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

第二天

天剛亮，已在床上煎了一夜帶魚的五條悟就急不可待的起床。

他衝出卧室，衝到依舊被他的咒力籠罩的貓屋。

貓屋裏頭的貓有感，虛虛弱弱抬頭，見是他，立馬垂死病中驚坐起：調整睡姿，堅決背對他！

事後，再次虛虛弱弱，彷彿下一秒就會永遠閉眼。

五條悟悔得恨不得揍自己一頓：不就是出去浪嗎？小可愛又沒有翹家，他怎麼能如此無理取鬧，甚至不給小可愛留一點食物！

“對不起，實在對不起！”上了一夜男德班課程的五條悟忙不迭打開一道道鎖。如果不是怕傷到小可愛，他絕對暴力拆毀。

可惜，就算五條悟拚命道歉，小黑貓都不想搭理他：哼！晚了！

於是，當慎吾提着早餐進門時，看到的，就是囂張了一輩子的五條少爺正對着一隻貓伏低做小，就差拿着本不平等條約發誓這也不敢，那也不敢。

慎吾忍不住後退一步。這回，他倒不懷疑天下紅雨，而是怕自己的同情被五條悟發現：

昨夜，怕貓餓着，他就挖出自己的儲備糧喂貓。

結果，他還在糾結“鎖”，貓就在他的眼皮底下從貓屋裏出來，半點都沒有驚動“鎖”。甚至，為了感謝他的貓糧，貓還回贈了一個U盤。

慎吾起初不在意U盤，以為那不過是貓的玩具。但是，但他熬夜工作，尋找各項資料，然後不小心插錯U盤后，他驚呆了：這是什麼神仙收集資料與歸納分析能力！

要知道，情報收集與歸納是門學問，某些學校/學院甚至有專門的課程。結果，U盤裏的內容，特別是歸納分析的思路，堪稱教科書里的經典案例，看得他如痴如醉，也看得他一夜就掌握了現今咒術界的局勢與暗地裏的波濤洶湧。

所以天沒亮，慎吾就以“拜爸爸”的虔誠，出門給小黑貓買早點。

所以，他現在提的早點，根本不是給五條悟和自己，而是只給小黑貓一隻貓噠！

“慎吾，你回來了！”五條悟終究發現了慎吾。

“少爺，您醒了。”慎吾一秒換上合適的表情，然後在放貓屋的桌上拿出出門買的早點：從壽司到煎魚，應有盡有！

五條悟見此，立馬極其具有眼色的挑出小黑貓喜歡的，放到小黑貓面前。

“求求你，原諒我啦~”他雙手合一，天空色的眼睛巴眨巴眨眨着，努力把弱小、無辜、可憐等等，融入自己那雙漂亮得獨一無二的六眼中。

禁止賣萌！賣萌可恥啊混蛋！慎吾當場撇開眼，心理瘋狂吐槽。

“喵！”算了！原諒你了！小黑貓也無奈，低頭，吃五條悟借花獻佛上供的早餐。

“嘿嘿！”五條悟頓時樂呵，更加殷勤的上供。

“……”見證整個過程，慎吾決定把昨夜的“交易”爛在心裏。

早飯後

因為三天假期已過，所以五條悟坐慎吾的車子回校。

回校途中，他對着平板看新聞。

東大沒有上報，但安藤雅美昏迷東大天台的事卻上了早新聞。

五條悟想要換台，但小黑貓一把按住了他的手，所以他只能陪同看新聞。

新聞說，安藤雅美雖然昏迷，但身體棒棒的，連困擾不少藝人的黑眼圈、皮膚因不穩定作息變差的問題都有，更別提之前不良小報拍到的皮膚蒼白似鬼、身材浮腫變形等等外貌問題。

所以，她算用最粗暴的方式洗白了身上的污點。

但也因為這樣，有評論吐槽她在東大天台搞邪//門儀式，甚至還有人diss東大的風水，等等。

小黑貓看得心情愉悅，不愧是它啊！……愉悅得搖尾巴！

五條悟看它搖尾巴，就知道事情與它有關。

他想了想，記下了這件事情，準備回頭讓慎吾遞上詳細的事件報告。

慎吾本就在通過後視鏡觀察小黑貓和五條悟。一見五條悟的表情，就知道這位少爺沒把昨天的事放心裏。

他想了想，決定提醒。

“少爺，你知道咒術師協會的高層構成嗎？”他問。

“十個老頭老太太和他們的二十個狗腿子？！”五條悟言簡意賅，成功讓慎吾踩油門到底：差點發生車禍！

“少爺，是三位終身理事與七位常任主管，以及這十位大人的二十名副手。”其中，每個理事或主管名下有1-3名的副手名額。

把車停到路邊后，慎吾耐心解釋。

“……”這和我有什麼關係？！雖然沒有明說，但五條悟用行動表達自己的不耐煩。

“少爺，今年，這個月，會有三位常任主管的任期到期。”慎吾一手搭在駕駛座椅背上，扭過身，道。

R國現今的咒術界，有三大組織，分別是名義上管理R國所有咒術師的咒術師協會，擁有古老出身與歷史，千百年來一直與咒靈和詛咒師們抗衡的御三家，以及位於東京和京都的兩大咒術師培育機構：東京高專與京都高專。

