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絕命的任務（1）
第一章絕命的任務（一）
今年的冬天來的格外的早，老天爺的臉也變的格外的快，前幾天還挺暖和的天氣，冷不丁的就冷了起來，土地已經開始封凍，前天晚上，又下了一場多年罕見的鵝毛大雪，紛紛揚揚的整整下了一宿，現在雪花雖然停止了飄灑，但是陰霾並沒有散去，這讓這個初冬變得更加蕭澀陰冷。
小北風嗖嗖的刮著，帶着濃煙、火藥、血腥混雜在一起的氣味旋轉着呼嘯着，不時地揚起一陣陣的雪霧，給大地平添了一股肅殺的氣氛。
白白的積雪掩蓋了慘烈戰場的景象，看起來有點別樣的寧靜的美，如果不是在打仗，這也許會是一幅十分壯美的冬日北國的畫卷。好景不長，昨天的激烈的戰鬥又恢復了戰場的血腥，把這大好的景色撕扯的支離破碎。
戰場上滿目瘡痍一片狼藉，炮彈和炸彈象犁地一樣，把土地深翻了一遍，到處是一塊一塊的凍土塊兒。戰場上的雪已經大片大片的不見了痕迹，所見到的是精心修築的土木工事被炸得七零八落，橫七豎八的圓木斜插在地上，有的冒着焦糊嗆人的黑煙，有的還在燃燒着，在風中閃爍着跳動的火苗。
蜿蜒曲折的戰壕，被炸得殘缺不全，一段段兒的被夷為平地，在星星點點的雪地映照之下，就像一條僵死的爬蟲，靜靜地卧在那裏。山坡上一片小樹林已蕩然無存，斷干碎枝鋪滿了一地，有些還在冒着縷縷濃煙。
在陰霾還沒有散盡的天空，夕陽無力透過厚重的煙霧，帶着似有似無的微光，斜掛在灰暗的天空上，躲在滾滾的狼煙之後，像是不忍心看這慘烈的戰場。
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情況，連續衝鋒的小鬼子突然停止了進攻。槍炮聲停歇下來，戰場又恢復了寧靜。馬半天聘請的衛隊副隊長，大刀隊的教官佟俊清，站在鋼筋水泥修築的大碉堡前，正在聽取戰況彙報，彙報的人是一排長石勇。
“石排長，我們現在還有多少人可以參加作戰了？”佟俊清問。
“報告隊長，現在能夠參加戰鬥的人還有二十八人，輕重傷員都包括在內，其他的人都己經犧牲了。”
“除了你，軍官還有幾個人？”
“衛隊一連長已經犧牲，副連長張林已受重傷，關敏醫官正在搶救。排長中只剩下我一個，班長還有兩個人，一班長張華和二班長靳才。這二十八個人中，不包括關敏醫官和護士張小紅、楊靜三位醫護人員。”石勇頓了頓又說：“教官，現在敵我力量實在太懸殊了，所存的彈藥已經不多，下面的仗該如何打呢？我們已經完成了掩護的任務，是不是該考慮考慮撤退的問題。”
佟俊清略略思考一下說：“你先把剩下的人都集中到我這裏來，我們重新佈置一下任務。”石勇轉身跑開了。
不一會兒，二十七名戰士都集中到佟俊清面前。佟俊清深情地看着每一個戰士，這些人在他眼中都是頂天立地的漢子，真正的英雄，雖然帶着滿身的硝煙衣衫破亂，很多人的身上或多或少都掛着彩，可他們的精神沒有絲毫的萎靡不振，個個精神抖擻，面對殘酷的戰場沒有一絲怯意，展現出愛國軍人的高貴的民族氣質。
他嚴肅的跟大家說：“弟兄們，我們頑強的堅守了七個小時，我們打退了敵人一次又一次的衝鋒，一千多敵人被我們殲滅。整個過程中，你們的意志就象一把尖刀一樣橫插在敵人和大部隊之間，讓小鬼子在我們的面前，沒有絲毫辦法可以撼動我們。
現在大部隊已經安全轉移了，我們的掩護任務已經圓滿完成。面對敵人的猛烈進攻，我們只有堅持到天黑，才有機會突出重圍。如果現在突圍，無疑會成為敵人的活靶子。”
班長張華接着話茬說：“在咱們面前，已經有上千個小鬼子躺在那裏，我們早已經夠本兒啦！多殺一個這些狗娘養的就多賺一個。教官，我們都聽你的，你說怎麼打就怎麼打，我們是不會在小鬼子面前當孬種的。”
“我們都聽你的。”“和鬼子死磕到底。”眾人七嘴八舌的紛紛表態。
佟俊清望着大家低沉的說：“多餘的話不多說了，我相信，我們今天就是戰死在這裏，人民會永遠記着我們，偉大的祖國會記得我們。現在我們重新安排防守力量，我和警衛員陸少波，堅守在中央大碉堡。在這兩邊各有一個小碉堡，各需兩個人防守。”
“我去！我去！我去！我去！”立即有四名戰士應聲而去。
佟俊清接著說：“石勇，你們那的土木工事火力點情況如何？”
石勇說：“工事現在還沒有受到嚴重被破壞。我們的兩邊各有一個火力點，也是土木結構的，現在也沒有遭到嚴重破壞。”
佟俊清說：“你帶領七名戰士，堅守這三處火力點。盡量使用交叉火力互相掩護支援。”石勇帶領七名戰士走了。
佟俊清又對張華說：“你那段塹壕，沒有工事掩護，要挖好防炮洞減少傷亡，你帶領七名戰士守在那裏。”張華帶領戰士們走了。
佟俊清又對靳才說：“剩下的你們四個人，負責戰地包紮所的安全，醫護人員和傷員就拜託給你啦。把這支勃朗寧手槍交給關敏，叫她防身用。”四個人也走了。
“陸少波。”佟俊清對警衛員說。
“到！”陸少波報告說。
“外邊的土凍的挺硬，你在中央大碉堡里挖個坑，把土堆在地堡的後門前，架上一挺機槍，防備敵人在後面進攻。”佟俊清交代說。陸少波也轉身走了。
一切安排就緒之後，佟俊清拿起望遠鏡，爬到碉堡的頂上準備觀察一下戰場情況。冷風撲面吹來，讓他打了個冷戰，不由自主地把棉衣領口拉了拉，阻止下冷風的直接貫入棉衣里，站定后凝神地注視着西邊的夕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