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6 贏 了

結果說服鄭貴妃比預料容易一些，為什麼如此只要參考歷史上鄭貴妃也沒有因此大鬧，興起多大風波。只有一個‘鋌擊案‘也是幼兒園級笑話，一個見識不廣有點傻傻的山民扛根棍子，闖進就是聰明人第一次進入也會暈頭轉向的深宮刺殺人，即便是有人暗中接應也不可能完成。

因此這個明末宮中三大案之一，不排除挺太子方面的苦肉計。即便是鄭貴妃方面的人所為也是自作主張的小人物，不料‘聰明‘反被‘聰明‘誤，幫了倒忙讓鄭貴妃反而陷入被動，只能作出巨大讓步才解決麻煩。

而鄭貴妃最多只是恃寵欲立自己兒子為太子，可文臣們集體的態度多麼一致與堅決，還有巨大的能量，她也是看到、知道並畏懼的，畢竟她不蠢。

如此一來鄭貴妃主要意見就集中在為什麼封地不在中原江南，而在海外三島。對此萬曆擔任主要忽悠，言此乃是他千方百計訪了隱世高人出的主意。而且這三島各有潛在好處不為人知，如僅大員就可以安置幾百萬人比普通親王的封地大許多倍。

更關鍵在大員島常洵可以獲得其他親王沒有的自由，這一來只不過土地少一些名義上差一級，與做皇帝不差什麼，甚至是比皇帝還輕鬆自由。這一點常洵也非常熱衷與嚮往，父子兩人早已討論好了一切沒有問題。

至於大員島荒蕪開發需要時間也不成問題，因為先造靈山島宮殿。那裏距陸地才一二里路，距京城也不遠，大員島完全可以在開發有了一定成效才過去。再說那裏與中左所暖和，還可以冬天去那裏住夏天回靈山島豈不逍遙自在。

聽萬曆這番忽悠，想到常洵渴望自由鄭貴妃對常洵的封地為三島原則上沒有意見。從欲兒子立為太子到這時她也知文臣們鬧騰厲害，不罷不休，希望十分渺茫，於是對此只提出一些小要求、小關注默認了。

鄭貴妃默認事情解決了一半，次日一早萬曆派人將此時首相趙志皋請入了乾清宮。這時王家屏才走趙志皋當上首輔才幾天，而且是他為人並不強勢也願意為此妥協的。

只是對什麼人立太子沒太大執念，但對立太子之事上無能無力，又無法緩和此時君臣分歧的緊張關係。夾在君臣中間，最後因君臣都不滿意才半年辭去首輔黯然離京的。

因此這時被萬曆叫進乾清宮最擔心就是立太子一事，可惜又不可能迴避。那知見到萬曆行禮平身賜坐坐定下來，萬曆提了幾句寧夏與日軍侵朝的事後老神在在地說：

‘自正月以來李獻可肆意濫言，責罰一下反引眾臣嘖語頻頻，視朕為何等樣人，真是豈有此理。‘

‘嗯嗯、、、‘

聽萬曆果然提及這個大麻煩趙志皋不禁頭痛，應不是不應也不是，只能嗯嗯作和。

‘這些混賬，真以為朕是出爾反爾、小雞肚腸之人不成？朕之所以這時遲緩乃是常洵怎麼安排，有人提議封他為福王，封地為靈山島、大員島、中左所三島。‘

‘朕考慮這不用再佔中原土地也是好事，只不過之前沒有先例，大員島又半廢棄的荒蕪瘴氣之地常洵說這島全歸他才肯，可朕不知眾臣意思未曾答應，叫你來就是讓你斟酌是否可行？‘

趙志皋再聽萬曆所言才知道立常洛為太子一事真是有轉機心中一寬，只不過要落實看來要與常洵封地一起落實，屬於搭賣存在風險。可好在要求不高只是沿海三島，大員島還確實是放棄了差不多，另二處不曾聽說過應該不會大，如此三島問題不大，主要風險沒有先例。

