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庫洛洛正盯着書頁發獃。

他感覺事情開始變得奇怪起來了。

自打記事起到現在,庫洛洛從小就養成了不輕舉妄動,謹慎慎重的個性,但從未像這幾天魯莽莽撞過。

他是埋入在世界遺棄之物的流星街的一顆種子,從未有過父母,親人的呵護引導,能夠生長至今,完全依靠自我在流星街這片土壤中的掙扎。

囿於光怪陸離的流星街世界之中,庫洛洛認為發生的任何事情都是正常的。

這裏不需要遵守外界的法律制度,唯一需要遵循的只有流星街本土製定的規則——暴力為王。

體格並不佔優勢的庫洛洛,很早就將謹慎冷靜的個性刻入自我的生存本能之中。

在庫洛洛六歲時,有一個體格強於他數倍的罪犯搶走了他難能可貴的晚餐——一塊乾淨的白麵包。

面對力量強於自身數倍的對手,不佔優勢的庫洛洛很坦然地讓出了那塊麵包,沒有絲毫的不滿。

在那名罪犯粗野咀嚼白麵包時,瘦瘦小小的庫洛洛就站在旁邊,一動不動地盯着對方。

當時罪犯問他是不是很不服氣。

庫洛洛雙手背在身後,掛着純潔無害的笑容搖頭否認。

的確沒有不服氣。

他在思考,從攻擊哪個部位成功率最高,一擊斃命的概率最大——

第二天,糾察隊抬着那名罪犯的屍體,隨意地扔在了流星街外圍的垃圾山上。

流星街居民對於這樣的場景司空見慣,沒有人多看一眼,但只有嘴角掛着傷的庫洛洛注視那具屍體格外的久。

在庫洛洛無數次的思考和情況模擬中,他沒費多大力殺死了強於他數倍的罪犯,順利地搶走了對方所有的食物。

那是足夠他熬過這個冬天的食物。

由此可見,冷靜的思考,對於場景的合理分析,周密的計劃制定完全可以彌補武力之間的差距。

依靠這樣的行為方式,庫洛洛得以在流星街中肆意生長,並組建旅團后,來到流星街之外的世界。

可不知道為什麼,在面對與鶴野時,居然會因為太過心急導致判斷失誤,造成了他這次的窘態。

不得不說,她真的很擅長製造意外。

當時他的目光落在慌張想要逃避的與鶴野身上,像以往搭訕一樣自然地開口,略微心急選錯了切入點。

——他需要她的能力,僅此而已。

粗獷嘹亮的聲音將庫洛洛從思緒中抽離,窩金問:“這些東西怎麼辦啊?”

bulingbuling閃印着粉色美少女的紙箱正微笑着對他們say“嗨”。

“那種東西?直接燒了就好了!”信長眼睛一瞪,語氣很嫌棄。

收到團長短訊的那一天,在基地留守的四名團員就誰去搶書的問題差點打了起來。最後,他們決定靠拋硬幣決定誰去搶書。

當時被投出來的是信長,雖然頗有怨言,但是旅團的規矩不得不服從。當孤膽英雄準備出門時,意外地發現自己的好搭檔窩金手裏的硬幣只有一面。

再扭頭一看,另外兩個人紛紛心虛收起手中的硬幣。

最終,四個人不得不一起去打劫。

畢竟,比起一個人丟人還是大家丟人心理上好受一些。

四個渾身腱子肉的大男人,望着除了粉色就是粉色的少女書店無語凝噎。向來張揚肆意的蜘蛛,難得一次捂着自己的臉“胡作非為”。

鑒於只搶一本《如何征服美少女》太過丟人,他們索性把整個書店搬了個空。

“我覺得飛坦說不定會喜歡呢。”在粉紅紙箱中翻翻找找的芬克斯抬頭,“倒是團長,我們已經很久沒有好好‘玩’過了。”

滿臉寫着“我等不及了”。

停留在這個城市的這段時間,只能在一眾珍寶面前眼巴巴地看着,比當場扒了他們的皮還要難受。

不過俠客一直說“團長自有團長的想法”,才能短暫地壓抑住對破壞的谷欠望。

“芬克斯,你着急了嗎?”

語氣淡淡地,庫洛洛沒有抬頭,往後翻了一頁書。

聽到自家團長這麼說,芬克斯一怔:“倒是沒有……就是感覺有些無聊。”

抬眼望向掛在牆壁上的日曆,庫洛洛語氣平淡開口:“在今年結束之前,為了確定287期獵人考試考官,大部分獵人都會回到獵人協會總部停留一段時間。”

——1998年12月19日。

“當然,並不是完全為了確定考官的人選。在獵人考試結束后,有意願的獵人,還會將自己一年的狩獵成果帶回協會展示。”庫洛洛嘴角掛上淡淡的笑容,“在還沒有見到目標前,潛伏也是必要的。”

話說到這個份上就很明顯了。

盛產瘋子和鬼才的獵人協會,其名下獵人的狩獵目標幾乎覆蓋全領域,總會有人帶回來他們想要的奇珍異寶。

“可是這裏可是他們的地盤欸。”

正在玩手機的俠客轉身倒坐,下巴杵在椅背上,晃了晃腿。

說起來,俠客旅團唯一一個拿到獵人執照的。雖然獵人之中不乏離群索居的特立獨行之輩,但他明白這次回來的隊伍之中,不乏二星乃至三星獵人的高手存在。

和在場幾個只知道往前沖的強化系笨蛋不同,俠客更多的思考是行動會帶來的後果如何。

不過團長說可以的話,應該沒有太大問題啦。

“說得沒錯。在這之前,你還記得我們之前殺過多少獵人嗎?俠客?”

