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8章 596達魯國滅與英靈殿
陰慘慘的環境,讓狐妖王感到很不舒服。
好在身上黑色長袍將這些陰氣隔絕在外。
相比她,金髮灰眼,身材高大的鑄靈師人戴維,就享受多了。他主動要求跟着使團進入這個世界,因為在這裏他能更好的修行,併發揮自己的力量。
戴維穿着黑色的袍子,但並沒有隔絕這些陰氣,反而在大口大口的呼吸着這裏的空氣,隨手一抓,手裏就聚集了一團黑漆漆的陰氣出來,湊到嘴前吞了進去。
“純!”
他的齊國話,發音不太准。
隨隊的星馳,雖然對於這個陰慘慘的,就靠着天上那顆冷光燈一樣的太陽提供光亮的世界有些不適,但也同樣很享受這個世界的陰氣環境。
她覺得自己的神魂都在每次的呼吸中,而變得更加凝實,甚至想要脫離這一副仿生軀體,自由的在空氣之中倘佯。
而齊萬勝,則對於這個世界無感。在他的一雙眼睛之中,不論黑暗也好,明亮也好,一切都無所遁形。
而在他身後,這些被他收攏起來的神劍特戰隊成員,對於這個世界就是厭惡了。
雖然黑袍隔絕了陰氣,但是一股他們不喜歡的,類似一點陳腐味道撲鼻,冷光之下眼睛使用久了也會感到生疼。
“諸位大人,車馬已經準備好了!”
蓋聶推門走了進來。
“齊隊長,我們走吧?”
狐妖王向齊萬勝徵求意見。
她的軍銜還不如齊萬勝高,之所以讓她主導這一次出使,是因為她的能力在這個世界更能發揮出來,並且她的天賦親和,在與人打交道方面,比較有經驗。
“出發!”
齊萬勝說道。
一行五十人離開了這個彷彿聚義廳一樣的建築以後,來到了山上。
這裏的山也格外陰冷,到處沒有一絲熱量。
在山道上邊上,二十多輛華麗的大車準備好了。
黑色的馬匹,靜靜的等待着。
還有二百來名鬼兵,護在車隊的前後。他們身着盔甲,打扮統一。
這些東西,都是按照白貓飛飛所言,將陽間的東西,燒掉以後帶來的。
不同的秘境世界,有不同的規則。
這些燒掉的鎧甲,帶來這邊以後,就成為了可以被鬼兵穿在身上的甲胄了。
而且,燃起的凝神香,對於他們來說,更是大補之物!
“咕嚕嚕~”
車輪轉動,卻並沒有接觸在地面上,而是被馬兒拉着,漂浮在空中奔騰。
所以,車隊的速度是非常快的。
在加速駛出黑風山的山道后,馬兒直接衝出了山崖,而這個龐大的車隊,也直接化作了一團黑雲,烏壓壓的御使着陰風,朝着白頭城的方向飛去。
在群山之中飛翔。
偶有不長眼的鬼擋路,也被黑雲之中射出一道紫光擊中,便在聲聲慘叫中融化消散。
不少山中鬼王見此,暗暗皺眉。
派人悄悄跟在了黑雲的後面,想要看看他們究竟要去做什麼。
一直跟到白頭城的勢力範圍的時候,這些鬼兵才駭然的停下了腳步。
很快,黑風山的人去了白頭城,疑似要打白頭城的消息在群山之中傳出。
而進了白頭城的狐妖王等人,並沒有受到什麼刁難。
當得知他們是來自外面大世界的人,是代表外面偉大帝國皇帝的使者時候,更是被恭恭敬敬的帶到了白頭城的王宮裏面。
車輪轔轔,軋在石板路面上。
這裏的一切物質基礎,可能是經歷了無數歲月的陰氣浸染,都和外邊不一樣。
這裏的王宮,也和人類的不同。雖然修建在地上,但更像是建設在地面上的的墓室。
經過了三重厚重的墓門以後,他們在中央殿前廣場上,見到了這一位白頭王。
白頭王有着一顆毛茸茸的虎頭,看上去並不顯得兇悍,反而有些愣頭愣腦的樣子。
他站在丹陛御台之上,圓滾滾的肚子,看上去像是發福,但狐妖王他們來時都對他有所了解,在這肚子裏,不知道吞吃過多少的鬼物!
