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轉生第九天
在這數千米的高空之上,並沒有受到風暴的影響,氣流十分平穩。
“你為什麼一副我出現的不是時候的表情?”空皺了皺眉,語氣狐疑。
這傢伙…不會是故意的,只想跟法厄娜講話吧?而且,距離太近了……他拉着法厄娜往後退了一點,將跟溫迪的距離拉開。
溫迪原本熱情的笑容頓時僵住了,空警惕心是不是太重了?在少年愈發警惕的視線中,吟遊詩人哈哈乾笑幾聲,眼神飄忽。“怎麼會呢,你看錯了呀。”
好可疑。
空眼裏明明白白寫着這三個字。
但是他知道現在不是追究那些的時候,“蒙德城的風暴,和特瓦林有關嗎?”
“準確來說,是跟深淵教團有關。”提起這個,溫迪的神情也正經嚴肅起來。“特瓦林之前身上的詛咒,就是他們乾的好事。”
說起這個,溫迪心裏其實有些生氣。曾經的特瓦林為了拯救蒙德,在與毒龍杜林的戰鬥中被毒血污染,只能沉睡……毒血的力量,來自於禁忌,連他也無能為力,只能希望隨着時間的推移能夠消退。
但是當溫迪察覺到特瓦林的復蘇、隨之從沉睡之中蘇醒時,卻發現曾經的□□守護之一,成了蒙德人口中的風魔龍——特瓦林這個名字,無人記得。
因為蘇醒的龍,被毒血困擾,被詛咒吞噬,不再記得自己守護的人民,而是席捲起狂風,要報復這個已經忘記了自己的城市。
但是……一切都不是誰的錯,無論是特瓦林,還是蒙德的子民。溫迪很清楚。
他也驚覺,在自由的蒙德,特瓦林,或許並不自由……
彷彿察覺到了他的想法,特瓦林突然抬起爪子按了按溫迪的頭。小巧的一手就可以托起的小龍,趴在少年的帽子上——這可是以前的他從來沒想過的地方,畢竟他是風神的眷屬嘛,還是要尊敬自己的神的。
但是,說開之後……總之,感覺還不壞就是了。
不用在意,巴巴托斯。
……他從未覺得他是不自由的。被命令的自由,誰又知道那到底是被命令——還是出自他的本心呢?
就算是巴巴托斯,也是不知道的吧。
於是溫迪從些微的惆悵情緒之中掙脫,恢復了一貫的輕鬆又自在的模樣。“雖然現在特瓦林已經脫離他們的掌控,但是他們的計劃並未停止。如今將蒙德籠罩的風暴,正是他們最後不甘反撲的手筆。”
溫迪眨了眨眼,睫毛又長又翹,遮住了眼中狡黠的神色。他視線飛快的從空身上掃過,輕咳一聲,語氣突然變得很柔弱。
“哎呀,我很弱小的啦,正面戰鬥也不擅長,但是這件事也不能放任不管……在這種危機時刻,我突然就想到你啦!空!”
特瓦林:……
他想起了一些風神的事迹。柔弱的巴巴托斯……?呵呵,他真會開玩笑。
突然就要被委以重任的空:……
他緩緩敲出問號。“就算你這樣說,我也想不到什麼辦法能讓風暴散去……”少年倒是沒想着拒絕,畢竟,被風暴所包圍的蒙德實在是不適合遊玩,不趁早解決的話,法厄娜也會不開心吧。
“欸嘿,關於解除風暴封鎖,西風騎士團現在應該有了思路。我要說的是另一件事,關於被風牆包圍着——如今又被深淵教團的法師所佔領的舊蒙德遺址的事。不解決那個的話,蒙德的危機就無法徹底解除。”
特瓦林糾正了一下,“因為我醒來后選擇了那裏作為巢穴,現在已經有了固定的稱呼,叫風龍廢墟。”
而且大多數蒙德人都只知道那裏是廢墟,大概只有巴巴托斯這樣活了很久的存在,才知道在很久很久以前……那片廢墟,其實就是最初的蒙德吧。
“哎呀,風龍廢墟嘛~聽起來是不錯的名字,很帥氣的感覺,很適合你哦特瓦林。”溫迪接受的很快,然後輕巧的飛到了空面前,握住他的手。
他不需要藉助風之翼就能飛行,纖細靈巧的身姿在空中好似精靈一般輕盈。少年的眸中藏着春天,風,蒲公英之類的輕飄飄、又飽含生機與自由的東西。他眨了眨眼睛,語氣誠懇,表情真摯。
“空,可以拜託你嗎?蒙德。”
“……如果我能辦到的話。”空最終還是應下了。
在溫迪的力量下,蒙德城的颶風稍微不是那麼可怕了。“但是不將力量的源頭破壞的話,風暴很快又會聚集。在我力氣消耗光之前,努力吧!”
