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活失敗 二

第二十八章

哥譚闊佬自從被直播綁架，似乎是受到了驚嚇，在公眾面前的露臉的時間越來越少，深居簡出，成天坐自己的私人飛機，全球飛來飛去。

哥譚人：這個闊佬成天不務正業，他的企業怎麼就不倒閉呢。

不僅沒倒閉反而蒸蒸日上，市值逐年上升。艾爾通訊有望成為全美甚至全球通訊巨頭，韋恩集團代理人換了一個叫湯姆的新人，沒有如大家猜想那樣和前任塔利亞斗個你死我活，反而非常和諧（不和諧才怪，這兩人都是刺客聯盟的人）。

後方大穩定，托馬斯有更多精力和鈔能力砸在氪星科技上，ai喬·艾爾的掃描能力在鈔能力加成下日漸壯大，除去比較明顯的能量反應點，目前已經能掃描到相對微小的能量點，理論上看應該是個人實力比較強的魔法側人士。

除此之外，托馬斯以韋恩集團的名義收購了之前策劃過的報社和韋恩電視台，在原有節目的基礎上開闢出一個靈異頻道，專門接稿、調查、報道各種民俗、玄學傳說。

每發現一個就讓氪星科技去掃描能量反應，沒有反應叫節目組闢謠，有反應編個瞎話糊弄過去，托馬斯親自去調查情況。

真實目的沒達成，作為走進科學式闢謠類靈異節目倒是大獲成功，為韋恩集團的市值上升出一把力。

三年間，托馬斯幾乎跑遍整個地球，或真或假的魔法側人物接觸數十位，很遺憾，沒有一位有實力能將被上帝眷顧的靈魂從天國召回。

失望嗎，確實有，失望之餘有種近乎麻木的習慣，人類的適應力驚人，只要能活下來，可以適應任何苦難。人類的適應力很脆弱，午夜夢回，那根刺一直深扎心底，痛到無法安眠。

這天，托馬斯結束晚上的夜巡，伴着晨曦回莊園，脫掉裝備，洗漱后穿常服坐在蝙蝠洞椅子上保養槍械，動作嫻熟，技法高超。槍械組裝完畢，他用絲巾一顆顆擦拭子彈，表情相當認真。擦拭過的子彈不會更有殺傷力，這只是一种放松行為

“托馬斯。”喬·艾爾的投影出現，身後跟着一副投影地圖，“之前調查的天使和惡魔蹤跡有了線索，從他們的能量反應看他們是真的。”

這是目前為止找到的位格最高的魔法側人物，托馬斯並沒有如三年前一樣，聽到線索欣喜異常，他習慣了，習慣了各種失敗。

“在哪，我儘快去拜訪。”擦乾淨最後一顆子彈，緩慢按進彈夾。

ai說出地址：“他們在英國，天使在教堂，惡魔遊盪人間。”

裝滿子彈的彈夾回歸槍械，托馬斯利落上膛打開保險，走向服裝更換室，“謝謝，這次要帶上卡爾嗎？”哥譚晚上的行動不適合小孩子看，滿地球跑找人時或多或少能開闊眼界，兩位“父親”在商議之後往往會決定要不要帶家裏的阿宅氪星人一起出去。就算不願意交朋友，晒晒其他地方的太陽也是好的。

“帶上吧，惡魔比那些魔法師更難打交道。”帶上卡爾防身，今年16歲的卡爾已經算是半個超人，各種超能力達到巔峰期七成左右，地球上絕大部分危機都傷害不到他。

“行，我去準備一下。”托馬斯換好衣服，帶上見魔法側人物時那份行李裝備（自打他開始滿地球轉，韋恩莊園常備各種行李，不用收拾，隨時拎包走人），叫上卡爾，韋恩出品私人飛機開始它又一次旅行。

找尋過程和取得信任的細節不必多言，在神秘側，韋恩家的鈔能力並不能起太大作用，托馬斯所能付出的只有詳實的計劃，煎熬的等待和一次又一次嘗試。

在英國小鎮一座普通教堂，托馬斯見到那位在人間和惡魔一起暗中合作數千年的天使。

“拉斐爾先生……”托馬斯在主的雕像注視下虔誠祈禱，“我想迎回我兒子的靈魂，祈求主讓他與我們團聚，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天使在聖光下搖頭：“很抱歉，韋恩先生，我做不到。”

