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28
結果四月是哭着跑出來的,顯然何三厲不但沒把人哄好,還把四月徹底惹生氣了。
四月壓根沒說要留下的事,反而抱着半夏姐姐哭,本來她是想抱着主子哭的,無奈像個殺神的傢伙就站在主子身邊,她不敢過去。
最後四月也沒有回心轉意,她有些沒精打採的繼續當她的女護衛,沒有回哥哥身邊做官宦人家小娘子的意思。
也有人問她為什麼不去找她哥哥,她也不回答,只是這次下來倒像是長大了,從前不經心的事情也願意學、願意聽了。
這天霜兒來和蘇蘇彙報內城小院翻新情況,從將軍府回來,蘇蘇又想起了住過的小院,就想翻新下,到時候想住過去就能住過去。
霜兒還說起肅王府似乎短缺伺候的人,正要買新的女使、小廝,她已經去打聽他們接觸的人牙子是不是多年前的那一個了。
她又說起蘇蘇吩咐過的,給留在開封府的原娘子和幼子送些東西。
“主子,兩三歲孩子的冬衣和其他可能用到的東西已經送去開封府了。韓判官還詢問主子是否有意旁聽下次堂審,說是肅王與晏郎君都會去呢。”
“原娘子還在牢中嗎?”
蘇蘇還在考慮要不要繼續摻和肅王的事,她自然還在因為肅王謀害她的事而耿耿於懷。
但理智上來說,她能順利脫身就該感謝官家聖人仁慈,而肅王也願意鬆口和離。
為了安生日子,蘇蘇便覺得,她和肅王再無牽扯,也是不錯的結局。
“已經沒被關在牢中了,我送東西時看到她陪在孩子身邊,在開封府倒是得了個單獨的房間,門口還有衙差守着。”
霜兒也覺得唏噓,誰能料到原娘子以後會如何呢,她獨自帶着孩子,還這樣狠狠得罪了肅王。
“既然如此,我便不去堂審了,有晏郎君在,想來肅王也不能插手判決,但判決結果幫我留意一下。”
蘇蘇決定放過肅王,也放過自己,就過自己的日子,自由的,快樂的。
蘇蘇沒有交到新朋友,有了更自由的身份后,倒是和舅舅家走得近了些,畢竟他們不像柳蘇父親有官職在身,平日雖說不上很忙,但除了休沐也不得閑。
也是因此,蘇蘇才知道柳蘇兄長和大表哥都是明年春日下場,正閉關學習,期望能通過省考後在殿試中獲得佳績,金榜題名。
原來明年是三年一次的科舉之年了,難怪蘇蘇覺得汴京城格外熱鬧,原本她還以為只是自己出來得少才有這樣的感覺。
霜兒聽主子說起今日聽到的科舉之事,倒是說起最近溫泉別苑收到的情詩。
“主子,還有才子寫含情脈脈的情詩往別苑送呢,就是沒署名,可要把它們和最近的拜帖都送過來給您過目。”
蘇蘇剛剛和大舅還有大舅母一起在酒樓吃飯,喝了一點甜酒,有些微醺,便覺得特別放鬆。
“拿來唄,讓我瞧瞧汴京才子的文筆。”
霜兒見主子臉蛋紅紅的,還一直笑,倒覺得這樣放鬆的主子少有,也替她開心。
“那主子稍等。”
蘇蘇沒等來霜兒便依着椅背蜷縮着睡著了。
霜兒帶着半托盤帖子和一碗醒酒湯過來就看到這樣在廳堂睡着的主子,連忙叫人過來一起把主子扶去裏間。
等蘇蘇再醒來已是第二日,她坐起來看天已大亮,頂着有些沉甸甸的腦袋,她坐到銅鏡前觀察自己的臉,猜到昨夜是霜兒替她擦去了胭脂水粉。
她決定早上起來先去泡個溫泉,再去城裏找吃的,聽說今日瓦子還有雜劇,她早就打算去瞧瞧的。
蘇蘇想得挺好,只是從溫泉出來就被霜兒盯着往肩膀上的淤青抹藥油,蘇蘇能不在意自己的一點淤青,倒是她身邊的人看不得她一點不在意。
她沒辦法,只好讓半夏替她上藥油,還替她按摩了一下,就是為了儘快消淤。
“主子要是早點說肩膀疼,早點上藥油推開都不會留下淤青了。”
半夏也有些抱怨主子瞞着不報。
“推開不是更疼,有點淤青罷了,又不礙什麼。”
蘇蘇當然知道該這樣處理,但疼啊,她寧可慢慢好。
當然,慢慢好的代價就是這兩天蘇蘇都得帶着藥油味。
她和林夫人一同用膳時還被問了一句,蘇蘇也不好意思說是她兒子手勁太大捏出來的。便只是含糊的說是淤傷而已。
這已經夠尷尬的了,沒想到飯後散步時又遇到來看望母親的林將軍,蘇蘇不打擾他們母子敘話,便想走開。
她已經有意繞着林將軍走了,沒想到他還是聞到了藥油味。
“你不是說自己不是紙糊的,不用塗藥嗎?”
可惡,蘇蘇在心裏暗罵,這人不是話不多嘛?就不能在該閉嘴的時候閉嘴嗎?
她瞪了林將軍一眼,到底沒留下和他拌嘴。
有錢有閑沒人管的日子過得飛快,蘇蘇覺得她也就是逛了幾家嫁妝里的店鋪,看了些雜耍、相撲,開封府已經結案了。
汴京城的說書先生最是緊跟潮流,小報上肅王強搶民女結果替人養兒子的消息是多日的頭條,說書先生嘴中的消息就更豐富了,蘇蘇還在其中作為正妻背景板出現。
蘇蘇甚至是先在茶館聽到了演繹后的結案結果,才從霜兒那裏聽到正經版本。
原娘子往點心中下毒被人利用,念她並無惡意,且被迫留在肅王府,韓判官高高抬起,輕輕判罰,最後只罰了重金,紋銀100兩補償肅王府。
而利用原娘子有毒點心的呂娘子,狠心看自己孩子以及其他幼子中毒,狡猾且惡毒,好在孩子們都能痊癒,便被開封府判了流放。
至於肅王強搶民女之事,韓琦上報了官家,宗室王爺不歸開封府判罰。
蘇蘇她聽說孫郎君還願意接納原娘子,已經替她給了罰金,不等肅王是否會被懲罰,他們決定帶着孩子,還有原娘子的母親立刻離開。
蘇蘇沒有再去打擾這一家子,只是派人買下了原娘子家的屋子,還偷偷讓人保護他們安全離開汴京。
肅王府的案子結束,蘇蘇覺得自己與肅王府的聯繫也全部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