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齋21
第二十一章
仙女姑姑的神色冰冷，眼神之中隱含威脅，似乎如果他們說不出令她滿意的答案，那麼兩人的下場......
蕭驊和林曉秋明白了她的暗示，紛紛蒼白着臉不住地搖頭。
仙女姑姑“呵呵呵——”
蕭驊和林曉秋呆住了，雖然他們不知道這個呵呵呵具體指的是什麼，但是絕對不是個好的呵呵呵。
但他們兩個是不可能說的，什麼都不可能說。
若是說出無限系統的存在，那麼不用眼前的仙女姑姑做什麼，他們立刻就是猝死的結局。而且保管死的乾乾淨淨的，連一絲兒魂都剩不下。
但這畫中世界的人不知道有什麼手段，他們兩個竟然被壓制的死死的，一絲能力都試不出來，連道具都無法拿出來。
原本溫和無害的畫中世界再這一刻露出了獠牙，以世界法則壓制這段時間來此的所有外來者，不，或許在林曉秋他們不能離開此處空間之時，畫中世界就已經露出了獠牙，只是他們並未察覺。
當然，此刻他們也未嘗察覺到，這一切都出於世界意識的自我保護。
而這一點本能的自我保護根本就無法阻止整個世界的蛻變，或者說，——崩塌。
一個身穿白色仙裙的小仙女驚慌失措地向此處跑來，她跑到門口，看到了兩個守衛在門口的黑甲士，她的臉色肉眼可見地蒼白起來，明顯是很害怕黑甲士，但又有事情讓她不得不打起精神，強撐勇氣，她站在門外開口，聲音悲切，“姑姑！您快來看看吧，珍珠，珍珠不行了.......”
話音落下，緊閉的房門吧嗒一聲打開，仙女姑姑站在門口，她面無表情地喘着氣，收起手中揮舞的長鞭，問道，“珍珠怎麼了？”
那小仙女悲悲切切，面對平日懼怕的姑姑，臉色更加蒼白了，她搖了搖頭示意自己也不懂，“不知道，之前還好好的，突然就陷入了昏迷，怎麼也叫不醒，還有......紫絹，紫絹也是，不知怎麼身子就軟了下來......姐妹們都沒辦法了，姑姑，您快回去看看吧！”
仙女姑姑沉默一瞬，走出房間，“去看看。”
“啪嗒”
門在她身後合上了，把那隱隱的凄厲嗚咽關在的身後。
小仙女白着臉跟在姑姑身後，忍不住向後面緊閉的房門看了一眼，猶豫一下還是收回了視線，快走兩步，跟上了姑姑的步伐。
蕭驊和林曉秋面色蒼白，傷痕纍纍，然而逼問並未結束，打頭的仙女走了，她後面跟着來的那兩個可沒有，他們兩個剛剛鬆了口氣，就見後來的兩人猙笑着接近。
蕭驊和林曉秋“......”
他們分明只是來完成一個d級任務，這是造了什麼孽？！
————————————————
珍珠，是個年輕的仙女，自誕生以來不過經歷了畫中世界的一百年，前不久剛過了一百歲的生日。
在畫中世界之中，各位姐姐們對她都是非常寵愛的。
此刻，珍珠虛弱地躺在床榻上，姐姐之中略通醫術的半夏姐姐坐在她的床邊為她診脈。
身邊圍着的小仙女們嘰嘰喳喳地問着“半夏姐姐，珍珠這是怎麼了？”
半夏眉頭緊皺，收回了診脈的手，轉而握住珍珠的手渡了一些靈氣給她。
隨着靈氣的渡入，虛弱的彷彿下一刻就要死掉的珍珠重新睜開了眼睛，蒼白的臉上也恢復了些許血色。
周邊圍着的仙女第一時間發現了珍珠的變化，她們圍繞半夏小聲歡呼起來，有的上去扶珍珠，“珍珠珍珠，你好些了嗎？”
有的讚揚半夏，“半夏姐姐，你的醫術實在是太厲害了！”
“不愧是半夏姐姐！！！”
半夏聽着這些讚揚，不像是平日那般自然而然的享受着讚揚，她的嘴角像是要微微翹起，又重新落下，緊皺的眉頭怎麼也放不開。
跟這些自出生就在畫中世界的女孩們不同，她是從外面被老和尚扔進來的，見識過外面的世界，對自我也有着比這裏的女孩們更加清醒的認知。
她清楚地知道她們並非什麼仙女，這裏也並非什麼天界。
她們只是妖精而已，而這裏也不過是那老和尚的一處專門用來關押所抓的沒有犯下大惡的妖精的芥子空間。
只是在這芥子空間之中住的時間太久了，連她也慢慢淡忘了哪些真實之事。
芥子空間之中雖有黑甲士之流管教規矩，偶爾還有老和尚進入空間之中傳授佛法。但黑甲士一般不會打擾她們的日常生活，老和尚的講經一般都在固定的講壇之上，更不會深入她們之中。
一眾外面的精怪，如今的仙女們，在這裏既無天敵，又無生存危機，長久下去以高階為主，自然抱團，形成了獨特的生存秩序。時間長了她們真的相信了自己本身就是天界的仙女。
但如今珍珠這事情，讓她覺得十分不安，似乎有着什麼不可逆轉的事情在發生着，讓她隱隱心悸。
半夏正皺眉想着，外面有人恭敬地喚道，“姑姑。”
半夏起身，果然見到一個她們的領頭姑姑進來，她迎了上去也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喚道，“姑姑。”
姑姑點了點頭，微微皺着眉頭看向半夏，“珍珠如何了？”
半夏保持着行禮的姿勢，回道，“如今已有好轉。”
姑姑聞言放鬆了一點，接着問道，“關於珍珠的病情，你可有什麼看法？”
半夏低頭思索了一下，還是說道，“珍珠不像是一般的生病......”