“為什麼？”托馬斯有些激動，這是天使，真正的天使，不是那些坑蒙拐騙的傢伙，如果連天使也做不到，那布魯斯……

不，不要思考，不要想下去，還有希望，是的，還有希望。

天使閉上眼睛，金色的聖光在他身上閃耀，片刻后他睜開眼睛，慈悲地說：“主原諒你的執念，神愛眾生。我無法實現你的願望，我只能對你送上一個祝福。

得到機會又放棄那一刻，韋恩先生，你將見到你的孩子。”

得到機會有放棄，這算什麼祝福，托馬斯心中升起無限荒謬情緒，想非常失禮的在教堂中大聲喝問，最後他按捺住了這份衝動，沒有意義，衝動沒有意義，失望亦沒有意義。

“謝謝您的祝福。”最終，托馬斯低頭感謝主的仁慈和天使祝福，平靜離開教堂。

卡爾等在外面，和同樣等在教堂外的惡魔有一句沒一句閑聊，從二人表情看似乎聊得還不錯。

“托馬斯！”見托馬斯出來，卡爾立刻中斷對話，興奮跑過來，這次是真正的天使，一定可以吧。這個教堂有魔法側力量庇佑，即使是超人也聽不到對話。

“失敗了，卡爾，我們回去。”

“啊？”原本快樂的卡爾立刻沮喪起來，笨拙地安慰，“沒事，一定還有其他辦法。”

“對，一定還有其他辦法。”

二人並肩走着離開，再也看不見背影后，天使從教堂中走出，戴圓框墨鏡的惡魔倚靠在牆壁上沖二人離開的方向抬下巴，然後看向天使，問：“拉菲爾，論讓人類心碎這件事，這次你們天堂比我們惡魔還要過分。”不能復活就不能復活，說什麼要在有機會時放棄，惡魔聽了都覺得地獄。

拉菲爾無奈：“韋恩夫婦的存活本身就是一個願望達成后的結果，滿足他們的願望，最開始那個願望就無法達成，克勞利，這是一個悖論。”

“所以你們就選擇什麼都不做，維持現狀，果然還是天堂更心狠。”惡魔克勞利不放過任何一個調侃敵對陣營的機會。

“並不是。”拉菲爾糾正克勞利的話，“在絕大多數世界，是韋恩夫婦的願望達成，他們的生命，是萬千世界同一個孩子最深處的夢，神愛眾生，神實現他們的願望。”

活父母還是活孩子，是兩個願望之間的糾纏。大部分世界是父母的愛意佔上風，付出一切代價換孩子活着並不是一句空話。

克勞利搖頭：“我沒看見這個被天堂實現願望的人有多幸福，你們天堂辦事不行，就不能兩個願望同時實現嗎，如果讓我們地獄來，就不搞這種一個世界實現一種願望這種花招，直接全部失敗，全部不實現。哈哈，這樣撒旦能收穫雙份痛苦。”直接團滅，給個痛快。

拉菲爾眨眼：“你怎麼知道沒有全部實現的世界？”雖然數量少，人氣低，但確實存在。

克勞利梗住，若無其事往前走，小聲嘀咕：“不管怎樣，這個世界的天堂做事不行，業績還得看我們地獄。”

高聲：“拉菲爾，你自己玩吧，我去照看我的植物們，很久沒有見它們了。”

“再見。”

天使向惡魔告別，目光透過重重建築準確找到正偷偷看這裏的卡爾，點點頭，對超人微笑，轉身回教堂。

卡爾小小被嚇到，推坐在身邊的托馬斯：“我們走後那個天使和惡魔聊了一些事情，他們說……”

兩個願望，悖論……

聽完全部對話，托馬斯想到電影裏那些不同方式的韋恩夫婦之死，內心倍感諷刺，所以天使的意思是我和瑪莎的存活是布魯斯的願望，他希望我們能活着，就像我們希望他能活着一樣。

布魯斯……

托馬斯按住臉，手肘撐在膝蓋上蜷成一團，低沉壓抑的哽咽聲從手掌下傳出，飛機起飛，引擎轟鳴，迅速掩蓋住一個父親的悲傷。

只要你聽不見，我就還是堅強的尋道人，只要我不承認，一切就還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