~晨曦醬回頭見啦。”葉慧心和晨曦揮手道別後沖向來迎接自己的老師，“老爹，我今天表現超棒噠！”
周浩軒非常熟練地彎下身子，讓自己的繼承人爬上自己的被，像一隻樹袋熊掛在身後，他朝晨曦點點頭，“恭喜你，表現得很棒！我們先走了。”
“周前輩再見，彗星醬拜拜~”晨曦用力揮着手直到兩人消失在視線中。
她左顧右盼，剛剛藍花楹似乎有什麼事提前離開了，一個人回去嗎……
不太確定藍花楹臨走前丟給自己的眼神是“你自己回去”，還是“在原地等我”，謎語解讀功力不夠深厚的晨曦陷入糾結。
“你有空嗎？”
低低的男聲突然在她身後響起。
晨曦完全沒有感應到自己身後有人，嚇得一個激靈，“哇？！啊……”
傅蛇不說話，就直勾勾盯着晨曦，直到她冷靜下來回答自己剛才的問題。
“你有什麼事嗎？”晨曦被盯得頭皮發麻，大概是對方假面騎士的形態靈感來自於毒蛇，她有一種被冷血肉食動物盯上的害怕感。
“沒什麼，和下個世界的合作【夥伴】提前打個招呼。”傅蛇沒頭沒尾地說道。
晨曦：？
你又是什麼種類的謎語人？
晨曦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話。
傅蛇拉開高高的衣領，第一次當著晨曦的面露出整張臉，他張開嘴露出兩顆尖銳的小虎牙，似笑非笑道，“等會兒你會知道的。那麼後會有期了，冠軍。”
他潛入自己的陰影中消失不見。
留下還在腦內循環小虎牙的晨曦。
“晨曦醬——我和你說一件事哦——”
藍花楹卡着點回來了。
她看了眼剛才傅蛇消失的地方，非常乾脆地承認自己偷聽了兩隻繼承人的全部對話，“沒錯！下一次拯救世界的行動我們迎來了限定追加的魔法少女極夜醬！你們兩要好好相處哦☆”
“小、小虎牙……”
藍花楹：“喵？”
“小虎牙！老師你看到了嗎，蛇蛇有二次元里才有的小虎牙耶！！！”晨曦突然捂住臉激動道。
啊，晨曦的XP系統突然被激活力量。
藍花楹滿頭問號，這麼長時間她都不知道原來自家繼承人好這一口。
“啊不對不對，老師為什麼他要和我們一起行動呀？還有我們下個世界已經確定了？”晨曦使勁拍了兩下自己的臉頰，把臉上奇怪的笑容打掉。
藍花楹：∑(っ°Д°;)っ
藍她看着晨曦臉上恍惚中帶着奇怪的笑意，心中警鈴大作。
完了，她就不應該這麼爽快地答應山田涼！蛇蛇要被晨曦醬吃掉啦！回頭她怎麼和阿涼交待？！
“下個世界……晨曦醬你可能要去找索菲亞補點課。”藍花楹調整好心態就當無事發生，“學一點先進的‘愛抖露’姿勢！”
“咦？下個世界是偶像大師那種類型嗎？”晨曦第一次接觸到二次元系愛抖露，精神一振。
畢竟二次元的偶像和三次元那是兩回事，魔法少女索菲亞自稱為大家的愛抖露，那是二次元系偶像，真正的理想主義化身。
“不，下個世界我們大概率去娛樂圈作為魔法少女出道。”
晨曦：？？？
這次換成晨曦滿頭問號。
“娛樂圈？魔法少女……出道？？？”
“可能還有選秀節目？不對，說不定是綜藝類，到時候要看系統怎麼想的，它怎麼想我們就怎麼破壞☆”
晨曦更加不能接受了，“為什麼一定要是魔法少女？！”
這已經不是格格不入的問題了，是大庭廣眾之下進行二次元cosplay的社死現場！
藍花楹立刻用手在眼前劃過比出V字，“那當然因為，魔法少女無論在哪個世界都是無☆敵☆噠！”
“就、就我們三？”晨曦顫顫巍巍地將傅蛇拉入社死陣營，此刻他們是患難兄弟姐妹。
“當然還有雪乃醬啦，emmm感覺四個人組團出境好像少了點，回去再招募一兩位愛抖露吧，再去‘觀影會’找點志願者，愛抖露怎麼可以沒有經紀人呢？”
藍花楹愉就這樣愉快地決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