這其中，咒術師協會由三名終身理事，與七名常任主管管理。

終身理事多出身歷史名門，例如這些年都低調行事的源氏，以陰陽術出名，但現在低調做人的安倍/土御門們，等等。

常任主管對出身沒有特別的要求，可出自御三家，例如五條悟的祖父就依仗五條悟的六眼佔了一個席位；可出自政府議員或官員，例如他昨天拜訪的那位議員；也可以普普通通的咒術師一枚。

唯一的要求，或許是被選上，然後坐穩常任主管的位置。

常任主管任期五年，可連任，但二十年內只能連任一次，且二十年內的任期不得超過十年。

今年，這個月，會有三明常任主管任期到期。其中，他拜訪的議員是唯一一位沒有連任資格的主管。

“所以，慎吾想讓我競爭常任主管？”五條悟驚得下巴都快掉了，他連連搖頭，“不可能不可能！”

雖然最近樂得找老頭子的麻煩，但他還沒那個與老頭子平起平坐的資格。

雖然狂妄，但大家族的出身讓五條悟深深了解高層世界的論資排輩：就算把人全部咔嚓了，那群老古板依舊能在有限時間裏搭建出全新的，但換湯不換藥的班底來，俗稱“沒救了”。

“想什麼呢！”慎吾那個氣啊！他覺得對貓說話都比對五條悟說話來得容易。想着，他看小黑貓，發現小黑貓正在玩平板：好吧，當他放屁！

“山田議員要退了，他的副手之一會接任他的位置，”這也算是潛規則。

“我以你的名義和山田議員達成合作，他將會在己方團體提名你為新副手人選。”本是天方夜譚的商議，但昨天發生的事，特別是昨晚得到的U盤，讓這件事情有了可能。

“所以，一旦提名通過，你將在這個月出席在禪院家召開的協會高層會議。”

“開玩笑的吧？”五條悟依舊不敢置信。

“據我所知，有九成的把握！”慎吾轉回身，也藉此掩下眼眸深處的得意：他賭對了！

“小可愛，我好像要當大官了！”五條悟抱起踩平板玩連連看的小黑貓，傻笑。

“喵！”笨蛋！小黑貓傲嬌，它才不會說，在把U盤給慎吾的時候，它就預料到這結果了嗎？

不過，小黑貓也有一絲疑惑：它似乎特別擅長搞這種亂七八糟的事？！

接下來的周末

在高專一干學子的憤怒眼神下，五條悟以家族任務為由請假，離開高專。

他再次坐上慎吾的車子，但這次的目的地是御三家中的禪院家。

在這裏，他將以七大常任主管的副手的身份，參加咒術師協會的高層會議。

*

“怎麼把它也帶來了？”

五條悟還沒上車，慎吾就注意到他提的貓籠，內里有隻活靈活現，正掙扎雙黑白分明大貓眼觀察這世界的小黑貓。

“我和小可愛密不可分！”

五條悟改提為抱，對慎吾笑得堅定。

“算了，你高興就好！”

慎吾無奈，想着反正有與會人員的休息室，大不了到時就安置在那裏。至於可能出現的打擾，嗯嗯，看來是檢查五條悟結界水平的時候了。

於是，接下來的行程中，五條悟被迫塞了一腦門的結界術……態度認真得若讓他曾經的老師與家庭老師們看到，絕對會哭，一定會哭噠！

事實上，作為曾經兼現任家庭老師，慎吾就想哭：少爺，你知道自己是天才嗎？那種看文字就能搞出正確效果的術法的那種天才！

五條悟不想看慎吾哭，更不想看到他臉上的惋惜：好似他這些年都荒廢成狗似的！

所以，他借口學習，搜颳了慎吾隨身攜帶的所有教材，包括線上教材后，飛快看了起來。

小黑貓見鏟屎官認真學習，就挑挑揀揀了一本剩餘教材：巴掌大小，很薄，紙質泛黃，是唯一的手抄本，方塊字，不對，是種花家秦朝後的小篆。

小黑貓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挑中這本，但它對裏頭的內容倍感親切，彷彿這是它曾經日日夜夜碰觸的東西。

如此，當慎吾突然轉過身時，它舒張身體，把手抄本藏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