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駒過隙
雲醉還在思考玄女那句話的意思,陷入了沉思。
而玄女的動作很是迅速,不過一刻鐘,她已經做好了好拉着雲平樂和雲平樂的“家當”去自己宮殿的準備。
雲醉是和其他洒掃的凡仙一起住的,一殿裏擺了二十張床,玄女不知怎的想起古代帝王後宮的宮女。
雲醉試圖扛起自己的包袱,結果好不容易才拖動。
玄女無奈地看着變得肩不能提手不能扛的徒弟,單手拎起雲平樂的包袱,她已經懶得吐槽為什麼神仙要會背不動包袱了。
【嗯,很符合小白花女主,這個時候該男主或者男配出現幫忙了。】
“你說的那是流氓吧?這裏可是女仙住的地方。”玄女心裏嘲諷道。
【主人,這樣後面那些狗血劇情是不是不會發生了?】
天書覺得玄女應該鎮的住自己徒弟,那些狗血劇情它也不是很想看。
“但願別再有波折。”
結果剛走出去就遇到昨天那幾個為難雲醉的小仙。
“雲醉,你這是要去哪啊?”
“我們可沒排擠你!”見雲醉似是要離開的模樣,其中一個小仙說道。
“我走是因為玄青天神邀我同住她的新宮殿,怎麼會是因為你們排擠我呢?雖然你們總是對我冷嘲熱諷,把臟活累活都推給我,但是你們怎麼會是欺負我呢?我都懂的,我不會報復。”雲平樂朝她們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容,又轉頭對着玄女抿嘴笑
玄女聽的眉頭越走越緊,那話里諷刺意味太強,實在不像現在的雲醉會說的話。
可雲醉實在不像清醒過來的樣子。
“玄青天神?”那幾個仙子這才知道雲醉身後的竟是玄青天神,甚至還幫雲醉拿包袱。
這雲醉憑什麼這麼好運,上輩子是做了什麼,這輩子竟然能與這麼多高位神相熟。
如果玄女知道她們在想什麼,玄女會回答,雲平樂上輩子拯救了世界。
玄女明白該如何敲打她們,她只是站在那裏,臉色難看地打量着她們,片刻后壓低聲音說:“這樣啊,那確實該好好招待……”
對面的小仙已經開始惶恐不安起來。
玄女也不給她們開口解釋的機會,拉着雲醉就走。
那些小仙也不敢攔,連忙讓開。
玄女把雲醉帶到偏殿住下,見雲醉開始忙裏忙外,邊觀察邊閑聊:“你怎麼該用午膳的時間還在洒掃,我帶你走會不會影響你。”
【主人我跟你說,這種劇裏面,神仙還要吃飯就很奇怪!】
“這時候確實是吃飯的時候,只是她們讓我繼續洒掃,我只能待在那。有你在,沒人敢找我的麻煩。天界秩序森嚴,主管天庭洒掃的是一位上仙,你是天神,您若想,只要他背後沒有更高階的神,你隨時能找其他仙替換他,他不敢來招惹你,至於我,沾你的光,自然不會受他欺負。”
玄女聽罷,搖頭笑道:“這不叫秩序森嚴,這叫階級森嚴。”
雲醉並不知道“階級”這個詞,卻能理解其中的含義。
“你方才遇到她們時那麼說,不怕日後她們找你麻煩?”
“我說了什麼嗎?”雲醉迷茫地問,她怎麼不記得她跟其他人說過話。
玄女眼睛一亮,雲平樂還沒有完全被壓制嗎?
不過之後再怎麼問,雲醉都沒什麼反應,只能作罷。
不過倒是在雲醉繼續去洒掃前打聽了不少消息。
玄女念叨着:“四神尊,八神君,十二上神,十六天神……”
【等差數列?】
本來還在理順他們的關係的玄女被逗笑了。
【這麼一算,你前面還排着二十四個啊,加上天神,一共四十個。】
“男主會是誰?”
【不知道,不過應該是四神尊里的一個吧,畢竟是男主,這種劇里,女主可以是掃地的,但是男主絕對不能是。】
“嘉瀾神尊?”思及那些女仙的話,玄女做出了推測。
【按一貫的套路,很有可能。】
“你這是看了多少?以後少看這種劇,看着玩也就罷了,進了腦子就是污染思想,潛移默化是可怕的。”
【主人放心,我都明白。主人要不要趁機修鍊?天界靈氣還挺濃的。】
“濃到我懷疑他們把人界的靈氣奪過來了。”玄女開始打坐,心裏想着以後把這天界的靈氣放去人界。
直到晚些時候,雲醉從外面回來了。
此時天已經黑了,雲醉這下子是真醉了。
“怎麼還醉了?”玄女扶住搖搖晃晃的雲醉。
雲平樂迷迷糊糊地眨眨眼,見是玄女,彎着眸笑起來:“師父,那群蠢貨還想和我賠罪,說帶了好酒,不喝就是不給面子!明明就是想灌醉我探聽您的消息!我酒量可好了!不過我怎麼這麼快就醉了?不過您放心,我酒品好,什麼都沒有說出去!哈哈哈哈!”
