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無賴派與黑衣組織
結束一天營業,回到家后鍾離月叫來太宰和亂步,把放在一旁椅子上的國中、高中課本推到他們面前。
他拍了拍最上面的課本,嚴肅而認真地看着他們說道:“今天太宰的事提醒了我,既然你們兩個不願意去上學,那麼這些課程就自學完成,最起碼要拿到高中畢業證。”
家裏年齡最大的織田早幾年就在夜校完成了學業提前拿到了畢業證,年齡最小的敦也被送到了帝丹小學,目前正在讀國小四年級。
他們幾個的學業規劃鍾離月都不擔心,只有亂步和太宰。一個從半工半讀的警校出來后,因為嫌棄社交麻煩和課程過於簡單不願意去學校。一個從家偷跑出來前由家庭教師教習過部分國小課程知識,提起去學校就各種耍無賴甚至拿亂步當例子。
本來這件事在鍾離月計劃好的進程里還沒那麼快解決,但今天那位異能特務科長官找上門之後,學業的事情就變得極為重要起來。不管是亂步在偵探社上班還是太宰即將入職異能特務科,他們面對到的工作都需要知識的積累和開闊的眼界。
後者可以慢慢拓寬,但前者就猶如造屋需要從堅固紮實的地基開始。意識到這件事的緊急重要性,鍾離月決定把計劃進程提前。根據亂步和太宰各方面的一些不穩定因素,鍾離月沒有強制他們怎麼樣去完成課程,他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高中畢業證。
鍾離月沒去管他們聽到話后眼中流露出來的錯愕和驚訝,依舊語氣認真地說:“不去學校可以,不按框架學習也行,甚至學習了一年或者半年就去參加高中畢業考試也沒問題。這些我都不強制,我只有一個要求,學習完相應課程知識參加高中畢業考試,拿到高中畢業證就行。”
“誒——!!”太宰趴在放在他面前的國中課本上,臉頰貼着書本封面,明亮的鳶色眼眸微微瞪圓。
他拖長尾音,清亮的嗓音帶着少年的朝氣:“店長,上學讀書這種事情讓中也和敦去完成就可以了吧。”
鍾離月眉頭蹙起,義正嚴詞地拒絕:“不可以哦,太宰。家裏先不說其他人,亂步也上過國中學習過國中知識。”
坐在右手邊位置翻看高中課本的亂步點點頭,挺起腰板很是硬氣地說:“亂步大人可以直接跳過國中課程!”
被壓制的太宰治垮下臉,下巴墊在課本上,額前的黑色碎發略有些長的擋住鳶色眼眸,他有些失落的往前吹了一口氣,不情不願地說道:“好吧,我知道了——”
聽到他的話,鍾離月頓了頓打算明天去給太宰買一部手機,之後去了異能特務科也方便聯繫。
解決完這件事,他打算上樓去洗澡。走之前看了眼坐在客廳沙發上看電視的中也和敦,囑咐他們不要看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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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氣溫回暖。街上兩旁的櫻花樹開始盛放,送完家裏開學的兩個學生,鍾離月準備搭乘jr線返回橫濱。站台上許多人都在等車,今天是開學報道日,各大學校都在今天開學,許多送孩子報道的家長和自己前去報道的學生以及上班族都等在一起。
鍾離月看了眼前面擁擠的人群,走到人少的對方安心等車來。他站在指示牌的石柱旁邊,摸出兜里的手機打算翻看一會兒咖啡廳的社交賬號後台的評論留言。
前段時間因為橫濱局勢混亂,咖啡廳關店了幾天,有很多咖啡廳粉絲在賬號最後發的那條動態下留言詢問。前幾天他發了一條報平安和恢復營業的動態,這幾天後台收到的私信非常多,多到鍾離月到現在都還沒看完。
在回復完一條私信后,鍾離月抬頭看了眼站台上方的時間顯示屏,距離車到站還有三分鐘。他收起手機視線隨意的一瞥正巧對上前面不遠處人群邊緣站着的兩個熟人。
對方也和他對視上,隔着人群
鍾離月斂去驚訝的神色,微笑着朝對方點了下頭。
“hiro你看到什麼了嗎?”金髮小麥膚色的降谷零餘光看到諸伏景光驚訝的看向前方好奇的問道。
說完他也順着對方的目光看過去,一眼便穿過人群看到後方站在石柱旁的白髮青年。對方少見的發色和突出的外貌氣質十分吸睛,有幾個同樣在等車的jk頻頻往那邊看。
認出人後降谷零愣了下,他扭頭看向旁邊的諸伏景光:“是那家咖啡廳的店長,hiro要過去打個招呼嗎?”
諸伏景光回頭看了眼電子顯示屏搖搖頭說:“不用zero,鍾離店長等的車馬上就要來了。”
一分鐘后,電子顯示屏上的最新到站信息刷新,鍾離月的手機上收到上車提醒。
車來了。人群開始躁動,往一個方向涌去。鍾離月上車前朝還在等車的諸伏景光和降谷零揮了揮手,然後就轉身上了車。
半個小時后,鍾離月回到橫濱。他打車到咖啡廳,下車后一眼就看到坐在窗邊卡座的太宰。推開門進去,鍾離月往卡座走去,發現太宰對面還坐着一個和織田差不多大的黑髮青少年。
“太宰,是休假了嗎?”
