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滑板大賽從首屆開始就沒有設置什麼獎品，頒獎儀式也就發放一枚獎牌，大家合個影就完事……了。
盯——
弗雷德非常淡定地接受着四面八方的死亡凝視，甚至還接過悖論遞過來的話筒來了一段比賽感想。
“嗯……本屆大賽有新鮮血液的加入讓賽況前所未有的激烈——”
火焰大帝面無表情地拍着手，斜眼看着侃侃而談的弗雷德。
“當然我還是技高一籌——”
恢復人間體的岸本騰三郎腦門上多出了一個井字青筋。
“很高興能和來自各個公會的高手同台競技，說起來這可能也是各位距離冠軍最近的一次，遺憾捏。那麼第九屆滑板大賽我們不見不散！我是弗雷德·張，希望大家一如既往的支持我。謝謝——伊麗莎白救命啊！！！”
弗雷德放完狠話，在無數能量光束以及武器碎片的縫隙間抓住一條從天而降的水母觸鬚。
遮天蔽日的巨大水母有如綢緞般的身姿，在浮空島上方遊盪，所有“調查員之家”的公會成員都被捲入觸鬚中，跟隨伊麗莎白的漂浮遠離會場。
“各位再見——感謝所有支持十號選手的觀眾，真心祝願大家享受拆小禮物盲盒的快樂。”弗雷德搭載伊麗莎白號水母在九位參賽選手的“熱烈歡迎”中遠離。
開溜得如此熟練，一看就是慣犯。
“你們誰賭弗雷德前輩贏了。”
“我。”
“我也是”
“其實我也……”
“好傢夥，嘴上說著打敗弗雷德，結果一個個都是分奴。”
觀眾們離場時聚在一起小聲聊天。
“嗚姆……”
耳熟的擬聲詞在身後響起。
“藍、藍花楹前輩？！”
“那什麼！火焰大帝前輩第一次參加就取得了如此優異的成績了不起！”
“會長喊我們集合了，前輩再見……”
“剛才我們什麼都沒說您別放在心上！！！”
藍花楹氣成小倉鼠，目送這群下注勝利的感染者倉皇逃竄。
都說了半場開香檳這種事做不得，怎麼後輩們就是不明白呢QAQ
可惡啊，她下注的“摸摸券”到底被誰拿走了，怎麼還沒人聯繫她？
藍花楹看了一圈，果然其他人都拿到了下注時的小禮物，正在到處炫耀，怎麼一直大受歡迎的魔法少女勿忘我醬無人問津呢？
“魔女會“的其他魔法少女們都被聯繫上獲得自己小禮物的感染者了，只有藍花楹孤零零地尋找空氣幸運兒。
藍花楹：突然過氣，嚶QvQ
“藍……花楹前輩。”
季楚為一直在找藍花楹，在其他人的指引下終於看見四處巡視的紫色洛麗塔魔法少女。
“……摸摸券在你那裏？沒支持子凡哥啊。”藍花楹看見季楚為主動找她大受震撼，上個副本沒看出來他這麼叛逆的嗎？
“摸摸券……是什麼？”沒跟上思路的季楚為滿頭問號，他還是選擇先把自己的問題拋出來免得話題越聊越遠，“我找您是想詢問一下關於中、重度感染者返鄉的意見。”
難道可以隨便摸藍花楹前輩腦袋的摸摸券就這麼不受歡迎嗎？！
魔法少女勿忘我大受打擊，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季楚為的問題，“返鄉……你暫時還沒有想‘升華’重度的想法吧。”
季楚為耐心地等藍花楹從那個意味不明的“摸摸券”打擊中緩過來，才緩緩點頭，“是的，會長也建議我先適應感染者的行為模式，再去找‘升華’的機會。而在此之前，我和溫毅的世界已經被您定位了，公會裏都建議我們兩個可以參與自己世界的救援工作。”
感染者理論上加入【悖論計劃】就再也不可能返回自己原來的世界居住，但是短時間內以救援任務的形式返回原世界“探望”家屬是可以的。
有親人、愛人、朋友存活於世，本來就是一件值得高興與慶祝的事情。
在“魔女會”沒有任何一位返鄉的感染者，純粹是所有人都無家可歸了。
其他公會主要是重度以下感染者，一旦日常活動中搜尋到自己家鄉，在正確評估世界被系統侵蝕的程度后，所在公會會主動組織一次“返鄉”活動幫助感染者和自己家鄉的親屬修復關係。
一般新人第一次“返鄉”都要獲得當時推薦他加入【悖論計劃】的前輩的同意書。
像上個副本無限流三人組就要獲得阿爾伯特、凱撒以及藍花楹三位主要策劃人的同意書。
“你們倆的同意書時候我會簽好字發送給你們的。”藍花楹非常熟練地回答道。
她一直是返鄉同意書的簽名大戶。
“啊，你們兩個在這裏啊。”溫毅也趕來，和藍花楹擊掌打招呼，“前輩，之前的副本收到您的關照，謝謝了。”
藍花楹踮起腳毫無違和感地摸摸中年大叔的腦袋，“喲西喲西，安娜恢復的怎麼樣？”
“安雅現在正在習慣新的眼球，錯過今天的比賽真可惜啊，剛才我特地問悖論要了一份直播錄像，希望安雅喜歡這份禮物。”溫毅完全融入了公會氛圍中，頗為遺憾道。