合上書,庫洛洛抬頭望向俠客,言語中透出輕淡的傲慢。

“記不得了。”俠客眨了眨眼,歪頭思考了一下,“不過應該挺多的吧?很多富豪都喜歡雇傭獵人當保鏢,我們遇到都是順手就殺了。”

想到了以前的回憶,金髮碧眼的小狐狸嘆氣,抱怨道:“只能說獵人考試一年比一年水,遇到的有些獵人玩得根本不盡興。”

“他們有想過找我們嗎?”庫洛洛反問。

旅團殺過不少獵人,除了極個別犯罪獵人,獵人協會從來沒有集結獵人上門尋仇的意思。雖然是一個團體,但是並不像旅團一樣有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一體感。

又或者說,既然選擇成為獵人,那麼就要做好被獵物反殺的準備。所以,協會從來沒有上門追究過旅團責任。他們只會歸結為獵人的“狩獵”失敗了。

旅團暫時不打算與獵人協會為敵。

但是像以往一樣,小小地搶走一些東西,他們也不會介意的。

“那麼團長,這次我們聚集在這裏究竟為了是?”一旁的芬克斯問道。

從一旁書堆中,庫洛洛抽出了今日的全球新聞,遞給對面的芬克斯。

佔據報紙大篇幅版面,黑體加粗的新聞標題是來年舉辦友克鑫拍賣會的前期預熱,以及面向全世界進行競品徵集。現在就可以預見,到那時友克鑫會有多大的盛況。

在此地蟄伏,一切都是為了明年9月1日的友克鑫拍賣會做準備。

——為了更加盡興地大鬧一場。

匿於陰影的蜘蛛終於開始織網,待到時機成熟時,它所中意的獵物將會悉數被縛於網中,無法掙脫。

和在與鶴野面前特意表演出來的溫和乖巧不同,面對旅團團員時,庫洛洛展示出來的是更為真實的自己——睿智冷靜,無時無刻不透露出上位者的冷靜與不怒自威。

這時,庫洛洛放在身側的手機震了震。一掃聯繫人備註名,庫洛洛瞥向面前四位團員,用眼神示意對面趕緊禁言。

眼尖的俠客瞥到團長的給對方的備註——lobster小姐。

熟悉的聲音從聽筒對面傳過來,聲音有些小心翼翼:“你現在在忙嗎?”

“喂?我現在正好沒事。與鶴野小姐,有什麼事情嗎?”

一改剛才清晰冷靜的聲音,庫洛洛語氣變得耐心很多。

“明天我師兄回來啦,他應該明天下午到,我得去接他。”與鶴野在電話那頭聲音輕快,每個音節都在跳躍,“明天我回來估計很晚,如果你要回來吃飯的話,就不用等我了。”

看來她心情很好。

不過現在開始就已經有獵人回來了嗎?

“我知道了,恭喜與鶴野小姐了。”

重新調整回和與鶴野相處的聲線,庫洛洛語氣顯得十分真誠。

“對了對了,我師兄還對你很感興趣呢。問了我一些問題,我答得不錯。”得知沒有打擾庫洛洛,與鶴野鬆了口氣,開始絮絮叨叨,“然後,他很好奇你是什麼樣的人呢。”

在電話那邊嘿嘿一笑,與鶴野語氣里滿是“求誇獎”的意味。

庫洛洛一怔。

想像不出來與鶴野回答了什麼,但好像又能想像出來回答了什麼。

應該不會是什麼在正常範疇的回答……“很好奇”的態度說不定是對方心生懷疑了。

“與鶴野小姐,是明天下午去見面嗎?”

眸色一沉,向來不愛廢話的庫洛洛重複了剛才與鶴野的話。

“誒?是呀。”

“明天嗎?明天我……還是算了,與鶴野小姐開心最重要。沒事,我剛才什麼都沒說……”

是欲言又止,很有故事很有隱情的語氣。就差把“快問問我發生什麼事了”直接說出來了。

庫洛洛知道與鶴野看不出來,特意這麼說的。

因為他打算插足明天與鶴野和凱特的會面。

實際上,庫洛洛並不關心與鶴野的賭約成功與否,他只關心在偷到能力前,自己的身份是否會被發現,以及合理地呆在與鶴野身邊的條件能否延續。

與其放任與鶴野這個不定因素,還不如主動出擊消除對方的“誤會”,這樣更能掌握主導權。但他們並不是真正的戀人,他並沒有與凱特見面的立場,主動說出來反而容易生疑。

所以才採取了這樣迂迴的策略。

圍觀了全程的四隻蜘蛛:?

團長居然還會用這種語氣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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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獵人]和團長協議戀愛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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