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隻彼得
韋恩集團和斯塔克集團的董事長就商業合作這件事要進行會面,他們會就資本上的流轉而言笑晏晏地進行交流——即使他們私下總是針鋒相對,畢竟兩人都是花花公子,在各種方面還都微妙地有些相似。
這是大部分知道這件事的人的想法。
但事實上他們這次主要不是出於商業貿易,能讓布魯斯暫時離開哥譚的自然不是商業貿易這種小事。
布魯斯·韋恩AKA蝙蝠俠,因為兩邊聯盟有一定聯繫,再加上本人和托尼·斯塔克的一些淵源,他們彼此都對對方的身份和來意一清二楚,從某種角度上來看,他們算得上是從小就認識的竹馬,但明面上關係一直都比較針鋒相對,因為兩人的風格和性格上有衝突點。但在大事面前卻比較有默契。
當然他有一點令布魯斯很不滿,那就是托尼直接在發佈會上承認了自己鋼鐵俠的身份。這對他的身份也有衝擊,雖然很快地就壓了下來。
這次他們會面,明面上是商業貿易的合作,實際上是需要時間引出九頭蛇,根據提姆傳回來的情報最近準備滲透哥譚的組織背後站的是九頭蛇,而九頭蛇的出沒痕迹,在紐約會更多,根據他的調查九頭蛇這個組織存在的時間很長,值得更多留意。
商業晚會過得很順利,第二天是他們旗下資助的青少年科技競賽,一般在那裏面比較突出的會被資助,絕大部分在大學和研究生畢業之後會加入其中之一的集團進行科研項目的開發,也算是另一種類型的專項人才選拔,儘管大部分人的研究能力趕不上托尼·斯塔克本人的水平,但是放在地球來看卻也很不錯了。因為這次主賽區是在紐約的原因,布魯斯本來沒有去看的想法,但是提姆做出的報告來看也許可以見一見那個男孩。
彼得很緊張,在報名之後他領了自己的號碼牌然後別在襯衣上,梅姨本來想來現場陪他但是被拒絕了,看到熟悉的人會讓他的腦子更出走。
複賽的進程是依次按照號碼牌的順序上去展示,號碼牌是隨機抽取的,彼得正好是最後一個負責去收尾的,不知道算是運氣好還是差。至少不用第一個上去了,他擔心自己緊張過分,但最後一個上場如果不給評委留下足夠的印象會很不得分,初賽刷了一半多人,現在還有四十幾個人,彼得在這群人裏面看起來樣貌算是最小的,高中生和大學生混搭,最大的有二十三歲左右。
因為頒佈了可以組隊的規則,大部分人都是和隊友一起來的。他在現場之前和提姆通訊過,對方很擅長鼓舞人心,他的心也不由自主放下來了。
不過彼得左右環視了一圈,並沒有看到負責人托尼·斯塔克以及布魯斯·韋恩,他本來以為這次能夠再看到斯塔克先生。不過說不定對方很忙碌,所以不會來觀看複賽,學生所做的作品大部分都不太成熟。
負責審核的評委有三個,彼得站在等候室的門口探頭往裏邊看,事實上評委沒有禁止選手旁觀,只是出於初步的禮儀,彼得並不想因為人多影響其他人的發揮,即使從這個道理來說,所有人都算是敵對方,因為最後的冠軍只能有一個。
等候室裏面安靜的有些過分了,大部分人都在擺弄他們的機器和準備等會兒上去要默背的演講稿,彼得被這樣的氣氛影響的把自己靠在牆壁角落。因為對四十個人來說不算得上寬敞,特別是在有部分人的作品佔位置比較寬的情況下。
裏面的人越來越少,完成了他們的介紹之後,大部分人會選擇在下面坐着,聽後面的人的介紹和演示。
等輪到彼得的時候,他深呼吸了一口氣,用手指輕輕的按壓了一下自己胸以保持鎮定,他比較少參與這種比較開放型的比賽中。經過系統的判定,他所做的機器達到了藍色精良的程度,雖然完成度只有百分之八十,還有很大的提升空間,但他認為自己已經做的還不錯。
