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目

四周目

“咳……”南方日鶴故作鎮定咳了一聲,“只不過是演戲而已,不用太較真。”

“你可以離開一會嗎,在這裏會影響我發揮。”

“好~”太宰治伸了個懶腰,從她的耳朵里鑽了出來。

南方日鶴喝了口水,目光躲着並沒有直視他。

太宰治看了她手中的水杯一眼:“沒關係吧,不行的話複製一個成田敏子,讓她代替你完成這段劇情?”

“不行。”南方日鶴的眉心蹙了一下,“系統說過不可以再複製誰。如果因此被判違反規則,生命點數被扣除,我和龍之介可擔不起這樣的後果。”

“日鶴小姐還真是頑固吶,那麼一根筋,想必男朋友也很辛苦吧。”

南方日鶴眉心一緊,推了推眼鏡。

雖然已經28歲,但身為小說家,每天的工作就是看書、寫作,幾乎都是把自己一個人關在房間裏,同外界聯繫很少。

宅且逐漸可能社恐,社交圈狹窄……

“該不會,日鶴小姐是單身?”太宰治忽然來了興趣,眼睛亮得像星星,“那如果……”

有力的腳步聲響起,按照劇本上來說,是那個叫柴宮駿二的男人來了。

南方日鶴迅速回到了原位,太宰治也隱去了行蹤。

柴宮駿二走到女人身邊,挨着她的手臂。

緊接着,就像劇本上說的,男人伸手搭在她的腰間,隨後會慢慢向下。

南方日鶴緊咬着牙關,腰部就好像被針刺一樣難受,全身寒毛豎起,生理性排斥。

回過神來,她已經抓住了男人的手腕,用力將它拉離了腰間。

柴宮駿二皺起了眉頭,疑惑地看着女人:“怎麼了,你的樣子看起來有些奇怪啊?”

南方日鶴鬆了手,如果被遊戲中的人物發現端倪的話,會比讓觀眾發現更嚴重,他們的生命點數一定會被扣掉很多。

“沒什麼,可能稍微喝得有點多。”她晃了晃杯中的液體,只不過和劇本上不同的是,那是水而已。

“這樣啊。”男人笑着再次將手不規矩地放在了她的腰間,“你不是本地人吧,一個人出來旅遊?”

南方日鶴忍着給對方甩出去的衝動,擠出笑意,按照劇本上的台詞照本宣科:“是啊。一個人……果然有些寂寞啊。”

一陣上樓的腳步聲傳來。

柴田駿二往樓梯口的方向看了一眼,迅速將成田敏子擁入懷中,臉貼着她很近,說著些葷話。

上樓的人停下了腳步,那是存在於這一周目的,真正的太宰治。

太宰治往他們這邊看了一眼。

南方日鶴的心臟只覺加速地跳着,雖然控制着臉上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但胸口還是莫名地焦躁。

和上一周目一樣,太宰治進入了自己的房間。

按照劇本來說,接下來就該是,兩人在陽台上接吻,隨後進入房間,後面便是太宰治聽到的那般了。

男人將女人一把按在牆上,粗暴地抓着她的肩膀,力道非常大,有種骨頭都要被捏碎的感覺。

看着那張噁心的臉離自己越來越近,南方日鶴的拳頭死死握緊。

在要碰到她的前一刻,男人突然停了下來,抓着她肩膀的手力道也輕了不少。

男人看着她,嘴角曲起一抹笑,眸子中輕輕蕩漾着水波。

“你的表情還真是像是吃了鵝膏菌毒蘑菇一樣難看耶。”

帶着絲絲暖意的掌心貼上了她的臉頰,青年輕輕理了理她額前的劉海,食指輕點眉心,劃過鼻樑,勾下她的眼鏡。

溫熱的鼻息撲在臉上,他的眼眸微合,視線落在了他的唇瓣上。

“好可惜,沒有好看的美人痣了……”

隨後,如天鵝絨般一般柔軟的觸感,落在了唇上。

南方日鶴的心臟猛然漏跳了一拍,嘴角有美人痣的話,那是“南方日鶴”——

隨後的一切,好像和劇本中描述得都一樣,只是,沒有那般粗暴。

而她也一樣,做着同樣的回應與動作。

是的,我只是在按照劇本演而已,要做到絲毫不差。

不是我自己想要那麼做的。

青年抱着她進了房間,輕輕放到了床上,雙手撐着床,慢慢靠近她的臉。

動作停在了她的耳側,輕輕的氣音響起:“後面……沒有了哦。”

男人起身,將之前錄好的不可描述的錄音打開,想必此時隔壁房間的太宰治聽到的就是這個東西。

來進行藥物交易的人不可能會去把妹,柴宮駿二和成田敏子這麼做也是演齣戲,為了隱藏身份。

不過,他們不知道,這家旅館,早就被STAND秘密承包下了。

雖說,劇本上的確沒有明確地寫出有什麼……深度交流,南方日鶴也猜出了應當是隱藏身份做出的假象,不過前面那些擁抱接吻,卻是真的有。雖然和一個陌生男人還是藥販有親密身體接觸,想想就覺得很噁心,但本着一定要讓弟弟和自己活過來的這顆決心,就這點事情也不算什麼。

況且,自己也在間諜小說里寫過,主角為了隱藏身份和陌生人假扮情侶接吻的劇情,所以,她原本覺得,自己肯定能接受。

但事實是,她高估了自己,真的好噁心。

不過,其實剛剛那個男人,是……

“帶過來了嗎,那個Alice?”柴宮駿二轉身問向她。

南方日鶴瞬間冷靜了下來,不管是狂躁跳動的心,還是羞紅的臉頰,瞬間冷靜。

簡直就像105℃降到了-105℃。

那股噁心又猛然升起。

“當然了,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南方日鶴認真地看着眼前的這個藥物販子,果然和剛剛不一樣,一種生理上的接受無能。

