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番外五(5)
希歐多爾只是短暫地恢復了一段時間的正常。
在廝混結束后,琴酒很煩躁地發現希歐多爾就像一個吃完就抹乾凈嘴不認得傢伙,他又失憶了,或者說是又開始認知混亂了。
在那之後,希歐多爾的狀態就經常在正常和不正常之間跳,他正常的時間很短,只來得及和琴酒解釋清楚一切,並告訴他自己會慢慢恢復。
既然知道希歐多爾會恢復,琴酒也就放下心來。
認知混亂的希歐多爾除了經常會把阿陣掛在口中外,沒有什麼不好。
琴酒一開始是不太介意的,反正希歐多爾口中的阿陣也是自己,讓他提也沒有什麼不好。
但或許是因為他沒有阻止過,所以希歐多爾說得越來越多。
“阿陣他和黑澤先生不一樣,他不會在出門時對我道別。”
那是最開始好嗎?後面他們相處久了,自己就開始習慣性地說了。琴酒想。
“阿陣他沒有黑澤先生好,他經常聽不進我的勸說,他很挑食,什麼也不吃。”
挑食是人之常情,更何況以前沒人給我做飯,快餐自然有不好吃的,自己做當然會選擇方便省事的。琴酒想。但在希歐多爾到來后,他就很少挑食了,因為所有食材希歐多爾做出來的味道都不錯。
“阿陣穿衣服也很單調,沒有黑澤先生好看。”希歐多爾圍着琴酒轉了一圈,“他只穿黑衣服。黑澤先生身上這件就很好看!我也想給阿陣買一件。”
就是你買的。琴酒面無表情地想。這是一件……淺粉色的露背毛衣,希歐多爾突發奇想買回來的,自己也只穿過一次,這次會穿,是想看看能不能刺激一下讓希歐多爾恢復。
這傢伙不會知道自己錯過了什麼。
現在看來是沒有用。琴酒乾脆利落地把衣服脫了下來,他從茶几上把煙灰缸拖了過來,點燃了一根煙。
煙氣被吹出,琴酒似笑非笑地問希歐多爾:“既然我處處都比你口中的阿陣好,那你為什麼不喜歡我?”
希歐多爾吃了一驚,像失語一樣,突然就不會說話了。
琴酒早就發現跟認知出問題的傢伙講自己就是他要找的人是沒用的,於是他換了一種方式。
“過來。”琴酒沖他招招手,希歐多爾沒反應,他還在原地當機。
“聽話,你現在是被我包養呢。”琴酒不懷好意地問他,“如果被你的阿陣知道,你現在正在被另外的人包養,會發生什麼?”
希歐多爾在聽到前半句話的時候走了過去,但在琴酒說出後半句話后,他一個踉蹌沒站穩,摔進了琴酒懷裏。
琴酒把一口煙吹在他臉上,故意讓他嗆得咳嗽,然後惡劣地說:“如果他知道了,他還會想要你嗎?”
希歐多爾大聲反對:“他,他會要的!”
他說得非常急切:“我,我什麼家務都能做,我很有用,他不會不要我的。”
琴酒挑眉,繼續逗他:“我猜他的佔有欲很強,如果他知道,你被我碰了,他可能會想把我殺了,你會看着我被殺嗎?”
希歐多爾再一次呆住了,他看看琴酒,眼裏出現了劇烈地掙扎。
琴酒感覺他再思考掙紮下去CPU就要燒掉了,他摸了摸希歐多爾的下巴,告訴他:“我的佔有欲也很強。我不想再在你這裏聽到你提起什麼阿陣。”就算那個是過去的自己,也不可以。
琴酒眼裏閃過一道冷光。希歐多爾應該要做到眼裏滿是現在的自己,而不是過去。
他伸手去抖掉煙灰,錯過了希歐多爾臉上變換的表情。
“你在吃醋,阿陣。”熟悉的語調響起,希歐多爾湊了上來,碰了碰他的唇。
琴酒一怔,沒想到希歐
多爾又突然恢復了正常。
他的臉浮起一點薄紅,飛快地否定了:“沒有,只是想知道那種狀態下的你會怎麼選擇。”
“好嘛。”希歐多爾啄着他的唇,“但是我很喜歡這樣的阿陣,我想看到阿陣為我吃醋,喜歡。”
“說了我沒有。”琴酒惱火地說,他推了推希歐多爾,讓他站好不要靠在自己身上。
希歐多爾卻沒有聽話地站起來,他一隻手握着琴酒的腰,另一隻手抽走他的煙,把煙按滅在了煙灰缸里。
觸手不知什麼時候冒了出來,從不遠處把那件粉色的露背毛衣重新拎了回來。
“阿陣,把衣服穿好。”希歐多爾說,“不要着涼了。”
他憂心忡忡:“我總是擔心我認知錯亂的時候沒有辦法把你照顧好。”
“什麼時候能夠恢復?”琴酒拍掉他的手,別以為自己不知道他想給自己穿這件衣服的目的。
“應該需要一兩個月。”希歐多爾眼裏閃過一絲遺憾,對認知錯亂狀態下的自己感到恨鐵不成鋼。他有點頭疼,認知錯亂是穿越時空的失誤帶來的,能好,但需要時間。
“你認知錯亂的時候,真的很煩。”琴酒評價。
“對不起。”希歐多爾乖乖認錯,他想了想說,“我給阿陣做頓飯表示歉意?”
