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門檻
進入舊城區
楚江要把東西交給買家，又是驗貨，又是談價，這才能把東西撿來的廢品賣出去。
“下一家，安維修理鋪。”
一個月功夫，已經足夠楚江把舊城區的地形街區記熟了。
前往下一位買家的地址，然而等楚江到了后，才發現這裏自己以前來過。
頭髮花白，衣服卻整潔的沒有一絲皺褶，好似有強迫症一般的老頭。
上次楚江來這裏找過工作。
這老頭招自然人做工，但要求極高，什麼微米級加工，人工智能編輯，義體維護，電子神經駁接....這些技術遠超楚江當前掌握的知識。
他印象太深了，到現在都記得清楚。
尤其是這個賽博都市對自然人極其不友好，自然人哪有條件學習和使用這老頭要求的技術？
楚江當時就覺得這糟老頭子在消遣人。
腹誹歸腹誹，既然成客戶，那肯定是要和言善目。
楚江拿出自己裝着東西的塑料盒。
“老人家，我是上午和你聯繫的那位，這是你要伯瑞爾合金絲，2.5克，100個奧羅爾對吧？”
畢竟是拾荒來的物品，楚江報價都會比市價稍微低那麼點，方便售賣。
老者的一雙湛藍色的眼睛乾淨明亮，他無表情看向楚江，有着特殊腔調的聲音：
“我拿機器驗一下。”
我還能賣你假貨不成....楚江心裏吐槽
老者卻從櫃枱下取出一副手持光譜分析儀。
楚江一看，嘴角一抽。
他是認出這儀器的作用，主要檢測礦石合金內的物質組成極其含量，拿儀器掃一下就能顯示對應成分。
精準度很高，精確百分比的小數點后七位，當然價格也很貴重，一台八千奧羅爾起步。
八千奧羅爾來檢測我這小小合金絲？
楚江神情微妙，心中暗道：
“這老頭真特么有錢。”
想到這裏，楚江不由就打量起老者的維修鋪，整個店鋪大約佔地140平，內部空間應該很大，但做隔斷，只能看到前鋪櫃枱。
但就是櫃枱上對外展示的東西就讓楚江暗暗咋舌。
價值上千的義體插件和晶片組，有數十上百的量，光是一個前台展示能看得到物品價值就過萬了，更別說老者手中價值8000的分析儀。
這是一個富老頭！
除此之外，楚江更是明白這些財富代表含義。
賺大錢是一個難事，賺到大錢后如何守住錢也是一個難事，總是不乏眼紅傢伙心生嫉妒，惡膽向邊生。
尤其是在這座城市。
這老頭敢大大方方把貴重物品擺出來，顯然就不怕別人搶。
有錢，肯定也更有武力。
楚江虛着眼睛，他有點懷疑老頭柜子下面是不是藏着一把機槍，或者隔斷牆後有着數七八個全副武裝大漢。
楚江心緒飄飛，聯想不斷，老者卻是戴上手套，用着鑷子，一絲不苟夾取着金屬絲，並挨個分析檢測。
老者的動作很慢，手很穩，透露着一種嚴謹細緻的優美，叫人不敢打擾。
楚江注意到這點，愈發覺得老者的非同尋常。
櫃枱還擺放着一張電子平板，上面顯示內容是，本店鋪招工自然人，並要求掌握諸多技能。
這和楚江上一次來見到信息一模一樣，好像一直都擺放在這裏。
上一次楚江還以為糟老頭子消遣人，
現在看來這好像是認真的？
這時候，老者檢查完金屬絲，摘下手套，語氣平淡道：
“可以，100個奧羅爾，很公道的價格。”
“老先生滿意就好。”楚江微笑道，並把自己的錢包卡遞過去。
老者將金屬絲裝盒，拿出讀卡器，開始進行轉賬。
楚江心念微動，用閑聊的口吻調侃道：
“老先生，你這裏招自然人啊，不過這要求未免太高了吧，哪裏會有人能符合這種要求。”
老者臉上沒有波瀾，語氣平靜道：
“我的要求就是如此，有合適的人就收。”
眼見老者搭話，楚江就繼續試探道：
“老先生為什麼非要自然人呢？自然人哪可能掌握這些技術，要求賽博人不是更方便嗎？”
自然人既沒機會接受高等教育，學習和工作效率又遠不如賽博人，這老者設標準明顯就不對勁。
老者湛藍色的眼眸看向楚江，那純凈明亮的眼睛讓楚江沒由來心頭一緊。
“我記得你，一個月前，我們見過。”老者說道。
楚江一愣，這一個月以來他的形象其實有了很大的變化，再加上他和老者是一面之緣，一個月後，楚江還以為老者已經不記着他呢、
楚江控制表情，沒有露出異樣，從容的承認道：
“確實如此...”
他還繼續道：“自然人在很多地方都不如賽博人，尤其是在這座城市，自然人根本沒有渠道學習老人家你所要求的這些技能。”
知識是力量，知識也是財富，然而這座城市在各個方面都很吝嗇。
楚江有熟練度面板，但他缺乏獲得知識的渠道。
眼前老者種種特異，讓他動了些許心思。
“知識存在門檻，自然會有被拒之門外的人，無論是賽博人還是自然人。”
老者是這麼回答楚江的問題，同時他伸手點了點平板，調出了一個頁面。
楚江掃視一眼，頁面上是各種各類題目，囊括物理，機械，信息，化學等等。
“你是想跨過這道門檻嗎？”老者問道，湛藍色眼睛多出幾分審視。
楚江眼睛微眯，隨即反應，露出自信的微笑道：
“我可以試試。”
可楚江卻又話語一轉，提起它事：
“不過還要給別人送東西，約好時間了，下次再說吧。”
楚江指了指自己背包，他可不止向這家維修鋪賣廢品，還要下一家在等着他，行程都安排滿了。
老者看了他一眼，只說道：
“我一直都在這裏。”
收回平板，並將錢包卡推還給楚江。
楚江收好東西，按照規劃朝着接下來幾家奔去。
....
忙活至黃昏，存款多出了431個奧羅爾，達到了524奧羅爾的數目。
沒有絲毫猶豫，楚江直接前往預先計劃好的武器店。
他要先給自己挑選把好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