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你平時就穿這些？
樹林疏密，妖精們躲在大大小小的叢林中好奇地望着漫步的兩人。
他們從山洞一路走到了妖精的王國。
“馬上我們就能見到女王了。”
艾莉聽着，看向那參天的聖樹。
宏偉、華麗、壯觀，彷彿是某種神話。
“見到女王...就能回去了嗎？”她心底有點不舍，不清楚是不舍這些小小妖精們，還是對這段旅途的留戀。
“嗯，應該。”諾米亞也望向聖樹，“回去后你有什麼打算嗎？”
“消失了這麼多天，幸好我辭職了，不然就得扣工資了。”艾莉情不自禁地笑了笑。
“差不多，我也沒什麼事情會耽擱，只不過一些人可能會因為找不到我上躥下跳的。”諾米亞想像了一下，恩格斯、約姆·史密斯、凱雷，這些人聯繫不上自己可能真的會發瘋的。
諾米亞也不知道回去后該怎麼向他們解釋這段消失的時間，難道要把妖精森林的事情說出來嗎？他並不想暴露這些，他想把這個世界當作是一個秘密藏起來，等出去后他還想試試能不能再進來呢。
“頭疼，之後的事情等出去以後再說吧。”諾米亞嘆了口氣，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事情太複雜了，光是想像就覺得難辦，還是把問題拋給之後的自己吧。
他轉頭望向艾莉，發現對方正望着聖樹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諾米亞一時找不到話題向她搭話，只能躊躇着沉默。
“......”
“......”
“這裏的景色真好，不是嗎？”艾莉眼底像是閃着流彩，她看着雲端，看着森林，又看向了身邊的人。
“嗯？”
“城市裏可看不到這些景色。”艾莉深深地呼氣，“每天都被高樓大廈包圍着，真是壓抑。像這樣在未知的地方冒險，童話般的經歷，與妖精們美好的相遇，這是我曾經在夢中都想像不到的。如果....”
“如果時光能永遠停滯在這一刻，就好了。”
諾米亞聽着，他將整個妖精的王國收入眼底，“但是時光並不會被人的意志左右，無論生活多麼艱辛，我們總是要不斷前行的。”
“啊，抱歉，這話是不是太煞風景了？”諾米亞只是下意識地回答，等話說出口他才發現有些不合適。
艾莉哈哈笑了笑，搖搖頭，“你說得對。”
她釋然地笑了起來，“無論如何，我們總歸是要前進的，過去...無法挽回。”
她的聲音越來越低，像是想到了什麼。
諾米亞看着，不由得想到了之前艾莉對他吐露的過往。
“沒事的。”諾米亞說。
“欸？”
“沒事的，我們不是朋友嗎，之後無論發生什麼，我會幫你的。”諾米亞承諾，他想要幫助她，他不想看到她難過。
“是嗎，那......一言為定。”艾莉心底一暖，她勾起小拇指，期待地看着諾米亞。
“......一言為定。”諾米亞與艾莉拉鉤。
......
雪山，在聖樹以北。
天寒地凍，那裏是生命的禁區，沒有任何一個妖精願意前往那裏，哪怕是那位年長的妖精同樣對前往雪山產生了抗拒。
“這個你拿着。”諾米亞拿出一根灰色的羽毛，交到了艾莉的手裏。
“這是...‘惡狗的毛髮’？”艾莉認出了那個東西，她小心翼翼地接住。
羽毛很輕，艾莉托住它就像是托着一團棉花。她見識過羽毛燃燒的模樣，即使藍色的火光熄滅，再次看到它依舊難免犯怵。
“它有什麼用？”艾莉不由得問道。
“防寒。”諾米亞解釋，“據妖精所說，雪山十分的寒冷，那位‘婆婆’送給我們的衣服雖然可以變化成各種樣子，但是並不能幫我們抵禦風雪，妖精建議我們把這個帶上。”
“原來如此。”艾莉點了點頭，將羽毛小心翼翼地塞進荷包里。
她在諾米亞的幫助下將身上的衣服變成了一件羽絨服，但實際上艾莉並沒有從衣服上感受到“溫暖”，在溫度適宜的森林裏，艾莉感覺變化前後並沒有什麼差異。
起初，她還以為是這件神奇的衣服能夠自動控溫，現在來看應該是她想多了。
“唔，你也改變一下外形吧，看着好怪。”艾莉看着諾米亞一身夏裝，又看了看自己這副”全副武裝”的架勢。
“嗯...也是，雖然實際變化的只是外形，但多少能遮住皮膚。”諾米亞考慮了一下，他通過精神力勾連衣服，改變了衣服的外形。
身上的衣服發出淡綠色的光芒，逐漸改編成諾米亞想像中的模樣。