“平樂?”
“嗯?那是什麼?”雲醉懵懂地問,說完睡死過去。
【主人,你這個徒弟,精神分裂有點嚴重啊!時好時壞的。】
玄女也很是無奈,不過這至少證明雲平樂的魂魄還在反抗。
給雲醉施了個清心靜氣的法術,玄女把雲醉送回側殿,給她掖好被角。
“平樂睡著了,人間過了多久?”玄女起身走出宮殿,望着天上的明月。
【您在天界四個時辰,人間已過了四個月。】
玄女心中一沉:“走吧。”
再回到人界,北風呼嘯,已是寒冬。
“天書。”玄女望着紛飛的鵝毛大雪。
【主人?】
天書終於能出來“透透氣”,歡快地蹦出一個問號,比起內心交流,它其實更喜歡這種往外蹦字的交流,就好像自己真的在說話。
玄女伸出手,四周的雪花紛紛朝她匯聚,又剎那化為水珠。
“我突然慶幸大世界是天上一天地上也一天了,若是真的天上一天地上一年,我怕是只願長居人間了。若是如此,有時候天上一年過去,人間的王朝便覆滅了,實在不能想像。”
【等不到一年,人間超過三百年的王朝都屈指可數,若是那樣您該錯過多少美好,又錯過多少苦難。】
“嗯,若那樣,時間便真如流沙逝於掌心了。”玄女感嘆不已,轉而笑起來,“你倒是難得有悲春傷秋的時候。”
【我的情緒向來跟着您走。您準備如何?】
“先回雲城一趟,三個時辰的時間,只要速度夠快,足夠我再遊歷天下了。”玄女盤算着時間。
畢竟在這裏,她有三個月的時間,九十天,足夠了。
黎明的光從厚厚的雲層中傾瀉而出,雲城已是銀裝素裹。
“初見時,平樂說還想放花燈猜燈謎,今天上元節剛巧遇到妖族,燈也沒放,謎也沒猜,明年上元節怕是也趕不上了,只得看後年了。”
玄女長嘆一口氣,來到了雲阿婆的豆花攤。天界剛到夜晚,人間的天已經蒙蒙亮了,縱使天寒,雲阿婆已經起來準備做豆花了,玄女的到來自動驅散了寒意。
雲阿婆眼神不好,玄女走到門邊,她才發現玄女已經到了,言語中儘是驚喜:“道君!您回來了!難怪我覺得突然暖和了。平樂那孩子沒跟着您一起?”
“那孩子嚷嚷着要盪盡天下不平事,我讓她進了一處寶地修行,除夕都不一定回得來。”玄女搖頭笑着,“那孩子有孝心,怕你擔心,托我來同你說一聲。”
“修行,修行好啊。”雲阿婆有些難受,很快又欣喜地釋然,“道君您不知道,那孩子從小就說自己要當大俠,要去修仙,算命的說她這輩子與神仙無緣了,她還難過了好幾天。”
【主人沒來的話,確實與神仙無緣了,畢竟天上都是假神仙,這算命的有點本事啊。】
所幸雲阿婆不識字,天書蹦出來的字她看不懂,不然怕是要追問了。
“命不可算,世事無常,命途始終是變化的,或許昨日與修行無緣,明日得道升天也說不定。”玄女像個算命的半仙似的說道。
【對,比如關羽!】
玄女心裏無奈地說:“別打岔,你倒是會說,昨日活着沒修行過,明日死了被祭祀,最後飛升?”
“我不懂這些,只知道供奉道君,平樂能拜您為師,是她三生有幸。”雲阿婆愣了一下,搖搖頭,又去取出一碗豆花放在一邊的桌子上,“這麼早,道君還沒吃飯,咸豆花。”
玄女忽然笑了,那笑里充滿暖意,她又褪下手上的玉鐲,為雲阿婆戴上,笑道:“玉可養人,我希望平樂回來的時候,你還好好的。”
【主人,你都送出去多少東西了,散財童子啊!】
不過天書只是調侃,倒沒有阻攔的意思,畢竟在大世界玄女也是這樣,各種送法寶,有時候甚至連天書一起送出去,當然,天書是會被送回來的。
玄女本來已經準備坐下吃豆花了,雲阿婆卻執意要行大禮,玄女攔了也沒用,受了她一禮。
“道君,平樂這孩子孤苦伶仃,命小福薄,望您能護她平安,我也沒什麼遺憾了。”
“放心,她自會平安歸來,你便等着享清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