溫迪做了個加油的手勢,朝空wink了一下。
“對了,這些事情你一個人就可以解決啦,法厄娜我就先借走了!”
空猝不及防之下,身邊的少女就被拉了過去,他下意識想去抓住法厄娜的手。面前卻有狂風襲來,他不得不抬手遮擋這陣要把眼睛都要吹瞎了的風。
少年另一隻手焦急的向前抓去。
“法厄娜!”
“溫迪好像真的有重要的事拜託我…放心空,我很快回來。”法厄娜猶豫了一下,還是被拉走了。只是她不明白,只要好好說出來就可以的事,溫迪要用這麼激烈的方式,空看起來生氣了啊!
為了避免溫迪事後挨打,法厄娜體貼的幫他找了個理由。主要她也有點好奇,溫迪想單獨跟她說什麼。
下一秒,她就被哈哈大笑着的少年拉着手,順着風飛遠了。
風之翼不知何時已經收起,也不需要風翔術,是真切的被風簇擁着,在飛行。法厄娜看向自己被溫迪握住的手,他的力量,通過握着的地方,傳遞過來了。
純粹的風。
過於純粹,反而更容易察覺本質?
“不知名的神明大人~”飛在前方的少年突然停了下來,轉身。
法厄娜沒有防備的被風推到了他的懷裏,腰被輕輕攬住,之前被對方別在發間的白色花朵則是被另一隻手輕輕撫摸過、最後,吟遊詩人總能彈奏出美妙琴音的手指,落到了她的臉側。
溫迪小心翼翼的托起少女的面龐,對上那雙閃爍光輝的銀眸。他不禁屏住呼吸,幾乎要陷進這雙專註地看着他的眼睛裏。
“哎呀,這種時候,就算是我,也會感到苦惱……這種吸引力,未免也太不講道理了吧?”
身份被發現了,這是法厄娜的第一個念頭。
然後第二個是太近了。
這麼近的距離,還有毫不設防的姿態。這個世界的神明…原來如此,是這麼一回事啊。通過力量的交換,法厄娜終於明白了。
“因為你太[輕]了。”她抬手將溫迪的手拉下來,對方的力量還留在她身上,很稀薄的神力,但是足夠用了。
法厄娜嘴唇開合,吐出了一個音節。
並非人類的語言。
而是神的語言。
意思是,[墜落]。
“欸?”感覺身體不受控制的開始下墜之後,溫迪愣住了,調動力量,往日如臂指使的風卻不聽指揮,反而更加賣力的將他往地面按下去,虛假的吟遊詩人,真實的風之神頓時傻住了,因為完全想不通,只能發出迷茫又無助的語氣詞,來表達自己此刻的疑惑。
法厄娜貼在他身前,和他一起往下墜落,將自己理解到的解釋給他聽。
“是因為階位哦,因為我的命令的階位在你之上,所以此時此刻,擁有此世[風之神]權柄的是我。”法厄娜戳了戳溫迪的臉蛋,又軟又彈,真不錯,身體被養的很好,怎麼就學不會運用力量呢?
異世界的神,不會都像是溫迪這樣吧?
法厄娜為這個世界感到一絲擔憂。
“平淡的說出了極其可怕的話啊,法厄娜。”溫迪只驚訝了一會兒,他們還在不斷地往下墜落,但是距離到地面應該還要一會兒吧。他眉眼彎起來,反而提起了另一件事。“法厄娜不是這個世界的神呢,但是為什麼,會讓我這麼的心動、被你吸引呢?”
