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劍贈齊斐
齊斐尋了個由頭從廳里出來,他算是看出來了,除卻自己,在座的各位都是璃月大家族的代表,怕是還要說些關於家族之間的事情,自己在哪裏,大家都放不開手腳。
他獨身一人走在玉京台的院兒里,暗下決心,以後有錢了,一定一比一還原一個。
“齊斐一個黃毛小子,他能知道什麼?”
“理華兄說的是,齊斐一介乳臭小兒,真不知道是怎麼來這,跟咱們同台競技的。”
“等我見到了他,一定給他一個下馬威瞧瞧!哎,那邊那個人,你過來。”理華乃是新月軒中最器重的大師傅,呼來喝去的,好不威風,見着有個人在那邊走着,還以為是玉京台中供他們差遣的人,便張口叫他過來。
齊斐看四下也沒有人,剛要開口問是否是自己,就聽那人再次道,“說你呢,那個穿桃色衣服的,過來!”
理華簡直被人吹捧的飄飄然,見那人竟然不過來,又出聲道。
想來說的就是自己了吧,齊斐沒有點破自己的身份,他倒想知道知道那人到底怎麼編排自己。
那人同樣穿着一件銀灰色綢子衫,不過衣袖的包邊上綉了金線,齊斐想了想,突然回憶起,那天那個在醉四方找茬的人也是這般打扮,不過應該沒這個人等級高罷了。
合著你們穿着工作服作案是吧?!
齊斐還在上下打量他,就見名為理華的那個,繼續和身旁人說起來,“那個什麼齊斐,聽說當了天叔的上門女婿了。”
齊斐:不是,這事兒我怎麼不知道?
“慣會溜須拍馬,哪裏比得上理華兄,乃是一路摸爬滾打上來,趙某佩服。”
原來捧哏這人,乃是琉璃亭一位打下手的廚子,名叫趙二。因着總受主廚打壓,故而和新月軒的人暗通款曲。
不過這趙二的謀劃到底是要落空了,他不知道的是,此刻的理華如此刁鑽刻薄,完全是因為在新月軒失了意,新月軒不知道從哪裏找來一位須彌來的廚子,做得一手好菜,他的位置可以說是岌岌可危。
“我問你,你可曾見過那個齊斐?”理華話鋒一轉,轉到齊斐本人這裏來。
齊斐搖頭,面上一片無辜之色,“不曾見過,想來名不見經傳的,比不得您的威名。”
“那是,你瞧瞧,自古英雄出少年,小小年紀便慧眼識人,真是不錯。”理華大笑幾聲,撫掌道,“那你說,那齊斐憑什麼能同我同台?”
“憑他會溜須拍馬。”齊斐低垂着頭。
不是他不想抬頭,是他真的快憋不住笑了。
這理華,幾句話就叫旁邊的趙二哄得團團轉,真不知道是怎麼混到新月軒主廚這一位置上來的。
看來是有真本事,要不不能當主廚。
理華還要攜着兩人往前走,齊斐連忙推脫,道,“小人就負責這一塊的安全,不好擅離職守,還望見諒。”
“哼,不識貨。”
理華和前幾日那人怕是得了一個毛病,都用鼻孔來說話。
齊斐將他送走,說來也巧,理華前腳剛走,天叔後腳便尋了過來。
看着齊斐望向遠處,頗為意猶未盡,天叔不由地問,“齊斐,怎的了?”
齊斐搖頭,“聽到了什麼笑話罷了,天叔,您找我何事?”
原來每位應邀而來的廚師都應該住在同一處地方,但由於齊斐是天叔邀請而來的,故而天叔過來通知齊斐,叫他可以自己選一間房間住下。
不必和人住在一起就是了。
齊斐求之不得,也因為這個原因,理華一連幾天都沒有見到齊斐,還以為齊斐真的不來了。
齊斐不知道的是,他早就成為了受邀而來的廚子們口中的神秘談資。
不過,總是要見面的,因為馬上就要到宴會了,大家要湊在一起,商議宴會的具體事宜。
在這之前,齊斐須得找刻晴一趟,他實在等不得,要回去一趟。刻晴並不是什麼不通情理之人,只說快去快回,便讓齊斐離開了。
岩王帝君隕落後,刻晴對於神和仙人的敬重反而增長了,齊斐進去的時候,她正和凝光討論着關於仙人的安置問題。
齊斐出了玉京台,朝着醉四方而去。
路上就遇到了老章,老章左等右等等不來人,又知道醉四方的所在,乾脆背上劍直接來了。見着齊斐,他不乏驚喜之色,取下劍道,“這可以算得上是我的畢生之作了,我老章生平制劍無數,但從未有過如此暢快之時。”
末了,他忍不住催促道,“快些打開看看吧。”
齊斐聞言,也興起好奇之心,便除了劍鞘,取出劍來。
劍已出鞘,便有陣陣龍吟之聲,清脆悅耳,齊斐屈指一彈,龍吟大盛,恍若真龍盤旋,劍身寒光畢露,劍刃鋒利無比,吹毛立斷。
劍身澄明如鏡,映出老章痴痴的面孔來。
