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崇拜的是戰神不是職務
李十二從赤羽堂離開后，秘密住進了丹露華庭小區。
陸定山根據李十二提出的條件，特意找人租下了小區裏的一套房子。
這個小區緊鄰公園，環境優美，空氣質素優良，成為市區內房價最高的小區之一。
李十二之所以選擇住這裏，是因為丹露華庭小區是監控百匯大廈最佳的地方。
從丹露華庭小區進入公園，斜穿八百米，就到了百匯地產大廈的偏門。
他住的房間正好和百匯地產大廈成六十度夾角。
站在陽台，用高倍數望遠鏡看過去，大樓每個房間盡收眼底。
根據辰妍提供的信息，李十二很快確定了尤俊的辦公室。
他架好長焦相機進行拍攝，獲取的畫面可以隨時用手機查看。
李十二佈置好監控后，隨便吃了點東西，抓緊時間睡覺。
晚十點，李十二悄悄進入公園。
冬季的公園，天黑就幾乎看不到人，下雪的深夜更是人跡罕至。
李十二踩着積雪，來到竹林里的涼亭前。
藉助路燈，看到裏面坐着辰妍和一個中年人。
因為辰妍提前說過，他知道中年人就是百匯地產的汪飛。
“初次見汪總，很榮幸。”李十二走上台階，主動拱手寒暄。
“奇怪了，既然初次見我四叔，有什麼榮幸的？”辰妍故意抬杠。
“我雖然不是江湖人，但聽過汪總的威名，而且汪總故意坐在涼亭里的上風向，為小妍遮擋風寒，這樣的俠骨柔腸，我能不敬重嗎？“
李十二走進涼亭，對汪飛深施一禮。
他說話很藝術。
既回答了辰妍的問題，又誇獎了汪飛，還向美女轉達了汪飛的體貼。
汪飛果然開心地哈哈大笑。
辰妍暗叫慚愧，她自以為觀察敏銳，沒料到盡在咫尺的細節，居然沒有察覺到。
汪飛誇讚道：“小妍只要提到你，滿臉都是笑模樣。我很好奇，是哪個爺們兒有這麼大魅力，可以讓驕傲的小公主像是丟了魂。現在一見，我什麼都明白了。”
辰妍咬了咬下嘴唇，嬌羞地說：“四叔，別取笑我了，咱還是談正事吧。”
說到正事，汪飛的臉色又變得冷峻。
“如果張宗嶺確實是尤俊，那問題就很嚴重了，必須儘快行動，否則百匯社就會大禍臨頭。“
汪飛確實壓力很大。
張宗嶺現在是百匯社的掌門，他要調查掌門，屬於以下犯上，屬於大不敬的重罪。
但如果張宗嶺真的是尤俊，他不管就是失察。
任由尤俊掌握百匯社，像前掌門人辰晉東，以及其他元老，都將進入尤俊的死亡名單。
用百匯社的資源，消滅百匯社，那將是莫大諷刺，汪飛也會愧疚一輩子。
李十二直截了當提要求：“我需要一個秘密團隊，隨時掌握張宗嶺行蹤，搜集他們的證據。“
汪飛爽快地答應：”我掌管百匯社情咨堂，為你組建一個團隊不成問題。“
情咨堂是百匯社的情報部門，負責情咨堂的汪飛想要組織一個團隊，確實問題不大。
李十二長出一口氣，百匯社有了內應，做起事情會容易一些。
他接著說：“尤俊第一時間會阻止我的抓捕行動，首先使用的人馬，大概率來自孔雀會。“
顯而易見，尤俊選擇孔雀會動手，可以最大程度撇清和自己的關係。
汪飛擔心地問：“孔雀會像是瘋狗，盯上獵物就會緊咬不放，不死不休，非常不好對付。”
孔雀會的亡命徒不在少數，想確保安全，最好的辦法是遠離這群瘋狗。
但李十二想儘快抓捕到尤俊，那就只能儘可能貼近尤俊。
魚與熊掌不能兼得，
這是一對矛盾，似乎無解。
李十二回答的很輕鬆：“我自有辦法，現在我最擔心的，其實是你的安全。“
汪飛一愣：“我？他能把我怎麼樣？”
李十二為他分析，情咨堂職務很重要，意味着掌握了百匯社所有耳目眼線。
尤俊心中有鬼，必然要把情咨堂交給自己的心腹管理。
如果汪飛拒絕，尤俊別無選擇，肯定會痛下殺手。
汪飛冷笑道：“我也不是吃素的，那就讓他來吧。”
李十二勸道：“如果讓你交出權力，不要硬剛，給他就是，小不忍則亂大謀。”
汪飛不回答，悶頭抽煙。
辰妍憂心忡忡看着李十二，輕輕搖了搖頭。
汪飛提着腦袋闖江湖半輩子，性情剛烈，想讓他屈服，還不如殺了他。
李十二知道汪飛聽不進去大道理，於是換了個方式，開始給他講故事。
“西漢的漢景帝推出削藩令，引發七國之亂。後來大將軍周亞夫力挽狂瀾平定叛亂，立下蓋世功勛……”
汪飛逐漸被李十二的故事打動，慢慢抬起頭。
“漢武帝做太子的時候，邀請解甲歸田的周亞夫到細柳營視察。官兵看到太子只是禮貌行禮。一身布衣的周亞夫出現，全部將士立刻自發高呼‘大將軍威武’，你知道是為什麼嗎？
李十二拋出了問題，靜靜等着汪飛說出答案。
汪飛略微想了想：“因為周亞夫在軍中有威望。軍人崇拜的是英雄，是戰神，不是職務……”
話沒說完，汪飛忽然明白李十二的意思，閉嘴不說了。
辰妍也聽懂了，笑着說：“十二的意思是，百匯社的情咨堂是四叔您創立的，手下人都只認您是統帥。即使尤俊任命別人去管，情咨堂的弟兄心裏也不會認可。”
李十二沖辰妍微微點點頭。
這個女孩真是才思敏捷，很懂他的意圖。
汪飛挺起胸膛，自信地說：“說的沒錯，情咨堂的弟兄們會聽我的。”
李十二拱手：“汪總說的極是。您不在其位，依然有足夠威望可以號令弟兄們做事。”
汪飛扔掉煙蒂：“我明白了，讓我騰地方，老子走就是，但在情咨堂，老子還是一言九鼎。”
辰妍笑了，李十二還真是會做思想工作。
李十二看看腕錶，已經晚上十一點。
他提醒道：“現在是非常時期，你們可能會被盯梢，不能停留太長時間，還是儘早回吧。”
汪飛抱拳拱手：“明天我組織好團隊會和你聯繫，今後有什麼要求儘管提，多保重。”
辰妍有點戀戀不捨，對李十二說：“你要注意安全，沒必要的事就不要冒險。”
李十二微笑道：“放心吧，我的安全沒有問題。除非我想，否則尤俊根本找不到我。”