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二百零五軼事（1）

夜已深，205寢燭光晃動，人影婆娑。

中間桌上一盞燭光閃閃，一人對着牆上的影子纖纖熱舞，他若柔弱無骨，影便軟如雲絮，他若步步生蓮，影似天外飛仙，一人一影交相呼應，熠熠生輝，李白那首月下獨酌“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亂。”也不抵不過此情景美妙。他帶着一頂鴨舌，正舞的不亦樂乎時，耗子忍不住了，抱着球轉着，我們都讓耗子滾一邊去，耗子就不滾，依然轉着球，小飛在被耗子百般干擾下結束了他的表演，從此耗子不出去偷米了，有了小飛他不在寂寞。小飛是黑夜的精靈，一般都在凌晨三點以後睡，第二天中午我們打好飯叫他起床，他回來后除了瘋子，其餘人徹底變成夜行動物，刨么、升級、鬥地主等各式各樣的撲克玩法都學會了。但這對瘋子如清風拂崗一樣，他依舊保持着良好的作息規律，早起上課，晚上自習，從不間斷。小胖和大海上課也是不間斷的，但似乎毛也沒學會。耗子的籃球打的確實好，彈跳力驚人，一米七八的個，手能抓住籃筐，在球場打了幾回，就被校隊看上了，但沒堅持幾天，耗子就不去了，耗子說汗出太多了，還得提前回家換內褲，靠，這怪咖。這期間會計班邀計算機班來場籃球友誼賽，會計班恨計算機班啊，尋思這幫貨老到他班覓食得給點顏色，耗子不以為然叫囂“那都不是事，讓他們來”。比賽那天，耗子帶領的計算機班意氣風發，老三、老七都是大個，顯然會計班沒有身高優勢，但人家是有組織的防守，有預謀的進攻，耗子軍團如一盤散沙似的各自為戰，誰也不傳球給耗子，耗子急的就像是頭髮着火似的竄來竄去，老三肥胖的身形上三步籃，老七更過分，敵我不分往自己籃裏頭，我們在場外笑抽了。結果我們已大比分敗北，會計班一個個昂首挺胸，心想“就這損色，還跟我們搶女人。”耗子鬱悶了，決心一雪前恥，培養老三練球，老三說：“我不學，我還得養膘呢！”耗子嘿嘿樂道：“你不學也行，晚上我鑽你被窩去！”從此老三開始了苦難的學球生涯。

小胖和寢室人相處的並不好，他膽小摳門，說話嘰歪，你一凶他，他就馬上弱了像個綿羊，耗子曾說：“小胖很市儈，說話不可信，不值得交。”但我不這樣想，因為胖子和我說過，他家裏母親腦出血後遺症，行動不便，住院沒錢時自己就白飯配榨菜，而且只要他在家，必定給母親做康復按摩一小時。小胖吃飯也從不打貴的菜，很節儉。我覺得這麼有孝心人，那些小毛病不算個事，我跟他說：“以後咱倆一起吃，你打飯，我打菜。”我倆一直吃了二年，直到他畢業，因為他和我好，他在寢室里也好過了，沒有人在欺負他。就是這樣的感情，後來他想騙我做傳銷，我發現后挺傷心，當時瘋子氣不過給他打電話斥責：“胖，你摸摸良心強哥咋對的你，你好好想想，你是人不？”現在的我，並不怨他，因為凡是能騙到的，都是身邊最親近的人，我只是想，小胖你在心冷了的時候，能想想上學時這點溫暖，有溫暖，人才有好好活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