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爾通訊

隨着膠捲放映，卡爾內心的疑惑越來越多，在阿爾弗雷德準備離開前，他問道：“他們，他們明明是最親密的人，為什麼要這樣？”

在沒看過影像前，卡爾對幸福家庭並沒有清晰的概念，他知道現在這兩人的狀態不對，但不知道哪裏不對。人無法想像自己沒見過的東西，超人也一樣。

阿爾弗雷德平靜地說：“他們失去了最重要的人，無法原諒對方，更無法原諒自己，因為無法原諒，只好互相傷害。”

“那。”卡爾指着熒幕上的快樂小男孩，“布魯斯活過來他們能變回原來的樣子嗎？”

“不會。”阿爾弗雷德輕輕搖頭，神情帶着看透一切的悲傷，沒有直接解釋問題，反而回以問句，“摔碎的東西修補好后還會是原來的東西嗎？”

布魯斯活過來會看見什麼？面容和精神上都陌生的父母，就算他們能努力把自己恢復到之前的狀態，已經發生的事情不會改變。

托馬斯·韋恩頭髮花白，看上去比兩年前老了不少，身上留着各種疤痕；瑪莎·韋恩嘴角無法忽視的划痕傷疤，時而凄厲地高聲尖笑。

一個八歲的孩子，如果真從死神中回到人間，不該見到這樣的場景。

針對管家的問題，卡爾搖頭：“不會，就算修好，上面也會有裂痕。”裂痕無法消失也無法忽略。說著他也露出和阿爾弗雷德相似的表情，“我好像懂了，阿福，我不會讓裂痕變得更多，我和人類不一樣，有很多不一樣的能力，我覺得我能做到。”可能無法讓情況變好，但至少可以維持現狀。

“啊，那真是太感謝您了。”阿爾弗雷德真誠道謝。見過韋恩夫婦完整的蛻變后，管家對他們的要求已經很低，活着，如果可以盡量舒適、快樂的活着。後面兩條比較難達成，但是有能力超群的外星人在，活着這個標準不難達到。

這就夠了，阿爾弗雷德不想在短短數年內再次參加韋恩家的葬禮。從感性上說，這是對韋恩家的祝福，從理性上說，韋恩家開的是全職薪水，一年工作十二天其餘時間自由安排，這麼好的工作沒人不想一直幹下去。

年紀尚幼的超人與韋恩家忠誠的管家達成共識，守護這個家到最後一天。

韋恩家基本上是不會有什麼大變化了，韋恩集團正在經歷巨變。

闊佬托馬斯·韋恩從北極回哥譚后以極快的速度開了一家新公司，新公司不走韋恩系統，以艾爾命名，暫時沒有logo，業務範圍主攻即時通訊。這種技術在未來有個很簡單的名字，智能手機，而在現在大哥大佔主流市場，更多通訊還是靠固定電話的時代，智能通訊未免太過超前。

大家普遍看不懂，也不理解這種技術要如何，從韋恩集團轉調或者社會招聘而來的員工一致認為老闆的腦子大概是在北極被風吹壞了。當然這話大家只是放在心裏，明面上讚歎老闆高瞻遠矚，這生意一定能賺錢，畢竟新公司的薪水開得很高，沒人和錢過不去。

托馬斯才不是腦子被風吹壞和錢過不去，氪星科技領先如今的科技數代，不開家公司搞開發，靠他一個人或者私下拉一個小團隊搞到世界盡頭都吃不透。

韋恩莊園蝙蝠洞拿最高科技，次一等放實驗室優化，再次一等賣給軍方，再再次一等閹割之後推廣民用，賺錢裝修蝙蝠洞兩不誤。

“卡爾。”托馬斯帶着大堆合同回到韋恩莊園，剛進門就看見氪星人等在客廳，“你不用等我，去哪都行。這些是授權合同，帶到北極給你父親看看，確定無誤后簽名，艾爾通訊從此以後就是你的。”

計算失誤，一周搞不定氪星投影科技，ai暫時只能窩在北極。

“啊？”人在家中坐，公司天上來，卡爾搖頭，“爸爸已經同意，你做什麼都好。”

托馬斯把合同塞到氪星人懷裏，假裝兇狠，“那是你的飛船，不是ai的，你才是主事人，別磨蹭，去和他一起看合同，然後挑一個順眼的簽了帶回來。”這堆合同都是講同一件事，授權氪星科技由韋恩代理研究經營，分成和利潤分配方面數字有所不同。私人合同，只有托馬斯·韋恩和卡爾·艾爾持有。

外界看來，就是托馬斯不滿韋恩內鬥嚴重，自己又開了一家公司，別管新公司是不是叫艾爾，全哥譚都認為是韋恩系。

卡爾臉皺成一團，頭搖成撥浪鼓：“都給你。”

“不行。”假裝嚴厲變成真嚴厲，“找你爸爸去。”長久的合作建立在良好的開端，如果卡爾是個成年人，托馬斯或許真的就直接全部自己代理，但，是個小孩子，喝再多也做不到去騙小孩子的東西，丟不起這個人。

在托馬斯強烈堅持下，卡爾不得不拎上裝滿文件的公文包，趁着夜色飛到孤獨堡壘，和堡壘里的ai老父親一起研究人類世界的商業合同。

老實說，有點頭禿。

最後在看完全部合同，他們選擇簽那份給韋恩讓利最多的版本。也許是因為雛鳥效用，也許是因為沒見過更多成年人，也許只是單純的信任，總之，還是孩童的超人把自己擁有的一切全然交出去，而他的ai老父親不說二話，安靜支持兒子的一切決定，這大概也是一種溺愛吧。

卡爾帶着簽字完畢的合同回來，托馬斯接到手上久久沒有說話，最後拍拍氪星人肩膀，“健康長大，艾爾集團永遠是你的，等你成年那一天去見見你那些員工們。”

“哦。”卡爾應下，心裏卻想的是其他人類沒什麼好見的，無趣，等我成年托馬斯一定不記得這件事了，直接略過，嘿。

有了授權和卡爾這個氪星中間人，艾爾集團的業務順利發展，花一個月砸錢砸精力把喬·艾爾的ai備份搬到蝙蝠洞之後，艾爾公司的發展更加迅猛。

托馬斯十分看好新招來的青年小伙盧修斯·福克斯，直接指令他為艾爾公司技術總裁，盧修斯也不負眾望，入職不久便搞出成果，將流動電話的體積從大哥大縮小整整一半。

通訊市場震驚，有事沒事酸托馬斯這個闊佬撿到了寶。然而，只有盧修斯自己知道，那些技術都是托馬斯自己拿出來的，這個明明對通訊技術一竅不通的資本家，總是能隔三差五拿出成熟的通訊技術，讓人不得不懷疑他是不是暗中在家裏藏了一隊科學家，每天醬醬釀釀壓榨，拿走成果，還不給錢。

某種程度上盧修斯猜得沒錯，家藏科學家確實有，是個外星ai，也不給人家錢，因為整個艾爾公司都是對方的。

這合作就很棒，在整個公司的幫助下，托馬斯終於能夠將用以掃描能量點的氪星科技一點點搬到蝙蝠洞，這其中砸下的金錢和精力就不必說了，單說時間，即使以韋恩的鈔能力也花了一年。

這一年不僅僅是改造蝙蝠洞，還有相關配置通過各種合法或者不合法的手段送到全球各地，以便更加快速高效準確的掃描。

一切完畢，今天，正是開始掃描。

十天後，喬·艾爾給出第一個地點，托馬斯看着地圖腦子嗡嗡的，那裏他知道並且無比熟悉——中東，刺客聯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