白頭王目視着走進大殿裏來的使團,本來有些拿不準以什麼態度對待這些使者的他,此時才有了決斷。
“小王,見過上國天使!”
他從丹陛一側匆匆走了下來,親自迎接。
此時,來到王宮之中的狐妖王等人,已經脫下了隔絕陰氣的黑袍,放下了眼珠子咕嚕嚕轉動的死靈法杖,換上了華麗的大齊官服,手持黃金龍頭節杖,一派上國威嚴。
雖然引氣侵擾之下,很不舒服,但是作為帝國使臣,必須代表帝國身份。
邁着四方步,穩步走來。
以他們的實力,就像是降下的一輪小太陽,將引氣都驅散出去。
迎接過來的白頭王,被這昂揚勃發的陽氣衝撞的不太舒服。
他不知道外面世界的大齊實力究竟如何,但這些使者的實力太強大了,實力可能都要超過他!
而且,走在最前面的使者手中,那一根節仗,在他眼中彷彿一頭真龍顯化,所代表的氣勢令人驚心動魄。
這讓他不得不伏低做小,自稱小王。
白頭王的識趣,讓雙方初步的接觸很順利。
他的王宮之中,也有幾個近臣,此時見到白頭王對於大齊使臣的態度,也連忙擺正了自己的位置。
在簡單的儀式過後,狐妖王謝絕了白頭王的款待。
“我們此來,是奉吾皇之命,白頭王且先接旨吧。”
狐妖王從空間指環之中取出了一封聖旨。
如今,生活優渥,不用經常廝混戰場的她,已經很少化作原型了,空間項圈也已經換成了更加漂亮方便的指環。
“不知上國有何儀軌?小王好讓人準備。”
見到聖旨,白頭王不知是何事情,心中叫苦,但也不敢反抗。
“遣人佈置香案,焚香跪迎即可。”
白頭王是個鬼王,狐妖王也不要求他沐浴更衣。但是基本的禮儀是需要保持的,這可以減少小國的輕視、怠慢之心,加深他們心中的上國威嚴。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聞陰司有王,統御萬方,今封白頭王為陰司王爵,錫之以天祿,永綏爾類。爾其欽哉!王宜勉力盡忠,統領陰司世界,嚴明法度,使幽冥之地,咸知王化。
朕有厚望,爾其勿負。所有應行事宜,該部知道,欽此。”
狐妖王手捧着聖旨,面對跪在桌案後面的白頭王君臣高聲宣讀。
“臣,接旨!”
白頭王抬頭看去,便見到聖旨之上,有一種華貴唯美之像,又有刀槍劍戟、斧鉞鉤叉之凌厲霸道,像是下一刻就能顯化出來。
大齊之強盛,光是從那假節鉞和聖旨之上,就能看出。
隨着白頭王雙手舉過頭頂,接過聖旨,儀式算是完成。
冥冥之中,白頭王感覺一股光芒從頭頂投射下來,照在了他的身上。
一個偉大的存在,似乎在關注着他。
“陰司世界的劫難,陛下已經知道,你在外面的那個分身,正去巍山尋找合適的地方。
如果合適,便在巍山之下,建立地府,屆時白王爺必有重任!”
狐妖王看着白頭王恭恭敬敬的將聖旨供奉在香案之上。
既然白頭王已經認下了皇帝封賞的身份,那就要聽從皇帝的命令,接下來的計劃也是需要他配合的。
“陛下但有吩咐,小王無所不從。”
陰司世界毀滅在即,只要能夠在外界找到地方,能夠讓這個世界生存下來,他自無不可。
事情進展的非常順利。
陰司世界的環境,對於狐妖王等人並不友好,在和白頭王交流了一下雙方世界的信息以後,使節團也沒有在這個世界多待。
時間一晃,便來到了年底。
大齊皇帝將於安民二年正月十五在巍山封神的消息,開始在大江南北流傳。
“少爺,金山城、南陽城的皇城都已經修好了,我們是不是快要搬家了?”
齊都下了一場大雪,王宮後花園都被籠罩在了一片白茫茫的雪景之中。
任平生和阮糖、小婉,還有跟在身後的忘書、如畫,踩着雪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老公,你打算什麼時候搬?搬到哪裏?”