都變得不像他了,新奇,但是也有一點點可怕啦。
“都說了,是因為溫迪太[輕]了。”法厄娜原本戳着他臉的手一路往下,點在他的心口,“這裏——雖然不知道異世界是不是一樣,但是我就當做是一樣的吧。”
“你的力量,輕飄飄的,沒有凝聚成[核]。”靈魂透過身體去觀察,這一刻,法厄娜的眼瞳中有金色的光輝閃過。但是很快,無法承受本體力量的人類體就發出了警告,法厄娜的眼睛,鼻子,嘴巴還有耳朵里頓時流出了鮮血。
她不在意的擦去,在臉上留下艷色的痕迹,繼續說道。
“你的確有着神靈的位格,但是力量也是需要規則的。不賦予相應的規則,就會流失,消散,不受控制,甚至於反噬。”
“對於神而言,規則是非常重要的存在哦。溫迪,你要找到你現在所有的力量之中,最為重要的那一條才行,當作核心,當做靈魂的基底,然後在其上,構造真正的風神的[核]。”不是能使用風的力量就叫做風神,那這樣的話,能夠使用所有元素的力量,輕鬆達到創造生命那種程度的她豈不是會有無數神職?
然而事實就是,法厄娜,她的名字就代表了她的力量。原初之光,創造了世界,賦予規則與生命,帶來黑暗與光明的一切最初的女神。
哦,簡短一點,就是創世神啦。
總之先略過不提吧。
法厄娜的指尖用力,隔着衣衫,能感受到少年溫暖的胸膛。“這樣,你才不會像這樣輕飄飄的,一句話就能奪去你的力量啊。”
這樣美麗的風,這樣溫柔的風,消散的話,未免也太遺憾了。
溫迪像是羽毛一樣,輕飄飄的落到了地上。身下是柔軟的草地,臉側還有一株風車菊,隨着風輕輕轉動着……
法厄娜跨坐在他腰上,低頭湊近。
“為什麼獃獃的樣子?”
獃獃的溫迪一把捧住了她的臉,表情逐漸驚慌。“我才要說啊!你沒事吧?剛才流血了啊!”從臉上的幾個洞裏,全部都流血了啊!
法厄娜眨眨眼,茫然。“……你只想說這個嗎?”
都不關心一下她剛才說的那麼多話嗎?只是流血而已啦,完全是小事情吧。
“我沒事啦,這只是我行走世間的化身,我的本體還在神域之中沉睡。”乖巧的坐在地上,法厄娜為擔憂的溫迪解釋道。“不過這還是我第一次被發現真實的身份,溫迪你是怎麼確認的呢?”
“怎麼跟那個老爺子一樣喜歡搞化身什麼的……”溫迪嘀嘀咕咕,聽見法厄娜問他連忙提高了聲音。“因為法厄娜對純粹的元素體太有吸引力了嘛…像是貓薄荷對貓的作用一樣。雖然猜到了你可能是來自其他世界的高位神明,但是我還是不懂,為什麼會這樣啊。”
少年風神說著說著就不好意思起來,搞得他還以為自己戀愛一樣。
“因為我是原初?”法厄娜只能想到這種理由。“但是,在我的世界我理解,在異世界原來也有效果嗎?”
法厄娜湊近了些,勾過溫迪的下頜。在少年陡然輕起來的呼吸聲中,她進行了非常仔細地觀察。恩…恩…哦,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啊,原來是這樣呀,難怪呢。
法厄娜得出了結論,笑眯眯道。
“好像是因為世界不完整,我恰好又是一個世界的創生本源,所以似乎把我當做它的了、開始向我融合了。所以這個世界的生靈也開始逐漸親近我……”
話音落下,說話的和聽話的,都愣住了。
溫迪:?
法厄娜也:?
等等、等等等等——這個世界在搞什麼?你沒有自己的創世神嗎?!
不要隨便在別的神靈魂上打烙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