她摘下脖子上的那顆吊墜,扔給了柴宮駿二。

寶石的表面只是偽裝,它是空心的,裏面裝着的正是那種名為“Alice”的藥物。不過是從一些動植物中提取成分,成本低,一顆售價卻高達十萬日元,利潤高的可怕。他們這些中間商,為了拿到更多的錢,將最後的售價提高几倍甚至十幾倍。

可想而知有多少人因為它而家破人亡。

柴宮駿二擰開寶石檢查了一下,聞了聞氣味,確認裏面的東西就是Alice無誤后,將錢轉進了成田敏子的賬戶。

女人露出了得意的笑。

就在此時,房門忽然間被猛地踹開。

太宰治、松田陣平、泉玲、伊座並天持槍沖了進來。

泉玲亮出了證件:“我們是厚勞省麻取部搜查企劃課的人,你們的不法交易到此為止吧!”

兩人看了對方一眼,隨後大笑了出來。

“笑什麼?原地抱頭蹲下!”

“哎呀我當是誰呢,原來是麻取部的雜魚啊。”柴宮駿二抹着眼角笑出的眼淚,“我們縱橫市場這麼多年,你們有哪一次抓到我們了?連尾巴的毛都沒碰到吧?”

“哦呀,這位帥哥,看起來很眼熟嘛。”成田敏子挑眉看向松田陣平,臉上滿是挑釁的笑。

“啊!對了!七年前被炸彈犯炸死的那個警官是你的朋友吧,三年前僥倖活下來的你,現在終於知道那是我家神明大人的藥物導致的了吧。是的,一點沒錯,那兩個犯人就是因為服用了神聖的藥物,才做出了那麼令人驚嘆的壯舉啊!哈哈哈!”

松田陣平緊握着手.槍,冷着聲音道:“還不束手就擒嗎?”

“束手就擒?你真的以為……”

砰!

震天的槍聲響起,子彈擦過成田敏子的臉頰,嵌進背後的牆壁。

“哦呀?生氣了嗎?”女人小着,從懷裏掏出了一顆閃光.彈,拉開扔到了地上,刺眼的白光閃過,幾人都沒法睜開眼睛。

柴田駿二拔出手.槍,伴隨着子彈劃過空氣的聲音,天花板上水晶吊燈的吊環被打斷,重達幾十公斤的吊燈直直墜落。

“大家小心!!”

轟!!

隨着一聲巨響,水晶珠子和玻璃碎片滾了一地。

光芒消失,泉玲睜開眼睛,兩名犯人已經逃匿,伊座並天站在她的身邊,卻唯獨不見太宰治和松田陣平的身影。

“他們應當追上去了,前輩,我們也趕緊去幫忙吧!”

“應當沒問題的,那兩個人。”伊座並天蹲在地上,放出袖中那隻水蛭,任由它扭動着肥胖的身軀,爬向濺出的血液邊吮吸,在木質地板上留下一道清晰的粘液痕迹。

泉玲實在無法直視那隻蟲子,迅速跑下了樓:“我先去追他們了,前輩你也儘快跟過來吧!”

伊座並天收回那隻水蛭,從破碎的二樓窗戶縱身一躍而下,如貓一般,平穩地落在了地上。

漆黑的夜色中,成田敏子飛快穿梭在竹林間。

她瞥了一眼背後,知道松田陣平跟了上來。

她躲在一處隱蔽的竹從中,準備等松田陣平追上來時,在暗處開槍殺了他。

男人到達了她所想要的位置。

女人露出陰險的笑容,像看見獵物乖乖落入網中一般,慢慢掏出槍,對準了男人的後腦勺。

然而,就在她眨眼的下一秒,男人卻不見了蹤影。

取而代之的,是背後升起的陣陣惡寒,如同被餓狼盯着一般。

成田敏子迅速轉過了身,卻發現松田不知什麼時候閃到了她的身後。

女人心中一驚,正準備開槍,松田陣平先一步打中了她的手腕,隨後是雙腿的膝蓋,讓她喪失了行動能力。

松田陣平掏出手銬,準備將她逮捕,帶回警局。

女人卻好像感受不到疼痛一般,竟然站了起來,拉下外套的拉鏈,腰部綁着的炸.彈露了出來。

她的手裏握着一個□□。

憑着對爆破物的多年研究,松田陣平一眼就看出,如果將□□打壞的話,炸彈會立刻爆炸,他和附近的夥伴也會有生命威脅。

那麼……

松田陣平舉起手.槍,眉心緊蹙,海藍色的眸子倒映出悲傷的過往。

是嗎,你們就是把人變成這般瘋魔的樣子,所以研二和那麼多同僚……

子彈從槍膛中射出。

南方日鶴知道,按照劇本,成田敏子會被這顆子彈射中心臟,當場死亡。

她也做好了接受這一事實的準備。

雖然……的確有點可怕。

就在子彈接近胸口的一瞬間,忽然有一雙手從背後將自己緊緊抱住,柔軟的髮絲貼着脖子,一股淡淡的梔子花香掠過了鼻尖。

對於死亡的恐懼突然間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升起的是一股心安。

子彈穿過她的心臟,也穿透了背後那個人的身體。

“日鶴小姐你……其實很害怕死亡的吧,在作為我被殺的時候,也很痛苦呢。”

“其實,我也是哦。”

太宰治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不過不要緊的,現在是兩個人在一起,所以才一點都不可怕。這就是殉情的真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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綁定RPG后總在被迫殉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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