阮糖也好奇問道。
“南陽,年後搬。”
任平生說道。
“南陽也挺好。”
阮糖聞言點了點頭,又說道:“就是冬天冷了點。”
不過以她的境界,冬天的低溫已經不能令她感到寒冷了。
“今年初的時候,南陽就已經通了火車,源源不斷的資源從南方運到北方去,現在城市建設的很快。
等我們搬過去以後,南陽、寧陽、寧安、虎方這四個城市,就可以帶動整個北方的發展了。”
說完,他又問小婉:“胡春的身體怎麼樣了?”
十一月第一場雪時,胡春在調研完建安省培育的靈米后,忽然病倒在了回來的路上。
小婉搖搖頭說道:“我去他府上看過了,他精神還好,每日能有兩三個小時的清醒時間,但他的身體狀況,最好的治療術,也很難維持了。他年紀大了,這些年東奔西走,大限所致,即便這兩年用了不少靈藥,調養的很好,但也難以為繼了。”
任平生聞言,心中頗有幾分黯然,腦海中也浮現出一路走來的歷程。
胡春,最初見到他的時候,還是青城鎮的一個老吏。
因為沒有做過什麼惡行,又有着豐富經驗,當時他的手下也缺乏人手,就讓他頂了農科科長的位子。
後來,胡春也沒有辜負他的提拔,將他帶來的良種,推廣到青城鎮、清水縣、雲台郡、吳州省,乃至全國各地。
這些年來,不結黨營私,不勾心鬥角,也不攙和官場上的其他事,一心撲在農業上,東奔西走在田間地頭上,在種子、土地、肥料、技術推廣等等方面,推動着齊國農業發展。
他不但跟上了任平生的腳步,對於大齊的農政,他也厥功甚偉。
“調吳州省副總督劉春生擔任農政部部長,雲台郡知府劉士平擔任吳州省總督。”
任平生說道。
他身後的忘書,連忙記了下來。
“明日,我們去看看他吧。”
任平生說罷,伸出手接住了一朵雪花:“瑞雪兆豐年,民安二年應該也是一個祥瑞的年景吧。”
在大齊飛速發展的時候,北境的達魯國已經隨着漫長冬季的來臨,缺衣少食,因為資源的匱乏,瘟疫的蔓延,人心在漫長的等死當中爆發,迎來了徹底的暴亂。
達魯國崩潰。
這個消息穿回來的時候,甚至並沒有在大齊的民間掀起多少波瀾。
很多南方的百姓,甚至沒有見過達魯國的蠻子,只是回憶起了當年達魯國南下的時候,籠罩在南方天空上的陰雲。
而在北方,又和南方不同,民間百姓無不拍手稱快。
對於朝堂京官,乃至對於天下官員來說,即將搬去南陽的消息,壓過了達魯國滅國消息。
不少朝廷官員,派人前去南陽買房置業。
一些耳目靈敏的商人,也像是聞到了腥味兒的貓,趕赴南陽,置業買房,加緊商業佈局。
一時之間,南陽房的各行各業,迎來了第一個春天。
就在大江南北,歡度春節的時候,在原州省刀子關之外的一處坡地上,正在經歷一場激烈的戰鬥。
這裏大齊喊它回字坡,魯爾特人喊它明翰山,原先也是舊景時期,和魯爾特人關係舒緩時候的一處互市之地。
此時,雖然戰鬥的人數不多,但烈度卻格外的高。
槍聲,破空聲中,飛雪流轉,幾十年的大樹崩裂倒下。
102師,少校張二黑,只感覺自己眼前一黑,撲倒在了冰涼的雪地里。
只聽到幾聲來自隊友的呼喊,便感知到一股旋風吹了過來。
一股無形的力量牽引着他,為他遮擋了空氣之中的風霜和日頭,飄飄忽忽的來到了一座大山上。
就在那大山上,坐落着一座金碧輝煌的宮殿。
“怎麼會突然出現這樣一片宮殿?”
“這是哪裏?我怎麼了?怎會出現在這裏?”
他感到疑惑。
但卻下意識的邁開了腿,沿着金色彷彿黃金鋪就的台階,一步一步的往上爬去。
這台階高極了,他每一步攀登,都能感覺到壓力越來越大,但同時也有一股力量回饋給他,充實着他虛浮無力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