季楚為：……
不，他還是有點不敢回憶剛才陳子凡副會長痛失前三時的面目猙獰。
“歡迎你們來參觀接下來我公會主辦的華麗變身大賽哦。對了，既然要‘回家’，最近的培訓你們可要認真聽講，回去以後不要看見一個呆瓜就覺得對面被系統寄生了，人類的迷惑行為多樣性可是超出所有人想像噠。”藍花楹掩嘴一笑。
季楚為怔了怔，正好他也有這方面的問題想要問，“藍花楹前輩，我也看了您提交的關於我們世界內系統的初步判斷，真的有……那麼多？”
當時藍花楹通過傳送陣灑落祝福時也短暫地“看”了一眼那個世界被侵蝕的情況，說好不好，說差不差。
已經有大量宿主在那個世界中產生，但都是中低級的系統，主要以美食、直播、娛樂圈為主，以網絡為媒介向外擴張。
其實包括季楚為的家人在內就，觀看各類娛樂節目，甚至偶爾評論相關信息時也接觸到了污染。
這種污染還停留在模糊人們的觀感，讓一些不合常理的事變得容易接受，方便系統控制社會輿論上，並沒有到吸取生命能量的地步。
藍花楹的祝福也抵消了一部分污染，讓系統侵蝕的速度大大降低。
“其實不多哦，系統已經經歷了幾輪寄生，逐漸從個人影響力朝群體影響力轉型。放寬心啦，你以為像小說那樣一個世界只會有一個天選之子嗎？現在七八個天選之子們還被蒙在鼓裏養蠱，什麼時候你的世界出現了一位跨時代的超級巨星，那個系統也將正式開始進入高速侵蝕環節。”
藍花楹摸完溫毅摸季楚為的腦袋，順帶藍老師小課堂也開課了。
“舉個例子，你們知道上個副本扮演【貓】的凱撒，他從被系統寄生到成為巨星經歷了多久嗎？——七年。”
“那麼他從天王巨星到成為死期感染者經歷了多久？——三天。”
溫毅：！
季楚為：！！！
“系統多從來不可怕，因為那是烏合之眾，它們相互合作又相互競爭，我們有足夠的時間去全部擊潰它們。”
“可怕的是，某個宿主擊敗了所有競爭對手成為萬眾矚目的唯一，如果我們不能及時發現，幾個小時就可以讓系統的污染將擴散全世界，一天後就開始大肆吸取生命能量，兩到三天一個人類文明就會走向終結。”
“與之相對的，只要能夠定位這樣一個正在高度感染的世界，我們在降臨的那一刻就可以輕鬆獲取一個家喻戶曉的‘巨星’全部信息，基本上幾個小時內就會解決系統。”
當然這個流程是針對沒有特殊超能力設定，還處於娛樂圈系統統治的世界。
換一個天災、末世系統，那麼宿主基本區域性的走到哪裏人類就死到哪裏，幾個系統養蠱，養到最後可能宿主死光了世界也全部毀滅了。
季楚為過了十幾秒才重新組織了語言，“綜上所述，我所在的世界還處於系統們想要決出一個娛樂圈頂流的階段，這段時間人類是相對安全的，那麼……系統會潛移默化的改造星球上其他東西嗎？”
藍花楹點點頭道，“會哦，它們會提前為下個階段做準備，人類滅絕了就把世界改造成個更危險的玄幻世界、無限流副本。改造也不是瞬間完成的，就從現在開始。你們返鄉后要注意平時新聞中哪個國家發現了重大的科技突破，或者證實了某個有正面作用的新物種，基本上都是系統的手筆。這些事物改造在當前的輿論環境中必定是對人類有利的，可以研究、公開甚至被使用。”
“尤其要小心兩類突破性的發現：可以將人類意識轉化到虛擬網絡的數據傳輸技術，以及可以治療目前人類絕症的可量產藥物原材料。這些玩意兒配合系統的感染，可以加速整個世界的侵蝕進度。”
儘管已經被前輩們對此科普過系統的危害，但是由駐地中資歷最老的【最終防線】輕描淡寫地描述世界毀滅的過程，更令人毛骨悚然。
她到底經歷了多少的世界末日，才能積累如此豐富的經驗……
“好勒☆這是我們這些前輩才要考慮的問題，小朋友們乖乖去培訓，不要最後同意書都給你們簽了，最後紙面考核沒通過。”藍花楹又利用她熟練的轉移話題技術終結了話題。
“……麻煩您了。”
“哪裏哪裏☆我就先走啦，過兩天我也去探望一下安雅醬～不知道小禮物被誰拿到了竟然不通知我，那可是摸摸券……”
藍花楹的重心又回到自己下注的那個信封上，碎碎念地離開了。
季楚為還沉浸在剛才的對話中，有些懊悔自己以前對娛樂圈之類的不感興趣，以至於知道了現在有大量以娛樂圈為背景的系統在自己世界，卻一點頭緒都沒有的窘況。
“溫毅……你曾經是導演，你記得以前有前輩說的那種狀況異常的明星嗎？”
“哦哦，我這兩天惡補了一點小說，你說的就是那種什麼什麼‘全網黑爆紅娛樂圈’、‘從龍套開始變影帝’的套路吧，哈哈哈怎麼可能有這種人嘛。”
季楚為鬆了口氣，那至少說明系統入侵的時間不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