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你跑哪去咧

天剛麻麻亮，姜生就輕手輕腳的起床了。拿過掃帚，認真的打掃堂屋，泥巴地，掃起來倒也不費太多事兒。只聽見姜老漢兩口子睡覺的睡房傳來王婆婆的聲音：“狗蛋兒，你掃乾淨些哈，一會兒把院壩也掃一掃”。老兩口其實一夜就么咋個睡，一會兒睡着一會兒醒的，但礙於主人家還沒起床，他們也不好起。老兩口有一搭沒一搭的小聲說著話。姜生應了一聲，輕輕的把門閂打開，找到竹掃把，兩隻胳膊吃力的抱着掃把，開始打掃起來。

不多會兒，一個小小的身影抱着半開的門，看着正在掃着院壩的姜生。姜生抬頭一看，對着劉晨曦微笑了一下：“曦曦早呀”，繼續埋頭苦幹起來。曦曦蹦蹦跳跳的進了爸媽的屋，劉勝利兩口子也起床了，聽到院壩沙沙的掃地聲，問劉晨曦：“曦曦，外頭是誰在掃地”。劉晨曦一邊在盒子裏翻找昨天沒有折完千紙鶴的糖紙，一邊說：“是姜生哥哥在掃院壩”。張霞說：“勝利，你看嬸兒他們，把娃們硬是教導的這麼懂事，曦曦，你要多跟你哥哥學哈，我去把蜂窩煤換一哈，燒點兒水，一會兒嬸兒他們起來洗臉用”。

收拾完早飯的碗筷，劉晨曦悄悄趴在姜生的耳朵旁說：“姜生哥哥，走，到河壩去逮魚”。劉晨曦又給張霞說：“媽，我帶姜生哥哥出去玩恰”。王婆婆趕忙說：“狗蛋兒，那你們出去玩一會兒就回來哈，你不要欺負你妹妹哈”。兩人應承一聲，趕忙跑了出去。

劉家莊村坐落於廣陽鎮的小平原上，人口密集，河流豐富，不一會兒兩人就到了河壩。找了一個娃哈哈瓶子，劉晨曦蹲在河邊給瓶子灌水，姜生下到河裏，兩隻小手捧在一起，輕輕的探到魚兒的下方，準備把魚兒裝到手心，但魚兒太狡猾了，像炮彈似的，嗖一下就跑出好遠。劉晨曦看着認真的姜生，想了想撿起一個小石頭，調皮的扔到姜生的旁邊，濺起姜生一身水花，姜生抬頭微笑：“曦曦妹妹，不要鬧哈，把魚都哈跑咧”。劉晨曦嘴上答應，趁姜生不注意，又弄了一個水花。姜生想了想，一隻手掄圓了，打到水裏，水一下都潑到了劉晨曦的身上，後者也不甘示弱，跑到水淺的地方，兩人互潑了起來，直到兩人身上都濕透了才作罷，但也慢慢的拉近了兩人的距離。

一個現實的問題擺在兩人面前，身上都濕完了，現在肯定是不能回去的，估計都要挨一頓竹筍炒肉，兩人只好坐在田坎邊，利用炎熱的太陽，把身上烤乾。坐了一會兒，確實也無聊，兩人開始聊起了天兒。閑諞中得知，姜生的爸爸媽媽遠在南方打工，一年到頭回來一次，年過完沒幾天，又出去打工，姜生是姜老漢兩口子從一歲大一點兒帶起來的。劉晨曦爺婆都去世的早，父母在家裏種莊稼。夏日的陽光確實猛烈，就着不大不小的風，不知過了多久，兩人的身上終於晒乾了。

剛走到劉勝利家門口，王婆婆就把姜生拉進睡房，照着姜生的勾蛋子就是一巴掌，這一晌午，你跑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