老章瞧見了,覺得失禮,連忙躬身說,“實在是捨不得,這劍胚,實在是上乘之作,打造出的劍也是絕世好劍,我老章何德何能能打造出這樣一柄劍。”
“承蒙不棄,您以後若有什麼用得着老章的地方,只管吩咐,不要客氣。”
齊斐有所不知,一個鐵匠,最得意的事情莫過於從他手中打造出傳世的作品,而其中尤以寶劍最佳,若是寶劍贈英雄,那麼鐵匠的名字也會相應地流傳於世。
只要齊斐在拿出這柄劍的同時,報上老章的名號,那天下的劍客,自會絡繹不絕。
齊斐不知道其中的關鍵所在,以為老章在同自己開玩笑,只連聲應下,並沒有提出什麼要求。
老章只覺得沮喪,在他看來,齊斐這並不是客氣,而是對自己的不肯定,於是他再三說,“您有什麼要求,我老章赴湯蹈火。”
“好的。”
僅僅是這兩個字,便讓老章灰敗的臉上煥發出新的活力來,他點點頭,握了握劍柄,又握了握,才走了。
齊斐一時間覺得有些內疚,有一種橫刀奪愛的感覺。
他再度取出劍,輕輕揮動一下,誰知那劍如同劈開日月河山一般,流光自天際傾瀉而下,盡數落於劍身之上。
他又揮動一下,日月變色,龍吟陣陣。
他收起劍,覺得老章所言非虛。
可惜沒有神之眼,齊斐總覺得擁有神之眼之後,這柄劍威力會更大。不過沒時間再思考了,他將劍佩於腰間,回到了醉四方,囑咐張二春,若是有一個叫大勇的人來,一定要第一時間通知自己。
張二春如實說了,這段時間沒有人來找齊斐。
齊斐以為大勇沒有買到假的神之眼,一直沒有來,誰知道是因為被抓了起來。
事情還要從新月軒開始說起,新月軒雇了一個從須彌來的廚子,其實是一個噱頭,那人並不是什麼廚子,而是一個香料供應商,他所帶來的香料,大多都是違禁品。
其中最顯著的功效就是使人成癮。
而因為這段時間的供應,導致香料大量不足,於是他開始鋌而走險去璃月黑市進行交易,正巧叫千岩軍抓了個正着,雖然人逃掉了,但黑市的管控卻更嚴了。
以前是不搞出大動靜,璃月官方不會出手,現在是動輒清查。
大勇就是這個時候被抓到的。
小昭此刻已經急得團團轉了,但她卻不知道自己哥哥到底犯了什麼事情,可以稱得上走投無路了。
一時間整個家裏期期艾艾,簡直活不下去了。
齊斐對此全然不知,在跟張二春將這件事情講清楚明白后,他收拾了收拾,又回到了玉京台。
不過不同的是,這次他佩劍回來的。
而天衡星刻晴,則是一個用劍的高手。齊斐急匆匆地走,又急匆匆地來,自然逃不過她的眼睛,見他腰上別了一把品質上乘的劍,她篤定這是一個用劍的好手。
齊斐遇到刻晴,並不慌張,若是他匆匆去又匆匆回,卻沒有什麼要緊的事情要做,豈不是很可疑,故而要把顯眼的破綻放在明面上,這樣大家才不會去深挖自己到底去做了什麼。
果然,他剛一回來,就被刻晴叫住了。
“齊掌柜。”刻晴的聲音堅定,“回來了?”
“是的,去取了前幾日托老章打造的劍。”齊斐主動提起,就是要刻晴知道,自己到底做什麼去了。
刻晴眼睛轉了一個小小的弧度,並沒有提出要看劍或者其他要求,齊斐如蒙大赦。
不過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走了沒多久,凝光便出現在了他所站在的位置上,“齊斐身世清白,不必過多為難他。”
“幾個月前到達璃月港,盤下養膳齋,到如今做大醉四方,經過夜蘭的斡旋,搭上天樞星這條線,樁樁件件未免太過巧合。”
“他不過是一個重情義的人。”凝光看着齊斐遠去的方向,“於我而言,倒是往生堂的那位客卿,要更為棘手。”
“往生堂,你說那位名叫鍾離的客卿,坊間傳聞他無所不知,無所不曉,同凝光交好,還說我疑神疑鬼,你不也是一樣?”
凝光輕笑,“那你就儘管盯緊齊斐罷。”
兩人又說了些什麼,無非是關於過幾日的宴會安排,末了,凝光輕蹙眉心,“那位,要來嗎?”
璃月中仙人眾多,她實在不知凝光說的哪位,要說脾氣古怪,難以宴請的,三眼五顯仙人當屬一位,那位自詡命格孤煞的也當屬一位。
一時之間不知道她說的是何人了。
凝光點破,“甘雨的——”
她說話余了一半,刻晴馬上就明白了,她道,“今年怕是不來,不過來了也好,熱鬧。”
凝光道,“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