“下一位,彼得·帕克。”
廣播器裏面傳來了評委的聲音,彼得推開了門之後站到了中間。
他把手上的盒子打開將蜘蛛搜救器一號放在了地上,謝天謝地,因為提姆搶救了下他的審美所以全黑的設計看起來還有點酷炫。
評委對他點頭示意,彼得深吸一口氣之後開始描述他的創作思路,是為了有更加簡潔方便的方式進行自救以及搜救他人。開始他還有些磕磕巴巴,但逐漸的找回了自己的思路,甚至當時開始設計的時候對他的一些奇思妙想,事實上,只要專註於自己要做的事情,他的語言組織能力還是很不錯的。
評委們先是互相討論了一下,之後對他點頭,意思大概是他的設計思路通過。
彼得鬆了一口氣,比起後面的產品功能現場展示他其實更害怕前面的這段要求自己描述作用的部分,因為能夠做好並不代表能夠說好。
接下來就是實操的展示,因為材質的限制,彼得是用外接設備來控制的,他擁有一個專門用來控制它的手柄。雖然看起來有些簡陋,但是並不會有操作上的延遲。
蜘蛛型的小型機器以一種非常靈活的姿勢在周圍攀岩着,繞着房間的四壁走的十分穩當,還能在空中自由的轉體。八足很容易地實現一些比較精妙的操作。但僅僅只是這樣的話沒有實用價值,彼得於是用手柄點開了蜘蛛眼睛上的按鈕,這相當於是一個投影開關,如果投影一片純白的話,也可以當做是手電筒。也就是說他可以在遙控器控制的範圍內進行遠程信息輸送。彼得一邊展示,一邊配合著介紹他剛才介紹過的部分。
“這只是作為機械人的基礎操作,雖然你的活動板塊做的不錯,但是救援的部分呢?”主評委翻了翻彼得提交的檔案,看到了他作品的名字,有些疑惑的在桌子上敲了敲。
“好的,馬上就是關於他救援功能的展示。”
彼得吞咽了下唾沫,事實上這個是他最容易發生問題的展示過程,因為對噴口的調試還在測試過程,不過按照之前幾次的測試應該是沒什麼問題。一號還在滿室內地亂竄,彼得點了點頭示意他要開始展示了。
按下按鍵之後,根據熱感應,蜘蛛自動地鎖定了最近的人類並且向他走去,這是他設定的自動巡航系統,本來按照之前的想法,他是會把彼得自己包裹住,彼得在手柄里加入了高熱量高能量物體。
但不知道為什麼,它並沒有向自己爬來,而是從天花板向門口那邊移動。
當大門打開的時候,搜救一號迅速地噴出了蛛絲氣囊,看起來和蜘蛛結網的動作很像,濃縮型的材料在空氣中迅速的膨脹成一個氣球的樣式然後把來人包了起來。而更糟糕的是從門口走進來的不止一個人,旁邊穿着西裝,黑髮藍眼的男人有些吃驚地眨了眨眼睛。
坐在下面觀看這場演示的同齡人很快開始竊竊私語,因為那張臉沒有人會不認識。
布魯斯·韋恩,哥譚首富,紙醉金迷的花花公子,同時和紐約這邊的大名人托尼·斯塔克是常常相提並論的關係。
思緒漫無邊際地飄向各種地方,一個無獎問答,合理推測一下,能夠與布魯斯韋恩一同行走,而周圍沒有跟着什麼保鏢的人會是誰?估計所有人腦海里只會有一個名字。
——托尼·斯塔克,這個比賽的主辦方被包進去那個白色氣囊了。
一時間彼得近乎是可以說萬眾矚目,齊刷刷的視線都直接粘在了他的臉上。
彼得第一次感覺到自己馬上就要窒息,然後暈眩在原地,最好用自己的力量把地板掀起來,然後鑽進去把自己埋進去。他屏住呼吸,眼睛甚至一眨不眨的地望着自己的機械人。那種氣囊很快的,從圓形消散下去被托尼找到辦法撕開。
“這是什麼歡迎儀式嗎?讓我想想,韌性倒是不錯,我的手還有些麻。”
