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主卧的燈亮了一宿。
第二天早晨,莫斯卡托率先醒過來,他半撐着頭,看着懷裏睡得正熟的少年。
少年的眼尾嫣紅,眼皮微腫,看起來昨天晚上被他欺負的很慘。
莫斯卡托很不走心的想道,然後目光就落到了少年手腕的鎖鏈上。
莫斯卡托:……
!!!
等等,這玩意兒是他昨晚弄的嗎?!
他努力地回想了一下,昨天晚上的記憶姍姍來遲地出現在腦海里,那種惡劣的、愉悅的心情遲鈍地浮現在心底。
莫斯卡托:……
“好像很過癮的樣子……”他喃喃道,一邊顫抖着雙手把本體腕上和腳踝處的鎖鏈解下,藏到床底下。
然後坐起身,被子滑落下來,露出了少年慘不忍睹的鎖骨和脖頸,莫斯卡托一個激靈,艱難地挪開眼,然後飛快地給本體蓋上了被子。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他是你半身你是他半身,別那麼禽獸。
莫斯卡托老老實實的跪坐在地板上,等候着本體的蘇醒,內心少見地有了愧疚和後悔的心思。
“法則……法則哥哥……”
赤羽日見還沒醒,腦海中就響起一道稚嫩的嗓音,他閉着眼翻了個身,“世界?什麼事?”
擔心了一晚上,法則終於回應它了,世界意識高興了一下,然後又擔憂地說:“昨天晚上你的基體裏的力量突然就變得混亂起來,我擔心你出了什麼事……法則哥哥,你沒事吧?”
赤羽日見:……
很好,他想起來了。
“我,沒,事。”赤羽日見咬牙切齒地回道。
“真的嗎?”世界意識還很擔心。
“真的沒事。”赤羽日見咬着牙,他總不能說是疼得受不了影響到了基體吧,想到昨天晚上,他就恨不得宰了某個人,但是他忍住了,深吸一口氣,說:“世界,幫我個忙。”
床上的少年突然翻了個身,莫斯卡托跪在床邊眼巴巴地看着他,可是少年沒有半點動靜,他只好失望地收回視線,又盯着眼前的床單回味……阿不,發獃。
然後就聽見了床上的動靜,他飛快地抬起頭,看着少年坐起身,乾巴巴地問候:“小日見,你醒啦……”
赤羽日見瞥了他一眼,呦,跪着呢,還知道認錯啊。
他動了動肩膀,酥酥麻麻的疼痛感佈滿整個脖子,不用照鏡子他也知道上面是什麼樣的觸目驚心。
赤羽日見理了理凌亂的衣服,然後起身,坐到莫斯卡托面前,冷笑:“莫斯卡托,你很有膽子啊?”
莫斯卡托乖乖地跪着,他意識到少年是想俯視他讓他感受到壓迫感,但他實在是長得高大,即便是跪着,視線也和少年坐在床沿上的視線平行,這樣一來少年的氣勢就被削弱了一半,莫斯卡托無辜地眨眨眼。
赤羽日見也意識到了這一點,面無表情的看着他,突然伸出腳,往他肚子上一踹,男人就往後倒了下去。
莫斯卡托一臉茫然,照理說少年這樣的力氣他應該不會被踹倒的,為什麼他感覺自己好像沒辦法承受住這樣一腳。
他下意識地握住了少年纖細的腳腕,反應過來后又迅速地看向少年。
赤羽日見:……
赤羽日見終於忍不住了,直接上手開始揍人。
在世界意識的壓制下,莫斯卡托沒有絲毫的反抗能力,被本體壓着揍了個遍。
赤羽日見甩着酸痛的手腕站起身,走進了衛生間,留下莫斯卡托一個人躺在地上懷疑人生。
一分鐘后,赤羽日見冷着一張臉從衛生間走了出來,“我想了一下,我還是很氣。”
於是,房間裏又響起了男人的悶哼聲。
後來,赤羽日見受不了他了,找了他在網絡上認識的一個名偵探,讓他幫忙出了個主意,飛速地逃離了意大利,回到了日本。
不過在回去之前,先給他留了點“小麻煩”,讓他沒時間來管自己的事情,雖然拖住他的並不是名偵探幫他弄出來的小麻煩。
想到這裏,赤羽日見看向對面的人,再次在心底表達了對他的感激之情,然後挑挑揀揀的說了些不會暴露自己信息的話,將自己和那個混蛋的故事稍稍概括了一下。
松本哲雙手交叉,支着下巴看着他,目光中帶着同情:“這還真是他的作風啊……”
赤羽日見沒說話,將蛋糕全都吃完,然後擦了擦手,說:“好了,你的問題我回答完了,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他站起身就要離開,又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回頭,十分誠懇地說:“如果可以的話,能麻煩你把他困住,讓他別來找我了嗎?”
松本哲:……
我倒是也想,問題是我能不能做到。
他略微苦惱的露出應該笑容,居然讓本體都動手揍人了啊,莫斯卡托,當真不愧是你呢。
諸伏景光坐在他們後面的一桌,將故事聽了個遍,他沉默地低頭看着手裏的報紙,臉色很是蒼白與擔憂,不知在想些什麼。
等到松本哲也離開后,安室透從櫃枱里走出來,坐到了諸伏景光那一桌上。
兩個人沉默的相對坐着,誰也沒有先開口。
半晌,安室透打破了沉寂:“hiro,你怎麼看他說的。”
雖然他不覺得赤羽日見說的都是真的,但是那的確很像是莫斯卡托能做出來的事情。
“我相信他,zero,”諸伏景光還是這樣說。
他敢肯定,赤羽日見說的都是真話。
諸伏景光垂下了眼,只是沒想到,莫斯卡托原來是這樣的一個人嗎?
他想起來zero幫他假死那天,在天台上,突然出現的銀髮男人。
那個時候莫斯卡托突然出現,他還以為是組發現了他們的計劃,正絕望着,誰知道莫斯卡托只是隨意地看了他一眼,滿臉的趣味盎然:“看在你給小貓做了一段時間的保姆的份上,這次就先放過你吧,親愛的景光先生……”
“我不會和Gin他說哦,但是你最好還是逃的越遠越好哦,否則等哪一天想起來,我可是不會放過你的哦……”
就像一隻彆扭的小貓,一邊兇狠地叫喊着,一邊卻收起利爪撓着人。
雖然時機不對,但當時諸伏景光的確是這麼想的。
後來zero對他抱怨莫斯卡托的神經病,他也只是笑笑,因為那時的印象太過於深刻,已經深深地印入腦海了,所以不管後面zero怎麼說,他想起來的只有莫斯卡托彆扭的紅色眼瞳。
只是……
諸伏景光又皺起眉,他對於日見真的是太過於偏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