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7 新生

037 新生

王夫人這一聲呼喚,讓所有人精神為之一振。

賈珠醒了?

那是不是說……

賈政慌忙跑進了門,根本顧不上招呼眾人,跟他平常那種隨時拿腔拿調的模樣相比實在已經算是十分失態了。

不過在場眾人也都能夠理解他此時此刻的心情,並沒有一個人挑理。

行么,兒子差點兒死了,這才終於知道心疼了。

早幹什麼去了。

薛攀嘆了口氣,便也跟着往賈珠房裏走,順便也請了幾位太醫和林如海等人都跟着一起進去。

都是親朋好友,也都跟着守了這麼許久,論理也是應該好好招呼的。

好在賈政雖然失態跑走,但賈赦和賈珍場面上的事兒也勉強可以應付,再加上有林如海從旁周旋,幾位太醫也沒有什麼意見,都跟着薛攀一起過來了。

其實賈珠的情況如何,薛攀自然是最清楚的。

但這畢竟也是他第一回用這個“入夢”功能,雖然效果不錯,賈珠的人也順利醒了,但總是要再好好查驗一番才放心。

畢竟,賈珠受的那些外傷可是真的太嚴重了,就算心結已經解開了,也得好好再處理一下外傷才行。

果然,等到進了內室之後,就見賈珠雖然仍趴在床上,但人已經清醒了過來。

見到薛攀進來,賈珠看着他微微一頓,似乎有心想要說什麼,薛攀卻對着他輕輕搖了搖頭。賈珠會意,當下默默轉開了視線,繼而就開始忙活其他的事兒了。

賈珠的臉色雖然看起來還是不太好,但是精神倒還是不錯,甚至還能夠安撫賈母、王夫人和李紈。

因着不放心賈珠,賈母昨晚也沒有回去休息,只在外間床上略歪了一歪,天一亮就醒過來了。

也是巧了,她剛醒就正好看到賈珠清醒,王夫人激動喊破這一幕,自然就十分高興地第一個圍到了賈珠的床邊查看。

王夫人和李紈根本就是通宵沒有睡,一直守着賈珠,生怕錯過一點兒動靜。

畢竟,賈珠的樣子看着實在不好,她們心裏其實隱約已經有了最壞的打算,故此片刻都捨不得稍離賈珠的身邊兒,就怕萬一……

這下子賈珠終於醒了,兩個人鬆了口氣之餘,又全都哭得不行,但這一次卻是喜悅的淚水了。

薛攀請王太醫等又上前診治一番,這一次很快幾位太醫就都給出了一致的意見:

“珠大爺現下脈象平和,雖仍略顯虛弱無力,但只要安心調養,小心傷口,並無妨礙,定然可以痊癒。”

這就是已經脫離危險的意思了。

賈家眾人忙道謝,王太醫卻連連搖頭道:“不敢當,不敢當,若不是有薛大爺的靈丹妙藥,我等都是束手無策,此番全仰仗薛大爺妙手回春,我等不敢居功。”

這話一說,眾人連忙又來感謝薛攀。

薛攀少不得說幾句場面話謙虛客套一番,心裏卻總感覺,自己這“神醫”的名頭是愈發牢固,簡直就要以假亂真了。

他見眾人都擠在賈珠房中說話,多少有些聒噪,加上賈珠到底是重傷才醒,不過這麼會子功夫就略微露出了些疲態,便趕忙提議大家出去說話。

好在眾人也都識趣,知道賈珠此時需要靜養,很快就都跟着薛攀退出了賈珠的房間,另外到花廳敘話。

賈政也終於回過神來,重新恢復成了平素那種“假正經”的模樣,跟眾人各種道謝、道歉,搞得大家都不甚自在。

因着賈珠已經脫離了危險,幾位太醫很快就告辭了。賈政忙叫人準備禮金送給他們,千恩萬謝地送出了門去。

這下屋子裏剩下的就都是自家人了。

賈政又來謝薛攀,薛攀嘆了口氣道:“姨丈大人言重了,都是自家親戚,不必說這些,只是從今往後,可不能再下這麼重的手了……珠大哥哥那麼個文弱的人兒,您老再這麼動手,那可真是……”

薛攀這麼一說,賈政也有些懊悔,不過他一貫嘴硬,加上這回他覺得他原本是有理的,只是因為太過生氣,手下沒有個輕重才會這樣。況且他們賈家教育兒子一向如此,他大哥、他自己,甚至隔壁府裏頭的堂兄敬大哥哥,侄子賈珍,哪個不是被自己老子打着長大的。

偏就他賈珠這會子嬌氣了,怎麼地,就才中了個秀才,還沒成舉人老爺呢,他這個爹都打不得他了?

賈政越想越氣,特別是薛攀還是他小輩親戚,少不得還是要辯解一番。

“原也沒想着打這麼狠的,就是讓他長長記性,偏偏這小子他死倔,非得……嗨,說起來我的這張老臉都臊得慌,蟠兒你哪裏知道,你大哥哥他都做了些什麼事兒……”

賈政說到這裏,就有點兒說不下去,又見林如海也在場,臉上愈發燥熱,連連嘆息,什麼都不好意思再說,火氣也愈發上來了。

還是賈珍出來道:“二叔原也是好意,但不是我說,珠大兄弟一向守禮,此番想是一時糊塗……”

賈政氣道:“一時糊塗,一時糊塗能想着把那樣的人弄到家裏來?我們家可不是什麼髒的臭的破爛兒都要的。”