有問題的是如此一來福王與之前藩王比較自由多了，他的封地有什麼朝廷監管不了也不清楚。所以還真是要眾重臣一起討論決定，因此趙志皋有些擔心有人橫挑鼻子豎挑眼，把萬曆的讓步當作好欺負弄黃了這個機會。

主要是沒有先例與想不通萬曆為什麼提出明顯吃虧的三島方案，趙志皋聽到萬曆的‘捆綁搭賣‘真不敢當場應允下來。即便是如獨自應允下來會給他帶來巨大的政治聲望也不敢，那是他膽小謹慎，還有猜不透這方案有什麼坑，只能讓眾人一起來決定這事。

於是他只能在萬曆充滿嘲諷意味的笑臉下，若無其事地向萬曆告辭，說馬上會召集人商議福王封地問題，很快就會回復的。

他這樣說也真是這樣做的，回到內閣不僅通知了唯二還是剛到京的閣僚張位一起來議事，連吏部尚書陸光祖、戶部楊俊民等幾個重量級大臣也一起請了過來。

陸光祖等人趕到內閣見趙志皋一下召集了如此多人十分驚訝，一邊互打招呼，一邊互問出了什麼驚天動地大事。可到的人無一知道，即便是內閣如張位也一樣不知只能先等。

好在等人聚齊不久趙志皋額有微汗出現了，原來萬曆提出的三島方案牽涉的乃是海外島嶼，而明廷對這根本不重視，如趙本人最多就聽說過大員島，其它二處根本沒有絲毫記憶，如此怎麼討論三島方案是否妥當。

為此一辭萬曆趙志皋回到內閣馬上派人召集重臣，他自己卻是先着急忙碌尋找三島的資料。可這資料並不好找，幸虧內閣有不少來自各地的新進士級七品中書舍人助手，還有來自各部精英級吏員書辦，大家將各自的見聞湊一湊總算短時間弄清楚三島的大概。

弄清楚三島基本情形趙志皋才匆匆趕來與眾人見面，見了眾人抱歉一聲道事關重大不得不如此，才將之前進宮萬曆所提之事告訴眾人。

眾人聽了大喜也發懵，大喜當然常洛為太子又進一步，達到九分九程度。雖說未曾直接冠上太子之名，這時用了歷史上明年王錫爵三王並封故智，採用了二王並封的辦法緩衝，加對文臣們的拿捏防他們跳票而已。

可畢竟常洛這一次封了晉王，常洵卻仍如歷史上一樣封為福王。這兩者是同為一字親王可份量不一樣，晉為故大國福字屬雜流。另常洛出閣讀書常洵將定了封地外，一定封地馬上要建王宮了。

如此一來雖沒有馬上敲定常洛為太子，不過這方面萬曆給出先讓常洛過繼給皇后，成為嫡子再立太子也是正理，文臣們講究禮儀程序尤不可能反對自打巴掌。況常洵就封聖旨一下，不可能再改，常洛晚一點成為太子也無妨。

只是常洵封為福王的聖旨必須解決他的封地等事，才能徹底落實他的藩王身份。這放之前十分容易，主要是討論封在那裏，田產多少，王宮及人員編製自有規定不必討論。

可這一次萬曆要求福王的封地為三島，這就沒有先例可循。好在趙志皋已經對三島已經有了一些基本了解，並讓幾個知情人先給眾大臣介紹三島情形。

通過介紹眾人才知道靈山島只有一村至多一鄉大小，上面原有靈山衛一個百戶堡已荒棄。這樣一個小島給了藩王實在算不上什麼，而且萬曆給出的理由王宮將蓋在這裏。

對此眾人稍一考慮無人提出什麼反對意見，反而對島小安全問題有所擔心。因為靈山堡就是被倭寇攻破的，因此萬曆要求福王島上將由京營派出三千護衛，其中一千為神機營眾人也沒什麼異議。

反倒是眾人這時更不理解萬曆如此喜歡常洵，為什麼給予三島中第一個只是一個勉強可以蓋個王宮大小的地方。可想來想去也想不出其中有什麼坑在等他們掉進去，就不再傷腦筋自尋煩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