自從太宰治去異能特務科之後,半個月都沒有回來過。平時的聯繫也只依靠那部鍾離月買給他的手機,而且電話很少,大多數都是短訊。
鍾離月問完在太宰旁邊坐下,視線看向對面的陌生青年。對方留着清爽的短髮,額前的頭髮往後兩邊倒,露出飽滿的額頭。鼻樑上戴着一副圓的金絲邊眼鏡,穿着一身有些嚴肅的藍色西裝,渾身散發著上班社畜的氣息。
“你好,鍾離先生。我是坂口安吾,目前是太宰的搭檔。”黑髮青年嚴肅認真地自我介紹道。
太宰治正無聊地戳弄面前的一份黑森林蛋糕,聽到安吾一本正經的語氣,不滿地抱怨道:“安吾你這個語氣好像第一次上門見對象家長的男朋友誒。不要這麼嚴肅啦,我們不是出任務誒。”
坂口安吾神色一僵,不知道怎麼吐槽太宰說的話,而且什麼叫做上門見家長啊!不對,他現在好像是上門見搭檔家長。
聽到對方的自我介紹,鍾離月心中愣了下,然後很快就被太宰的一番抱怨驚回神。他看了眼被噎的僵住的坂口安吾,伸手在太宰背上拍了一下。
“回來多久了?是休假嗎?可以留幾天?”鍾離月有些不放心地問道。
太宰治順勢趴在桌上歪着頭看他:“半個小時前到了哦,不是休假啦,種田長官讓我和安吾來接線人。”
鍾離月抬頭看了一圈周圍,收回目光時看了坂口安吾一眼:“線人?”
太宰治點點頭說:“嗯,對方為異能特務科提供情報有一年了,之前一直都是線上和寄存的方式聯絡,但這一次線人說有重要情報需要□□。”
鍾離月聽着皺起眉:“線人出問題了吧?”
坂口安吾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頷首說道:“嗯。”
鍾離月有些不放心的問:“你們約定的地點、時間呢?”
太宰治放在桌上的手輕點了點說:“線人一開始選的地方是橫濱港口的一個廢棄碼頭,不過昨天突然發來消息說改了地方,換成十字街的漩渦咖啡廳。時間定在今天中午十一點。”
說著他抬頭看了眼咖啡廳掛在牆上的復古鐘錶:“唔,還有一個小時。”
坂口安吾看向鍾離月解釋道:“因為線人突然把見面地點改換到咖啡廳,所以特別任務支援科的種田長官派我和太宰來完成這次交涉。”
坂口安吾的異能墮落論可以讀取殘留在物品上的記憶,這對於情報一行來說是非常不錯的異能力。支援科的種田長官也是因為安吾的異能所以才把人挖到了情報小組。
了解完情
況后,鍾離月也對線人有些好奇起來,既然能和官方合作提供情報交易就說明對方已經背叛了所在的勢力組織。而在Mafia背叛是很嚴重的事情,在處理叛徒上手段也十分殘忍。
鍾離月猜線人大概是暴露了,被他所在的勢力組織發現,並將這次的交易作為誘餌從而處理叛徒和震懾警告官方。而異能特務科大概也清楚這次交易的目的,派太宰和坂口安吾接下任務也存在反將一軍的目的。
畢竟,線人改換的交易地點對異能特務科來說是有加成buff的。
鍾離月對異能特務科的陽謀並不反感,他轉頭摸了摸太宰的頭頂問道:“異能特務科的工作怎麼樣?這段時間有好好自學課程嗎?”
太宰沒有躲開他的手,乖乖地讓摸頭:“唔,工作還可以,下班之後有花時間學習。”
說完他想起什麼,歪過頭用透亮的鳶色眼眸看著鐘離月,撒嬌般地說道:“就是食堂的飯沒有店長做的好吃,我超想吃蟹肉燴飯的,但食堂居然沒有誒!”
鍾離月頓了頓收回手,起身看向趴在桌上的鳶眼少年:“今天廚房應該有新鮮的海螃蟹,只要蟹肉燴飯嗎?”
太宰直起腰手撐着下巴思考了一會兒,眼睛亮晶晶地說道:“還想吃清蒸蟹!”
鍾離月沉吟了一會兒說道:“不可以多吃,就給你蒸一隻哦。”
太宰治高興地點點頭。
問完他,鍾離月轉頭看向目瞪口呆的坂口安吾:“吶,安吾想要吃什麼?”
穿着西裝散發社畜氣息的黑髮青年被問的愣住了:“誒?我嗎?不用了。”
見他搖頭拒絕,太宰瘋狂安利:“店長的手藝超棒的!安吾真的不要嘗嘗嗎?反正現在還早啦。”
坂口安吾推了推眼鏡有些遲疑。太宰見他還在猶豫,轉頭便對鍾離月說:“店長,安吾不吃的話,可以把他的點餐權利給我嗎?我想加一隻清蒸螃蟹!”