見他這麼一副清高得不得了模樣,賈赦立刻不高興了。

作為京中各大妓館常客、上個月還把個青樓花魁弄家裏來的著名花花老爺,賈赦表示老二你個假正經的,誰還不知道誰,你自己年輕時候不也玩兒的花?怎麼兒子去逛個窯子就給人一頓暴揍,好好個孩子差點兒給打死了,簡直有病。

身為大伯父,賈赦當即表示了對他可憐大侄子賈珠的支持:“怎麼了,女人么,不就是個玩意兒,值得個什麼,珠兒就是去的少了,才會被這些小蹄子勾了魂兒……趕明兒我給他選兩個好的送他屋裏去,必定就不會這樣了。”

花花公子二號賈珍也深表贊同,他跟賈赦一向臭味相投,也完全無法理解賈政為了這麼點兒事兒居然就暴打賈珠,當即也表示“明兒我也給珠兄弟弄兩個好的來”。

賈政聽完他們這話,愈發氣得要死,偏偏林如海和薛攀都在場,他也說不出什麼狠話——賈赦是他大哥,賈珍是隔房的侄子,而且看他們倆那樣子,若是他再說什麼,這倆更說不出什麼好話來。

在親戚們面前,他實在丟不起這個人。

總感覺更生氣了是怎麼回事?

好在林如海立刻出來圓場道:“存周兄息怒,有話慢慢說,當著蟠哥兒的面兒,可不好說這些。”

他說完,又對薛攀道:“既然珠兒已經大好了,蟠哥兒昨日辛苦那麼許久,不用去歇歇?”

“姑父說的哪裏話,倒是您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來,我這兒還有副外用藥方聽說不錯,我這就去看看珠大哥哥睡下沒有。”

薛攀一邊兒說,一邊兒跟賈政等人拱手作別,那幾位哪裏敢怠慢他,俱都起身送他出門,搞得像是他才是長輩一樣了。

薛攀卻還是恪守禮儀,雙方客套半天,才總算是順利脫身了。

說實話,他實在懶得聽他們說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他還小呢,怎麼能聽這些混賬話。

幸而有林如海在,甚至如此心有靈犀,直接就幫他找了這麼個台階,他這才藉著這個借口逃離了現場。

林如海則留下來準備跟他們談談,想來也是心疼賈珠,想跟賈政他們再溝通溝通科學的家庭教育方式了。

可惜賈家現在在場的這幾位都是從根子裏都爛透了的,雖然林如海在場,但估計勸說的效果也很差。

不過,至少能夠讓林如海看清楚賈家的情況,以後就算萬一有個什麼,也別想着把林妹妹再送到這個火坑裏來了。

正好剛剛賈珠那意思像是有話要說,薛攀便又轉身回到了賈珠的房間。

賈珠此刻剛好換完了葯,正藉著李紈的手喝了點白粥。

這些食譜也是幾位太醫專門給賈珠安排的。

雖然說他們在“速效葯”和“急救術”方面比不上擁有系統外掛的薛攀,但是基礎的調養護理知識可是一流的,剛剛好適合現在的賈珠。

見到薛攀,賈珠十分高興。

他甚至直接將李紈給支出去了,而王夫人和賈母,早在剛剛薛攀帶着眾人出去說話的時候也被賈政和賈珠聯手勸走了。

如此,房中很快就只剩下他和薛攀兩人。

賈珠等李紈的腳步聲走遠了后,立刻斂容正色對薛攀道謝:“蟠兄弟大恩,愚兄無以為報,請受愚兄一拜。”

他說著居然真的要起身給薛攀行大禮。慌得薛攀連忙扶住他道:“大哥哥千萬莫要如此,真真折煞小弟了。”

好在賈珠現在的身體十分病弱,薛攀輕輕鬆鬆就扶住了他,又連忙扶着他趴下說話,這才總算沒有再次讓他傷口崩裂。

賈珠深深看了他一眼,良久,忽然嘆息道:“蟠兄弟放心,愚兄此番真的想通了。若是日後蟠兄弟有什麼事情,只要愚兄能夠做到,必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啊這。

倒也不必如此……

薛攀見賈珠目光灼灼,竟有些“認主”的意思,整個人都有點兒不好——內個,我說大哥啊,您這比我大了小十歲呢,這麼樣上趕着給我當小弟真的好嗎?

而且我也真的沒有啥地方需要您老出力啊。

只需要您老支棱起來,別太早死,把這個榮國府扔給賈璉啦、破石頭那些個扶不上牆的廢物就行了。

“只要大哥哥好好保重身子,長命百歲,那就很好了。以大哥哥的才能品格兒,早晚高中,光耀門楣,我這表弟,也要跟着大哥哥沾光呢。”

薛攀半真半假地將這個想法開玩笑似得跟賈珠說了,沒想到他沉吟片刻,居然還真的認真道:

“多謝蟠兄弟勉勵,愚兄自當全力以赴。便是不為別的,為了老太太、太太,還有大妹妹,我也不能就此放任自流,自甘墮落。”

聽賈珠提起元春,薛攀有些心虛,艾瑪,都是昨晚“入夢”的時候沒有啥經驗,一次輸出太多信息了。好在看賈珠這樣子,應當也不知道那夢中“訓誡”他的就是自己。

如此甚好。

經過薛攀夢中的一頓忽悠,賈珠頗有些大徹大悟的意思,他本就年輕,心結既然已經解除,想來很快就能恢復,那麼這事兒也就完美結束了。

安頓好了賈珠之後,薛攀鬆了口氣,但也真得感覺到身心俱疲了。他正想着到前頭跟賈府眾人辭行回家好好歇一歇,卻不料剛剛走出賈珠的院子,就見到林如海在不遠處站着,似乎是已經等了他許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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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清穿]最強紈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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