托尼撕開了包裹住他的氣囊,挑了挑眉很顯然還是有些狼狽。他的視線左右掃了掃,最後順着落到了彼得的身上,他的眉頭挑的更加起來了,順着把彼得打量了一眼之後露出了一個有些微妙的表情。
“我還以為是哪裏來的敵襲呢。我記得你,你是那個、我的粉絲?這是你的作品?”他伸手把貼在天花板上亂竄的蜘蛛型機械人逮了下來,拿在手裏翻來覆去地看了眼。而一號還在他手裏機械化地動着腿。
“呃、那個,斯塔克先生很抱歉!這是我的作品,他本來應該以我自己作為展示安全氣囊的,但不知道是哪裏出了問題導致他噴到您的身上。”
彼得有些手足無措地比劃了一下,彎下腰把剛才撕下來的一發安全氣囊撿起來。
“哦,托尼,你的樣子真狼狽。至於這位小先生,講講你的想法怎麼樣,說不定我們能找到問題出現在哪裏。”
這時氣氛尷尬極了,至少彼得認為很尷尬。但是站在旁邊看着這種好笑場面的布魯斯用手捂着嘴輕輕笑了一下,在其他人的視線掃過來時,毫不吝嗇一個甜蜜的笑容,即使眾人皆知他對這種研究方面的東西並不了解,但他還是給彼得解了圍。
彼得就他關於這一部分設計的原理仔細說了說,托尼和布魯斯都聽着他的想法。
事實上對於剛才的“襲擊”,托尼本身並沒有什麼意見,甚至因為商業董事會而產生的無聊都被驅散了不少。先不說能在這裏看到那個男孩有些驚訝,據對方聽來他的設計思路非常的清晰,只是技術上不能支持他的想法。不過從工藝和性能方面來看已經做的相當不錯。
至於布魯斯,他目前還在觀望狀態,畢竟紐約不是他的主場,而且讓托尼先出頭觀察一下對方也不錯。
“那看起來應該是這個的問題,每秒三十億焦耳的反應堆。”托尼敲了敲自己胸前,然後隨手把蜘蛛搜救器塞到彼得懷裏,然後信手坐到了一邊,把自己當成了評委似的對他點頭。
“目的,我想聽你做他的目的?嘿,別告訴我你只是一拍腦門想着唉隨便做個作品就好了。科研大部分都具有目的性,你得了解自己想要什麼,才能——改變這個世界。”
這句話由其他人來說未免會顯得很傲慢,但說這句話的人是托尼·斯塔克。眾人追捧的天才科學家,以人力創造出能夠實現幾乎所有男人夢想的機甲。他實驗室里的東西基本上都超過了地球的科技水平,只是無法大規模復刻。
他無時無刻不在改變這個世界。
“從數據上來說,傷亡比例逐步上升,即使有着戰後補助但是依舊無法挽回,所以我認為可以在源頭上下功夫,比如讓人能夠擁有自救的手段,比如搜救器。”
“如果遇到各種意外導致的房屋塌陷,有辦法撐起承重就可以減少傷亡,而且安全氣囊能夠減少利器刮傷降低所受傷害……”
彼得認真地講出自己的想法,等到結束之後他下意識抿了抿嘴唇,不知道是由於緊張還是什麼,他感到嘴唇乾涸。
但托尼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中大概帶着一些追憶或者別的東西。他有些驚訝地抬頭,機器因為熱量原因還想往那邊去,被他按在懷裏不動。
“想法不錯,你肯定知道我是誰,托尼·斯塔克無人不知不是嗎?現在我想知道你是誰。”
隨着話音剛落,彼得知道對方的人物信息已經收錄進自己的界面,紅色的點落在視線的右上角,但他沒有空去查看。
他有些激動地停了下,把手指攥得更緊了些,胸腔跳得很快,但最終他只是盡量沉着地伸手,而這次托尼也同樣和他握了握。
“我叫彼得,彼得·帕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