艾莉看着這一幕，雖然已經見過許多次了，但任然覺得驚奇，心裏不由得羨慕諾米亞是一位能夠使用精神力的施法者。
但隨後，她不由得皺眉。
“你...平時穿的衣服都是這樣的嗎？”艾莉看着有些糾結的神情，像是見到了什麼難以接受的事情。
“啊...有什麼...不對嗎？”諾米亞被艾莉問得不自信起來了，他低頭看看，自己身上這身是按照家裏有的衣服想像的。
紅色的羽絨服，灰白色的褲子，鞋子因為不能變換還是那一雙橙黑色的運動鞋。穿上去顯得頭很小，如果把帽子帶上整個人就像是縮成了一團一樣，看上去確實有些土裏土氣的。
諾米亞意識到了這一點，有些難為情地說：“咳，衣服這種東西，我都是有得穿就行，不太在意外貌的。我這身衣服穿了三年了，也一直懶得換。”
“這...這...”艾莉一時語塞，竟不知道說些什麼好。之前見到諾米亞經常一身黑色、白色的T恤，看上去挺精神的，沒想到全是靠顏值撐起來的。現在衣服一多，諾米亞糟糕的衣品瞬間顯現了出來。
儘管知道現在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艾莉還是忍不住想要在衣服上計較。
“你就這一套嗎？”
“啊，那倒不是，我還有一件黑色的，和這件換着穿來着。”諾米亞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子，他不是一個很在意外貌的人，不過現在艾莉對他的看法卻讓他顯得有些無地自容了起來。
以往恩格斯這麼問他的時候，他都是用無所謂的態度應付的。
“咳咳，給你看一下。”諾米亞想像了一下自己那件羽絨服的模樣。
印象里，那件衣服拉鏈下面脫線了，導致拉上拉鏈后底端的部分有一邊是扯開的狀態，諾米亞一直將就着穿。
這次變換的時候，諾米亞將那些毛病都改了改，也就是他記性好，還能記得最初拿到那件衣服時的樣子。
“怎麼樣？”諾米亞有些心虛地望向艾莉，艾莉身上是一件貼近皮膚顏色的過膝羽絨服，裏面是一件白色的襯衣打底，頭髮盤了起來。
嗯，總而言之，挺好看的，諾米亞也想不出什麼別的形容詞。
“唔......”艾莉繞着諾米亞打轉。
“這身倒也還行......”
聽着這話，諾米亞暗自捏了把汗，他還是很在意艾莉對他的看法的。
“不過...你就這麼一件長褲嗎？”艾莉端着手肘，露出了一截雪白的手腕。
“呃呃，好像......”諾米亞緊急回憶了一下，他發現自己的褲子好像都是一樣的，之前圖方便把一條款式的買了幾個用來換洗。
“好像就這麼一款，我有的幾件都是一樣的。”諾米亞汗顏，“我這身應該還行吧？”
他自己看着還挺順眼的，以前處入冬的時候他就喜歡穿這件，他覺得看上去挺帥的。不過紅色的那件要更保暖，天氣更冷的時候他還是喜歡穿那件，暖和。
“......”艾莉眉頭都快皺到一起去了。
“你裏面有穿什麼嗎“艾莉直接上手拉開了諾米亞的拉鏈。因為艾莉比諾米亞要矮半個頭，所以她略微顛了顛腳。
“誒！”諾米亞被突然的舉動嚇了一跳，舉起雙手任由艾莉拉開拉鏈。
“你...你，裏面穿的這麼薄，平時不冷嗎？”艾莉又一次刷新了自己的認知。
諾米亞羽絨服底下是一件灰色的秋衣，很薄很薄，中間什麼也沒有穿。
“好歹配一件衛衣吧！”艾莉難以想像以前諾米亞是怎麼生活的。
她認知里諾米亞的形象，由以往強大、帥氣、體貼又有上進心的施法者變成了一個不懂得照顧自己的書獃子。
“我身體素質還行，平時真的太冷的話也會用一點魔法驅寒的。”諾米亞很尬尷，他甚至還表演了一下。
“看。”舉起手指，上面冒出一個火苗，“把魔力轉化為熱度，雖然挺耗費精神力，但還是蠻方便實用的。”
尤其是現在有了那張能補充精神力的卡片后，更方便了，諾米亞心想。
艾莉看着欲言又止，最後只是嘆了口氣。
“算了，等出去之後我帶你去買幾件衣服，你平時穿成這樣怎麼行？不說好不好看，起碼要保暖，這種事情總用魔法解決可不行的。”
啊，現在才剛剛進暑假，準備冬天的衣服也太早了吧？
諾米亞心裏是這麼想的，但只是訕訕地笑，並沒有反駁艾莉的話。
總覺得她像是變成了自己的老媽子是的，像是變成了自己的長輩一樣的角色。
不過，按照年齡，諾米亞倒確實要叫艾莉一聲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