眼見太宰要使用他的點餐權利,坂口安吾連忙翻開桌邊的菜單翻道主食那頁看起來,他迅速掃了一遍啪的一聲合上菜單,轉頭對鍾離月說道:“我要一份拉麵和天婦羅。”
鍾離月先拒絕了太宰的要求,轉頭對坂口安吾笑着點點頭,然後就徑直朝廚房走去。
太宰治沒能要到再加一隻的清蒸螃蟹,他有些不高興對安吾說道:“啊嘞,剛才是安吾自己拒絕的,現在又反悔了呢。”
坂口安吾早就知道太宰的脾性了,對此他沒有解釋什麼,只是面無表情的看着他說道:“要是鍾離店長知道你上個禮拜因為吃太多蟹肉罐頭肚子痛——”
太宰瞪大眼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哇!安吾你太過分了!!”
坂口安吾有些頭疼地說:“我知道了,我不會說出去的。”
聽到他的保證,太宰治哼哼着說道:“你發誓,如果說出去的話就休假三個月、不,休假一年!”
這樣的誓言對一個說出只要不睡覺就可以不用起床,不下班就可以不用上班的終極社畜來說無疑是最狠毒的。
知道對方難纏程度極高的坂口安吾最後認命的發下這樣的誓言,而得到他保證的太宰治做出一副十分大度的樣子:“好啦好啦,那我就原諒你了。”
坂口安吾:果然種田長官臨出發前囑咐的那些話是正確的,太宰他真的很難纏。
很快兩人點的餐就被送上來了。織田先把拉麵和天婦羅放到坂口安吾面前,接着把蟹肉燴飯和一隻清蒸螃蟹放到太宰面前。除了這些外,還有一碟子搭配螃蟹的醬油。
太宰看到蟹肉就兩眼放光,他迫不及待地用勺子挖了一大勺蟹肉燴飯。蟹肉和金黃的飯粒搭配的剛剛好,而且這份蟹肉燴飯大概是做給自己人吃的,所以裏面的蟹肉非常多。
吃的十分
滿足的太宰叫住了織田,他把對面的坂口安吾介紹給他:“織田作,這是坂口安吾。”
紅髮青年圍着咖啡廳的卡通圍裙,手抱着托盤朝坂口安吾點了點頭。
“織田作?有這樣的姓名嗎?”坂口安吾吃了一口天婦羅,神情疑惑地問道。
“織田作不是叫織田作,只是我習慣這麼喊他。而且你不覺得比起織田,織田作更加順口好讀嗎?”太宰抽空給他解釋。
坂口安吾嘴裏念了一遍,感覺他好像說的沒錯,織田作是比織田讀起來順嘴。心裏這麼想着,忽然他想起來人家既然是姓織田,叫他織田作是不是有些不太好?
他抬起頭看向坐在對面的織田作之助。
而對方似乎猜到他心裏的想法,搖了搖頭不在意地說:“沒關係,而且也就太宰會這麼叫我。”
被猜到心裏想法的坂口安吾有些尷尬的收回視線,夾起碗中的黃色拉麵吃了一大口,然後瞬間被這美味獨特的味道俘獲了。
作為一個社畜,坂口安吾對生活日常中的事物十分看重,不管什麼時候只要外出他總是會把自己收拾的體面。而對待入口的東西也同樣的認真,從不將就,更是在美食方面抱有極大的熱情。
被一碗拉麵俘獲的坂口安吾沒有開口說話的欲/望,他埋頭吸溜着拉麵頭也不抬。
太宰同樣被蟹肉俘獲,吃的滿足沒有說話的時間。
織田看了眼店裏的寥寥無幾的客人,最後選擇留下給太宰剝蟹殼。他剛才從鍾離月那裏知道了太宰回來的目的,所以看着時間將近,他選擇留下看看等會兒的情況。
等太宰和坂口安吾吃完,時間已經來到十點五十八分。織田收拾了一下卡座,把碗筷送到廚房后就重新出來了。
而此時正在觀察咖啡廳外面的太宰發現了正朝咖啡廳走來的線人。
對方穿着一身黑色西裝,手中提着一個銀色手提箱,神色有些慌張和焦灼。緊張到臉色蒼白連帶臉嘴唇都沒有血色,他的眼神飄忽視線總是往四周去,另外一隻手時不時抬起擦拭額頭上的汗。
在看到對方的一瞬間,太宰就發現了不對。
等人走進看的更加仔細后,太宰發現對方身上的西裝外套下似乎塞了什麼東西,腰間一圈鼓囊囊的,十分怪異。
而距離咖啡廳二十幾米外的街道上,一輛十分普通的黑色汽車停靠在路邊,副駕駛位置的車窗被打開一條手指寬的縫隙,尼古丁的氣味從車裏飄出來。
開車的是個十分壯碩的黑西裝男人,他帶着帽子,帽檐有些低看不清楚面孔:“大哥,我們現在走嗎?”
“等等。”被稱呼為大哥的男人穿着一襲黑色風衣,帶着黑色禮帽,他指尖夾着一支點燃的煙,刺目的猩紅忽閃:“等人進咖啡廳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