“你不正常的時候也可以做。”琴酒說。
希歐多爾認真地告訴他:“那不一樣,對待喜歡的人時,做出來的飯是不一樣的味道。”
琴酒不悅,他嘲諷:“是,你認知錯亂的時候,我對你來說不過是陌生的黑澤先生,你根本不喜歡。”
希歐多爾尷尬得笑笑,試圖辯解:“但是我喜歡的阿陣,也是你啊。”
他見琴酒臉上的不悅沒有消散反而在加深,急忙轉移了話題:“阿陣,我去給你做飯……哦對了家裏沒菜了,我們去買菜吧。”
琴酒沒有拒絕。
-----
在從超市出來往車上走的時候,琴酒忽然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為什麼她會在這裏?琴酒的臉色一下就變得不好看了,他拍了拍希歐多爾,想帶着他繞路。
但已經晚了。
“好久不見,琴酒。”貝爾摩德摘下臉上的墨鏡,沖他們拋了個媚眼。
此時他們站在巷子裏,四下無人。
“什麼事。”琴酒冷冰冰地問。
貝爾摩德的視線移動到了他身邊的希歐多爾身上,很驚訝地說:“琴酒,你不是說,你已經把你之前那個小情人處理掉了嗎?那這是?”
“你,你好。”
琴酒一怔,看向希歐多爾,這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希歐多爾又恢復了認知錯亂時的樣子,眼中帶着一點對貝爾摩德的好奇。
……行,琴酒磨了一下后牙槽,還說給他做飯,都是假的。
於是他帶了一點報復的想法,對貝爾摩德說:“這不是原來的那個了。”
貝爾摩德沒想到他會回到自己的話,挑眉,迅速地打量了希歐多爾一番,露出確實如此的表情:“難怪,我說他怎麼會這麼短的時間長了那麼多。那這是……替身?除了年齡以外,幾乎是一模一樣。你從哪找來的寶貝?”
琴酒看貝爾摩德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麼。
他看了眼站在旁邊似懂非懂的希歐多爾,乾脆幫貝爾摩德把腦袋裏想的東西落實:“兩兄弟,替身,你去傳你的謠言,沒事就別擋在這裏。”
貝爾摩德和希歐多爾臉上同時露出了驚訝的表情,貝爾摩德笑着把光盤遞給琴酒:“哪有,我不會到處說的。這是給你的。”
琴酒接過光盤就拽着希歐多爾往前走,希歐多爾看了貝爾摩德一樣,張開嘴,想要問一下什
么叫之前的小情人。
但琴酒已經用力地把他拉走了,沒有給他機會。
“黑澤先生。”上了車后,希歐多爾再三糾結,還是問了出來,“那個女人,剛才說的……之前的情人,他是?”
琴酒就等着他問這個,他淡淡地說:“我跟你說過,我家以前住着的那個。”
希歐多爾想起來了,他小心地問:“所以……他是死了嗎?”
“……死了。”
希歐多爾想起剛才那個女人和琴酒的對話,他抿起唇,繼續問:“所以說,黑澤先生會選擇把我帶回家,是因為我跟那個人長得很像?”
琴酒勾起唇,回答:“你們一模一樣。”
希歐多爾忽然覺得呼吸有點困難,他盯着後視鏡里自己的臉看了好一會兒,第一次有點討厭這張臉。他一直以為……自己對黑澤先生來說會是特殊的,沒想到卻是因為這張臉。
他悶悶不樂地坐在那裏想了很久,最後憋出一句:“黑澤先生,找替身,是不對的。”
琴酒壓住嘴角的笑,說:“沒有什麼不好,你不是也在拿你的阿陣和我對比嗎?”
“那不一樣!”希歐多爾立刻反駁。
“有什麼不一樣。”琴酒看着希歐多爾,“如果我讓你選一個……你選誰?”
阿陣,黑澤先生。希歐多爾本來以為自己可以肯定地說出阿陣,卻發現自己難以開口,心裏有個聲音說,明明黑澤先生也很好。希歐多爾開始有些慌了,他對上琴酒看好戲的視線,急忙說:“既然是黑澤先生問我,那,那你也要選。”
“我選你。”琴酒回答得很快,他眼裏帶着嘲笑,在嘲笑希歐多爾。這個題目,只能耍耍認知出了問題的希歐多爾。
希歐多爾睜大眼,沒想到他回答得那麼快。
他應該要開心的,但是,但是為什麼黑澤先生就這麼把以前陪他的人給忘了?
複雜的心情從心底升起,不過琴酒沒有機會給他多想。
“快選。”琴酒催促。他倒要看看,這傢伙現在嘴巴里能說出什麼。
希歐多爾張開嘴,又閉上,他被琴酒盯着,更加慌張,一面覺得回答黑澤先生是違背良心,一面覺得回答阿陣自己可能今天就會死在這裏,一面又是真實地覺得兩個都很好,無法選擇。
在內心的極度糾結和琴酒有意製造的壓迫下,希歐多爾只感覺背上冷汗都溢了出來。
最後他眼睛一閉,心一橫,大聲說:“我,我兩個都要!”
琴酒一怔,沒想到他會這麼說。
他低低地笑了起來,評價:“真是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