她們本就是精怪之體，遠遠比一般凡人強悍，一個個女妖在這種靈氣環繞的世界之中修鍊，一般都不會得病。
如果有生病的情況也大多都是因為自身的舊傷，軀體的缺憾，或者修鍊出了岔子。
但是珍珠，她這次生病皆不是以上的緣故。
姑姑直直看向她，“什麼？”
半夏被姑姑的威壓壓得直不起身，臉色都蒼白了，但她還是說道，“珍珠，她身上的靈氣正在緩慢地流失，我......不知緣故.......”
姑姑皺眉思索許久，這才移開了視線。
半夏承受不住比她高階的姑姑的壓制，悶哼一聲，勉強站直了身體。
姑姑看向床榻內躺着的珍珠，主動上前握住珍珠的手，探查一番，知道半夏說的沒錯。
她心中輕嘆口氣，轉向半夏安撫道，“你做的很好了.......”
半夏不敢抬頭，勉強扯出一絲笑意，“半夏不敢，未能為姑姑分憂是半夏的過錯......”
她這話說到一半，就被身邊的人的驚呼打斷。
“紫絹！紫絹你怎麼？！！！”
半夏白着臉回頭，只見一身紫衣的小姑娘軟倒在地上，面白如紙，昏迷不醒，那模樣竟然與床榻上的珍珠一模一樣......
姑姑臉含怒色，半夏撇了一眼就趕緊收回了實現。
姑姑平日的脾氣就不是很好，但因為她的修為最高，能力最強，這裏是以她為主的。
半夏控制不住地顫抖一下，但她也很快遏制住了，她蒼白着臉站起身走到紫絹旁邊，伸手握住紫絹的手腕，為她診脈。
半晌，她白着臉收回手，重新跪在姑姑身邊，“姑姑，紫絹的癥狀與珍珠的一模一樣......”
半夏低着頭稟報，生怕再次遭受姑姑的懲罰，但她不得不說。
沉默蔓延。
屋裏的仙女都控制不住地原地跪下，被上首姑姑散發的氣勢壓的瑟瑟發抖。
終於，姑姑站起身來，聲音嚴肅低沉，其中暗含着雷霆風暴，“這段時間還有什麼我不知道的事情發生？都一五一十地給我說出來！！！”
一眾小女妖伏在地下瑟瑟發抖，被姑姑刻意散發出的氣勢壓的險些不能言語。
修為稍微高一些的半夏勉強開口，“姑......姑，前些......前些日子還有位拿着令牌進來的人......”
姑姑的怒氣幾乎忍不住，她嘶聲道“在哪？！！！”
半夏低頭答道，“在......在藏書閣。”
姑姑飛身向外而去，路過間帶起的風把衣袖帶起翻飛，從半夏臉邊劃過，半夏不敢抬頭迎接她的怒火，連忙把腰彎的更深一些。
藏書閣內，紀羽正在翻看那些晦澀難懂的書籍。
經過這些日子，她已經知道了，若是沒有人相教，單單靠她自己自學，想要弄懂這些東西那是千難萬難。
她讀繁體字並不順暢，只能連蒙帶猜出大概意思，更何況，這不但是繁體字，還是繁體字寫出來的不帶標點的文言文。
但是，這是她到這個世界以來第一次擁有的能夠探尋那種神秘力量的機會，她不願放棄。
紀羽把書攤在膝蓋上，一個字一個字地去看，爭取能夠背下來，然後在找其他方法理解，進而修鍊。
忽然，她聽到了某種聲音，似乎有人在飛速向這裏接近。
紀羽沒有在意，這裏的仙子之一的鈴蘭，平時很願意跟她說些話。
哪怕紀羽不搭理她，她也不在意。
在她的言語之間，紀羽能夠聽出鈴蘭對外界種種的嚮往。
可惜的是，鈴蘭不認字，也讀不懂這種書，更別提教她了。
紀羽問她，“那你是如何修鍊的啊？”
鈴蘭一臉無辜地反問，“修鍊不是生下來就會的嗎？還用學習嗎？”
紀羽“......”
紀羽羨慕嫉妒恨，但紀羽不說。
此時，姑姑已經站在了藏書閣前，她面色沉沉地停了下來，問身邊的跟着的仙女“她是在這裏吧？”
這次，她身邊跟着的就不是半夏了，而是專門管藏書閣的仙女。
那仙女名叫知書，是一本書之中幻化的精靈，她也是從外界進來的。
但是修為遠遠不及眼前的姑姑，她自然也是以姑姑為主的。
此時她低眉斂目答道“是。那人平日都在二樓看一些修鍊方面的書，一般都在第三個窗戶口那裏的書桌落座.......”
姑姑並不打算走樓梯，她直接飛身而上，身形騰空，直直飄向紀羽所在的窗口。
果然，她在第二個窗口的書桌前看見了皺着眉頭深思的紀羽。
姑姑沒有什麼友好交流的意思，她伸出右手，五指化作五爪，徑直抓向紀羽脆弱的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